第三卷 戏尘 ● 第四十章 浅说花烛夜
一场盛宴整整持续到深夜,方才自行散去。
齐皇今日颇为欣喜,多喝了几杯,满面红光,兴致盎然,加上几位皇子,俱是八面玲珑之人,引得皇上好不欢愉。
一时起,歌功颂德不断,场面甚是和谐。
不知是有意,亦或是无意,皇上笑道:“据闻,平南王此次周国迎亲,倒是替周太子当了一回伯乐啊。”
鸿睿闻言,笑道:“禀皇上,皇上谋事通观全局,微臣虽无皇上之眼界,却深知谋事之精妙便在于一个时机,时局的推动需要一合适之人,而方博谨却正是合适。”
皇上眼神灼灼盯着鸿睿,笑道:“于平南王而言,何为时机?”
鸿睿拱手,神色肃穆道:“驱虎吞狼,便是时机。”
皇上若有所思,问道:“何为时局?”
鸿睿缓缓道:“打破周国的修养身息。一个善于防守的对手却是最为难缠的对手,一个充满野心的对手却是最易破局的对手,此便为时局。”
皇上凝神沉思,片刻后抚须笑道:“方博谨,此人才干如何?”
“胸有丘壑,才干卓绝。”
“若此人于我大齐为敌,当如何?”
“成也由我,败也由我。既为棋子,身不由己。”
“好!平南王,朕甚是期待,来,满饮此杯!”
众人酒杯方落,皇上忽看向鸿睿道:“朕有八子,七子俱于文武之道各有所长,唯那八子,顽劣不堪,惹是生非,朕甚为头疼!朕想命其拜鸿睿为师,不知鸿睿可否代朕管教?”
鸿睿闻言,不禁一愣,道:“皇上,微臣于为师之道未窥门禁,恐误人子弟啊。”
“诶,鸿睿之才,朕自是明了,一首《登望鹊楼》已天下传颂。战功硕硕,已然编为儿歌在坊间传唱。若鸿睿不可为师,恐天下无人敢称师。鸿睿,切莫推辞。”
鸿睿犹豫片刻,颇为无奈道:“微臣定当尽力!”
众皇子眉目带笑,甚是精彩。
三皇子抚掌笑道:“八弟虽是胡闹,却是有福,得以拜入平南王门下,可惜我等兄弟七人终究缘浅哪。”
七皇子起身道:“禀父皇,儿臣尚未立府,平时与八弟一起结伴同窗,此次拜师,父皇不可偏心。”
六皇子眉目弯弯,笑道:“七弟莫急,早些年,你已然拜入文渊阁大学士曹阁老门下,改投他师,却是不妥。”
“诶,六哥此言诧异。学识一道,便如百花绽放,拘泥于一花一草,却是错过了天下的精彩。”
周皇笑望向六七皇子道:“敏涛,此番言论可是先生教授于你?”
七皇子躬身道:“禀父皇,儿臣平素自诩阅遍天下诗词,于诗词一道自觉颇有建树,可自从诵读了平南王所作之诗作,顿觉耳目一新,更觉此前的自喜便如同儿戏,遂有感而发。”
周皇连声道好:“好!好!好!敏涛到底是长大了,格局与眼界与去之前比已然不可同日而语,很好,身在帝王家,当兼济天下,莫当井底蛙,莫看眼前花。”
七皇子忙躬身道:“谢父皇勉励,那此番拜师之事”
周皇摇头道:“平南王此番教导你八弟,已然不易,待你八弟性子收一收,朕再行安排。”
见事不可为,七皇子只得悻悻回道:“一切但凭父皇安排。”
三皇子眼角微扫对面大皇子一众,嘴角微不可察的一笑,显然对此番结果甚为满意。
众人陪着周皇在花厅继续饮酒,氛围颇为和谐。
辛公公匆匆到得皇上身侧,附耳低声道:“皇上,众大臣已在花厅外久候,等着敬皇上和平南王一杯酒呢。”
周皇笑道:“好,今日平南王大喜之日,该当敬酒!”
顿时,花厅之中,人来人去,络绎不绝,众人皆欢。
齐皇只是嘴唇轻沾即止,而鸿睿却是来者不拒,大有一人打通关的架势。
齐皇抚须笑道:“朕听闻平南王于周国宴席之上,与敬酒者抱坛而干,朕虽未亲见,却甚为热血。”
鸿睿笑道:“皇上谬赞了,当日之宴,非比寻常,身为使节,可以饮醉,势不可弱,我大齐威仪,怎可于外邦之前示弱?”
众人闻言,皆畅笑。
鸿睿命下人抱来一坛酒道:“皇上,众位殿下,微臣去前厅敬下众位宾客。”
周皇点头微笑道:“去吧,今日你可尚有要务未完,适度。”
“谢皇上关心。”
说罢,向外厅而去。
随着鸿睿的到来,整个喜宴达到了**。
一时间,外厅之中,鸿睿向众宾客一一敬酒,众人见其气度豪迈,逢酒必干,绝无泼洒耍滑之举,心中好感顿生。
纷纷劝道:“平南王,今日宾客已然过千,若平南王一一敬酒,恐误了洞房花烛啊,不若一起敬吧。”
鸿睿也是爽快,从伺从手中接过酒坛,高声道:“今日本王大喜,有幸得众位捧场,酒浅情长,共干手中之酒!”
话音方落,众宾客尽起身举杯,口中高呼道:“共贺平南王大喜!”
鸿睿举起手中之坛,遥敬众人。
众人顿时高呼:“平南王海量!干!”
一时间,场中气氛随着鸿睿鲸吞一般将坛中之酒尽数饮下而到达顶点,尤以军中将军为甚,纷纷取来酒坛,口中高呼:“痛快!”
终于,送走最后一位宾客,鸿睿在下人搀扶下,到得洞房之外。
鸿睿晃了晃脑袋,正欲推门而入,却发现门已从内锁上。
随即叩门道:“冰心,开门,是为夫。”
却闻得屋内传来“咯咯”笑声,却正是莲儿,只听莲儿道:“公主让我带话驸马爷,若逦姐姐已然与驸马爷小别多日,且若逦姐姐有孕在身,更需要驸马爷关怀。”
“冰心,莫胡闹,今晚乃是洞房花烛之夜。”
却听屋内传来冰心的声音:“夫君,今晚请到若逦姐姐处就寝吧,若是冷落了姐姐,冰心愧疚。”
鸿睿摇了摇头,叹息道:“好吧,好吧,那为夫这便去了。”
鸿睿作势离去,只是其身影却是隐于暗处。
待得片刻,莲儿轻轻打开屋门,小脑袋探出屋面,正自查探。
却不料,一道身影已然闪至跟前,两手一推,随着“哎呀”一声惊呼,鸿睿已然入得屋内。
俩女顿时一阵惊慌,却见鸿睿一个转身,一手轻推,莲儿已然被推出屋外,“啪”的一声,屋门已然紧闭。
莲儿在屋外一阵跺脚,听得屋内传出数声怪笑:“嘿嘿嘿,冰心居然敢拒为夫于屋外,说不得今晚为夫要一正夫纲!”
“鸿睿,夫君,哥哥别咯咯咯痒夫君,别闹”
莲儿在外听得一阵脸热心跳,忽然掩嘴一笑,自是退去。
屋内先时还有调笑之声,过得片刻,声音渐弱,随着烛火一暗,仿若整个世界已然隐匿于无声之中。
却正是:洞房花烛深深处,慢转铜壶银漏。微寒半侵罗袖,侵晨浅捧兰汤。
此间种种,不便多表,众看客海涵,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