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穿过森林……
虽是白天，却依然昏暗的常磐森林中……
“呀——！”
小霞突然蹲下身子指着草丛深处叫道。
“怎么了？”
小智和皮卡丘被小霞过分尖锐的悲鸣吓了一跳，立刻转向草丛。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潜藏在那里。
“那里有东西？”
“你看不到那个？”
小霞颤抖的指尖指向下方。
“哎？”
仔细看看的话，草丛下面有东西隐约在动。
就算那里有东西，应该也不至于把小霞吓到瘫软大声尖叫吧。
“什么东西？”
小智伸头向草丛里探视。
沙！
一只有着圆圆小脑袋的口袋妖怪伸出头来。精灵头部和周围草丛一样是绿色，所以刚才一直没能看清。这种口袋妖怪身长约有30厘米，动作不是很快，只要留心就非常容易找到。它便是森林里的芋虫口袋妖怪——绿毛虫。
就算对于小智这种新手训练师来说，这家伙也是个不值得收服的弱小精灵。
“怎么，原来是绿毛虫啊。这是很可爱的芋虫口袋妖怪啊。”
小霞哆哆嗦嗦地摇了摇头：
“口袋妖怪的虫子也不行！眼不见为净，我讨厌虫子。你是个男人的话，就快点把它弄走！”
“嗯！好吧。这次我一定要收服它。”
本来要收服口袋妖怪的话，应该先让自己的口袋妖怪和对方战斗，让对方疲惫，最后用精灵球捕获。
“皮卡丘？”
小智稍稍看了看皮卡丘。它果然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的样子，把头撇向了一旁。
虽然经过昨天和今天两边关系有所缓和，但如果皮卡丘不是心情很好的话，依然不会帮助小智。
……好吧。如果你不打算帮忙的话……那我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绿毛虫而已，我自己就能收服，看好吧……
小智拿出一个空精灵球。
离开精灵中心的时候，小智机智的拿了五六个精灵球。
“我来了！绿毛虫！”
小智用尽全力把精灵球扔了出去。
碰到绿毛虫的瞬间……精灵球中出现一道闪光，笼罩住了绿毛虫的身体。
随后，绿毛虫被闪光笼罩着吸到了精灵球里面。
而刚刚绿毛虫所在的地方，只剩一个精灵球在骨碌碌地转动。
如果收服失败，球里应该会再次涌出闪光，然后把绿毛虫放出来。
小智观察着精灵球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其实不过是几秒而已，但对于小智仿佛过了几个小时……精灵球一下子安静下了来。
“收服了……收服了吧？”
小智向小霞问道。
“看也知道了吧。”
“是收服了吧。”
小智又问向皮卡丘。
皮卡丘点点头。
小智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第一次收服……这是训练师小智光辉的第一步。
“我收服绿毛虫了！”
小智捡起精灵球举过头顶，摆了个pose。
“收服了！”“收服了！”“收服了！”
这句台词说起来很自然，这个姿势也很合适自己。
这套动作完全是成功喜悦坦率流露的自然结果。这就是最合适自己的动作……妈妈说得的确没错。
“收服了——就决定是这句了！”
要是到这里适可而止倒还好，可惜雀跃的小智完全忘乎所以了：
“你做到了！小智！太厉害了！小智！绿毛虫虽然渺小，但是这次收服是真新镇小学毕业生——小智迈向伟大收服之路的第一步！”
说罢小智保持立正姿势唱起了小学校歌。
这首歌他在学校里都是乱哼充数，从没好好唱过。
“真是……笨死了。”
小霞愕然低语道。
“你说谁笨死了？”
小智把精灵球举到小霞的鼻尖前。
“呀！你干什么！”小霞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看好了。在这个精灵球里，有我第一次收服到的口袋妖怪啊！”
小霞移开脸向后退。
“别靠过来……精灵球里的虫子无视无视……”
“你再怎么无视无视地说，我也不会无视。既然皮卡丘能待在外面，绿毛虫应该也可以吧。”
“等等……难道你想——”
小霞深呼吸一口准备尖叫。
“绿毛虫，出来吧！”
绿毛虫活力十足地跳出精灵球。
“不要啊啊啊——！”小霞使尽所有肺活量大声尖叫道。
小智对小霞的尖叫充耳不闻，对绿毛虫说：
“来，爬到我的肩膀上吧。”
绿毛虫来回看了看小智和小霞。
然后盯着冻结一般缩成一团的小霞，簌簌地抖起了身体。
看来这只绿毛虫是雄性，似乎更喜欢身为女孩子的小霞。
绿毛虫完全无视小智和皮卡丘，用芋虫口袋妖怪最快的速度爬向小霞。
蠕动……蠕动……
小霞的脸顿时扭成了蒙克的《呐喊》。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停下，不要，别过来！”
“干嘛这么不情愿啊？”
“没有什么为什么，反正我就是讨厌虫子！”
“好好看看嘛。仔细看看的话不是很可爱嘛。”
“我不想看，不想看也不可爱！”
虽然不知道绿毛虫对人类语言有多少理解，但它至少能看出对方对自己是喜欢还是讨厌。
绿毛虫停止爬行，垂头丧气。
“啊……绿毛虫伤心了。”
皮卡丘也一副理解绿毛虫的样子点点头。
“啊……”小霞本来也有些可怜绿毛虫了……
“小霞你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但听了小智的话，她再度强硬起来：
“我本来也没想讨你这种人喜欢。听好了，胡萝卜、青椒、虫子，人类有所挑剔是很正常的。”
“你妈妈没教你不要挑剔吗？”
“妈妈？我可不是你那种整天妈妈妈妈，对别人惟命是从的小鬼。我这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向来都是爱恨分明……区区小孩就别对成熟女性说那些没开窍的话了。”
看来小霞正是小智不擅对付那种说一句回三句的女孩。换言之，就是长大后可能变成小智妈妈那样类型的人。
……太失策了，不应该提起妈妈的……
小智很后悔。说到底，他从来没有在口头争论上赢过女孩子。于是他只能这么说道：
“哼，那就随你了。”
“本来就随我。”
小智抱起绿毛虫：
“我喜欢自己的口袋妖怪，超级喜欢。比小霞可爱多了。”
“哼，绿毛虫比我可爱？居然拿我的可爱和虫子进行比较，你是驱虫药啊……今后干脆完全无视你好了。”
“绿毛虫，我们都是被无视的存在。无视噪音，爬到我的肩膀上来吧。”
小智把绿毛虫放到了肩膀上。
“随你便吧！我受不了你了！”
“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跟着我啊。”
这句话是最不该说的。
“自行车！你该不是想要装糊涂趁机逃跑吧？”
“自行车自行车，你好吵啊。我就这么不可信吗？”
“说什么虫子都比我可爱的人，难道还可以相信？说到底，要不是你弄坏了我的自行车，我早就穿过这个令人作呕的森林了。自行车的责任，你感觉了吗？”
“自行负责……开个玩笑。”
小智说不过小霞，只好讲了个冷笑话，却越发激怒了小霞。
“难以置信！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讲冷笑话……真是毫无诚意！我要报警！”
“随便你吧！”
“不用你说！”
“我穿过这片森林就会留在下一个城镇，不逃也不躲。”
小智肩上托着绿毛虫，牵着皮卡丘的手开始前进。
小霞则跟在几米之后。
小智回过头喊到：
“干嘛跟着我！”
“因为不管是回家还是去下一个城镇找警察，都是这条路最近啊！”
“随便你吧！”
除此之外想不出能说什么了。
“我已经随意了啊！”
小霞也只想出了这么一种回应。
不管怎么说，这个森林太过昏暗，不合适女孩子独自行走。
※
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星星点点地照进森林。
晚上只能在森林里露营了。
隔着粗壮的木桩，小智小霞一左一右躺进了睡袋。
仔细想来，小智自从离开真新镇，奔波就片刻未停。此刻他到底是有些累了。
小霞也是如此。自从被小智抢走自行车，她就一直追着小智的步伐。更何况她还和小智没完没了地吵了一路。讨厌虫子的小霞明知小智收服的绿毛虫就在身边，却还是无法睁开逐渐沉重的眼皮。
不知不觉，二人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但是，最累的应该还是皮卡丘吧。
它知道只要自己进入精灵球，就能悠闲地休息。
但是是皮卡丘自己表示不想进入精灵球的。
今后也绝对不要进入精灵球。对人类饲养的口袋妖怪而言，这性格倒十分少见。不过与生俱来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不过，不进精灵球也有不进精灵球的苦。不仅仅是皮卡丘，大多猫系鼠系口袋妖怪都是夜行生物——因为晚上更利于猎食。大白天奔跑于山野间的猫与老鼠，大多都是动画、电影或者电视剧的虚构。
猫和老鼠原本都是昼伏夜出，但人类却要在白天活动。为了配合饲主，口袋妖怪也不得不改成了白天活动。
看动物园里的口袋妖怪就能知道，被驯化成昼行生物的口袋妖怪能在夜间顺利入睡。这是因为，在笼子或者精灵球里面，精灵就算睡着也不用担心敌人袭击。但是，对于不进入精灵球的口袋妖怪来说，晚上自然是危险的时间。
因为，晚上才是它们本来的活动时间。
皮卡丘天生是夜行生物，所以夜里神经会变得敏感。只要不进入精灵球，皮卡丘的夜晚就总伴随着失眠。在相对安全的大木博士研究所里，皮卡丘还能睡睡午觉。可自从启程冒险以来，它就根本没有睡觉的工夫。在精灵中心接受治疗的时候因为麻醉而睡了一下，但那只是为了缓和疼痛的睡眠……不算是能够养精蓄锐的休整。因此，在晚上拒绝进入精灵球也是相当痛苦的。
但本能就是本能……越到晚上，皮卡丘的神经就越是紧绷，如果发现周围的气氛有异常，就会立刻苏醒。
沙沙！
树木丛中有动静。
有什么东西正在草丛中向这边窥视。
皮卡丘蓄势以待。
但是——“丘……”皮卡丘很快松了口气。
因为它从草丛对面感到了一种怀念的气息。
沙沙！
草丛中的东西迅速移动起来。
月光下出现的，是和皮卡丘一模一样的黄色口袋妖怪。
和皮卡丘一模一样也是理所当然——那本来就是只野生的皮卡丘。
而且这只野生皮卡丘身上散发着皮卡丘从未闻过的甜甜芳香。
这是一只雌性的野生皮卡丘。
见到精灵中心的发电用皮卡丘之前，在大木研究所长大的皮卡丘还从未见过同类。不仅如此，就连其他口袋妖怪也是尽量和它分开培育的。为了让交付给训练师的初始口袋妖怪更亲近最初的饲主，隔离培育以避免精灵对其他人或口袋妖怪产生感情，是很普通的做法。
而且在火箭队袭击的骚乱中，皮卡丘根本没时间和那些伙伴交朋友。就算有时间相处，它们也都是人养的口袋妖怪。头一次见到野生同类，皮卡丘别提有多惊讶了。
“皮卡丘。”皮卡丘想让对方等一等，叫住了野生的皮卡丘。
野生皮卡丘停住脚转过身来。
……你真的是皮卡丘吗？……
皮卡丘向对方问到。
野生皮卡丘没有任何回应。
皮卡丘甚至不知道它们之间是否语言相通。
但是野生皮卡丘一直静静地盯着这边。
皮卡丘高兴起来。
……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皮卡丘跑向野生皮卡丘。
野生皮卡丘散发的香甜气息似乎让皮卡丘一阵错乱。
皮卡丘有些不知所措，畏畏缩缩地伸出了前爪。
它想试试人类朋友间的握手动作。
野生皮卡丘看了一眼皮卡丘伸过来的前爪。
下个瞬间，狠狠将其咬了一口。
然后它毛发倒竖发出恐吓。
……别碰我……它好像在说。
皮卡丘被过分强烈的反击惊住，完全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
丘！另一处草丛传来攻击性的叫声。
草丛中出现了另一只野生皮卡丘。
也许是因为奔波于草原和森林，这只皮卡丘的毛发受了磨损，纤弱的身体上满是伤痕。
在人类看来，恐怕谁都会觉得小智的皮卡丘更加漂亮、帅气可爱吧。
但是……
但是野生的雌性皮卡丘却不同。
雌性皮卡丘向那只纤弱的皮卡丘靠近，用脑袋在它身上蹭了蹭。
纤弱的皮卡丘尖锐地鸣叫起来。
……被饲养的口袋妖怪……讨厌……滚开……
雌性口袋妖怪也开始及鸣叫。
……讨厌……好可怕……快滚出去……
皮卡丘不是很明白野生的口袋妖怪的语言。
就和人类听外语的感觉是一样的。
但它隐约明白对方的意思。
它明白，对方是在说野生皮卡丘和人养皮卡丘不一样。
对方在说被饲养的皮卡丘令人厌恶、很可怕，对方在赶自己滚出这片森林……这些意思，皮卡丘都明白。
野生的雄性和雌性皮卡丘一边相互蹭着脸颊，一边保持警戒的姿势逐步后退。
等大约退到安全的距离后，它们迅速转身消失在了草丛中。
最后，只听两只皮卡丘歌声般的嬉闹声从远方传来。
被扔在原地的皮卡丘呆立当场。
皮卡丘仰起头，朝着枝杈间露出的月亮低鸣起来：
“皮卡。”
月亮没有任何回答。
尽管如此，皮卡丘仍是仰望着月亮。
终于，身旁传来了某种摩擦的声响。
小智刚刚收服的绿毛虫出现在了皮卡丘身旁。
若是平常，皮卡丘不可能等绿毛虫靠这么近都全无察觉。
但此时它却没有注意到。
皮卡丘竟恍惚到这个程度。
皮卡丘受野生皮卡丘行为的打击是如此之深。
“绿毛绿毛绿毛。”
绿毛虫想要对皮卡丘说些什么。
“皮卡？”
皮卡丘回应道。
它们似乎不能完全理解对方在说什么。
但是，皮卡丘觉得，比起野生的皮卡丘，刚被收服的绿毛虫的意思要更好懂一点。
“绿毛绿毛绿毛。”
绿毛虫努力在表达着什么。
“皮卡皮卡皮卡皮卡。”
皮卡丘也全力给出回应。
它们今后必须和看起来不太可靠的口袋妖怪训练师，名为小智的少年共同行动。
而且，现在只有它们两只……如果希望接下来能够顺利，皮卡丘和绿毛虫必须要努力了。
虽然无法理解对方的语言，但它们想要表达的事情是一样的。
它们都在说：伙伴……要加油呀绿毛（皮卡）。
虽然很在意野生精灵的世界……但现在，只能先忍耐了。
皮卡丘和绿毛虫一同仰望起月色。
就在这时，天空出现了一个翩翩穿过月亮，挥洒着银色亮粉的口袋妖怪剪影。
那是长得很像蝴蝶，名为巴大蝴的口袋妖怪。
巴大蝴是芋虫口袋妖怪绿毛虫的进化型，蝴蝶口袋妖怪的一种。
“绿毛绿毛绿毛绿毛！”
绿毛虫兴奋地鸣叫，似乎非常高兴。
皮卡丘当然不会知道巴大蝴是绿毛虫的进化型。
但是它能感受绿毛虫看到巴大蝴的兴奋。
皮卡丘也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向绿毛虫回答道：
“皮卡皮卡皮卡。”
“绿毛绿毛绿毛绿毛！”
“皮卡皮卡皮卡。”
绿毛虫和皮卡丘一直交谈到深夜。
谈话内容是什么，也许就连同为口袋妖怪的皮卡丘和绿毛虫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它们俩已经成了好朋友。只要明白这一点，就算聊得驴唇不对马嘴，光是聊天本身也已经很开心了。
不管对人类还是对口袋妖怪，聊天的快乐可能就是这样的。
就算说的话莫名其妙，快乐还是快乐。
※
“呀——！”
第二天早晨开始于小霞的悲鸣。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老爷？”
小智一跃而起。
“什么老爷！我叫小霞，你这什么虫子！”
“无视我的不是你吗（译注：日文中“虫子”音同“无视”）？”
“都被我无视了这虫子怎么还来！”
为了搞懂这段莫名其妙的话，小智仔细打量起小霞来。
绿毛虫机灵地钻进小霞的睡袋，贴着小霞的脸颊在睡觉。不对，睡着的只有绿毛虫，小霞只是被眼前的绿毛虫吓得无法动作而已。身体无法动弹，嘴巴却还很溜——
“为什么绿毛虫会和我睡在一起啊！？色狼！变态口袋妖怪！”
就算她这么问，绿毛虫大概也没法作答。
和皮卡丘聊得兴起的绿毛虫有些得意忘形。大概觉得反正要睡，不如干脆找比小智看起来要软的小霞一起睡。
就连女孩觉得可爱的皮卡丘，恐怕都没有过这种想法……这行为实在是不知死活。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绿毛虫后来被小霞连珠炮似的毒舌骂了个体无完肤。
就算习惯了从“讨厌”到“无视”那一串，“色狼”、“变态口袋妖怪”这些到底还是难以入耳。
就算不理解具体意思，言语的压力也刺得人头皮发麻。
“口袋妖怪就该有口袋妖怪的样子，老实睡在精灵球里不要出来！”
由于语势太过强烈，就连皮卡丘也像挨了训一样缩起脖子来。
绿毛虫慢吞吞地从小霞的睡袋里爬了出来。
然后垂头丧气地让小智背包旁边的精灵球把自己吸了进去。
小智赶忙敲了敲精灵球：
“绿毛虫，你还好吗？”
精灵球里毫无反应。
小智向小霞顶撞道。
“说得太过分了吧，绿毛虫都被你伤到了！要是它再不出来了可怎么办啊！”
“唉？”
小霞好像也多少觉得自己说过了。但是……
“快向绿毛虫道歉！道歉道歉道歉！”
听到小智不由分说地斥责，小霞又发起火来：
“对绿毛虫道歉可以，对你可没门！说到底，就是因为你教育做得太差才会出这种事！口袋妖怪行为不端是训练师的责任！”
“唔……”
小智闭上了嘴。反正口头上是不可能胜过小霞的。
小智只能嘟嘟囔囔对着精灵球说到：
“绿毛虫，总有一天我会帮你争回一口气的。”
但是，精灵球里毫无反应。
小智又将球晃了晃，里面还是不见动静。
“糟糕了……不会是失去信心了吧？”
就在这时——
啪嗒……有什么东西掉到小智的脸上。
“唉呀？”
“哇！鸟粪……别靠过来。”
小霞尖叫起来。
那是鸟类口袋妖怪的粪便。
小智头顶的树枝上，停着一只一脸解放感的鸟类口袋妖怪。
“呃……祸不单行……你是谁啊！”
小智拿出口袋妖怪图鉴对准鸟类口袋妖怪。
“鸟类口袋妖怪，比比鸟……小鸟口袋妖怪波波的进化型……攻击性远强于波波，但不像烈雀那样凶暴，或许是十分适合初学者的口袋妖怪……身长约一米……具体大小依情况而定。”
“一米啊……”
小智有些疑惑。这只比比鸟比一米小太多了，就算展开翅膀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米长。
“是不是发育不良啊……不过无所谓，既然是最合适初学者的口袋妖怪，那就不能错过了。”
小智从背包中拿出空的精灵球。
“我要收服它。”
“真是笨蛋，就算再怎么发育不良，那也是比比鸟啊。想收服口袋妖怪，首先要用自己的口袋妖怪让对方虚弱，这是基本吧。”
小霞用一副得意的口吻说到。
“这个我知道。”
“收服绿毛虫的时候，是因为对方心不在焉才被你抓到的。你明白吧。”
其实，小霞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给小智以亲切的忠告。
……又说我的绿毛虫的坏话……
小智将粘着鸟粪的脸贴近小霞说道：
“你看好了！”
“我才不想看你那张脸！”
小霞用双手一把将小智推开。
小智仰身摔倒，这次他是真的气冲脑门了：
“好吧，小霞，我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我要用绿毛虫来收服那只比比鸟！”
小智一把抓起装着绿毛虫的精灵球，扔了出去。
“上吧！绿毛虫！”
“啊啊！”
“皮——！”
小霞的尖叫和皮卡丘的叫声传来。小霞的声音和往常熟悉的悲鸣有些不同，比起恐惧，更多是对危险的慌乱。皮卡丘紧张的叫声也证实了这一点。
小智得意地挺起胸膛：
“怎么样，让你吃惊了吧。”
啪！小霞一巴掌扇了过来。
“啊……受惊的是我？”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鸟类口袋妖怪以虫为食，虫系精灵是不可能打赢的吧！”
“咦……”
小智屏住呼吸。
然后看了绿毛虫的精灵球飞去的方向。
滚动的精灵球前方，绿毛虫正被比比鸟追赶着四处逃窜。
在比比鸟不断急升猛降地攻击下，绿毛虫毫无反手之力。
只能在地面上翻滚逃窜。
“快把绿毛虫收回来！”
小霞大喊到。
“对哦。”
回过神的小智快速跑向装绿毛虫的精灵球。
“快回来！绿毛虫！”
但是，比比鸟的俯冲十分迅速。
“卷起身体！绿毛虫！”
在成为比比鸟嘴下食物的前一瞬，绿毛虫像项链一样缩成了一个圈。
然后穿过比比鸟的尖嘴，回到了精灵球中。
“皮卡丘！”
像是等着那个时候一般，皮卡丘发出尖锐的叫声。
“皮卡丘，你愿意帮我吗？”
小智问道。
无需多言。
对方可是让绿毛虫吃了不少苦头。
皮卡丘死死瞪着比比鸟。
脸颊上的电气囊鼓起，尾巴也一下竖起。
森林中劈下几道电光。
“好厉害！”小智喃喃道。
“成功了……”小霞的声音更像是叹息。
这是前天晚上导致精灵中心发生爆炸的电击。
皮卡丘昨晚绿毛虫聊得几乎一夜没睡，但电力基本全都恢复了。
比比鸟全身受到电击，失去力气掉落在地上。
“皮卡皮卡。”
皮卡丘指着比比鸟鸣叫道，似乎在叫小智快收服它。
“对、对了……就是现在！”
小智慌慌张张地把精灵球扔了出去。
比比鸟的身体被精灵球吸收进去，最后球终于平静下来。
小智又和昨天一样得意忘形了——
“我收服比比鸟了！”
小智摆好姿势，咧着嘴巴大笑道。
“太棒了，这是我第二次收服。”
“那，这个也是第二次了吧。”
“哎？”
啪——小霞又是一巴掌糊了过来。
“好痛！你又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还想继续打呢。你这也算是志愿成为口袋妖怪训练师的人？”
“是啊。”
“那你就好好学习啊！口袋妖怪也是有相生相克的。竟然用虫系口袋妖怪对付鸟类口袋妖怪……这已经不是学习的问题了，根本就是没常识。你也站在听命的口袋妖怪的角度考虑考虑……是吧，皮卡丘？”
突然被小霞这么一问，皮卡丘也只能点了点头。被训斥的小智毫无反驳之言。
既然如此，小霞乘胜追击：
“光知道喜欢口袋妖怪的小鬼是没资格当训练师的。这可不是过家家。”
就在这时——
“没错。这可不是过家家。”温柔的女性声音传来。
“振作起来利落行动吧。”随后来了一个男性的声音。
砰！砰！七彩的烟花绽放开来。
“谁？”小智问道。
“怎么回事？”小霞接到。
烟雾之中现出两个人影。
“既然你诚心诚意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两人的台词配合得十分融洽。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武藏说。
“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小次郎说。
“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武藏流畅说道。
“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小次郎接到。
“武藏！”武藏抛着媚眼自我介绍。
“小次郎！”小次郎嗅着手上玫瑰的香气说道。
“我们是穿梭在银河的火箭队……”武藏摆出姿势。
“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小次郎也摆好姿势。
最后出现的是喵喵：
“就是这样，喵。”
“又是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小智说到。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武藏接过话。
“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小次郎说。
“闭嘴喵！”喵喵狠狠挠向武藏和小次郎的脸。
“又要从头开始登场台词啊喵？”
“啊，对哦，太浪费时间了。”
“小说应该是浪费纸张。”
“这是作家在偷空减料喵。”
“于是乎……”武藏开口道。
话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个“于是”法，但武藏继续说道：
“我们对你们这对小鬼头情侣没兴趣。”
“我们要找的是那只皮卡丘。”
小次郎指着皮卡丘说道。
小智挡到皮卡丘身前，好像要隔开小次郎的手指一般：
“皮卡丘的话，除了我这只不也还有很多不是嘛。”
“直说吧，我们想要的是那只皮卡丘。”这次换成了武藏指着皮卡丘。
“你妈妈没教你不要用手指指着别人吗”小智说。
“母亲？妈妈？妈咪，我轻声呼唤。”武藏突然嘀咕到（译注：这里武藏是想起了日本歌曲《母亲》，其中一句歌词为“母亲，母亲，我轻声呼唤”）。
“子欲养而亲不待。”小次郎眼中泛起泪花。
“父母的说教太遥远了，早就忘记了喵”喵喵感慨地说道。
“不要再说妈妈了！”小霞大喊。
“全都跑题了！”小霞的威压感让大家一起回过神来。
“那么，我来解释一下吧，明智。”武藏说（译注：明智指江户川乱步创作的侦探明智小五郎）。
“我叫小智。”小智嘀咕道。
“那么，我来解释一下吧，金田一。”小次郎说（译注：金田一指横沟正史创作的侦探金田一耕助）。
“有话快说！”小霞怒发冲冠，正处在爆发边缘。
“抱歉，抱歉！”武藏道歉道。
“道不道歉无所谓，这样话题根本没法进展啊喵！”比武藏和小次郎要性急的喵喵一边磨爪一边说。
“那我得长话短说了。”小次郎开始道：
“我们火箭队在寻找珍贵的口袋妖怪，而那只皮卡丘也许正是我们要找的。
这次喵喵也加入队伍，两人和一只口袋妖怪一起指向了皮卡丘。
“我的皮卡丘是珍贵的口袋妖怪？”小智问道。
“一般的皮卡丘很难引起上次那种大爆炸。所以我们推理出，这只皮卡丘不同寻常。是吧……生。”
武藏本想说“华生”，但看旁边的喵喵亮出尖利的爪子，只好打住。
“啊，那个就相当于明智的小林吧？”小次郎偏偏不识相地接了话茬（译注：小林为明智小五郎的助手）。
“给我说正事喵！”喵喵在小次郎脸上挠了一记。
“总之，能不能请你乖乖把那只皮卡丘交出来呢。”小次郎一边捂着脸一边说。
“你觉得可能吗？”小智打量了一下皮卡丘。
刚刚大力放电之后，皮卡丘十分疲惫。
“虽然不觉得，但我还是大发慈悲地问一下。”小次郎说。
“问过之后就可以毫不留情了！”武藏拿出了精灵球。
“武藏和小次郎，二人三脚，口袋妖怪街道……”小次郎也拿出精灵球。
“这里当然是口袋妖怪对战喵！”喵喵拿出画着金币记号的扇子拍向小次郎。
武藏和小次郎扔出的精灵球炸裂开来，瓦斯弹和阿柏蛇从中飞出。和在精灵中心那时成员相同。
“两个一起上，太卑鄙了！”小智大喊。
“在爱与真实的反派角色的字典上，不存在卑鄙这个词。”武藏嘲笑道。
“那你的字典是次品啊！”也不知道小智这话里有几分认真。
“次品足矣……我们可是反派角色。”小次郎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要废话，小智也快拿出两只口袋妖怪啊！”小霞焦急地说。
“但是口袋妖怪的规则是一对一吧。”小智的回答让小霞哭笑不得。
“你不傻吧？你认真的吗？对他们是能按规则来的吗？再这么下去，绿毛虫和皮卡丘都会被抓走的！”
“不管怎样，先趁他们内讧时封住他们的行动。”武藏悄声对小次郎说。
“这样就能一举拿下了。”小次郎点点头。
“泥浆攻击！”听到小次郎的指示，瓦斯弹突然向皮卡丘喷出了泥浆。
黏糊糊的泥浆遮住了皮卡丘的视线。
“比赛开始前就动手，太过分了吧……”就算小智抗议，对方也不会管那么多。
皮卡丘本已精疲力竭，眼睛再看不见的话，很难期待它成为战斗力。
“所以我刚刚就说了吧！”小霞真的开始感到烦躁了。
如果情况紧急，小霞就也得拿出自己的口袋妖怪……但是在没有水的森林中，小霞身上的水系口袋妖怪也不太指望得上。
小智抱起皮卡丘递给小霞。
“帮我保护皮卡丘。我会用剩下的两只口袋妖怪试一试。”
话虽如此，刚刚收服的比比鸟和绿毛虫也才经历过战斗。
但是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其他能用的口袋妖怪了。
“拜托了，比比鸟。就决定是你了！”
小智扔出精灵球。
刚刚被收服的比比鸟从精灵球中飞出。
一旦被收服进精灵球，口袋妖怪就会成为主人的同伴。比比鸟也毫不例外。
“比比鸟！”
比比鸟一边发出尖锐的叫声，一边勇敢地冲向了阿柏蛇和瓦斯弹。
比比鸟反复急升猛降，用尖嘴不停攻击阿柏蛇和瓦斯弹。但是对手有两只，比比鸟瞄准其中一只的话，就会被另一只绕到背后。它还并没有足以扭转一对二劣势的力量。
比比鸟逐渐感到疲惫，只能一味招架。
“不管怎么看，二对一也太卑鄙了！”
小智不由自主地跑向武藏和小次郎。
“小孩子怎么可能赢得过大人呢？”武藏一脸同情地说。
“其实我并不喜欢欺负小孩子啊。”小次郎嘴上虽然这么说，却用单支手抵住了上来扭打的小智的脑袋。
不管小智如何挥舞双手，都无法碰到小次郎。
“跟我打，跟我打！”小智的叫喊没有任何作用。
“都说你赢不了了……！”说罢，小次郎弹了一下小智的额头。
小霞的巴掌都能把小智扇倒。被小次郎弹了额头的小智，只能像球一样滚了出去。
“好了。快把皮卡丘交出来吧，口袋妖怪决斗已经足够了。”武藏微笑着说。
皮卡丘在小霞的怀抱中挣扎着，似乎在说“让我去战斗！”
但是眼睛被糊住的皮卡丘实在没有胜算。
剩下的只有绿毛虫了……
但是，这是没经过战斗就被小智抓住的绿毛虫……和比比鸟战斗时只能一味躲避的绿毛虫，真的有可能会赢吗？明知道会输还让口袋妖怪上场，只能算是虐待吧？
但是，现在只有绿毛虫了。
小智对着装有绿毛虫的精灵球轻声说道：
“现在只有你了，只能靠你了。”
小智像是祈求般扔出精灵球：
“去吧！绿毛虫！”
绿毛虫从精灵球中跳了出来。
“什么喵？那种虫子是赢不了的喵。”喵喵笑道。
“虫子，无视……”，武藏说着和小霞一样的话。
“蝼蚁之辈，真是笑死人了。”小次郎也大笑道。
小智和小霞都很不甘心，皮卡丘大概也一样。
“比比～”比比鸟悲伤的叫声好像在说，我平日的饲料怎么可能赢得了呢……
最最不甘心的应该是绿毛虫吧。
但是，绿毛虫毫无畏惧之色，朝着阿柏蛇和瓦斯弹冲了过去。
“哇……真是鲁莽的小蝼蚁。”武藏有些吃惊。
“太乱来了。”小次郎嘟囔道。
“可怜的家伙喵。”喵喵也耸了耸肩。
大家对绿毛虫的勇气多少有些钦佩。
但是同情毫无意义。
绿毛虫立起上半身，开始吐出什么东西。
咻咻……
那是白色的丝线。
绿毛虫朝阿柏蛇和瓦斯弹使尽全力吐出丝线。
“瓦斯？”
“沙啵？”
它们连思考这是什么的时间也没有。
一瞬之间瓦斯弹和阿柏蛇便被捆成毛线球，动弹不得地摔在了原地。
“还能这样喵？那就让我喵喵……”
喵喵挡在了绿毛虫身前。
但是，没过几秒它就也变成了毛线球。
盯着瓦斯弹、阿柏蛇、喵喵三个毛线球，武藏和小次郎看向对方。
“今天就先饶了他们吧。”武藏对小次郎说。
“也好，毕竟对手是小孩子。咦，这里正好有三个球唉。”小次郎指着三个球说。
“好怀念啊。我们来玩拍球吧。”武藏向小次郎提议。
“好啊，来玩来玩。”
武藏和小次郎抱起三个球，飞也似得跑了出去——换言之就是逃跑了。
“但是，怎么说呢……好讨厌的感觉啊————！”
两人的声音在森林里回响。
小智跑向停止吐丝的绿毛虫。
“你太棒了。小霞已经不会再像说得那么讨厌你了……对吧？”
“大概吧……”
小智向小霞叮嘱道。
讨厌虫子这点很难改变，但绿毛虫的功劳不可否认。
能让绿毛虫如此活跃，或许也得稍微认可一点它的训练师小智……虽然有些不甘心……
大概是感受到小霞的心情，绿毛虫的眼睛里显出笑意。
让小智帮忙擦净眼睛周围的污泥后，皮卡丘眼里也露出了笑意。
“比比～”比比鸟也站在树枝上鸣叫着，似乎在说“不错的感觉”。
但是这个“不错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
咻……
丝线的声音。
一度停止吐丝的绿毛虫又开始吐起丝来。
“绿毛虫，已经可以了。”
不管小智怎么说，绿毛虫都没有停下。
丝线眼看着要将绿毛虫全部裹住。
“你怎么了，绿毛虫？”
小智将图鉴对准绿毛虫。
“芋虫口袋妖怪绿毛虫开始吐丝，是进化的起始时期。”
口袋妖怪图鉴如此回答道。
“进化的起始……”
包裹绿毛虫的丝线变成绿色，开始硬化。
然后不过一瞬，绿毛虫就变成了被绿色外壳覆盖的别种口袋妖怪。
口袋妖怪图鉴回答说：
“铁甲蛹……蛹口袋妖怪。绿毛虫的进化型。是在迄今发现的口袋妖怪中，进化最快的一种。在新一轮的进化之前几乎不动。外壳很硬但里面柔软，因此不能经受太过强烈的攻击，必须小心对待。”
既不动也不叫。所谓小心对待，该不该收进精灵球里都不知道。
小智低声说道：
“这样啊，只要小心对待，下一次进化很快就会来了吧。铁甲蛹……在那之前就请多指教啦！”
小智抱起一动不动的铁甲蛹的身体。
铁甲蛹只有眼睛的部分还隐约留有绿毛虫的影子。
小智把铁甲蛹扛到肩上，开始前进。
看着小智的背影，小霞忽然觉得——
……这家伙还真是喜欢口袋妖怪啊……小智，说不定能有番作为……
但是，一个怪音把这种思绪吹了个一干二净。
像是翅膀的声音，但并不来自于鸟类。
振翅速度更快。就像是高速旋转的马达一样……
有什么东西从小智和小霞眼前一闪而过。
口袋妖怪图鉴突然发出警报。
“毒蜂口袋妖怪，大针蜂。会用尾巴上的毒针疯狂攻击，要注意警惕……前足上也有两根刺。有时会团体行动，十分危险。”
“大针蜂？十分危险？好吧，让我来收服它吧！”
小智的心情十分舒畅。
……！果然这家伙不过是得意忘形而已……小霞捂住脑袋。
“不管怎样，我受够这个恶心的森林了！快点从森立里出去吧！”
小霞像是要拉着小智一样加快脚步。
但是，常磐森林的前方，还幽深广阔得很。
（第六章待续）
第五章附录
（……着急的读者请直接翻到第六章。但是，此处将会公布一些无人知晓的信息，以后能派上什么用场也说不定。）
<秘密演讲……关于口袋妖怪的进化……>
辛卡·达尔文进化论胜利学会会长……
孟德尔·华莱士博士
注意1） “进化论胜利学会”是坚信达尔文进化论正确性的学者组织。
如果依据达尔文的进化论，口袋妖怪似乎是不可能存在的生物。
然而口袋妖怪却是实际存在的，因此，达尔文进化论的学者们感到十分困惑。
为了否定口袋妖怪的存在，他们发表了各种各样的学说，但都收效甚微。对此，他们最近十分焦躁。
明明老实承认存在的东西更加简单，但在所谓“学会”的世界中，这样似乎并不是个办法。在激进派中，甚至有人意图灭绝口袋妖怪以守护达尔文进化论，思想十分危险。
孟德尔·华莱士：“进化一词，用于过去地球上不断进化的生物，并不适用200万年前就已诞生的口袋妖怪。”
（一部分的听众的声音）“没错，没错！”
孟德尔·华莱士：“比如，绿毛虫向铁甲蛹进化，过程与虫类化茧成蝶类似，生物术语中已有‘变态’一词可以描述。”
（一部分的听众的声音）“没有异议！”
孟德尔·华莱士：“卵中孵出蝌蚪，蝌蚪长成青蛙，人们并不称之为进化。然而，要说口袋妖怪所谓的‘进化’都是‘变态’，似乎也不准确。”
（一部分的听众的声音）“没错，没错！”
孟德尔·华莱士：“总而言之，围绕口袋妖怪的‘进化’，还有着太多的未解之谜。比如皮卡丘的进化型雷丘——雷丘是否保有皮卡丘时期的记忆，我们尚未可知。虽然要问青蛙是否保有蝌蚪时期的记忆我也不好断言……但简单来说，青蛙的想法只能问青蛙自己，雷丘的想法也只能问雷丘本身。”
（一部分的听众的声音）“没有异议！”
孟德尔·华莱士：“雷丘和皮卡丘长相相似，尚且能够接受。但鲤鱼王的进化型——同样住在海中的凶恶口袋妖怪暴鲤龙，却与进化前毫无相似之处，这让人十分困惑。当然，你要说蝌蚪和青蛙也不像，我也很伤脑筋……但至少一点我能确言：任何口袋妖怪以外的既存生物——虽然或许不能叫‘回忆’——都留有进化前生物的‘记忆’。”
（一部分的听众的声音）“没错，没错！”
孟德尔·华莱士：“这里的‘记忆’指什么？指的是来自基因的记忆。如果对各种生物追根溯源，基因或许能带我们回溯到同一个祖先。人类、青蛙以及蝌蚪，都有共通的基因。这或许也是三者同在地球诞生的证据。人类和青蛙尚且如此，那么人类是由猿进化而来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是，口袋妖怪又如何呢？口袋妖怪和人类有共通的基因吗？和其他动物有吗？问题的答案至今无人知晓。”
（一部分的听众的声音）“没错，没错！”
孟德尔·华莱士：“像这样谜团重重的存在，我们将其称为‘生物’是否合适？我们辛卡·达尔文进化论胜利学会既不想用‘进化’，也不想用‘变态’来描述口袋妖怪。”
（齐声）“没有异议！”
孟德尔·华莱士：“要让我进一步说，进化论不能解释的口袋妖怪存在于世，本身对我们就是一种困扰……那么，要用什么词来称呼口袋妖怪的‘进化’呢……没有任何词汇适用于这些不应存在的生物。
（齐声）“喔喔喔！”
节选自辛卡·达尔文进化论胜利学会的秘密誓师会录像
注意2） 对普通人来说，学会如何称呼口袋妖怪的进化并不重要，因为这种现象毫无疑问是存在的……只是，进化一词因为简单明了，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便得到了广泛使用。进化论中的进化与口袋妖怪进化现象之间的差异，还有待今后的研究作出揭示。
摘自口袋妖怪分析家曾根崎正辉的回忆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