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话 生日之国

  「欢迎您来到我国！魔女大人！」

  有一天，我造访了一个平凡无奇的国家。老实说，那个国家在哪里，是怎样的国家，这一切我都不知道。简单来说，那个国家纯粹是我在旅行时不知不觉到达的地方。

  那一天难得是个纪念日，可以的话我是想停留在一个有意思的国家的，可是我旅游的地区并没有什么相当有趣的国家。最后，我如同漂泊一般来到了那个国家。

  卫兵向我敬礼之后说：

  「在您入境之际，有些事情想请问一下魔女大人。」

  将纸和笔拿在手上，

  「首先，请问魔女大人的名字是——」

  然后就开始做入境审查。

  名字、职业、入境目的，他问了我几个简单的问题。

  伊蕾娜、魔女、游山玩水。这些问题我都用单词来回答了。

  然后卫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么您的出生年月日是？」侧头这么问我。

  虽然在入境审查时常常被问到这个，我却不是很想回答。

  但是不老实说的话，就走不过去这道门了，于是我，

  「……10月17日。」这么回答。

  ……我是这么回答的。

  没错。

  就是今天。

  今天是我的生日。

  所以我才不怎么想回答。也因此我想去一个有意思的国家作为纪念。

  而且，卫兵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之后，肯定会笑嘻嘻地说「哦——恭喜您。您今年几岁了？」我实在是不喜欢那样，才会有点不情愿地回答。

  「……哦哦。10月17日……」

  与我预料的正相反，卫兵的反应很冷淡。

  「……嗯？10月……17日……？」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卫兵才姗姗来迟地反应过来。

  「10月17日……？不就是今天吗！今天！不就是您的生日吗！太惊人了！惊人的日子啊！这真是不得了！」

  这反应来得这么慢，却大得离谱。

  「不得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大家快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我说再离谱也得有个度啊。

  「魔女小姐！这位！魔女小姐啊！她过生日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不是不是过生日而已用不着闹得这么夸张吧。

  卫兵无视这么想着的我，一个劲地高声大叫，叫得喉咙都要干了。因为他这样大叫，人们都一脸惊讶地聚集过来了。

  「什么？」「这位魔女小姐过生日？」

  「这真是不得了！」「各位！准备设宴！」

  「快点动手！」

  「那个……诶？」

  我懵了。

  「来吧魔女大人！请到这边来！」「难得的生日，不好好享受就亏了啊！」「来吧来吧请来这里！」

  「呃……那个……？」

  总之我懵了。

  结果，我被突然出现的那个国家的人们强硬地拉进了国家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〇

  『——呃，接下来请允许我介绍今天过生日的这一位。』

  一副莫名其妙的光景展现在眼前。

  应该是某个派对会场吧。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染上了一片白色，天花板上挂着一盏吊灯。下方零星地摆着几张圆桌，圆桌旁边坐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不管哪个人都是陌生人。说实话，连司仪也是不认识的人。

  而我不知为何正被强迫着换上礼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过生日的这位魔女大人，名字叫伊蕾娜。她是以灰之魔女为名正在环游全世界的魔女。』

  「我说。」

  『今天是10月17日，是魔女大人的生日。各位，请送上热烈的掌声！』

  「我说……」

  司仪无视我继续主持宴会。大概是因为周围都是一片鼓掌和喝彩的声音，才听不见我的声音吧。我是不是露出笑容就可以了呢。话说回来这搞的到底是哪一出啊？婚礼吗？我是要和谁结婚吗？

  『顺带一提，这不是婚礼。』

  什么啊他在读我的心吗。

  『而是生日派对。』

  哪里有搞得这么大排场的生日派对啊。

  『今天的主角，伊蕾娜小姐，请您致辞几句。』

  怎么回事为什么啊。

  可是，这个所谓的生日派对无视一脸困惑的我继续进行，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呃……非常感谢大家……？」

  点了点头这么说了之后，圆桌上的四处都响起了掌声，「可爱！」「世界第一可爱！」「啊？世界第一就有点说过头了吧？」「啊？就是要说过头才正好啊。」之类的话音也在周围响起。这种羞耻玩法是怎样啊。

  『谢谢您。』

  司仪却一门心思主持宴会。『接下来，我想请各位为伊蕾娜大人的将来祈福并干杯致意。干杯的领头口号就有请伊蕾娜小姐的情人，沙耶小姐。』

  …………

  啥？

  这个司仪在轻描淡写地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正当我对此感到困惑时，黑发少女一脸理所当然地走到了台上。应该是从属于魔法统括协会的她，不知为何今天竟然盛装打扮。

  「大家好！人家是伊蕾娜小姐的情人沙耶！」

  糟糕透顶的自我介绍。

  「你在干什么呢沙耶？」

  哦哦这一定是梦吧？事情发展大约到了这里我就这么察觉到了。

  她原本就和我一样是个满世界到处跑的旅人，不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要是真的在，那她可就是跟踪狂了哦。

  「伊蕾娜小姐……祝你，生日快乐……」

  不知为何她眼睛湿了。「人家……可以出席伊蕾娜小姐的生日派对……作为情人代表真是人家的荣幸……」

  「不对你才不是情人……」

  「干杯——————————！」

  糊弄过去了。

  她倾尽全力蒙混过关了。这人糟透了。真是完全符合她糟透了的自我介绍，糟透了。

  干杯之后就进入了聊天和用餐的时间。顺带一提，我有很多事想问沙耶，但她对我送了个飞吻之后，就娇羞地跑回其中一张圆桌去了。什么鬼啊。还好这是一场梦。

  『呃，今天的菜单里有很多用兽人爱丽洁小姐打猎获得的兔肉做的料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毕竟是梦里啊。爱丽洁也会在的啊。当然的啊。

  （译注：爱丽洁，出自第2卷第六章《在融雪之前》。）

  干完杯之后，料理被逐一端上来，人们开始闲聊起来。话虽如此，盛装打扮着的我现在一个人在台上，老实说还挺闲的。

  实在太闲了，于是我就小口享用爱丽洁做的兔肉料理。

  过了一阵子，司仪说，

  『在各位聊天的时候很抱歉，在今天这一良辰吉日，我们收到了很多人寄来的贺词和贺电。请允许我在这里公开发表一部分。』

  然后拿着一些纸片上台。

  拿这个来消磨时间再适合不过了。顺带一提，现在我已经对这里发生的各种事见怪不怪了。尽管放马过来吧。

  『这一封是星尘魔女，芙兰小姐寄来的。』

  我鼓足全力做好了准备，却一上来就来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发来的贺电。那就是我的师父。

  『伊蕾娜，祝你生日快乐。话说，你知道我的年龄是多少吗？呵呵，秘密。』

  不好意思简直莫名其妙。

  『下一封是，暗夜魔女，席拉小姐寄来的。「伊蕾娜，你知道吗？听说一戒了烟，头脑的运转就会变得飞快呢。是不是很厉害？」』

  对啊。那就麻烦您戒烟吧。

  『下一封是，戒祈屋莉莉艾尔的店主，莉莉艾尔小姐寄来的。「生日快乐。话说我借给你的钱你要什么时候才肯还我？」』

  你真够小气的。

  （译注：莉莉艾尔，白石定规所写的另一本同一世界观的小说《莉莉艾尔与祈祷之国》的主角。）

  『下一封是，戒祈屋莉莉艾儿的店员，麦克米利亚小姐寄来的。「伊蕾娜，我借你的钱你也没有还我哦。」』

  你根本没有借钱给我吧趁火打什么劫呢。

  （译注：麦克米利亚，《莉莉艾儿与祈祷之国》的主角。）

  『下一封是，情报商双胞胎姐妹寄来的。「祝生快。」「今年多指教。」』

  这是拜年吗？拜托你们认真一点。

  （译注：希罗娜&克洛伊，出自《莉莉艾尔与祈祷之国》。）

  『下一封是……呃，尸鬼寄来的。「粥……好吃……」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

  拜托不要寄日记过来。

  （译注：安娜，出自第2卷第十二章《复苏死者的乐园》。）

  『下一封是，风车之都的夫妻寄来的。「生日快乐，旅人小姐。对了，我们结婚了。下次我们要去新婚旅行。呵呵，羡慕吧？」』

  拜托不要用贺词和贺电来炫耀。

  （译注：雪克莉&罗莎米亚，于第2卷第三章《谁在追捕脱逃的公主？》初次出场。）

  『下一封是，硬派女魔法师小姐（自称）寄来的。「我很硬派所以我不报上名字！因为这样才够硬派啊！先不提这个，生日快乐！我送给你的礼物是咖啡呜呕————————」呃，纸脏掉了所以后面的内容无法阅读。』

  太过分了。

  （译注：尤莉，于第4卷第二章《虚构的魔女》初次出场。）

  『下一封是，雅特丽小姐寄来的。「祝你生日快乐。很抱歉今天无法与你共度这值得纪念的一天。还请将这一天的回忆珍藏于心底，尽情享受今后的旅程。」』

  明明只是普通的贺词，我却有点感动。

  （译注：雅特丽，出自第4卷第六章《水没街区》。）

  『下一封是，薇奥拉小姐寄来的。「尽管话中带刺，却写得出正经文章的雅特丽太可爱了！我要是这么说就得被她揍了啦。」』

  我想也是。

  （译注：薇奥拉，出自第4卷第六章《水没街区》。）

  『下一封是，肌肉人寄来的。「结婚！就是肌肉！能屈能伸，并且常伴左右！以及，有时会像肌肉一样撕裂，并产生痛苦吧！没错！肌肉酸痛和在婚后生活里双方有隔阂的时候，是很相似的！不过无需担心。不管撕裂多少次，不管产生多少次痛苦，将那份痛苦忍耐住才有未来。只要超越了肌肉酸痛，肌肉就会缔结更加坚强的羁绊，并不断茁壮成长。明白我想说的意思了吧？没错，肌肉锻炼正是结婚。也就是说，我想和肌肉结婚。」』

  这不是结婚请不要会错意。还有你也该从肌肉毕业了。

  （译注：肌肉人，于第1卷第三章《旅程途中：寻找妹妹的肌肉男的故事》初次出场。）

  『下一封是，作为大约有十五位左右的伊蕾娜小姐的代表，假装成外国人的伊蕾娜小姐寄来的。「哈啦秀。」』

  是啦是啦哈啦秀哈啦秀。

  （译注：十五个伊蕾娜，出自第3卷第十四章《所有一切平凡无奇的灰之魔女故事》。）

  『下一封是，扫帚小姐寄来的。「最近我的毛分叉得好厉害。请您做一下保养。」』

  这可不是意见箱哦。而且你整天都和我在一起的吧。

  『下一封是，艾维莉亚小姐寄来的。「伊蕾娜小姐，姐姐她最近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你想得到是哪里吗？」』

  想不到。

  话说回来，诶？失踪？

  『呃，还收到了其他各方人士寄来的很多贺词贺电，继续读下去很麻烦所以就省略掉。』

  结果，以这句相当令人在意且不妥的一句话收尾，顶着贺词贺电这一名目的自我介绍时间迎来了尾声。

  ……艾姆妮西亚，失踪了？

  到底是为什么？

  〇

  贺词和贺电的发表结束，过了一段用餐和闲聊的时间之后，现在要来切蛋糕。

  一位穿着西服的女性将蛋糕送到我的身边来。

  什么鬼这是结婚蛋糕吗。

  『那么，接下来就进入切生日蛋糕的仪式吧。』

  搞错了是切生日蛋糕。不对切生日蛋糕是什么鬼。

  「诶，我一个人切吗？」

  如果切的是结婚蛋糕，那就是新郎和新娘一边相亲相爱你侬我侬一边用刀切入蛋糕。司仪会说『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做一件事！』之类的话来炒热气氛，也会说『请新娘用突显出两人爱情之大的大勺子，喂新郎吃蛋糕！』并让新娘往新郎的嘴里塞入甜腻腻的砂糖块，这些都成惯例了。口不择言地说着『哎呀？真是大呢。看这样子，新娘以后搞不好会是个魔鬼呢。』这一类不怎么好笑的讽刺话，基本上也是这时候才会有的。

  可是，这是生日。那也就是说，我一个人切？

  ……这也太凄凉了吧？

  『现在要进行切蛋糕的仪式，因此特别有请与伊蕾娜小姐一起切蛋糕的嘉宾！请各位以热烈的掌声欢迎！』

  看来从这里开始的展开和原本的婚礼有所不同。

  在众人掌声的欢迎下，一个手里拿着军刀的少女走到了台上。

  少女长着白色的短发，一边「大家好！」这么打招呼一边挥舞着军刀。

  「…………………………………………你在干什么呢艾姆妮西亚。」

  在那里的正是艾维莉亚失踪的姐姐。

  不过我并没有很惊讶。因为我刚才就隐隐约约看到她了。我看见她在舞台的暗处「还没到我吗？还没到我吗？」这么说着，两眼发着光呢。

  「哎呀，我听说今天是伊蕾娜你的生日啊。所以我就来了。」

  「你是我的恋人吗？」

  「不是哦。」

  「就是说啊。」

  「是情人哦。」

  「…………」

  难道在梦里我的朋友全都被改成是情人了吗……

  『呃，今天是生日，所以就请艾姆妮西亚小姐来帮忙切蛋糕吧。』司仪打断了我的思考。

  「请多指教咯。」艾姆妮西亚拉着我的手，让我握住军刀的刀柄。

  「…………」

  总觉得这样子看上去真的很像要切结婚蛋糕呢。

  ……反正是在梦里，无所谓吧。

  这么想着，然后正当我将手指盘在刀柄上时。

  「慢、慢着————————————————————！」

  一声尖叫停住了朝向生日蛋糕的军刀。

  强硬地停住了。

  「诶？那个？哈？不好意思人家有点搞不清楚。呃，伊蕾娜小姐，这个人、是、谁、啊？」

  是沙耶。

  沙耶慌慌张张地跳到我们跟前来。她那副狼狈的样子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既像是笑又像是哭。不过这副面容怎么看都是在哭。

  「慢着——！你明明就有人家了，这人又是谁啊！为什么你们两个看起来这么要好啊！」

  「不是，我们两个才没有看起来很要好呢……」

  「诶？可是伊蕾娜你其实很开心的吧？」在我旁边的艾姆妮西亚噗嗤一笑。「话说这人是谁？」感觉她的笑容很可怕。

  问我她是谁……

  「她是我的朋友沙耶——」

  「人家是伊蕾娜小姐的情人沙耶！你又是谁啊！白发小姐！」

  「我叫艾姆妮西亚，是伊蕾娜的情人。」

  「不对你们两个都不是我的情人。」不要说得好像是某种独一无二的地位一样。

  「等下人家不懂你在胡说什么呢！因为伊蕾娜的情人之位是人家独坐的！」

  「你才是在胡说什么呢？那明明就是我独坐的啊。」

  不对我就说了你们两个谁都不是我的情人而且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情人。真要说的话这个现实也是不存在的。反正是一场梦。

  「啥~？要说的话怎么回事啊你和伊蕾娜小姐是什么关系啊。难道你和伊蕾娜小姐一起睡过吗？顺带一提人家可是有哦。」

  煽风点火是想怎样。

  「当、当然有啊，不就是一起睡觉嘛！真要说的话，我们一起旅行那阵子每天都一起睡觉呢。」

  是在同一个房间才对吧你在瞎扯什么呢明明睡相差得要命。

  「每、每天……都……？你们曾经、一起……旅行……？」

  可是，艾姆妮西亚的谎话似乎出乎意料地给了沙耶的心致命一击。

  沙耶她说着「怎、怎么可能……」当场低下了头，

  「人家的伊蕾娜小姐被玷污成灰色了……」

  还哭了。在你沉浸在悲伤的时候很抱歉可是我本来就是灰色的啊。

  「呵呵……看来是我赢了呢！那么伊蕾娜，我们来切蛋糕吧。」

  艾姆妮西亚一个回头望过来，然后这次终于要让我的手握住军刀，朝着蛋糕切下去。

  算了怎样都好啦，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刀往蛋糕切下去——正准备这么做。

  但是就在我切下去之前。

  砰——的一声，蛋糕一个大爆炸开花了。

  散成一片的海绵蛋糕、奶油、草莓全浇在我和艾姆妮西亚身上。

  我可没听说一刀切下去蛋糕就会爆炸啊怎么回事啊。我正想要这么高声抗议，可这是梦。

  因为梦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蛋糕会爆炸也不算什么吧。

  「哼哼哼……没有了可以切的蛋糕，就等于切蛋糕这一事实也跟着消失了啦！」

  因为梦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沙耶会脑子进水也不算什么吧。

  「人家的伊蕾娜小姐是属于人家的！还给人家！」

  沙耶紧握着魔杖，盯着艾姆妮西亚。

  原来如此是你将蛋糕炸了啊。

  「原来如此——正合我意。放马过来吧！」

  然后艾姆妮西亚将刀对着沙耶。

  因为梦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艾姆妮西亚会脑子进水也不算什么吧。

  之后，艾姆妮西亚和沙耶把我扔在一边，在生日派对会场干起了架来。圆桌被砍开、炸得粉碎，还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受到魔法影响到处乱飞，会场转眼间就成了不忍直视的一团糟。

  不过没关系！

  因为这是一场梦啊！

  「…………」

  可是虽然是在梦中，再怎么说这一团糟实在是闹得太过火了吧。这下子怕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呃……蛋糕切完了，所以伊蕾娜小姐的两位朋友就在表演余兴节目……』

  司仪来打圆场了。

  来这一招吗。

  「…………」

  我望着台下那个已然是喧闹四起的生日派对会场。

  这是我的梦。

  坐在生日派对客座的那些人，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都是我不认识的陌生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每个人我都有印象。

  比方说，有胖得像木桶一样的男人，外表很相像的双胞胎，也有一直坐在国与国之间的长椅上的男人，在欺凌丑陋的国家遇到的女性，向往侦探的青年，在一边不停呕吐的女性，还有非常喜欢苹果的女性，猫，在老实人之国的魔法师——

  （译注：胖得像木桶一样的男人，出自第1卷第八章《旅程途中：两个争风吃醋的男人的故事》；

  外表很相像的双胞胎，出自第1卷第五章《旅程途中：无法决定胜负的两个男人的故事》；

  一直坐在国与国之间的长椅上的男人，出自第3卷第八章《战后第十年》；

  在欺凌丑陋的国家遇到的女性，出自第1卷第十一章《欺凌丑陋的国家》；

  向往侦探的青年，不停呕吐的女性，非常喜欢苹果的女性，均出自第4卷第四章《苹果杀人事件》；

  猫，出自第2卷第十四章《老旧之国与复活的猫神大人》；

  在老实人之国的魔法师，流沙魔女爱荷米雅，出自第2卷第八章《老实人之国》。）

  因为这里是我的梦，在这里出场的所有人物才会以我至今为止遇到过的人们的样子出现。

  「…………」

  如果，我之后也继续旅行下去，又在明年也做同一个梦的话，到那时候，会不会是个有更加多的人围着我的生日呢？

  我用手指将粘在脸上的蛋糕残渣撇掉，一边舔一边呆呆地这么想。

  〇

  「……………………………………」

  一言以蔽之，醒来时感觉糟透了。

  首先，生日当天的大清早不应该做那种梦。怎么搞的啊真是的。

  我硬是拖着沉重的身体起来，发现旅馆外面仍处于深夜的黑暗之中。

  大概是因为第二天就是自己的生日而特别兴奋，我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直到醒来之前的那场大喧闹，现在好像还在我的脑袋里回响着。

  时钟的指针刚刚过十二点。

  我刚迎来自己的生日没多久。

  可是我却莫名感到寂寞。

  「…………」

  一定是因为那个梦太过闹腾了吧。似乎是个好梦，又似乎不好，不过还是做了一个挺不错的梦。再次进入梦乡的话，是不是就能看到那个梦的后续呢？

  「…………」

  话说回来。

  先不提那个梦。

  「…………」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心想现在不是睡回笼觉的时候。

  「……您这是怎么了吗，伊蕾娜大人？突然就帮我做保养。」

  「没什么哦。」

  和我有着相似外貌的她面露诧异，并且正在被我拨弄她的头发。

  如果我将我的扫帚变成人类的身形，似乎就会拥有与我相仿的外貌。从背后看，尽管发色不一样，毫无疑问就是我。

  「我在想你的毛最近分叉得越来越厉害了，所以就想帮你梳理一下。」

  「用梳子来整理也还是会有毛分叉的。」

  「哎呀没关系啦。」

  「还有，比起特地将我变成人类的身形来梳理毛发，维持扫帚的原样并用魔法来修整不是可以快点完成吗？」

  「哎呀没关系啦。」

  「…………」

  「…………」

  我细心梳理她的头发。这头干净清爽的秀发，用手指一拨就如同洒出来的沙子一样干爽地滑过指间。

  她的头发十分漂亮、柔顺，让人想一直摸下去。

  「伊蕾娜大人。」

  我的扫帚忽然转过头来。

  「说起来今天是您的生日吧？」

  「……是啊。」

  「生日快乐。」

  「……谢谢。」

  听到我说的话，扫帚噗嗤一声笑了。

  「伊蕾娜大人您一个人迎来自己的生日居然会觉得寂寞呢。没想到您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好痛。好痛啊伊蕾娜大人。拜托您梳的时候稍微温柔一点——」

  不管怎样。

  就这样，我平安地迎来了自己的生日。

  希望明年也能够做同样的梦，我在内心某处许下这个愿望。

  【首次公开情报】KAKUYOMU投稿作品

  【作者评论】

  这是在伊蕾娜的生日10月17日公开的短篇。

  我自己是认为幻想世界的人的生日以现实世界为基准很奇怪的那一类人（也就是觉得「说到底，正因为是幻想世界，历法和现实世界不一定是一致的,也不一定是用数字来表述的」的那种麻烦家伙），不过能像这样为她庆生是应该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