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攻击与进击』
迎战与挑战
是同一件事吗
配点 (气势)
●
弥托姿黛拉在雾中战斗。
与她周旋并且互相争取有利位置的对手，是已经有了一定程度具体形体的灵体。其外表是──
……忍者！？
线条相当简洁，使用的武器是直剑。看起来像是有烟从嘴角冒出来是因为对方围着面罩式的头巾吧。
『弥托不要太勉强自己。前辈与值班屋的学生们都往你那边去了』
被这么一说反而觉得非得自己做点什么，真是困扰。
但是，这应该不是在耍性子。
……是因为，我有那个自信。
弥托姿黛拉觉得这是件好事。要说为什么，因为这样才能抬头挺胸面对王的要求。
而且，就算自己对大家不能做到这种地步，面对信赖的人就能做到。光是了解到这件事情就很足够了。
「不过，要在脚下不稳的地方跟这对手相对，有点棘手……」
这边手上没有武器。
既然攻击距离不长，就容易变成需要追击对手的局势。但敌人。
『──』
像是呼气一样出现短暂的震动后，以高速刺出直剑。而且是在移动过程中这么做。
……好俊的功夫……！
老实说现在与其说是打防御战，到不如说只能顾着闪躲了。两者之间比例约三比七，足见我方如何的捉襟见肘。
果然他的真实身分是忍者，或者是习惯在自然地形下战斗的人吗。
以脚跟为轴心的步法等动作都是适合在荒地或山区、森林移动的方法。
代表这个对手生前便进行了许多相关训练。虽然这确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对方生前很有可能是现役战士团成员，或袭名者。
相比之下，自己虽然是袭名者但还是个几乎没有实战经验的中学生。
打得过就怪了。话虽如此。
「你是灵体呀……！」
存在不确定的灵体，其速度、力量、判断能力全都远不及生前。
毕竟是几乎失去一切徒具形骸之物。
弥托姿黛拉心想：既然如此，即便是从测试自己实力的层面来看，也不能在这里退下来。
就课业内容来说，以非战斗状态下的撤退为前提的荒野地区行动是高等部的课程，中等部则全是以自然区块为基础，进行采集食物等训练并且露营。
但是狼不会害怕黑暗或森林，即使面对亡灵这种流体存在，也是一样。
倘若自己真有不擅长的事物，那便是：
……速度了。
自己太过依赖力量，导致速度下降。但即使自己稍微受了点伤也没有关系，因为人狼拥有高治愈能力，既然只要打中就能获胜，那依赖力量显然比较省事。
不过这个对手，不能靠蛮力来对付。
明明就是灵体，对手的脚步虽稍有不习惯，却有扎实地踏在武藏地壳上。
还有速度也是。
「漂亮……！」
自己举起右手进行防御，而袖兜却翩然落地了。
仅仅是一瞬间的擦身而过，敌人就像是下好圈套一样将刀刃凑了上去。如果没有慌张地将手抽回来，连肉身也会被流体刀刃给砍到。
如浅间所言，敌人的实体性相当高。
这使得这边也非得提高动作速度不可。只不过──
……有什么方法──。
这时，在跨过地壳的高低落差时，弥托姿黛拉突然发觉了。
此处对自己而言占有地利。
●
浅间利用值班屋及过来支援的人们接近的时机，转换到报告现状并对地壳部分进行调整。
奥多摩上有教导院。因为弥托姿黛拉的战斗目前正以临近教导院的状态进行中。教导院方面为避免万一，采取由干部们巩固守备力量，并将现场交给在校外事务上拥有较大管辖权的值班屋与青年团，以及能够自由活动的各个社团负责的方针。
人数很充足。
接下来的工作，便是整理出能够让他们行动的地盘，并且对自然区块表层部紊乱的流体进行调整。不先梳理流体径路，使加护能够发挥作用的话，就算进入现场也可能出现装备无法使用，加护失去作用，或者身体能力大幅下降等状况。
……虽然没有让地面直接受到炮击，但草木被挖开的时候让地壳模块也跟着被拔了出来，一片乱七八糟……。
这些东西形成天然路障的位置，浅间已经掌握了大概。只不过──
「现场的弥托没有问题吗？」
「希望不要受太重的伤。毕竟狼的嬉闹可是挺大动作的」
「这倒也是」
嘴上虽然这么说，“挺大动作的”……他的这句话让浅间产生了奇怪的既视感。
过了一会儿之后，浅间才想起来既视感的来源是什么。
「啊，可以跟你商量件关于弥托的事吗」
虽然有些犹豫，但浅间连那份犹豫也一同向他开口了：
「请你之后腾出时间跟我谈谈──有关揉一揉弥托让她变大之类的重要事情」
「嗯，没什么大不了的……咦啥？揉一揉是啥意思？什么？究竟？摸奶？这可是要揉哦？要揉哦？要揉噢──。来，快点！快点！！Hurry up momming！
──不好太有干劲连英国腔都出来了──还没吗！？还没到吗老妈！」
(*注：momming只是把揉み(momi)的罗马音当做英文来乱写的假英文而已。不用太在意)
「……谁是你妈啊。还有，你那立马咬钩的好反应是什么意思。话说这也是有点困难的问题，所以还是之后再提了，之后」
“嗯嗯”他点头之后，手上。
……嗯？
浅间突然看见他的手边出现了微小的动作。
他用手指敲打空气的那个动作，很明显是在──
……打拍子吗？
或许是浅间的眼神传达出了疑问，他停下敲打空气的手并举起来，笑着说道：
「你听不见吗？」
浅间在问他是指听不见什么之前，突然停下了敲打表示框的手指。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她便听见有细小的声音从前方森林的对面，云雾深处传来。
那比远方传来，逐渐消沉的警报声，以及接近中的人声都还要近。那是──
「舞步？」
「估计是涅特灵机一动想到的。毕竟她也被姐姐拖着一起做过」
那就是。
「她应该在想着，如何才能做到高速踏步吧」
●
弥托姿黛拉的动作有了提升。
相对的，敌人似乎以击败自己为主要目的，所以没有主动拉大距离。既然如此──
……就代表我也能选择立脚之处了！
因此她做出了选择。她应该站稳脚步的地方是──
「──凹处！」
这不是普通的凹处。而是凹处的峡谷。只见弥托姿黛拉将双脚分别站在凹处的两岸上。
地壳模块因为顶部平坦，使得就算盖上土壤也几乎没什么凹凸。
因此将脚踏上、踢出的时候，脚底会稍微滑开，无法灌注全部腿力。
但是边缘就不一样了。
往边边角角踢出去的话，就能将力量转换为推动脚底的反作用力。这股力量直接推动她的身体。
……将速度……！
仿佛弹出去一样，却又没到那种地步，仅是有些相似之处的动作。
这方法虽然仅限于等高的凹处才可施行，但因为敌人会主动攻过来，所以没有必要改变立足点。
弥托姿黛拉做出了行动。将速度落后的自己──
「……那里！」
可以。仿佛缩短距离一样速度也跟着拉上来。
她在凹处与凹处之间跃动，在空中翻滚，狼以如同锯齿般的轨道追上敌人。
相对的对手他──
『──！』
发出噪音，朝这里迈进挺刀而出。不过。
「嘿」
她踢着边角斜向反弹而出的轨道，自然形成了左右方向的假动作。
……假如在普通的地上也能做到就好了。
抱持着每个人都有擅长不擅长之处这种想法，是否有些不恰当呢。只不过她已经逐渐习惯这动作。所以──
「我要上了……！」
弥托姿黛拉在闪躲之后，一口气向前冲刺。
前去结果敌人。
●
弥托姿黛拉等待的是敌人攻击的瞬间。
目的是敌人将攻击拉回的瞬间。
灵体的敌人基本上将右手上的直剑当近身武器使用。没有大开大合，大致上采取刺击动作。
用手肘与手腕的动作来操作，并且将握剑那只手手背向下朝这边刺过来。
非常简单易懂的动作。
但就算这么说，弥托姿黛拉也没办法出手。
重点是对方抽刀的过程。
抽刀是敌方绝对无法攻击的瞬间。这对弥托姿黛拉来说是绝对能保全自己的时间。
这项战术或许会被人评为胆小。
但自己就算有自信，但也已经决定不要过于轻信自己了。因此。
……绝对要避免刚好在对方“出招”时跳出去！
闪过敌人的攻击并且攻击。这是可以不用考虑敌人动作等因素，强者的做法。
弥托姿黛拉觉得自己还没到那个水准。
眼下的自己纵使能够应付灵体，但仅仅是擦身而过的一击估计无法分出胜负。纵使成功了，那也不能说是自己实力所带来的结果。
既然敌人的刀刃具有实体，那就想避免大意的情况。
毕竟自己可不是野狼。现在可是身为侍奉王之骑士的一匹狼。
因为无谋的举动让自己回不去可是有失臣道。
要精准的获胜。这项信条与自己目前有些压抑的状态相当适合。
因此弥托姿黛拉她──
「嘿……！」
如诱敌般攻击，如败走般后退。
然后以对手一度的后退为信号，紧接着逼退第二次、第三次。
……就是现在……！
对上了。
敌人用手腕动作将右手的刀刃收了回去。
配合那收回的动作，弥托姿黛拉踢了凹处边缘。
她将全身挺出去，并在那一瞬间将右手甩向身后。
……右手袖子！
她从肩膀，将袖兜被切断的右手袖子卸下。配合手臂的动作甩到背后的虚空，以减轻贯手的动作。接着。
(*注：空手道动作，五指并拢将手刀向前刺出攻击喉咙或眼珠的招式，虽然二次元里面有多手硬的角色会直接拿来刺穿肉体，但现实中应该是做不到)
「我拿下了！」
只要向前跨出去，就是贯手能触及的距离。
能行。然而就在她这么想的瞬间。
「……！？」
弥托姿黛拉感觉到自己的左肩口，有股风从后面向前穿过。
那是有着锐利轨迹与速度的一发。那是──
……射击！？
●
「搞砸了……！抱歉小弥托！流体侦测捕捉失误了！」
奈特在奥多摩空中，能够俯瞰破碎森林与云雾的位置这么大喊。
……搞砸了……！
她的射击术式，是以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魔女术式为基础，自己改良而来的东西。这是比起导制或追尾更重视消除手抖的狙击用。
但是与射击联动的瞄准术式那边比较水一点。
为了在黑夜与雾气中，纵使有细薄的障碍物也能捕捉到目标，奈特把术式修改成不仅限于光学信息，也能对流体进行侦测。
……但可没想到人家会扔袖子啊！
弥托姿黛拉爽快扔出来的袖子上面，加了一些防护与加护。
这使得弥托姿黛拉在侦测流体的瞄准术式当中，看起来像是分裂成前后两人一样。
究竟本尊是前面那个还是后面那个。
因为是在战斗当中所以奈特判断是后面那个。
如今的弥托姿黛拉由于获得了王所以比较慎重。所以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冲上去。
果然自己要是想要进行掩护射击，还是先说一声比较好。不过。
「──这也不行呐。假如跟她说要掩护的话，现在的弥托姿黛拉应该会拒绝，然后因为消沉或顾虑之类的没办法好好行动」
(*注：这句话是成濑说的，虽然叙述的部分没有写出，但奈特通常都不会正经叫人名字)
确实有这种感觉。因此奈特才会切断通神进行狙击。
何况，她也有足够的理由开火。
是因为敌人。
在弥托姿黛拉跳出去以前，奈特就用流体侦测功能看见了敌人的举动。
敌人以一定的节奏前后移动，攻击弥托姿黛拉或者做出闪避。
从奈特的角度看来，对方的节奏逐渐深化但没有崩溃的迹象。也就是说──
……是在引诱对手！？
在敌人后退的动作突然变明显的时候，奈特感觉到了危险。
所以才射了。但是，奈特觉得自己搞砸了。
虽然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被袖子给迷惑了。不过。
「这个敌人，很有一手……！」
弹丸没有击中他。
敌人提高速度，超越了奈特所抓到的狙击时机。
面对这项发展，弥托姿黛拉她──
……在侦测流体的瞄准画面中一动也不动！
奈特觉得这样很危险。
旁边的成濑不晓得为什么开始在分镜稿用的笔记上素描了，但她努力的不去在意这件事。
○
‧金丸子：『不过，为什么小伽那个时候会突然画起草稿呢』
‧银 狼：『是那里吗？你在意的是那种地方吗！？』
‧● 画：『我不是在画你。你想想所谓小黄本，不是常常需要烦恼第一页该从哪里开始导入吗。所以当时就想到“因为友方掩护失败导致腹背受敌”这个情境挺不错的』
‧赫莱子：『哦哦，这正是“画失败为力量”呢。赫莱森也想学习那份精神』
(*注：原先只是输入错误，但感觉挺双关的就留着了)
‧立花嫁：『那个，非常抱歉，我们家的教悔感觉是将化“别人的”失败为“自己的”力量……』
‧● 画：『总比白白浪费还要好。顺带一提这段导入草稿在“浅射了3”里用上了。从浅间掩护之后竟把队友全都炸飞了的地方开始。我修改的挺不错吧』
‧浅 间：『我想这跟“因为友方掩护失败导致腹背受敌”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
弥托姿黛拉看见了穿过自己与敌人之间的弹丸。
那是枚十元硬币。而刚才也透过通神听见了奈特的声音。
……这是魔女的支援吗！？
她很清楚这是掩护失败。
毕竟敌人退下去闪过了这一弹，自己的身体也不禁对意外的一发射击，做出反应。
退缩了。
原本打算向前的身体，但上半身却向后缩了。
这下就追不了敌人了。
那么应该先退后一次，重新调整敌我位置，然后重新寻找机会。
相对的敌人此刻正在退后过程当中。握着直剑的右手也为了重新将剑刺出，而将手肘缩到了后面。
但就在这个时候。
敌人有了动作。只见他将用右手拉到身后的直剑，向空中抛出。
……咦？
●
主动放开武器。
这个动作，就算是在训练与课业中对舞刀弄剑有点心得的弥托姿黛拉，也头一次见到。
敌人用向后拉的右手放出直剑，朝左边托了出去。
……这是──。
一目了然的事情。
敌人的上半身为了将右手大幅度后拉，左肩也配合着向前了。
而向前着左肩之下，左手也向着弥托姿黛拉这边伸过来。
而那只左手直接接下了托过来的直剑。
「──」
敌人玩了一个简单的把戏。
准备用右手大挥的动作，只要将右手向后拉上半身自然会跟着转动，将左手推出去。
敌人用这个方式掩饰了将左手伸出去的动作。
这样能够快上半拍进行左右手攻击的互换。
这动作如果没有经历实战、训练的话可做不出来。然后。
「呜」
对于刚打算后退的自己来说，迟疑是致命的。
敌人的剑尖朝自己刺来，在这距离下光看便能了解，敌人能将整柄剑都刺进自己身体里面。
就算想要后退，身体的重心还没移动。所以现在自己能做的选择是──
「用力……！」
弥托姿黛拉使出全力击打某个东西。
这不是闪避，是攻击。只是目标不是对手。
……是地壳模块！
弥托姿黛拉用力朝她用右脚扣着的地壳凹缘，踢了下去。
●
铃听到了响亮的声音。
……咦？
这里是武藏野，武藏的中央前舰。但是，现在声音传来的方向是──
……奥、奥多摩……？
铃觉得声音的来源应该是那里。实际上在船舰之间所响起的声音，应该把声音的衰减与扩散也一并考虑进来判断才比较妥当。不过──
「弥托姿黛拉闹的很大呢」
在澡堂前广场，分送装进木箱里的咖啡牛奶瓶的喜美，轻轻的用脚跟碰撞了一下地板。
清脆且尖锐，但是让人感觉到温度的短促音。喜美接着苦笑着说：
「都跟她说过要再轻点──但是既然灌注了很多情感的话，或许就比以前好了」
●
打乱对方的姿势。
为了这个目的，弥托姿黛拉毅然决然破坏脚下的地壳。
「……呜！」
她用右脚脚跟直接朝下面踢。
……我的蛮力！！给我成吧！！
她心中的呐喊正确地执行了她的希望。
成功了。
她的右脚连膝盖也伸直了，力道从右脚跟发出，甚至反弹到了左脚脚跟上。
发出响亮的声音，火花四散，敌人的剑尖也在接近。
「──」
在她以为要被刺中的下一个瞬间。
弥托姿黛拉看见地面被掀了起来。
很意外的是，掀起来的是她当做轴心脚的左脚那边。
估计是踢下去的右脚那边的地壳模块面积比较宽一点，所以只有树木大幅摇晃，铺在上头的土砂扬起这种反应。
『弥、弥托！请你不要破坏我家的邻近地区！』
正如浅间所说，左脚扣着的地方，有一块宽3米、长8米左右的地壳模块被波及，整个弹了起来。
比起底下的模块，应该是盖在上头的东西受损情况更大。草木、土砂四散、弹飞到空中。
脚底传来不错的感觉。弥托姿黛拉对此的感想是：
「地壳模块的接合，意外的松呢」
『没有，是因为要铺设流体路径的管线，以及训练时需要重组地形的缘故，只是用钩子来固定而已。
──好危险！喂！树都飞到上面来了！？』
针对这件事深感抱歉但真的没办法。
弥托姿黛拉先是确认状况。
现在自己左边什么都没有。刚才左脚踩着的凹处边缘也被弹飞了。
只有右脚还扣在凹处右边的边缘上。而对手则是──
『──』
看来就算对眼前这位高手来说，这种掀地板作战也是头一遭。
弥托姿黛拉靠着掀地板让对手失去了立足之地。
敌人失去了平衡。不对，正确来说是因为失去立足点而飘在空中。
这使得他左手握着的剑失去了速度，变成仅仅是用手握着剑柄而已。
这是个机会。
因此弥托姿黛拉趁机发出攻击。
直接将高举的右手更进一步向后拉。
……跟敌人一样呢！
顺势将左手挥向对手的头部。
中了！
因为弥托姿黛拉只有用右脚踏步，所以不算充分打击。但还是打到了。
但是这一击。
「闪过了！？」
那个看起来像是忍者的对手，在空中后仰，将头仰向身后。
导致这一击没有打中对手的面孔，而是从额头左边穿过。紧接着──
「……呜」
触感跟刚才的灵体不同。
……石头！？
非常硬，但却又传来像是碎开一样的手感。
于此同时，敌人翻滚了。
仿佛以弥托姿黛拉放出的一击为助力般，对方在空中大幅度后空翻了。
「给我等等……！」
在弥托姿黛拉大喊的瞬间，有白色的东西来到她脚下。
……云雾！？
●
弥托姿黛拉往下看去。
突然从底下窜上的那东西，跟刚才的流体雾不一样。
那是纯粹的水分。从气味上来说她判断那是武藏内循环的自来水。这难不成是──
『弥托！因为地壳模块的破损导致自来水管破裂了！水压很高所以请小心点！』
还用得着你说。
估计是受到春天晚上的凉气所影响，泄露出来的水雾并没有往水平而是近乎垂直的向上溢出。像是燃烧一般冒出越来越旺盛且多处。
「呜……！」
为了小心起见，弥托姿黛拉做好正面防御之后向后小垫步。
迅速脱离水雾之后喘了一口气。
「可恶……」
面前映入她眼帘的是武藏上的夜空。
缓缓升起的白雾将周围的树木给笼罩，但在较远处的森林上，仍可看见间接由自己弹飞的树木与土砂盖在那上头。
传入鼻子里的气味，与沐浴过雨水的泥土很相近。然后──
「感觉，变成大事了」
空中有数艘运输舰用打光术式照了下来。弥托姿黛拉一边沐浴在那光线下一边这么想着。
……明明我都想老实点，从过去的日子金盆洗手。
「无奈吾王的愿望，规模有些大」
而敌人的身影则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
‧副会长：『你们在这之后还有时间，去做葵的术式调整吗？』
‧浅 间：『毕竟要在我家进行调查和调整等，实在没那个闲工夫……所以最后是请托利君先回自己家一趟，让我跟弥托来应付调查之类的事情』
‧不退转：『这件事有没有让浅间神社，被质疑在安全系统上有疏忽？』
‧浅 间：『没有，我家在入港时都是用既存设定来办理，这部分不仅仅是浅间神社，武藏方面也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明明一切都是照惯例来做，却例外的出现了一大群幽灵。假如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也是为了在未来不发生相同案件，要如何建立新规则的问题。不过在处理上，这又需要费用与人力，但比什么都来得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银 狼：『Jud.──这当中也有，值班屋的动作太慢；以及，就算立场上是骑士但还是个中学生的我跑出来迎击；明明是在武藏却出现带有敌意的一群灵体等，诸如上述所提之案件。我因为亲身卷入这些案件，所以就变成官方的调查对象了』
‧贫从士：『话虽如此，就连目击证人的我也被留下来侦讯到深夜，真的很麻烦……』
‧烟草女：『我这边的话因为在底下的机关部忙的要死，虽然有听说上面的事情，但这部分的细节几乎不知道呀』
‧副会长：『感觉大家都遇上不少事啊……但至少这时候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正在发生吧？』
‧银 狼：『Jud.──这部分的调查会等到明天。毕竟接下来可是武藏停靠于远江，贸易最活络的时段』
●
结果，在弥托姿黛拉结束值班屋与总长联合在浅间神社里的侦讯之后，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
而且还是处在失去右手袖子右肩裸露的状态。
虽然浅间要她在自己家住下，但弥托姿黛拉还没原谅自己到能够做这种事的程度。
「因为托利君要我好好照顾弥托呢」
虽然浅间这么说了，但不晓得给她添麻烦到什么程度比较好，所以弥托姿黛拉有些退缩。
因此弥托姿黛拉趁着浅间因为业务而离席的时候，走到外面。
地方是浅间神社背后的奥多摩自然区块。这边已经开始调查与修复，有运输舰和人员们用打光术式在里面工作着。
一旦出了表层部，就因为离开了浅间神社所拥有的结界，突然就能听见声音。而且。
「啊……」
从奥多摩看也能发现，天真的很高。
由于平时左右前方被武藏的三舰包围，所以无法从地平线方向看见这些景色。但此时远处的山川，以及其中的灯火。以及更远处海洋所形成的海平线，全都能在夜空“之下”看见。
停泊靠港程序已经结束了。
才想说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但回想起侦讯过程中浅间曾经松了一口气，估计就是那个时候。
想必成濑跟奈特现在也因为夜间递送的工作在天空飞着。
「嗯？是弥托姿黛拉吗？」
前往自然区块的道路上有一群人扛着木材或拖运台走过。其中一名半龙这么说了。
「乌尔基亚加？」
「Jud.，你现在要回去吗？」
「看也知道吧？」
“嗯”他摇动龙属的角当做回答。然后──
「到刚才为止，托利都呆在船舰间的值班屋等着」
「……哈？」
之所以会吐出这个问号，是因为她感到相当意外。
但她不是对王会做出这种事感到意外。
而是对王会对自己这么做感到意外。
「似乎是在浅间用通神传来“我去留她过夜”之后，他才回去的，不是这么回事吗？」
「啊，不是」
「不要和托利说。贫僧到了明天早上也不会说在这里碰到你」
乌尔基亚加这么说完，一个点头。似乎是在说“就这么定了”。
于是弥托姿黛拉叹了一口气。
……吾王是在这段经过之后，才会拜托浅间“好好照顾”自己。
「既然吾王都拜托她了，那我觉得应该接受那份好意。我老实说也是很期待的」
「这是好事。与人分享喜悦，幸福便不会偏爱某人」
乌尔基亚加的志愿是异端审问官。像这样子主张Tsirhc的中道言论是他的信条。
对面，从走在前头的人群那里有人说道：
「乌尔基亚加！不抓紧点可赶不上明天啊！」
「Jud.，贫僧这就来，稔侍」
乌尔基亚加说完就跑过去。当他背对了自己时，弥托姿黛拉说道：
「──感谢你将王的行踪告诉我」
自然地向人道谢，使弥托姿黛拉感到安心。夜里，虽然有着打光术式，但大部分还是一片漆黑。所以她──
「哈」
吐了一口，可说是发笑，也可说是害羞，更可说是乏力的气息。只见她将裸露的右手，摆到胸前展开表示框。
「──浅间，果然我今晚还是在你家过夜好了。劳烦你替我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