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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实力悬殊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发布:深夜读书会

  论坛:ritdon.com

  「呼、呼、呼!」

  自险境脱身后,快速吐出肺中的废气。维持低重心的姿势紧盯前方,尝试取回呼吸韵律。然而吸进与吐出的空气依旧不成比例。

  但战况不会等候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在战斗时,不会有笨蛋放过对手呼吸紊乱的大好机会。

  敌人开始行动。

  面对那近乎耿直的突击,我看准时机扑向对方其中一条腿。我以为手要抱住腿的瞬间,对方向上方飞跃,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把我当作跳箱般跳到我的背后。

  明白对方闯进我的死角,让我一瞬间身体为之僵硬,但我立刻向前翻滚拉开距离。

  一个前翻大幅拉开距离,转过身。

  刚才抢到我后方死角的透子依旧呼吸平顺。

  「呼!」

  她立刻拉近距离以右腿踢出一记前踢。我以左臂架开,带着威吓的意图推出右手掌底,但透子的左膝照样撞进我的右侧腹。

  顺着我刚才架开的左腿的力道旋转身体,虽然身体完全浮在空中,但那招膝击依然灌注了体重而扎实。那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习得的体术。

  合身的战斗思路与适宜锻炼间的融合。

  冲击力自我的身体右侧往左侧奔驰,呼吸暂停。透子虽然在膝击后倒地,但现在我就算扑向她,攻势也无法持续。不先取回呼吸韵律反而是我不利。

  今天不知第几次的后退。若在那禁止进入的禁忌区域内,我只会大步向前进,但今天可就不能这样了。

  倒地的透子轻盈地翻身跃起的模样,让我感觉到与平常的她之间的隔阂。

  「!——呼!呼!」

  升起的横膈膜回到原位,氧气倏地灌进体内。

  心脏搏动的声音愈来愈大声,呼吸也更加失序。

  看准了我压低重心摆出架式的瞬间,透子扑向我的脚边。

  我从上方压向她往前扑倒,一想到照理来说我在这瞬间就会完蛋,不由得对透子感到几分敬畏。

  我想顺势切入前方锁喉术,但透子没忘记用手抓向我的脚,让我的手臂无法圈住她的脖子。我转而试图以左膝攻击,但这瞬间的迟滞让她抓住机会脱身。

  「阿骧很缠人耶!」

  「我才想这样讲!」

  虽然我逞强如此回嘴,但事实上我被她玩弄在股掌间。

  皇都防卫厅附属学院开放的格斗技用训练馆。远离校舍的这间设施中,我和透子在搏击场上对峙。

  一对一。

  因为刚好这时没有其他学生,运动鞋咬住塑胶软垫时的刺耳声响,以及我紊乱的呼吸声听起来格外响亮。

  插图p011

  「这次不会放过你了喔~~!」

  透子摆着游刃有余的表情冲上前来。

  虽然这是我自己提出的,但为何我非得遭遇这种下场?

  ◇

  「之后该怎么办才好的会议第一回~~」

  战部米菈显然不愿意花费心力思考会议的名称,语气也慵懒倦怠,不过我对此也没有怨言。唯一想抱怨的只有众人以消去法决定会议场所后,地点落在我家这一点。

  透子变成「朝美透子」之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前往外区的米菈与折野决定在傍晚召开的会议,就在懒散的气氛中揭开序幕。

  米菈因为一大早就前往外区而呵欠连连。透子没事就盯着看的身份证今天也同样平躺在桌上,她看着卡片的双眼灿亮。在这种气氛下实在没办法认真讨论什么。话虽如此,我自己也只是愣愣地看着不断变化的电视画面,唯独折野春风一个人没坐在床上也没坐在沙发上,只是站在房里。

  「折野随便找地方坐啊。」

  「要坐哪里啊?」

  折野说着,依序扫视躺在床上的米菈、坐在沙发上盯着身份证的透子,以及坐在她身旁的我。

  我家能休憩的场所已经被女生们占据了。

  「地板。」

  「拿出一点招待客人的精神吧?至少买个坐垫或和室椅啊!」

  「现在又没钱。」

  「是因为骧一学长用光了啊!」

  折野大声吐槽后,透子误以为这一连串没意义的对话似乎是因为她,倏地回过神来对折野投以歉疚的眼神。

  确实,按照对话的脉络追溯,最根本的原因确实在于与透子相遇,但这反应未免太夸张了。虽然这同时也证明了透子对现况怀有罪恶感。

  「对、对不起,折野先生……都是因为我……」

  「不是啦!透子小姐没有错!一切都是那个瞻前不顾后的黑发寻死癖的错,所以请不要介意!我绝不是想要责备透子小姐!」

  「喂,对外观没什么特征的我取什么新出的绰号啊你这个盲目系计算型笨蛋正义小超人。」

  「可不可以撤回这种单纯把要素全塞进去的绰号?」

  折野一面说一面抄起电视遥控器,关闭电源。房内杂音就此消失。

  「现在有些事要认真讨论。话虽如此,我一直以来都很认真。」

  「咦~~小春这什么意思嘛!听起来不就好像我们每次都在闹!」

  「胡闹的主犯在胡说什么!」

  一句话劈向懒散地躺在床上的米菈,折野转头面向我和透子。

  「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的问题,总而言之,今天和战部同学一起到外区得到的情报,就如同刚才说的。」

  「消失的尸体,还有大地世界的内部势力啊……」

  今天早上前往外区的米菈与折野目睹了初次见到的情景。不过,折野原本就猜测会有这样的情况。

  之前追捕透子的那群家伙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而过去与我们战斗的成堆尸体依然在禁区内默默腐烂。

  尸体处理上的差异。如果那全是透子这般的「实验体」,我还能理解折野描述的情境。那些早就没有伦理界线的研究得到的成果,对字典里没有人道二字的家伙们而言,回收到手边想必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但教人不可思议的是,在该处遇到的敌人并非只有「实验体」。至少在战斗力方面,除了那摆明不正常的巨大怪物,以及米菈打倒的「两只」之外,绝大多数的敌人相较之下显然都「人模人样」。

  那些尸体,照理来说都派不上用场。

  应该不在那些非人道研究者的兴趣范围内。然而和过去交手过的家伙不同,这些尸体也与「实验体」的尸体一同消失了。

  米菈与折野因此提出了大地世界内部也非团结一致的假设。不过就如同折野所说,只不过是凌乱的拼图有一小部分吻合罢了。

  「唉,到头来的问题还是……知道这个又怎样?」

  透子被幽禁在地底深处。身为「实验体」的她被束缚在那生不如死的时光中,所以她对其他事也一无所知。

  外区的另一侧。我们不知道的,这国家无人知晓的至深之处,透子亦一无所知。所以就算立下这样的假设,也不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我们的状况与过去相比肯定有大幅的前进。虽然那究竟是朝着哪个方向,究竟走了多远还无法估测,但确实已经有了变化。所以我们应该就当下所知的情报,尽可能去做我们能做的任何事。」

  如此说完,折野装模作样地轻咳清嗓子,正色说道。

  「所以了,首先就先决定大体上的目标吧。我们究竟所为何事?」

  折野毅然决然说完,依序与我们三人四目相对。

  再次确认意志。

  「我发自内心想保护这个国家。但现在不义之举搁在眼前,我想倾注全力去修正。具体而言,我要揭发外区的真相,并且制裁皇都内所有与之相关的人。」

  折野一如往常地如此说道。与冷静的语气不同,信念在他眼眸中炽烈燃烧着蓝色火焰。

  「我啊——」

  折野并未指名,但米菈自然而然接着说道。

  「我啊,听不懂什么复杂的事,不过我喜欢这国家,国家对我也有养育之恩……所以,这算是理所当然的……报恩吧?我是不太懂啦,我想跟小春一起打飞那些坏人!……应该吧?」

  就米菈而言罕见地没掺杂任何玩笑话,神情认真地说到最后,所以如果这时吐槽就未免太不解风情。

  「我、我!」

  这女孩也同样自动自发地开了口。

  「我……!我想帮助留在那边的大家……我对这个国家或那个国家,什么都不晓得……但我就是,想帮助大家!」

  透子以这般坚定的话语吐露自己的心情。

  逃离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地狱后,她依然关心着那个地方。

  为了自己的伙伴们。

  「骧学长呢?」

  米菈立刻摆出一脸贼笑问我。

  就顺序来看,她大概想让我吐出某些台词吧,但我可不会让她顺心如意。

  「这就不用了。反正折野一定也想好了吧?之后要做什么?」

  我粉碎严肃的气氛如此对折野说道。害臊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不过最主要还是讨厌折野这种拐弯抹角的做法。

  「咦~~!骧学长配合一下啦~~!看一下气氛啊~~!合群一点啦~~!」

  「吵死了。我就讨厌这种誓师大会的气氛。折野,接下来打算怎样?」

  「唉,这也算是骧一学长的本色吧……那么,接下来讨论之后该做什么。老实说,这已经超过我们四个能解决的程度了。」

  折野摊开双手表示束手无策。

  「喂,这个早在透子来之前就已经很明白了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先听我一一解释。总之,不管是要改正皇都的不正之处,或是要救出透子小姐的伙伴,凭现在我们几个人想必很困难。只不过是群小鬼的我们几个,想改革什么肯定只会被上层压住,想拯救透子小姐的伙伴也没有充足的战力吧。」

  我回忆起黄昏下的那次交战。

  尽管打出了战部米菈这张鬼牌,仍不免遍体鳞伤。在几乎没有对方情报的状态下,想必难以抗衡。

  「能同时解决这两个问题的方法只有一个。骧一学长知道吗?」

  「少卖关子,讲答案。」

  「哎呀,别这么说嘛。」

  按照折野话中的脉络,傻子也知道答案。他的话里已经点出了问题点。

  「增强战力……说穿了就是召集伙伴吧。」

  「正是如此。」

  我对折野摆出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又将视线转回正面。视野的边缘处,米菈呢喃说着「原来如此」,但我懒得追问。

  「为了透子小姐的目的,我会选择『需要战力』这样的字眼,但与我原本预定想进行的步骤没有不同。我本来就不觉得凭我一个人能掀开这国家的黑暗。这是当然的。所以我才在外区寻找证据,足以直逼这国家黑暗之处的证据。我相信皇都之所以『将外区整个封锁』,就是因为外区有那些证据存在。」

  和我与米菈不同,折野涉足外区的理由。

  折野拼死命想寻找的是与这国家的疮疤有关的事证。

  「而现在我们手上有了最佳的证据。超乎常理的品项,不可能的象征。」

  那对我们而言,也是同样的意思。

  「那、那就是我……对吧……」

  透子本身就是这国家异样之处的产物,证明了外区这个封闭庭园有如一池污黑的淤泥。

  「咦?等一下、等一下。」

  在这严肃的气氛中,米菈将手掌朝向折野打断他。

  「那不就结了吗?话说,有必要偷偷摸摸吗?带着透子去找大人帮忙不就好了!」

  米菈说得有如天经地义。

  她说得没错,确实如此。带着透子去求助就好。

  在那地方确实暗藏某些东西,有某些东西存在,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将这一切全部说明清楚就好。

  前提是,这是个正常的世界。

  「那么战部同学,问题来了。」

  折野就像对我一样,兜着圈子开始解释。

  「我们该找谁说明透子小姐的问题?」

  「咦?这个……骧学长、小春,还有我都认识一些当官的大人物……啊。」

  米菈晚了不知几拍才察觉。

  「就我们的状况来说,最麻烦的是我父亲和祖父都不能当作伙伴『利用』。虽然那是很强力的管道,但『是敌人的可能性太高了』。就如同战部同学所说,在这皇都若想将有身份地位的人物拉进我们这一方,这些管道能提供的利处确实多得数不清,但一扯上我的亲人就像满手鬼牌的抽鬼牌。」

  理所当然。因为对折野而言,「这个状况」的开端就是自己父亲的发言。

  「不过这并不仅限于折野。」

  我在努力思考想整理状况的透子身旁,双手抱胸说道。

  「我和米菈也同样是满手鬼牌。」

  我实在不这么认为,也不想这么猜疑。但将一切要素摊在桌上后,我也只能面对事实。

  「真意外啊。我以为骧一学长会说『四季王子教官、三南神教官,以及堂岛副长官肯定没有牵扯!』这种话。」

  「我心里是这样想没错,也不觉得室实姐和日和姐会跟那种人为伍。但是,既然她们置身皇都的组织中,就她们的立场也无法只凭着自己的正义感行事吧。况且,如果我对她们毫无怀疑,早在遇见折野的当下就会把外区的事告诉室实姐和日和姐了。」

  我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那样的世界已经清楚摆在我眼前。

  折野理应也如此。肯定是的。成长的过程中,他的梦想在家人间总是备受赞许,因此对他而言那肯定是一种背叛吧。

  所以我也不能因为那种可能性而痛心,只能冷静地接受现实。

  也许堂岛叔叔、室实姐和日和姐都是敌人的现况。

  「唔……是喔……是这样喔……原来如此。」

  米菈露出不适合她的疑惑表情,双手抱胸。大概她也正全速运转那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吧。

  「我想堂岛叔叔应该没问题就是了。带透子回来当天就被他撞见了。」

  「也许他只是不认得实验体的长相喔。」

  「啊,也对……」

  「不、不好意思……」

  这时,我们最大的鬼牌举手并且开口。

  「怎么啦,透子,还特地举手,不用这么拘谨啦。」

  「啊,我也不晓得该不该插嘴……只是,那些人都是阿骧的熟人吧?堂岛先生我已经见过了,那个室实小姐和日和小姐也是吧?」

  「喔,我还没跟透子你讲过吧。她们有点像是我的亲姐姐。」

  若要最简单扼要地形容那两人,这字眼最合适。

  「所以,对阿骧来说是很能信任的人?」

  「嗯,没错。毕竟就跟亲人差不多。」

  「就算这样……还是不能相信啊。」

  如此说完,透子似乎也理解了目前状况的窘迫。

  「虽然我们成功发现了证据,但找不到该把证据送到何处。不过,现在我们某种程度上能锁定下一个目标。透子小姐过去待的研究所。七年前确实存在的那个地方,十之八九就在外区里头。」

  折野原本在找的就是「那种地方」。只是跳过许多过程,直接得到了透子这个顶级的证据,但按照原本的计划来看,我们真正必须找到的是那个地方。

  「唉,如果那间研究所完好如初被弃置在外区,很可能在那地方找到线索,查出当时与研究所有关的人吧。不过——」

  「呜呜……对、对不起,阿骧……」

  透子什么也不知道。

  无法责备她的无知,因为她对世界真的一无所知,而且对她自身与伙伴们的来历也一样。对这样的透子要求清楚记得当时置身的场所,还要掌握确切位置,未免太强人所难。

  「从透子小姐的描述,大致可以知道位在地底下。但就连大略的位置都不晓得了,还藏在地下。虽然发现研究所能带来的益处多得难以估计,但和过去那样漫无目的探索外区的状况没有不同。」

  折野这番话让我重新理解到现况窘迫得用走投无路、四面楚歌来形容也不夸张。

  折野将我们周遭的环境依然毫无变动的事实摆在眼前。

  「那、那个……」

  透子就像刚才那样奋力举起手,较为内敛地发言。不过内敛的也仅限于音量。

  「那个,对那些可能成为伙伴的人透漏我的存在如何吗?如果知道我的身世,或是知道有实验体逃走,应该或多或少会有反应吧……」

  换言之就是诱饵。

  确实如果和我们拥有同样的背景知识,目睹透子身影的瞬间很可能会为之惊讶。不过这种手段就战略而言是下下策。

  「的确就如同透子小姐所说,透子小姐本身就是一验就灵的试纸。不过这只能用在逼迫敌人现形的场合。我们的目标并不是找出敌人,而是相反。我们想要的是对一切毫不知情又能信赖的确切证据。就后者的条件来说,刚才提到的那三人确实优秀,但是用透子小姐去证明对方是否一无所知,这风险实在太高了。况且如果对方早就知情,就算最终没查到我们身上,透子小姐也会立刻出局。」

  「啊……对喔。」

  透子放下举起的手,自言自语。

  就像折野所说的,风险环绕在每个环节。

  更重要的是对透子实在太危险了。

  「你在想什么啊?随便想也知道那样太危险了吧。」

  「对、对不起喔,阿骧……我只是,觉得想派上用场。」

  我就知道是这样。

  这女生大概想自己背负所有与她相关的问题吧。不过所谓的自私,就是放弃责任才叫自私啊。

  也许就是这女生的人生观让她自然而然这么做吧。

  倘若世界不按照自己的期望,就无法视若无睹。就如同沿着叶片滑落的水珠终将渗入泥土;就如同无法触及水面上的月影,深信世界必须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般的理想样貌。

  「你用不着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责任我已经决定要扛了,不希望她受这种压力。

  那一天抱紧我的纤瘦手臂不需要承担比自己性命更重的负担。

  「不过让透子小姐当诱饵,这一点我赞成。其实我本来就打算提出这个方法。」

  我看向加重语气的折野。折野的视线直盯着透子,话语毫无迟滞。

  「我们就带着透子小姐前往外区吧。」

  我完全能理解折野这么说的用意。正因为我很明白折野春风的为人,这句话更让我不舒服。

  「折野,你是在讲什么——」

  「骧一学长不是很擅长突破前有死路的困境吗?」

  折野突然将话锋转向我,我一时哑口无言。

  「在陷入绝境时,『寻死癖』骧一学长孤身冲锋——就这么突破险境,我也见过好几次了。就和那个一样啊,既然情况没变,就由我们主动去改变。就像把石头扔进水面,总之要让状况产生变化。」

  折野的三寸不烂之舌仿佛读着事先准备好的讲稿,接二连三抛出话语。

  「另一侧的势力分布、与皇都的关系、海上局的状况。现在我们能掌握的情报太少了。既然如此就大方秀出来吧,秀出我们的底牌。现况可说是无限趋近于有罪。这国家对我们有所隐瞒……隐瞒着某种重大的真相,无法想象的事实。透子小姐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既然对方要这么做,那我们也这么做。」

  明明这一切都毫无确切的根据。

  折野接连抛出没有确切保证的提议,仿佛正堆积起来阻断我的退路。

  他恐怕早就看穿「我那种感情的根源」吧。折野春风就是这种男人。

  「假使透子小姐出现在正搜索透子小姐的敌人面前会如何?他们肯定千方百计想找的『实验体』如果和从未见过的『人类』共同行动,他们会怎么做?这时我们如果以透子小姐为诱饵突袭敌方,也许就能活捉敌人。可能性很高。只要成功,能得到的情报量肯定远胜过我们过去活动得到的一切。」

  「对方已经失败过一次,下次很可能做好万全的准备。这种情况下就算发动突袭,我也不认为作战能顺利。你也见过上次那个大块头了吧?那种家伙要是出现好几个,光凭米菈一个人可是束手无策啊!」

  「不顺利也无所谓,危险的话逃跑就好。有战部同学的搜敌能力,事先就能大略摸清楚对方的战力,只要让对方察觉我们的存在就够了。只要让对方发现特区中也有人知道外区的秘密,这样就很够了。」

  「我不就说那样有困难了吗!逃离时一旦失手就全军覆没了!只要敌方之中有『实验体』,米菈搜敌只能确定人数,无法确定战力啊!」

  「学长在说什么啊,这不是很简单吗?敌人在找透子小姐,那我们把透子小姐留在原地不就能逃走了?对方的目的是透子小姐啊。」

  「你——」

  我不由得站起身。

  「你在鬼扯什么!」

  不曾对折野吐露过的怒气瞬间爆发,化作吼叫。

  我一步跨过一旁的透子来到折野身旁,一把抓住领子将他推到墙边。

  「你把透子当成什么了!」

  我会有这种反应恐怕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我为了抹去这样的思考而嘶吼。

  「骧一学长不也说过吗?我们和透子小姐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折野面无表情,一针见血地戳向我的痛处。

  「那是……那时候……」

  「开玩笑的。只是个小误会而已。唉,这就先摆一旁。当然抛弃透子小姐是最紧急时的逼不得已,我也会为了避免这种状况而努力。」

  「这不是废话吗!但这种做法风险太高,回报也太模糊了!」

  「那又怎样?」

  面无表情的折野锐利地瞪向我。

  他在这不知兜了几个圈子的对话中抓住我露出的尾巴,犀利地出招。

  「什么风险太高、回报太模糊,对我们来说不是司空见惯吗?我们不是天天都走在钢索上吗?和我刚才讲的那些一点差别都没有。我刚才讲的计划,风险也只比找四季王子教官或三南神教官当伙伴要低那么一点点罢了,依然是高风险。这不管对我、对战部同学、对骧一学长都同样危险。当然,对透子小姐也一样。」

  他确切地施力按向我试图掩藏的心底深处。

  「这反应一点也不像骧一学长。高风险又怎样?这种台词一点也不像那个『寻死癖』,我实在不想听。只要主动改变状况,被逮到的可能性自然会增加。『静观其变』只是失败者的戏言。」

  对过去的我而言,这应该是无所谓的事。

  一脚踩空便必死无疑的死线,对之前的我来说就像走过斑马线般容易。

  「阿骧。」

  透子站起身,抓住我的袖子。

  我转过头看向透子。那是早就抛下摇摆不定的我,径自做好觉悟的表情。

  那一天,这孩子变得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那一天,这孩子变坚强了。

  「我没事的。我也得好好努力才行,因为大家都在努力啊。」

  不出所料,这女生就是会这么说。

  明明遭遇过那样的经历,就算稍微奸诈一点,神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吧。

  既然应当如此,我就不由自主想如此引导。

  「总之,现在有问题必须解决,我也会帮忙!所以,阿骧也一起,好吗?」

  「……嗯。」

  我无力地回答后,透子又坐回沙发上。只有我一个人像个小鬼哇哇大叫,让我十分惭愧。

  「好了好了,吵架就吵到这边。阿骧太瞧不起透子了;小春个性太差了。来,说对不起。」

  米菈下了床跃过矮桌,抓住我和折野的头。

  「对不起,我话说得太过了。」

  「……抱歉。」

  「很好!和好的亲亲嘴。」

  「谁要啊!」

  「我才不要!」

  摆出成熟态度介入仲裁的米菈让我惊讶了短短一瞬间,不过看来是我高估她了。然而多亏有她,凝重的气氛暂且停止继续下沉。我伸手一拍米菈,坐到透子身旁。

  「骧学长,你还没跟透子道歉啊。」

  「咦?」

  回到床上,米菈对我说道。

  「我们四个是一队的啊。是骧学长把透子拉进来的,怎么可以随便让她下场。我们站在同一条死线上,望着同一个方向喔。」

  米菈摆出理所当然般的表情,说得天经地义。

  而我无论如何就是无法接受这一点,就是想让透子远离战斗。

  这女生已经没必要再遭遇那种危险。在这无处可逃的死路中,没必要再更加痛苦挣扎了。

  不过那只是我自私的想法,透子压根儿就不打算转身逃离。

  「透子,抱歉。」

  我转向透子,低下头。

  「没、没关系啦。因为阿骧也是担心我的安危嘛。我还是想说谢谢你,愿意担心这样的我。」

  大概是理解了我的心情,透子笑着说道。就像那一天一样,笑着说道。

  「所以说——」

  啪的一声,折野拍手之后开始总结。

  「详细部分之后再讨论,目前要先做好透子小姐的准备,为了前往外区。」

  折野如此说着,眼神屡次飘向床铺。正确地说,是原本有大量储蓄的床底抽屉。

  「骧一学长请先到BAR PLANETARIUM申请装备吧。因为这次没有找到,我和战部同学会再去找些能卖的东西。」

  「好的,还请多多担待。」

  关于储蓄的问题,因为没和折野讨论过,现在折野仍然找到机会就挖苦我。反驳也没有意义,我便不带感情地回答他。

  「不好意思,折野先生、米菈,请多多指教。」

  透子误以为我打从心底对两人低头致歉,也跟着一起低头。

  「就这样,我今天先回去了。」

  「怎么啦,不和大家一起去吃饭?」

  「不好意思,有很多事情想调查。从那一天起,我到处在找资料。」

  听折野这么一说,我打量他的脸庞,眼睛下方似乎有点黑眼圈。

  「啊~~该怎么说,别拼过头了。」

  「我会自己拿捏的。」

  折野露出疲惫的眼神如此说完,匆匆走出玄关。

  「咦?咦?小春好冷淡!等一下、等一下,我也要回去,我们一起走啦!」

  没带其他私物的折野早已快步踏出大门,米菈连忙将私物塞进手提包,站起身。

  「不好意思喔,慌慌张张的!我也走喽,骧一学长!透子!」

  米菈抓起挂在墙上的夹克,连运动鞋也没穿好,就这么单脚跳出玄关。

  「路上小心喔~~!」

  两人匆忙离去。讨论告一段落,像是不愿多浪费时间就回家去了。

  「两个人都回去了呢。」

  若是在透子来到我家之前,这种聚会的日子大多习惯之后一起去吃饭,也许习惯也要跟着改变了。现在每个人都会忙碌起来。

  「回去了啊。」

  我与透子两人独处。对这样的时间也渐渐习以为常了。

  虽然我还没习惯这样的空间,但是当下不由分说的状况,已经让男女同处一个屋檐下这样对我而言异样的情境压缩为细枝末节的问题。

  「那个,阿骧,我要去外区……你很担心啊?」

  坐在身旁的透子转头面向我,歉疚地说道。

  「啊~~……算是担心……吧。」

  「那个,虽然米菈刚才那样讲,但我一点也不觉得阿骧想把我排除在同伴之外,而是觉得你真的很重视我,我很开心喔。不过……我也有对我而言重要的事物,所以我想和大家一起努力。」

  是我太自私了。

  「喔,一起努力吧。」

  我这么说着,将手放到透子头上。

  要将这样孱弱的女孩带回那地方。将有如无数绝望凝聚而诞生的她再度送回那个封闭庭院。

  折野料想中最糟糕的情况。

  我不会让她遭遇那种下场,再也不会把她交到对方手上。

  我不会让改变了我的这个女孩再品尝那种绝望。

  「嗯!我会加油!」

  透子笑道。这女生总是笑着,仿佛丝毫不晓得我心中的担忧,只是展露笑容。

  透子想必正面向前方。因为她没有空闲能止步休息或是绕远路,只能不顾一切地往前进。

  为了不被一味向前的她甩开,我得跟上去。

  我不能继续盯着脚边。

  「那就得先决定要给透子买些什么。」

  「要买什么?」

  「到BAR PLANETARIUM。总不能穿着运动服去外区吧。」

  「啊,对喔。」

  虽然我会保护透子,但她还是需要最基本的自卫装备。越坚韧可靠越好,不过太笨重会降低机动力。这方面的比例必须仔细拿捏,否则可能让透子拖累队伍的步调。

  回想起那次晚霞下的战斗,想象适合透子的装备。因为过去的队伍三个人都是战斗成员,武器之外的装备也都能共用,但透子有些特殊。

  无论立场或她自身的特性。

  「我想穿跟大家一样的衣服~~!黑色的那个!那个好帅!」

  「喔。战术背心之类的穿着有备用的,应该能共用吧。尺寸……虽然有些不安,但应该没问题……」

  我一面说一面看向透子的胸口。

  我不太清楚女性这部位的尺寸差异,但我也看得出来米菈的衣物应该和透子尺寸不合吧。

  「嗯?怎、怎么?阿骧怎么了?」

  透子注意到我板着脸而露出狐疑的表情。可不能让她察觉我的视线落点。

  「没什么。」

  与常人同程度的兴趣牵引我的视线游移,我撇开视线。

  「再来……还要护身用的武器吧。尽可能选轻一点的比较好?」

  顺便转移话题。

  「咦?嗯?武器?」

  「对,武器。透子有什么惯用的武器吗?曾经用过之类的——」

  我说着将挪开的视线拉回透子身上,这瞬间房间内亮起闪光。

  啪滋。耳熟的声响传来,透子的黑发一瞬间化为金黄。

  「我有这个啊。」

  透子竖起手指,电光在指尖跃动。

  「所以我不需要武器喔。」

  我回忆起当天吃上一击这玩意儿时的感受。

  确实无从挑剔。威力充分、携带方便,最重要的是不需担心被敌人夺走。

  「也对。」

  透子的状态恢复原样。

  这模样一眼看上去,就只是和米菈同年纪的普通女孩。

  只是身怀轻微放电能力的普通女孩。

  「那就增强这个长处吧……虽然有电击,还是教人担心。」

  「嗯?增强?」

  我说完打开衣橱门,将运动服塞进背包中。

  「透子,尺寸也许有点大,但你就暂且忍一下。至于运动鞋……应该有不少会用到的机会,就顺便去买吧。透子,有需要换内衣裤的话就自己带着。还有,去更衣间拿毛巾来。」

  我流畅地进行准备,同时拍手催促透子。

  「嗯?咦?阿骧要干嘛啊?」

  透子只是个普通女孩,只是稍微能够放电,有一点不像人类的普通女孩。

  「去卫学开放的体育馆。」

  「咦?为、为什么?我不是学生啊!」

  「不用担心。只要有学生陪同,在柜台申请就能用。啊,别忘了带身份证。」

  透子在我的指示下慌慌张张地开始准备。

  「我、我是在问,去那边要干嘛啊?」

  「教你几招护身术。既然不带武器,让自己变成武器就好。」

  ◇

  我压低身子闪过透子的上段踢,拉开距离,手脚并用在软垫上难看地连滚带爬。

  「教护身术之前,先测测透子的实力,你就随便放马过来吧。」我如此夸下海口的结果就是这副德行。

  我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卫学之中实技成绩只是中等水准,每当室实姐她们拿出老爸跟妈妈一比,总会让她们无奈摇头。

  不过,那终究只是在皇都的卫学生活中的评比。如果能将状况限制在死线上的生死搏斗,我的战斗力绝对不算低,我至今依然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那不符常理的空间中能活到今天就是证据。就算比不上米菈或折野,我的「特性」似乎与那世界十分契合,让我过去一次又一次跨越死线。

  因此我以为「测验禁止使用电击的透子」一定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一直认为透子只是拥有发电能力的普通女孩。

  但我忘了。

  在那个外区,她可是在「那些家伙」的追击下足足逃了将近五天,而且在过程中大概也打倒了其中数名。

  这种事只要冷静一想马上就能理解,但就像我和折野刚才的争论,我似乎尚未正视透子这位少女。

  以为她是受骑士守护的公主殿下。

  结果这是哪门子的武斗派公主。

  也许是这些纷乱的思绪让我动作迟钝,闪过透子挥出的刺拳的瞬间,她一个箭步冲进我的怀中。正常来说,这时只要她使出电击,我就只能坐以待毙,但这回禁止使用电击。这原本只是为了万一有人目睹我们对战也不会起疑的最起码的规则,但这回成了只对我有利的优势。

  透子一招漂亮的单脚擒抱,让我整个人往后仰倒。在我以安全姿势倒地要脱身时,满脸笑容的透子已经跨坐在我的腹部。

  「是我赢了!」

  天真无邪的耀武扬威让我难堪无比。透子对我露出并非嘲笑,而是纯粹乐在其中的笑容。

  「呵呵,我这样能帮上大家吗?」

  语气雀跃。在这状况下听起来只像故意挖苦我,但透子应该没那种思考回路。

  「啊~~……不会吧……真的假的~~」

  战况如此一面倒,我连不甘心的感觉都没了,但羞愧之情还是止不住。我不由得抱头仰望上方。

  这时,拍手声落井下石般响起,牵引我们的意识。

  刚才空无一人的训练室突然有声音响起,我们一同转头面朝声音来源,看见堂岛叔叔身穿平常的西装打扮,响亮地拍着手。

  「哎呀~~透子妹妹真是厉害。有练什么武术吗?」

  不愿遭到目击的对象名单中,发现也没关系的排行第一。换作是室实姐,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我不禁松了口气。

  「您是……堂岛先生对吧?之前受您照顾了,我是透子。」

  「用不着这么见外。太好了,看来你们还是同样要好啊。」

  堂岛先生露出满脸笑容,如此说着走近我们。

  「堂岛叔叔来这里做什么啊?」

  「还有什么理由,骧一,我来自己学校的设施视察很奇怪吗?」

  堂岛叔叔身为皇都防卫厅副长官,也是我就读的皇都防卫厅附属学院的学院长。在比较空闲的日子造访学校的设施并不稀奇,这样撞见他也是日常生活中的一景。

  「话说,骧一和透子妹妹在做什么啊?透子妹妹不是卫学学生吧?上的是这方面的学校?」

  这方面,指的是与卫学相同,以进入防卫厅为目标培育人才的学校。除了卫学外也有数间类似的学院,但卫学在这之中出类拔萃,性质也大相径庭。

  堂岛叔叔一问,透子立刻将视线转向我。要是随便胡扯,之后可能遭到怀疑,只能多加点真相试着蒙混过去。

  「透子现在是重考生,想进卫学,所以我偶尔会像这样陪她训练。大概是这样。」

  就及时编造的理由而言有模有样,而且不容易穿帮。完美。

  「哦~~!想进我们学校啊!对上骧一能得到这种成绩,实技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吧。问题反倒是——」

  堂岛叔叔如此说着,露出严厉的表情看向我。

  「——骧一啊……太丢脸了吧。我刚才看了一下你的动作,该怎么说啊,就是少了关键的某种东西啊。你爸爸骧慈他可是——」

  又来了。堂岛叔叔的说教。大体上都是我与双亲相较之下有多差劲实在该加油之类的。不过他的话充满了正当性和说服力,我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唯一想抱怨的是说教总是太长。

  他口中缺少的关键,我自己认为是主动迎向死线与敌人,跨出步伐。

  这一步正是在外区就能轻易踏出的,跨越死线的一步。

  战力低于米菈和折野的我唯一的强处,在这皇都内无法发挥功效。

  除非在生死边缘的关键情况,否则实在无法发挥。

  就在我做好觉悟要听漫长的说教时,堂岛叔叔的口袋传出铃声。听见那大概从未更改设定的预设铃声,堂岛叔叔接起电话,对电话简短回应后,立刻就挂断。

  「下个行程提早了。虽然还有很多话想对骧一说,就等下次吧!」

  不愧是日理万机的副长官大人。

  「透子妹妹也改天见啦。想进我们学校时别客气,告诉我。我想凭透子妹妹的实力应该没问题。」

  「真、真的很谢谢您。不过我读书实在不太行……」

  「别担心、别担心,这方面我会想办法。」

  堂岛叔叔抛下这句身为公务员和学院长实在不该说的话,转身背对我们。

  「啊,对了。」

  堂岛叔叔走了两三步,转身面对我,再度摆出严厉的表情。

  「骧一,透子妹妹都放水了,你还被打成这样实在不行,要更认真锻炼啊。」

  说完,他又迈开脚步。

  这瞬间,我和透子四目相对。他应该对透子的电击毫不知情。

  不,他不可能知道。

  「堂、堂岛先生!请问为什么您看得出我没有拿出全力?」

  透子忍不住出声问道,堂岛叔叔没回头便抛出回答。

  「看就晓得了。在关键的瞬间,透子妹妹的动作会慢下来。」

  原来如此。他看穿了手中握有必杀技的透子些许的迟疑。

  堂岛先生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走出训练室。

  虽然已经转至管理职务许多年,但真不愧是前防卫局职员。曾经置身那满是怪物的集团,实力想必非同小可。

  「呜哇~~……我吓到了。一瞬间以为穿帮了。」

  「我也吓到了。话说透子,可以让开吗?」

  「啊!……啊!对、对不起喔!」

  注意到这段时间一直维持怪异的姿势,我们两人突兀地拉开距离。虽然渐渐习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又不是情侣关系,对于肌肤接触的抵抗力还是常人等级。

  和透子拉开距离,一一细数刚才的对战。啊,真是丢脸,丢脸到家了。理所当然般自以为能保护她的我简直无地自容。

  「啊,可、可是喔,阿骧的强项不是在训练之类的时候,是正式上场!在关键时刻特别强的那一类!对吧!」

  大概是从我的表情明白了一切,虽然我什么也没说,透子立刻就开始安慰我。噢,真是把脸丢光了。输掉就已经很难堪了,居然还让她来安慰我。虽然透子讲的也没错,但无地自容的感觉还是不变。

  「总之还是回家吧……」

  怀着这难以释怀的心情,我双肩一垂,站起身。

  「嗯?阿骧不是要教我很多防身技巧之类吗?」

  「没有。我已经没东西可以教你了。你可以出师了,今天起酒匂道场的师父就换你当吧。」

  「不、不要闹脾气啦!」

  我拍了拍透子的肩膀,穿着这身不须更换的运动服迈步走出训练室。

  「等一下啦,阿骧!真的要回去喔?」

  透子连忙跟了上来。今天真的要回去了。虽然情绪消沉是真的,但我没东西能教她也是事实。

  「啊。」

  这时我突然想到。亲身体验了透子的强悍,这疑问自然涌现。

  「怎么了,阿骧?」

  「透子……我问你喔,你在实验体之中,排行大概在哪边?」

  自然而然想问。

  透子大概从没料想过我这个问题,她愣了半晌,闭起眼睛沉思。

  「嗯~~……除了在战斗实验被打药强迫战斗的时候……我也算不上多厉害吧……不过,应该也不算太弱。当然我也不认识每个人,但在我见过的人之中,我差不多刚好排在中间吧。」

  透子说她见过那个巨人,而米菈一见面就杀掉的那家伙则不认识。去除种种不确定的要素,透子说她大概刚好在中间。

  「中间啊……」

  「这只是大概喔。况且应该也有很多人我从来没见过吧……」

  透子的实验体编号是1005。在这之中到底有多少还活着呢?

  假设只剩一成,就算不到一成,万一起了正面冲突,就现况的战力实在难以抗衡。

  我们的目的并非歼灭或活捉,但很容易想象我们终将陷入需要对等战力的情境。比透子更强,比方说那个巨人般足以和战部米菈抗衡的实验体,究竟还有多少呢?

  皇都外区南部,毒气面罩的刀剑手。这种立场模糊不清的人物也存在。

  这等状况再加上重重谜题,我们的问题终归是严重的战力不足。

  「为什么要问这个?」

  「没有啦,只是觉得我也得变强才行啊。」

  我们四人讨论的内容掠过脑海。提升现有战力确实重要,但是——

  寻找伙伴。

  将莫名其妙的凌乱拼图碰运气般尝试拼凑真相,再加上枪口直抵脑门的抽鬼牌就要开始了。

  看来往后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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