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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红袖添香

  郊外的旅馆外是一条长长的车马队伍。

  车马停在郊外的草地上,几人在旅馆歇脚,做好准备就上路。

  大皇女想起离开京城时,母皇只下了一道圣旨,也没有亲自去见她一面。

  对着底下侍从说:“母皇她一定很失望吧,连我最后一面也不肯见。”

  侍从也不敢过多议论皇家的事,只好低声安慰:“陛下近日身体不太好,所以没来送您也是情有可原,等到了封地,殿下可以给陛下写信。”

  大皇女点点头,走到后面的一顶轿子前,掀开门帘。

  “父后,您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我们再上路?”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大皇女又喊了一声:“父后?”

  侍从走进去看了一眼,伸出头来后,脸色已经煞白。

  “凤后他,他……”

  几人连忙将人拉了出来,大皇女看到父后闭着眼没有动静,急得抱住他一直喊着。

  “父后,父后!父后您别吓儿臣,父后不是说等到了封地,就跟儿臣一起去看山花遍野的吗?父后,您不能说话不算数……”

  卿画和黎宴刚好到了,第一眼就看到这一幕。

  大皇女抱着凤后一直在哭,凤后好像是昏迷了,卿画连忙走过去询问。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有侍从提了药箱过来,一顿操作后,只能放下药箱,跪在地上磕头。

  “请殿下节哀,恕奴才无能,凤后他意外中毒……已经仙逝了!”

  “不!”

  大皇女双眼红肿,又哭喊起来。

  她一直摇着头痛哭着,几个侍从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不会的,父后不会死的,到底是谁,是谁要杀父后?”大皇女使劲揉着侍从的衣襟,哭喊过后,将他狠狠推了一下。

  转过身时,已是面如死灰。

  她一直流着泪,转身看到卿画的身形,却突然警惕得望向她。

  “凰卿画!是不是你杀了我父后?”

  她带着质问的语气,眼里却已经将信不疑。

  卿画有些懵,怎么她刚到,就碰到凤后已经死了,这也太倒霉了。

  “不是,我才刚到,我怎么可能害死他呢?”

  “你父君和我父后本就有仇,而你又有我父后的把柄在,所以你就想在路上杀了他,你根本就是鸟尽弓藏!”

  大皇女指着卿画的鼻子,行为举止已有些疯魔。

  “不是我,大皇姐,你信我,我没有杀人!”

  “你叫我怎么相信?除了你谁还会害我父后?”大皇女血红的双目死死瞪着她,“我本来还很感激你,是你放过了我和父后,没想到,你比谁都要狠毒!凰卿画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我姐妹恩断义绝!”

  几个侍从已经将凤后的尸骨用白布遮了起来,大皇女又将那白布掀开,抱着凤后一直在说话,似乎根本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卿画双眼茫然无措,本还想说什么,黎宴连忙拉着她往后走。

  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黎宴见这一队人马都是大皇女的人,现在大皇女刚失去父亲无法控制,他担心他们会被大皇女挟持住,所以及时拉着卿画要走。

  卿画本还想解释,可看着大皇女的情绪越来越崩溃,只好和黎宴原路跑回去了。

  回到京城,卿画和黎宴坐在客栈外,两人都是心事重重。

  卿画敲着桌面道:“那人还真会挑时间,我都还没到,有人就已经动手了。”

  黎宴:“依我看,会不会有人想特意嫁祸给你?”

  “大皇姐已无实权,她又不能把我怎么样,又没有证据,嫁祸给我也没用啊!”

  “也是,那应该就是凤后的仇人了。”

  “唉,怎么就死了呢?这下大皇女肯定恨死我。”

  她本以为这次去送她,能将以前不愉快的事情一笔勾销,哪知道这下有理也说不清。

  大皇姐也确实鲁莽了,一上来就说是她杀了人,实在是没有道理。

  黎宴起身道:“她恨你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去了封地,天高路远,不能拿你怎么样,人已经死了,还是死在郊外,根本无从查起,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怎么算了,我清白呢?”

  “清白?她妹妹被腰斩,是你拟的旨对吧,再加上她父后的死,打击这么大,怎么可能不怀疑你?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准备好政论,只要你成为了储君,谁敢再污蔑你?”

  黎宴很认真道:“后面我监督你的功课,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那好吧。”

  卿画撅着嘴,一想到大皇女的事就心烦,都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她。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段时间里,卿画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上午去学堂,下午就在书房活动。

  休玉见卿画如此辛苦,亲手熬了粥要送去,推开门却见那一幕红袖添香的场景。

  黎宴在给她研磨,而她用心在写字,他们会时不时相视一笑,他的妻主会和正夫讨论课本的疑惑。

  像极了从前他跟她待在一起的画面,每次她需要人作陪,就只会唤他在身边,从无旁人。

  哪怕后院侍君数十,他也是最特别的那一位。

  现在呢?

  她身边再也不需要他了。

  休玉突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等到卿画发现他时,他才将粥送了过去。

  “我见妻主辛苦,所以送了点粥来,真是打扰了。”

  卿画对着休玉一笑。

  “休玉,你别这么说,最近我忙着准备政论,所以冷落了你,你莫怪我就好。”

  “我怎么会怪您呢,休玉身份低微,能服侍妻主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哪里敢奢求其他?”

  休玉说着话,抬眼望着黎宴的方向。

  他这一眼,卿画便已心领神会。

  后院的安宁比什么都重要,卿画也不想休玉记恨上黎宴,等沐云远回来,她也希望沐云远能和黎宴和平共处。

  她端起粥,在休玉面前喝下,只希望他能放心一些。

  休玉看到她喝了粥,眼色也好一些了,识趣得退了出去。

  黎宴看着卿画这怂样,环着手瞪了她一眼。

  卿画摇摇头。

  “唉,夫君多了就是这点不好,争风吃醋得。”

  黎宴将笔递给她:“我哪有吃醋,快写你的字吧!”

  黎宴这样一说,卿画却是笑了。

  哪怕是凶巴巴的,但这才是他,黎宴就应该是这样的,无需模仿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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