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暗处的严肃者』
嗯嗯？
好像有不该出现
在这里的东西呢
配点（还不赶紧关上）
●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回事啊？！”
左近赶忙关上门，用背部抵着两块铁门板看向三成。
“三三三三三三成大人！门对面好像有个，好、好大的！好大的东西！”
『喂小姬，光看外表你也很大只啊，到底有什么好慌张的。』
“当、当然会慌张啊！你也不瞧瞧刚才那是什么？！打开大门才两秒就出现地龙，这么刺激的吗？”
听到这疑问，糟屋疑惑地歪着头。她看向三成，
“地下的封闭空间竟然有那么大型的地龙，这是不是有点奇怪？那个，三成，能说明一下吗？”
『Tes.，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吧。这位是现场负责人。』
说着，三成打开了表示框。白色的框内映出的，
『哟各位，今晚！是我，神圣罗马皇帝的马蒂亚斯哦！』
●
马蒂亚斯身处M.H.R.R.之中。
旧派的奥地利土地上，近畿西的田园地带上的某个欧式围墙城市。
原本这里应该是白鹭城所在的黑田家土地。但M.H.R.R.决定与羽柴合作时，透过将白鹭城航空战舰化，把该土地让给了奥地利一方，使欧洲势力一口气将其开发壮大了。
本来受到压制的极东势力应该会有所不满，而进行抵抗的，但之所以没走到这一步有两个理由。
作为让出此地的谢礼，羽柴允许极东方面开设市场，、建设街道等基础公共设施。
然后欧洲方面将农业运营交给了羽柴麾下的学生们，将直接利益让渡给了极东一侧。
此外，作为这一系列事情的替罪羊，马蒂亚斯自己也有良好的表现。
虽有权力却全然无能。对自己来说这样刚刚好。兄长自己选择了被监禁的道路；而自己，则要一个人面对三十年的战争了。
因为羽柴的出现实现了自己那份“无力承担”的结论和“想要享受”的希望。
……当傀儡真开心！
作为羽柴的傀儡压制一切，先一步行动，为当时外交方面不懂变通的羽柴保驾护航。
就结果而言，这块土地作为试验区，管理良好，而作为土地支配方，拥有教导院和城镇的家族成功实现了扩张。
现在自己所在的，就是扩张地之一，也是哈布斯堡家管理下的一处别墅。因为是傀儡，所以身边有羽柴阵营的护卫，虽说现在站在附带屏障的轻堡垒的屋顶上，
『——哎呀，想让你们中的人来当我的保镖实在是过分奢望了啊。
傀儡也不能太过任性妄为。所以我在暑假期间会做好准备，一有需要就立马跳出来谄媚阿谀的。』
『十分感谢，马蒂亚斯大人。——那么，希望您能就此进行说明。』
说着，三成指向自己已经习以为常的地下铁门。
……三成君应该也是知道这个的。
不过，不能有所抱怨。她是羽柴君的部下。一个部下请求自己说明，身为神圣罗马皇帝，断无屁颠屁颠赶上去回答之理！这就屁颠屁颠地赶上去回答了！
没错，自己是傀儡，就该被人颐指气使。
『Tes.，原来如此，需要对这个地方的说明吗。那我现在马上过去那边？』
『不用，也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用通神即可。』
……这怎么可以啊就应该说“啊那就三十秒以内过来”啊！
羽柴君的部下太注重礼仪了，这点不好。我的傀儡魂都无处发挥了。
就应该表面抬高，实际提出过分要求。这才是傀儡！前几日，估计是从讷德林根撤退时太过忙碌，丹羽君看都不看自己就说“啊，皇帝陛下，方便的话能把装废品的箱子搬到垃圾场吗”，那句话真心让人陶醉。自己已经不到这种程度就不会激动了，真是讨厌！
不过，现在虽然有点遗憾，准备还是做好了。因此，
『——对那个场所的解说吗。那么，我先传送一些必要资料吧。顺便还有我做的资料解说。啊这个可以不用阅读，它是声音解说。还有，地下地图各要点的解说，以及资料索引的介绍资料。对了，阅读这些的过程中，会附加神圣罗马皇帝印的积分，累计达到一百分我就请吃大餐所以希望你们加油挑战。好了，有什么针对皇帝的要求吗。』
『不，那个，稍微说明一下就可以了……』
……这可不行！
怎么会这样。她竟然把神圣罗马皇帝当作随处可见的观光向导了。不对。作为傀儡无论是向导还是别的，都是愿意做的，
『那个，皇帝陛下？能向我们说明一下吗？』
……就是这个！！
总之刚才，那是糟屋君吧，多亏她的这种说话方式，自己的傀儡心态得到了满足。
『——这么说吧。』
对着安艺、K.P.A.Italia的方向举起晚餐用的玻璃杯，自己开始解说。
『那里，既是现任伊诺森爵十世、也是他的义姐及义妹的奥林匹亚君的寝室。不过，她的梦境会在她做梦的范围之内具象化。以及——』
以及，
『过去，也曾有过几次以观星为形式的约会，不过她好像有点沉迷做梦，现在醒不来了。』
这就有点头疼了。可以的话还想带她去讷德林根，让她睡着后召出地龙，搞一次大动静的呢，
……不过，她的睡眠也算是一种奢侈。
她身为逆龄之民，会通过做梦返老还童，最终会变为婴儿逐渐消失。对她们来说，睡眠即为幸福的死亡，是消耗自己“青春”的奢侈行为。
而现在，奥林匹亚似乎又在做什么夸张的梦了。而且，
……作为“梦见之术”，好像看到了什么棘手的东西。
『——不觉得现在教皇不在的状态很不好吗？所以如果可以，希望你们把她从梦境中拉出来，让她先起床怎么样。』
啊，有一点要事先说明。
『功劳当然是属于你们，以及羽柴君的。而我，会负责对M.H.R.R.以及K.P.A.Italia宣扬此事。这种流程如何？』
●
……原来是这样啊——。
糟屋检查了自己的装备状态。
夏服各部分都带着防护的加护，所以问题不大。根据在关东和人狼女王的对战经验，最近还特地加入了流体系以及避开冲撞的神道系加护。
武装有在后腰的“银钉”，这方面也没问题了。接下来，
“三成，刚才的龙，如果那是梦的具象，那应该是流体构成的？”
『理论上可以如此判断。』
三成把手抵在下巴上开始思考。过了两秒左右，脑后落下几个表示框，
『如果能让流体炮击在扩散状态发射，应该就可以一举清扫整个空间了……』
“就算理论上可行，你难道打算把舰载炮运到这里来吗？”
『那么结界术式怎么样呢。』
听到三成的询问，左近举起右手。
“就我刚才一瞬间看到的，里面不是寝室而是格外空旷的大厅，对吧？这应该叫幻术吗？在这种情况下正确把握相对位置展开结界的话，会怎么样呢？”
『那么就只在结界内消除梦的效果？』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如果可行的话这个应该可以成为一直以来的必胜法才对吧。”糟屋打开表示框，开始询问，
『皇帝陛下？不能在结界中消除梦的具象吗？烦请回答。』
『——Tes.！这个问题问得好！比较头疼的是这个梦不是加护和术式，而是实时进行中的梦境。所以就算用结界消除一次，也会马上被新的内容覆盖。』
『那么用强力的持续性结界消除呢？』
『这也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岁月流转的美梦，如果不是被叫醒，而是被消除打断，奥林匹亚的奢侈又会变得怎么样呢。』
听到皇帝的话，情报体的二人互相对视。
过了一会，三成转向这边，微微低头，
『不、不好意思，会变得怎么样呀……这方面，我们的经验不足，不是很清楚……』
“啊。”左近回应。她轻轻张开双手，
“这就是那什么吧？就是漫画杂志里面，不是也有哪怕腰斩了也有可以看到结局的类型；以及说了腰斩就真的下周开始不连载了的类型啊！”
『……不好意思，我不看漫画杂志……我读的，我读的，对不起。』
糟屋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会韬光养晦和自我反省的情报体。
话说回来，理论上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
“逆龄之民做梦是为了成长。那个梦如果是和我们在战斗中分出胜负而结束是没问题的；但如果是突然被打断，就不利于成长了是吗？”
“Tes.”大谷拍了拍手。
『三成君，也就是说事情是这样的——添加必要的制御情报程序时，你觉得一次装载完，跟中途被打断，哪个比较好？』
听到提问，三成花费两秒左右的时间完成思考。之后，她看向这边，
『我理解了！我已经充分完全地理解了！这样确实不行！——还是要好好按步骤来！』
“……嗯，你能理解就好。”
『话说小姬！你竟然还把漫画拿出来，是有多幼稚啊！』
“对、对不起嘛。而且我确实留级了五次现在也还是中等部三年级哦？幼稚一点也没什么问题吧？”
看这情况鬼武丸又该爆发了。糟屋心想。
左近今年二十岁。虽然还在中等部，但就年龄而言已经是成人了。既然如此，
『——多读读漫画以外的书吧，小姬。』
……哎呀。
这句话出人意料到几乎可以称为变化球了。
『简单易懂，大家都在读，而且很有趣。这是没关系。但所谓的情报不止这些，你可是一名将士。我也不是说让你读晦涩难懂，没人在读，而且很无聊的东西。只不过——』
只不过，
『扩展“有趣”的含义吧，小姬。不然你会给除自己之外的人也添麻烦的。』
“这、这个将军大人怎么回事，大道理一套套的……！”
『不是大道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啊笨蛋……！』
在这里发飙了啊。糟屋内心苦笑。
Tes.，原来如此，确实是三成组起来的好搭档啊。要说为什么的话，
……有些不着边际但很有实力的左近，加上大棒中也夹带糖果的鬼武丸。
虽然左近不是毫无内涵，但有一定的局限性。相反，鬼武丸的内涵很足，但总是刀子嘴豆腐心。两人互相磨合，这才让彼此的优点展现出来。
而糟屋看着又拌起嘴来的二人，心想。
……击退这二人的，是——
水户领主。武藏的第五特务。人狼女王的女儿。而且——
“——似乎很难追上呢。”
“诶？追上什么？”
『……肯定不是在说你，小姬。人家可是三成级别的人才。』
“不、不是，说不定是羡慕我长得高那种邻居家的孩子常有的心情不是吗？”
“这个嘛。”糟屋露出笑容。
感觉很好。虽然见面才过去几分钟，但羽柴和大家真的总是吸引到优秀的人呢。
说实话，十本枪的那十人，给人感觉有些拘谨憋闷，尤其是包含自己在内的初期编成的八人。虽然信赖彼此，但又因为过于了解，因此背上了沉重的责任感。
在关东遇到可儿，又在这里遇到左近他们。
从柴田班那边舒适圈内的修行跳出来，转到外面真是太好了。如果可以，
……今后想和她们战斗一番。
在这梦境的房间中，和龙属的战斗，将会成为其开端吧。那么，
“那么——”
“我上了”这句话还未说出口。
『那么，我先去试一试吧！』
大谷举起右手站到铁门前。
●
本来左近正打算自己行动，现在这一下，说实话节奏被打乱了。
和三成一样，大谷•吉继也是情报体。
但“病原”的他和三成相比，似乎在制造阶段更注重攻击性。虽然左近也不清楚这一块是否真的如此，
……表示框里偶尔也有这种的？病原什么的。和那个一样吗？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吗？”
左近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因为是合宿，接下来应该会和大谷有长时间的相处？所以我有件事想确认一下，可以吗？”
“说起来”，大谷转身看过来。三成也转过身去。接着大谷“嗯”一声，抱起手臂，
『——确实，左近大人你们是三成君的队伍成员。而糟屋大人是作为十本枪和三成君一起的，这么想来，只有自己有些不合时宜啊。』
『不，大谷君，你和我是同型的……』
『没事的三成君。自己是你的试作型。理应只收到这种程度的待遇。而且——』
大谷张开双手。
『质疑与回答是通往理解的道路。左近大人也想了解我吧。
——那么，您想问我什么？我愿意回答。』
哦哦，左近心中感叹，最近似乎都没什么机会进行这种沟通了。对方没有戒备自己的感觉也很值得感激。仔细一想，三成原来也是这样的。同型的大谷估计也是如此吧。
所以左近礼貌地询问关于“病原”的情况。
“那个，大谷，关于病原，我想问一下。”
“Tes.，——关于病原，您想询问什么？”
大谷态度很积极。
这已经是互相理解的状态了。左近在察觉到这点的基础上，开口发问。
“——病原，真的是会偷看别人的通神文、偷看别人在房间里换衣服睡觉、盗取别人的个人信息吗？”
●
‧喜 目：“……之前好像有个病原放弃工作跑去翻重要袭名者的内衣啊。”
‧超正义：“等、等一下！那只是搜家的一环！”
‧ＡｎＧ：“我懂我懂。果然会忍不住想找这种借口吧。出门右转谢谢。”
‧超正义：“话说，你们两个怎么都在偷看我的通神……？！”
‧喜 目：“——我们没关系的啦。”
‧超正义：“出、出现了！咬死不松口就算获胜的魔女理论！”
●
大谷察觉到站在一旁的三成移开了看向自己的视线。
『啊，三、三成君，你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过，大谷君，你在长冈宅邸……』
“到底做了什么？”
听到糟屋的催问，三成对着她挥挥手。
二人走到道路边角，在墙上用手势进行图解十几秒。
过了一会，糟屋和三成回来了。而糟屋脸上也挂上微笑，
“没事，误会已经解开了。”
『是、是这样吗这个过分的误会终于解开了！』
“Tes.——男士的话，这种事也是没办法的呢。”
“误会反而加深了啊……！”
忽然，传来喊叫声。
『喂。』
左近头上的鬼武丸静静开口。
『你要是敢对我们做这种事，我会让你从户籍层面都消失的。给我记好了。』
……将军大人的发言好沉重啊……！
不过，左近皱起眉。“嗯？”她歪着头看向这边，
“没、没想到，大谷竟然对鬼武丸先生的内衣感兴趣……吗？”
『真感兴趣那也太了不得了吧！！』
“好了好了，”糟屋带着和刚才一样的笑容开口，
“那个，总而言之，我们不是要进去吗？”
『是、是这样！』
帮忙解围了！大谷在内心如此判断，对大家微微抬手，
『——内部的地龙们如果是流体构成，那么相同成分的我应该会更方便干预！说不定作为‘病原’介入的话，可以作为情报体进行相互沟通！』
“因此，”大谷微微打开铁门，
『那么，说不定只靠我自己就可以解决问题了！敬请期待……！』
大谷移脚踏入门缝之中。
●
糟屋看见铁门关上了。
巨大的关门声后，只剩下静谧的道路和自己等人。
接着，三成的肩膀塌了下来。
『……大谷君之前的做事风格不是那样的啊。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喜 目：“这也是没办法的三成，人就是会向着各种方向成长，一边犯错一边生活的生物哦。而且被污染了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感觉完全没在帮对方说话，这样没问题吧。
不过，有人举起了右手。是左近。她指着铁门，
“那个，我们没办法了解到内部的情况吗？考虑到会有突发状况，就算是罪犯我们也还是要去救助的——”
『啊，关于这点——』
三成展开表示框。
『这是我们的监控。上方，你看，有显示大谷君的数值。』
看过去，蓝色的横杠向左右延伸。
“这个显示的是体力吗？”
『Tes.，与其说是体力，不如说是流体量。算是综合性燃料，差不多就是这样。满格状态是偏向右侧的蓝色，消耗之后就会逐渐向左靠变成红色。
现在是蓝色完全靠右，所以是无伤状态。』
大谷的数值突然变成了红色1点。
『哇啊啊啊啊啊大谷君！大谷君！你在做什么！』
“……这个减少方式怎么回事，是通过持有的技能扛下过量伤害还剩下1点吗？”
“耐力高的角色感觉是会有这种情况呢……”
糟屋和左近一起向前，试图打开铁门。
●
夜空中的剧烈回响，是击中肉体的声音。
笼罩在夜空下的森林中有一个广场，广场的四周燃起了四处篝火，凭借着这个亮光可以看到有数支巨大的枪矛射向巨人的影子。
而巨人则挥动双臂，挥开矛追上前去。动作和枪矛的速度与数量比起来，有些逊色了。
不过，若说到最终胜负，则是巨人占了上风。
在空中高速穿行、剧烈碰撞的枪矛，没有对巨人造成确切的伤害。巨人四肢粗长，黑色身躯对着射来的大枪根部位置附近说道。
『这样可不行啊可儿君！不管用！对我不管用……！』
面对飞来的枪矛，巨人从正面受击，接着只听见一阵阵碰撞声，矛纷纷被弹开，
『这样下去可行不通！对我森•长可的人间无骨是行不通的！』
“还没结束呢！”
矛雨挟着叫喊声飞速穿来。
是可儿在高速移动中，找寻着森林武神的破绽想要射穿对方。
她的身体左右晃动，然后向前，
“我的招还没用完……！”
●
森对可儿是这么评价的。是个认真的人。
就世代来说是自己的后辈，也可以看作是同辈。虽说自己是前辈，但也就是出道战是诺夫哥罗德还是小田原征伐的差别而已。可儿会称呼自己“森先生”，说实话，会这样称呼自己的除了羽柴大人之外几乎没别人了，因此内心是十分感动的。光是这一点对她的印象就很好了，但反过来说就更加证明了柴田班的地狱程度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还是触手。为了避免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自己也很害羞，就戴上面具遮住了脸，于是和不破之间发生了这段对话。“森，你又不是什么新品种的塑胶制品……”
『才不是塑胶！这是毛线啊！』
但真到见面的时候，可儿听完介绍，竟然说，
“唔哇啊！森先生，是真的呢！您和离我家隔了三栋房子的坂田先生开的内脏店里面的东西特别像！滑溜溜软乎乎的，不管蒸还是煮好像都很不错！”
虽然给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不过仔细一想这好像是对其他东西的印象。那时身后的利家说，
“用部位来说是指哪里呢……”
这样小声说着，应该是牛鞭吧！森我还真是博学。嗯哼。
但可儿的背后，被称为十本枪首席的福岛就有点那什么了。
跟她打招呼也只会回“啊”“嗯……”之类的，毫无霸气。说实话，别人稍微有点嫌弃自己是很正常的，所以那种回复就让自己感觉到了莫名的遗憾，但对于这一点，可儿是这么说的，
“福岛前辈现在状态不好，是低谷期……！”
那只能选择相信了。每个人都有低谷期的。嗯，我自己也是，在雨季就容易低落，佐佐前辈还会说些“喂，森硬不起来了。谁借个工口漫画给他啊”这种失礼至极的话。不过那个不是硬不起来了。触手硬起来不代表会变大！
总之，或许是想成为低潮期领头带动大家的人，辅佐的可儿来了之后就从未翘过修炼，还会让大家帮她增加特训。
现在也是这样。
已经到晚上了。就算是夏天，太阳下山后天也是很黑的。仅凭借四处篝火特训，无法精准行动和确认，所以也不知道意义有多大。但是，
“——唔！”
可儿却不肯停歇。
而自己是触手。触手最喜欢黑暗了。不，自己是喜欢走出黑暗迎接明媚阳光照耀的触手Pioneer(先驱者)，不过，Pioneer(先驱者)这词真是不太行啊。这是什么下流的发音。Pioneer(先驱者)。改一下顺序就是neeropi(欧派)。啊啊太下流了！
“有破绽！”
森的脸部被可儿击命中。
●
完成了！可儿心想。
毕竟至今为止都没能打出一次有效攻击。
来这里之后，自己一直在努力提高笹群的精确度和威力。
也就是准确攻击。这样一来，从发射到命中的距离可以缩到最短，威力也必然能得到提高。
为此，自己先和利家召唤出的亡灵战士团进行了战斗。
说实话，还挺有意思的。
毕竟被击碎的战士团在集合后会得到强化。对笹群这种数量众多的大型枪矛来说，他们很适合作为对手。
……因为是亡灵战士团，所以还完全可以应对夜晚的训练！
在训练的最后阶段，被击碎的他们会排好队列升空，看着也让人有些感动。虽然利家说这只是用金钱雇来的佣兵，但其中也有亡灵会对自己挥手。
确实会产生一期一会的亲近感。
一开始是小规模的战斗。之后对手从逐渐从小队变为中队，再变为大队，最后还包括了作战策略的考量。
像昨天，是在附近的森林树木上张开帐幕，模拟“城镇”进行了战斗。
因为当时的表现受到了一定的认可，
“那我们来真的吧。”
对方向自己介绍了森。
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以为是烤肉在动。虽然觉得烤熟之后肯定会很好吃，但这话当着本人的面还是说不出口的。而且，当时自己还认为，看起来这么好吃一定不会是坏人。然而，
“咦？！这么突然就要开始个人战了吗？！”
作为教练的利家笑着说“好了好了先试试看吧”，然而，
……实际情况却是现在这样！
尝试战斗后，自己也有所领悟。
“攻击开始——！”
刚才，打出了很好的一击。应该是直击面部的。可是，
『——这样可不行！』
人间无骨挡开笹群，冒着白色的蒸汽喊道。
『不管用哦，可儿君！继续加油啊！』
●
可儿一边领悟到自己的不足，一边仍在行动。
将笹群的尖峰，对准了对手的关节和装甲接口。
并非瞄准要害。瞄准的，不是刺中后会被挡开，而是能够卡住的位置。
……必须要这么做！
攻击不奏效。
直到昨天还粉碎大量对手，劈开一条道的八支笹群，今天却完全派不上用场。
要么被挡开、要么被躲开，丝毫不管用。
可以理解为什么森的武神被称为人工肌肉的集合了。
虽然不硬，但肌纤维十分密集，而且上面还覆盖着粘液。
也就是说，有弹性，还很滑。所以笹群才会屡刺不中，总被挡开。
虽然也有几次有效攻击，但对面可是武神。笹群的一击会被巨大身躯所带有的威力防住，这攻击也只能瞬间牵制他而已。
说实话，感慨万千。
“……好厉害！”
仿佛找到了明确的理由，告诉自己水平有限。
因为体会过之前的快速进击，所以理解更加深入。
和义光战过，和武藏副长战过，也和人狼女王战过，但自己完全没有达到他们的水平。虽然平日就非常努力，但还是达不到。
自己的目标，不是通过一两次努力就可以达到的。
努力，只是靠近目标的其中一小步。
努力一次，就能朝着目标前进一步。
努力的经过和结果不重要，“努力过”这一事实才重要。
要努力到什么地步，自然是直到达成目标。很简单。努力其实和走路是一样的，不过是一种手段。
也不是说努力过就好了。自己是知道这一点的。因为，
“是爸爸和妈妈教会我的……！”
老家是卖蔬菜的。看似每天只是进货然后卖出，但其实没有那么简单。除了从村长那里打听每天的进货价格外，还要自己去调查并调整价格，挑选蔬菜类型，和他人交涉。
关店时间是傍晚之后，但早上又需要起得很早。光是看着就已经很辛苦了，所以自己过去问过为什么他们会选择这个事业，这些事又要做到什么时候为止。
那时，父亲摸着自己的头，这么说。
“等你明白这点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样了”
本来还觉得回答有些敷衍，但有一天，自己确实明白了。那是入学中等部的时候。就是拿到了新的制服、背包，还配了教科书的时候，自己明白了。
住在商店街的人都是知道的。这些商品，是不可能免费得到的。
钱。
但钱又要从何处来呢。
获取金钱的流程又是怎样的呢。最重要的是，
“爸爸，妈妈……！”
入学中等部当天。家人和自己一同结束入学式，回到家中，当时自己是这么说的。
“你们要养育我，很辛苦吧……？！”
当时，父亲把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那当然辛苦了。”
但是，
“虽然总是很辛苦，但我们的人生就是这样的。不过呢……”
“什么？！”
“养育你的过程，也是我们从生到死整个过程途中的经历啊。要说的话，是人生途中不同的风景。算是比较大型的心情转换，还挺开心的哦。
我们就差不多以这种心情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但我们的人生不是因为你而终结。你也别随便以‘都怪我’为理由判定我们的人生。懂了吗？”
懂了。但是，真的可以就这样懂了吗。总感觉爸爸就是在让自己依靠他们。
那时，自己决定了。
“我会加油……！”
父亲和母亲一直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为着自己而努力。面对双亲，也面对察觉到这一点的自己，
“我会好好努力，不给任何人丢脸的……！”
正因如此。
总是竭尽全力。哪怕迷茫，哪怕有不理解的事，哪怕停滞不前，也要全力以对。
自己的父母，还有祖父母，甚至之前的先祖们，一定都是这样过来的，哪怕遇到迷茫和愤慨的事，为了实现目标，也一直努力过来了。
日常即为决战。
这才是寻常。可儿心想。只要自己不随意放弃自己，就能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愿一往无前。所以，
“我会加油……！”
可儿再次发动突击。这次有明确的目标。那就是，
……武神的左胳膊内侧……！
●
不破从响彻的碰撞声中感受到了活力。
听上去就是乱打一气的连击，还能听到森少见地用亢奋的声音喊着『啊，那里！不对，不是那里！啊啊，那里！再用力一点！』，引来了附近村落“那个，柴田先生那边，稍微有点……”的投诉。
为了传达投诉，顺便通知她们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不破来了这里，不过，
……天这么黑还打的真起劲啊——。
话虽如此，不破还是尽量保持不被察觉，慢慢靠近。
虽说是新人，但可儿仍是袭名者。训练很重要，还是希望她能集中精神。
希望每天都能有一点点进步。不破这么想着，右边忽然有声音传来。
“是左手吧。”
“什么嘛前田，你吓死我了。”
“我觉得有意思所以一直在围观，但是一直隐藏气息也很麻烦。小光能过来太好了。这样就能轻松观战了。”
说着，前田坐在树下，右手食指灵巧一抬，指向广场。
“——可儿君在那儿。”
●
可儿看穿了森的一个动作。
……是左手！
他挥动右手时，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会微微弯曲左手。
这肯定是为了保持平衡；但挥动左手时，右手却是不弯曲的。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就是森的一个习惯吧。
●
“你看，森君，他自己好像没有察觉，但左手会稍微往右边弯。”
“……之前我就有些疑惑，明明里面没有骨头，他是怎么成型的？”
“依靠环境吧。”
“这个答案倒是可以接受，不过没想到你竟然秒答啊——”
●
可儿看到森的武神左右两手动了起来。
估计是用右手出拳，左手弯曲。
不过，对自己来说，左手的弯曲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那不仅预示了对方右手的最初动作，
……而且会弯曲手肘！
就形状而言，弯曲的手肘内侧十分适合笹群的矛尖刺进去。那里没有装甲，而且是肌纤维的集中处，也是肢体的连接处。那么，
“这里……！”
可儿将笹群刺了进去。
●
森没有料到可儿的攻击。
娇小的身影如同沉入黑暗一般将身体放低，避开了自己来自右侧的攻击。到这一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
根据已有的行为模式，她会瞄准躯体用矛攻过来。会用极近距离的一击或多击来贯穿武神的腹部和胸部的连接处。
但这样是行不通的。
而现在光线已经昏暗下来，这个攻击已经是今天最后的一次尝试了。所以森想到。
……会攻击腹部之外的地方！
刚才她已经知道面部也行不通了。那么有可能的就是，
……手或腿！
其他还有几个可以攻击的地方，但按照今天的节奏，是不可能全都顾上的。
因此森右手攻击的同时，也在警惕空下来的左手。右脚也保持着前踏的姿势，膝盖暗暗使力，尽量让人工肌肉的连接处不露缝隙。
准备好了。
无论过来怎样的攻击，都不可能击中关节和人工肌肉的连接处。
今天将在这个状态下迎来完胜。
『请过来吧！』
实在说不出“来吧”。
但一定要打败对方。
可儿是来柴田班参加强化合宿的。
何谓变强。
森不觉得自己很强。毕竟宝宝只是可爱的触手啊。粉粉的亮亮的，每天都在坚持不懈地保养肌肤呢。
不过即便是这样的自己，也很明白一点。
过去自己曾在地表下的昏暗之处，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不，虽然那是无可奈何的，但说实话自己内心也觉得挺舒适的，但是那种生活肯定还是不健康的。
但如果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生活，自己在被救后又会怎么珍惜湛蓝的天空呢。
如果一直生活在闷热无比的密林中，那么天空的蓝也不过是一种颜色，说不定还会觉得那是造成每日闷热的原因之一。
但是不对。
自己不是这样想的。
不会再让自己回到那种堕落的生活了。自己想谈一场普通的恋爱，过上曾经被自己忽视的平淡生活。
那片蓝天，就是思想的分歧点。
面前的她，一定也有类似的分歧点吧。
因为某件事，成就了如今强大的自己。如果没有那个契机的话，一定无法努力到现在。
但是，森心想。
……正因如此，才要击败她！
说不定没有什么能超越自己内心关于蓝天的记忆了。第一印象哪怕不好，作为“最初”的记忆也是有优势的。
不过正因为知道这一点，也才能跨越第二、第三道槛。
她如果求上进，那么这段时间就不能只知道胜利的滋味，
“……！”
要击败她。内心这么想着，森接下了可儿的最终攻击。
目标是左手。但却不是手肘等关节。
『左手掌……？！』
她对着握紧的左侧手掌，用巨大的矛完成了从上而下的一击。
●
不破对可儿的攻击感到了疑惑。
虽然只有一瞬，但因为佐佐和柴田，说实话还有诺夫哥罗德前的阿市大人，高速攻击已经看得很习惯了。特别是看过阿市大人的攻击后，大部分攻击都感觉“不过尔尔”了。
但不破的视线前方，可儿的矛击中了森的武神左手。
……咦？
“攻击那里有什么意义？”
正说着，可儿的矛滑着被弹开了。
对森的武神来说，毫无意外，不破心想。但利家这样说道。
“这个思路很正确。”
“诶？”
听完，看向森的武神的左手。
可儿的攻击没有奏效。
但因为在空中被打中并将攻击弹开，紧握的拳加深了力道。
手腕捏紧后，会怎么样。
“因为手腕先捏紧了，之后哪怕想要定住手肘，手肘的力量也不够。
本来先定住手肘，再定住手腕是最好的。
现在因为手腕被定住，就不能做出收回手肘避开打击的动作了。”
那么，接下来，会怎么样。
不破的视线前方，新的大矛射出。
是针对森的左手手腕追加的两支。
接着是左手手肘两支。
瞬间射出的枪矛刺了上去。
●
不破听到的碰撞声，不是四下，而是一下。
是因为可儿的攻击精确度很高吧。
但无论是重新针对手腕的二支枪矛，还是针对手肘的，
“……都不起作用！”
叫喊的瞬间，在四支矛被弹到空中之前，
“继续提高精确度吗，可儿君。”
第六支的矛射出。
位置是之前瞄准手肘的二支矛之间。
向着明显被前两支矛夹紧干扰的位置，枪矛飞了进去。
火花四溅，第六支矛朝着先前射出的二支矛中央而去。虽然因为摩擦速度有所下降，但不破能明白可儿的意图。
……刚才的两支是用作导航了吗……？！
目的是提高精确度。先行的二支不是为了造成伤害，而是为了引导后续的六支正确刺入关节。
射出了。即将直接击中。碰撞声也响起，然而，
『还没结束哦……！』
引路的二支矛被轰飞，森的武神倾斜的身体面向前方，做出架势。
一瞬之后，八支笹群的最后两支，也被射入了。
一支射向森的正脸。
它起到了阻止森进一步动作的作用，而另一支，
……精度决定胜负！
眼前发生的一切，和不破的预料一致。
森的左手肘被遵循导航而来的矛直接刺中。原本作为导航标记的矛的枪纂部分受力，被打得直接射穿，飞入空中。
用导航让矛锁定手肘，再叠加冲击力，造成贯穿伤害。
这不是单靠一支矛的打桩。
更像是带着导航、精准贴合后，再释放威力的穿孔作业。
无与伦比的精准度叠加后的零距离贯穿攻击。这招的威力，
“……！”
击穿了。
●
贯穿金属的撞击声响遍了整片森林。
枝丫摇晃，隐在黑暗中沉睡的鸟儿们慌乱地飞入空中，振翅之声难以忽略。
然而，在声源中心，两个身影正在对峙。
一个，是在林木中的广场上，单膝跪地，身体向前倾倒的少女。
另一个，是在她对面一定距离的武神。
武神摆好姿势，深深弯曲右手。
原本伸展到极限的左手紧握拳头，
『怎么样，这人造肌肉很有美感吧，可儿君。』
森用右手掌包住握拳的左手，仰身挺胸，使左手的肌肉膨胀。
『人体之美，起源于十一世纪的印度健身的这一动作，现今已经是是名为侧展胸肌的基本姿势了。而且——』
说着，有东西落在二人之间。
是枪矛。
既是一支，也不是一支。
是两支连在一起的矛，后来之矛插入先行之矛的尾端，精准贯穿了其一半。
武神跃动。
四个角落的篝火提供着微光，火光摇曳着，照亮了武神略为色情的动作。
侧展胸肌的姿势变换为朝向正面，双手缓缓绕到上方，
『————』
一看就明白了。
武神的左手未被破坏。毫无损伤。
武神摆出胜利姿势后，又挥动双手从两边落下。
『是我赢了。可儿君。』
话音刚落，可儿动了。她双手贴在广场地面，低下头，
“感谢赐教——！”
说着，又仿佛被自己的声音推动一般，可儿径直向后倒去。
摊成大字。
“我明白了——！”
少女全身贴在地面上，宛如拥抱夜空般伸展四肢，大喊道。
放松下来。表情带着安心，她开口，
“原来对袭名者级别的人不管用啊！我的笹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