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鬼新娘
慕容河西很是无奈,“为了吸引蛇仙,只好舍命扮娘子了。”
程翡噗嗤笑出来,“亏得姑娘想的出来。”
几人走了一段路,林中渐渐起雾,萧珑鼻尖动了动,停下脚步,几颗石子啪的飞出去,他们只听得砰砰砰的人影哀嚎落地便没了响声。
萧珑抱着玉月慢慢的走向迷雾中。
慕容河西端了端胸前高低不一的包子,“幸好我没招惹她,真是残暴,杀人比杀鸡还容易。”
“公子,莲姐姐一直都是这样冷冰冰,不爱言语么?”程翡问道。
“不知道,我们也才认识十来天。”
慕容河西耸肩,“不过**不离十,就她那万年寒冰气场,要不是公子我有几分胆量,早就尿裤了了。我认识她的这十来天,就没见过她一天不杀人的,啧啧,那模样,当真是地狱修罗。
杀人不说,她还不爱讲话,你同她说十句话,她能回一句,绝不两句,多一句话也不愿说。若不是受人所迫……不,嘿嘿,所托,本公子才不来滩这趟浑水的。”
程翡垂下眼睑,难过道:“莲姐姐挺可怜的。”
“可怜?”
慕容河西挖了挖耳朵,“我没听错吧,你没看她杀人的模样有多享受,哪里可怜,我看她是乐在其中罢。”
程翡摇头,“公子只看到莲姐姐现在的样子,却未曾想过她为何变成这样。哪个人刚生下来天生就这般不言语呐。
莲姐姐心中肯定是有很多话想倾诉,却无处可说罢。
今日下午我见莲姐姐一直停在福安客栈门前许久,迟迟不进去,只呆呆的望着,我想,莲姐姐定是想家了。
看见她怀中的白兔没,我就没见她离过手,好似很关心的样子。你想想,一个人寂寞到只能和动物做伴,那该是有多孤独啊。
没准那兔子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你个小东西,看的还挺透。”慕容河西弹了她一下脑瓜子。
程翡叹气,“我虽年纪小,可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不瞒公子说,我是个孤儿,六岁便有家无处回,父母弃我,叔伯欺我,我只能流落到街边乞讨。
直到遇见了姐姐,是她把我带回家,教我读书写字,成了她的干妹妹。
干爹待我如亲女,我这才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但当乞儿的两年中,我什么没经历过,饿死,冻死,被人打死的乞儿日日有,见得多了,心就冷了。
莫看莲姐姐心冷,只是还未遇见温暖她心的人罢了。”
忽然,白色迷雾渐渐化为血色红雾,腥臭味钻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萧珑道:“多说一句,叫你们给鬼吞了。”
慕容河西立即用袖子捂住口鼻干呕,天啊,这是什么味儿,忽然一条黏糊糊湿答答的东西在他鼻尖飘过,他啊的一声大叫,冲到了萧珑背后躲着。
萧珑目色冰冷的置身于迷雾中,尘雪剑已经出鞘。
她什么没见过,这腥臭味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慕容河西不停的干呕,肠子都快吐了出来。
他钦佩的望着镇定自若的萧珑。
程翡本来是鬼,死了点人,对这东西能有什么害怕。
她同萧珑背对背,将慕容河西护在中间。
千百条黏糊糊的东西凭空从血雾中自上而下挂下来,粘液长而不断,欲滴未滴,忽然,一股黄色稠呼的东西如大雨从那里面喷出。
萧珑确先一步自紫翰袋中掏出一把兽皮做的伞,将黄色稠液尽数遮挡在伞外。
慕容河西仔细判别,火气比十筒火药还大,他跳起来,“哪个杀千刀活万剐的,竟然给本公子下屎!你还能下尿……”
噗噗噗,一股骚味果然从天而降,而且时大雨滂沱之势往下降。
萧珑站在那一动不动,握着尘雪,诛仙步飘渺,剑锋凌厉,对着血雾中的一棵老松的腰狠狠刺去,瞬间有绿色血液哗啦啦的留下,枯松立即收了枝干,呜呜的叫着。
萧珑无一丝感情,“呵,千年化精不易,助纣为虐,化而为鬼,永世不得超生。”
枯松立即痛哭了,惊讶,“你你……你一个凡人,如何看透我的真面目?”
“区区小半树精,对付你,凡人足矣。”
一刀削去,又剐了它几层皮。
萧珑道:“那些新娘都去哪里了,招,活命,不招,我便一刀刀剐。”
“痛痛痛,求求求你,别剐了。”
枯松精哭着,全招了来,“我也是被逼的,若我不这般做,早被剁碎了。都是那蛇仙逼的,那些新娘早就死了。每次送来的新娘,蛇仙都会剖其肚肠,挂在树上,眼珠做弹弓,发丝编坠穗,人皮做衣裳,血肉包包子,骨头喂狗。必凑满一百零一个新娘的零件。”
萧珑道:“上一批新娘子在哪?”
“哎哟,这我真不知,我根扎在这,走不动路,只能接受新娘的肚肠,挂在稍上,其它的一概不知啊。”
萧珑自紫翰袋中拿出一颗赤红如拇指大小内丹。
“红松妖内丹,说,内丹归你。”
红松妖内丹?枯松看着妖力浓郁的内丹,不禁落出贪婪之色,人间灵气极其稀薄,它苦修百年,不过是区区半树精,若能得此内丹,吸收其妖力,它没准有从精化妖的可能,甚至自妖化形。届时,他就能逃之夭夭,再也不用怕蛇仙了。
“听闻蛇仙常去往后山,鬼门开当日好似要说什么入鬼门。”
血雾散开,他们继续前行,程翡面色一直苍白,她听了半树精的话早吓得直不起腰来,这样说来,姐姐居然……
萧珑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程翡咬牙点头。
几人弯弯绕绕又走了一段路,路上荆棘遍地,明明是连续一月的晴日,这里却水洼众多,泥土湿烂,恶臭腥味不减,他们猜想到是什么了,他们踩踏的人血混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