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解·感激
林俜把身上的变化全都归功于阮俏俏,阮俏俏却不是这么想的。
在又观察了林俜一会儿,她出声叫了林俜,“林俜,过来。”
林俜猝不及防被她叫到,一分神便失了控制,眼见着要直直坠落,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竟在一瞬间便提气移了位置,便好似体内心法身法同时自己运转了一般。
阮俏俏把这一切看在眼中,越发肯定林俜特殊了。
她并不是有意打扰他,他最开始的反应很符合初学者的表现,只是接下来的随机应变就令人费解了。
待林俜到了身前,阮俏俏直接探手搭在他心口,“你运转心法。”
林俜怔怔看了看阮俏俏的手,悄悄抿了下嘴唇才照着她的话做。
“好了。”
很快阮俏俏便放弃了,她实在探查不出异样,也可能是需要他施展才能发现?
她想了想,便改了主意。
“你既是学得快,那我们便赶路好了,夜里赶路也正好避人耳目,白日里休息也不错。”
“好。”
林俜惊喜应了后又想到阮俏俏的伤,他犹豫起来,“俏俏,你流了那么多血……”
“我?”
阮俏俏一怔之下便直接打断了他。
她低头看自己,还是那身脏衣服,沾着的血……
“这是你流的血。”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点了点林俜的衣服,“你身上的也是。”
林俜懵住,他的?可他一点儿也不疼啊。
阮俏俏先是觉得好笑,他怎么能认为是她流的血浸染了他一身?
可随即意识到什么,她蹙了眉头,看向林俜,“你就没感觉么?”
林俜懵懵摇头,又见阮俏俏皱眉,他便先来安慰她,“俏俏你很是厉害,我打通经络后觉着我强壮了许多,也很有力气,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看他真心实意感激她,阮俏俏只觉得别扭,这很显然不是她的功劳,也跟她之前想的并不一样。
“是你自己有天赋。”
她淡淡道。
不等林俜再说什么,她又道:“前面有条河,我们过去洗洗。”
林俜赶忙点头,忙于锻炼之时也就罢了,如今静站着,他便有些无法忍受了。
阮俏俏收了帐篷等物,林俜毫无异样的神情令阮俏俏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林俜这样的人。
听到阮俏俏吩咐他施展轻功跟着她,林俜只是愣了下便听从了。
方才他一直练的只有短距离挪移以及树上树下跳跃,如今提着气直往前走,每一步落下也都同之前一步不相同,林俜还真是没什么把握。
只是,他也没有选择。
阮俏俏跟他一说完便当先一步去了前边,他若是再胡思乱想便要丢了她踪影。
林俜一面要盯紧前面离他足有一丈距离的阮俏俏一面又要考虑落脚的位置、身法心法的运转,忙得他完全忽略了周遭环境。
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往前赶,前面那始终是一丈的距离也让他更加无暇顾及自己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何种地步。
及至前面阮俏俏突然停下,他反应不及便一下子跃过了数丈。
前面没了人影,他才反应过来,赶忙的转身回来。
阮俏俏抱着双臂看着林俜落在她身前,待他站定,她便凑了过去,细细打量他的脸。
林俜僵硬站着,完全不知阮俏俏到底在看什么,但不安地眨了几次眼后他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如何腌臜,赶忙后退两步。
阮俏俏也没拦他,只是眉头又锁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被她有意引导着不断提速非但没有疲惫,反而容光焕发起来了。
她的异能还没完全恢复,这样不断提速,她自己都有些许负担了啊。
一会儿再试试他。
阮俏俏这样想着便转身先去了河边。
到了枯水期的河实在窄得可怜,阮俏俏捡了一处平整的地面搭了个帐篷出来,随手塞给了林俜两个桶,“你去打水过来。”
林俜欢欣鼓舞提着桶就离开了。
他原本在阮俏俏搭帐篷时便想帮忙,但阮俏俏嫌他不会,她还得张嘴教,便没有让他动手。
阮俏俏放了煤炉点燃了后转头看林俜,见他才摸索会打水,这会儿正笨拙地放下第一桶水去拿第二个桶,她忍不住摇头失笑。
在这寂静的河畔,她的笑声很是清晰地传入了林俜耳中,他微微脸热地回头看过去。
也许是打通经络的缘故,隔着这么远,他也能看清阮俏俏托腮瞧着他笑的模样。
心知是他笨手笨脚惹她发笑,他却一点儿也没法子羞恼。
也许是俏俏太好了的缘故。
提着两桶沉甸甸的水回去,林俜心中便又全是对阮俏俏的感激了。
他自个儿能掂多重的东西,他自个儿再是清楚不过,在家中时连抱一匣子书都觉着累,后来赶路不得已背了包袱,也只能背旁人的一半不到,可如今这两桶水加起来得有二三十斤,他除了觉得勒手竟不觉得为难,这都是多亏了俏俏。
林俜一连跑了三趟才准备好了一桶洗澡水,见阮俏俏当先进了帐篷,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体贴地便守在帐篷外做起了看门兼看火的活。
阮俏俏看他这么自觉也就省话地直接打理自己了。
自她来了这个世界,这是她第二次这般衣着狼狈。
不过比起第一次已经好上太多了。
第一次还是她莫名其妙穿到这里的时候,空间忽然失灵不能取东西,连异能都枯竭了,身上是被围攻后破破烂烂的衣服,又逢上天降暴雨,雷电交加,她身处荒无人烟的乱林子里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硬捱着往前走。
那场雨一下就是三日,她的异能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靠步行靠仰头喝雨水步行了三日还是没见到人影,她都已经变成了泥人。
所幸的是又挨了一日,她遇到了这里的人,被对方带回了家,吃了一顿剌喉咙的野菇杂粮粥,她的异能便恢复了一些。
带她回来的人家也穷得叮当响,连一身多余的衣服都匀不出来的那种,她不得不躺土炕上了一日才有了她那被洗好又晾干的破烂衣服蔽体。
又借住了几日,她的空间缩水归缩水却能用了,她才彻底摆脱这种处境,只是那几日的经历令她不安,所以在听说这里有武术,她立刻就打定主意去学。
只是她没想到会是这种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