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鬼新娘
萧珑知道，她必须尽快完成任务，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既然各路英雄，门派都要前往西边的罗刹府，那么，她完全可以在半路寻机灭了灵蛇门，玉虚宫，遇见丹心手唯一的传人，以及“阎罗难收”的几率会更大，到了罗刹府，再将罗刹府一锅端。
如此计划好后，她便朝西走去，走入她必经的那一站，鹤山镇。
她凭借在幻境中的记忆，找到了福安客栈。
望着蓝底金字的牌匾，怔怔出神，这四个字她太熟悉不过了，是她的父皇的笔迹，她日日观摩的笔迹。
是啊，除了皇帝，谁敢用大梁公主尊号命名客栈么？若有敢用之人，怕不是嫌自己的寿命太短。
她心中升起一股异样，囔囔自语：“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哟，客官，小的看您在这站了许久，外头晒，进来坐坐。”
一位样貌端正，个子稍矮的伙计迎出来，很是礼貌。
萧珑淡淡回了句：“不用了。”
说罢便离了去，穿过繁华喧嚣的街道，停在一家铁匠铺门前。打铁的老汉一身短掇，皮肤黝黑，肩上搭了个黑乎乎的白毛巾，汗水滴在火红发亮的铁上，发出滋啦滋啦响声。
端看那老汉铸剑手法，定是有家传绝学，下锤游刃有余。
他见萧珑，立即放了手中活，揩了揩那流不尽的汗水，笑迎出来：“姑娘，来了，宝剑还需三日才可铸好，怕是要姑娘多等些时候了。”
萧珑撇了眼里头铁架上挂满了刀剑锤盾等兵器之类，说道：“认错人了。”
随手拿起一把普通的剑，“就是它了。”
老汉忙拦着她取剑，说道：“不不不，老汉虽说年过六旬，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十日前天刚蒙蒙亮，就有一面如冠玉的的公子过来，给了俺一大笔银子叫俺铸把好剑。
说是今日会有一极为貌美，身着玄衣，怀中抱着一只白兔的姑娘来此买剑。
老汉远远便瞧见姑娘，心道：就是您了。老汉断不会认错的。呵呵，您们当真是郎才女貌，像您这如天仙般的姑娘，当真只要那位如神仙般的公子才可配的上了。
哦，对了，那位公子还嘱咐我先将这个给姑娘将就将就。”
从剑柜中取出一个朴素陈旧的红木盒递给萧珑，说道：“这是老汉三十来岁打造的短剑，名为“尘雪”。虽说不得多好，总算是削肉如泥，姑娘若不嫌弃，先用着。”
萧珑正准备接过，忽然有一小姑娘扑上来：“且慢。”
只见一身着碧色罗裙小姑娘匆匆赶来，约莫**岁，衣裳略微凌乱，发髻微斜，身材姣好，只可惜左脸一大块黑色胎记，叫她大打折扣。
她拉着萧珑衣袖，柔声对萧珑道：“姐姐，“尘雪”可否转卖于我？”
萧珑退了三步，接过老汉手中陈旧的木盒，淡淡道：“不卖。”
程翡见她要走，扑通一声跪地，眼泪如高空抛明珠：“姐姐，求求您了，小翡今生愿给姑娘为奴为婢，来世给姑娘做牛做马，只求您将此剑卖于我。”
见萧珑并未有停住脚步的打算，她忙拉住老汉，哭道：“江爷爷，求求您帮帮我，那把剑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爹生前对您也是很关照，如今我爹走了，家中只剩下我同姐姐相依为命，若得不到此剑，姐姐就要被蛇仙拉去做新娘了。”
“啊？”老汉一个砠裂，忙拉起陈翡，“竟有此事？已经沦落到你家姐姐身上了，这万恶的蛇仙，孩子，快快起身，将此事同江爷爷细细道来。只是那把剑江爷爷已答应他人，实在不能违约，不过江爷爷这还有许多剑，丫头随便挑，不够，江爷爷现在就给打。”
程翡急了，就要再次跪地，哭道：“来不及了，我姐姐今夜就要同蛇仙成婚了，呜呜，没有此剑，我姐姐就毁了，江爷爷，您也知道，近三个月来，鹤山镇几乎每一天都有姑娘被强抢去做新娘，您看去过的姑娘哪个不是惨死，尸骨无存啊。
就那蛇仙，哪里是娶甚新娘，他连自己的兄弟都给活剥生吞了，他就是个鬼，不是仙。
呜呜，江爷爷，求您了，姐姐被掳走之前蛇仙留下血书，指名要尘雪，尘雪若不是您心甘情愿的亲手赠送，任何人都不能使其出鞘，爷爷，求您了。”
“这……”江老汉很是为难，他这一生铸剑从未失信于人，如今剑已送出，哪有收回来点道理。
程翡只见一玄色身影缓缓走了回来，但仍是背对她的，她大喜，扑通一声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姐姐的大恩大德，小翡感激不尽，今后愿为姑娘牛马。”
“不必了，起来。”萧珑蹙眉，她最不喜的就是如此。
她们离去后找了个茶楼歇着，坐在茶楼角，点了茶，点心，程翡已经整理好衣发。
给萧珑沏了壶茶，萧珑将从木盒中取出的“尘雪”放在茶案面，嘴角上扬，玉月忽的钻入紫翰袋，心道：完了，小姐又要杀人了。
萧珑道：“剑在面前，不用装了。”
程翡面色微变，搅动手指，怔怔道：“姑娘在说甚，小翡听不大懂。”
萧珑道：“已成鬼，何须装人。”
程翡面色惨白，关节慢慢捏紧，咬牙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伪装的很好。”
萧珑不屑的勾了勾嘴角，她从不同人解释，更无需解释，她只会告诉人结论。
她缓缓拔出“尘雪”，是一把灰暗的钝剑，毫不起眼，却叫程翡吓了一跳。
萧珑拔出一半，云淡风轻道：“你若作恶，死。入轮回，生。”
程翡被程雪吓的后退三步，萧珑道：“看来此剑专克鬼，甚好。”
程翡普通跪地，恐惧道：“姐姐饶命，我虽为……但从未害人呐，我真的想救我姐姐，我不希望姐姐落的同我一般下场。”
萧珑看着对面的空位良久，并未回她，程翡回神，立即爬到席上跪坐茶案前，弱弱道：“小翡再也不乱跪了。”
萧珑道：“长话短说。”
程翡大喜，立即讲这事的前因后果一并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