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中毒之昙花败
“我没兴趣知道那条老蛇为什么要抓你,你也别问我为什么要救你。”
扁扁神情倨傲的,欣赏自己的美甲。
拾欢就喜欢这样的爽快人,既然这样,告辞了!
“谁说你可以走了?!”
“”
“我看在洛泽公子的份上,救你一命,虽然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是护着你这个丑八怪。不过呢,我还是愿意帮你。但是呢,我也不是白帮的。你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有一日,我会找你讨回来的。”
拾欢虽不明白,她除了钱,还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扁扁?但还是一口答应了。
扁扁的房间里,有一条密道,只要顺着密道走,就能到五骨墓。
五骨墓?拾欢细想才明白,五骨墓不就是以前的与君山吗?与君山有什么啊?有扁扁当时最爱的洛泽啊!
被看穿了心思,扁扁丝毫也不介意,
“我都算好的了,只是偷窥。哪像当年的与君仙人,霸王硬上弓。”
“她上了哪张弓?我怎么不知道?”
“不就是她唯一的弟子,如今的鬼王,连默呗。听白宗的第三十七代宗主白天恒说,拾欢当时之所以收连默为徒,根本就是看上了他的美色。连默之所以现在变得这么阴暗,都是因为当初在与君仙人那里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
该死的白天恒,毁我声誉!你也不想想,连默小时候长什么样子,那个模样谁能看得上他?!
拾欢顺着地道,疾步奔走。
她本来还想回去找阿佑一起逃走的,可是蛇王那蛇信子真够厉害的,隔着重重的地道,居然也能闻到她的气息。
她在地道下方走,蛇王在地道上方爬。
拾欢真担心,会不会塌方,然后她被活埋了。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到五骨墓了!
可拾欢的欣喜,并没有持续多久,她一出洞口,就发现阿银在那等她了。
阿银的眼神,可不像是来救她的啊。
“地仙大人别来无恙。您恐怕不知道吧,君上今日多饮了些酒,他的酒量,您也是知道的,现在早已睡下了。”
连默你这个一杯倒的,不会喝酒就别喝,喝还把自己喝醉了,还是在她有难的时候醉了
拾欢心里痛骂连默,可此时还是得把他搬出来,震慑一下阿银。毕竟,蛇王,马上就要追来了。
“你应该知道,连默有多在乎我。你敢对我做什么,他不是放过你的。”
“是啊,地仙大人,君上对我有恩,我本不该恩将仇报的。可您要知道,我们蛇类不光记仇,还记情,记恩。我记着君上的恩,也忘不了他对我的情。他为我丢了命,我就不能不为他报仇。今天要是侥幸没死,我便还了这一身债了。要是死了就当,还他一条命吧。”
拾欢自然知道阿银口中的他,说的是谁。
迟渊,那个死在她脚下的,蛇七王子。
当年她为了槐玉,犯下杀孽。洛泽为此还重重罚了她。让她亲自为迟渊念经超度。
须臾,蛇王便追上来了。他看到阿银也是一怔,随之,暴怒,
“你这个贱婢!当年抛下我儿,害他惨死在拾欢的脚下。如今,我就先杀了你,以祭奠我儿的亡魂。”
蛇王此时已顾不上拾欢了,只一心要杀了阿银。
阿银虽然不厚道,也还念着连默的恩情,没有把拾欢重生成谢晚心的事,告诉蛇王,哪怕此时,蛇王已重伤了她,她还是没有说。否则,拾欢现在已经死无全尸了。
当蛇王要给阿银致命一击时,拾欢不知哪来的勇气,扔了一块石头砸过去。
这一砸,虽然不痛不痒,不过却成功的转移了,蛇王的怒火。
“好啊!我本想让你多活一点时间,既然你自己找死,可就怨不得我了。”
拾欢被蛇王的蛇尾甩飞了,飞出了一条街。落在地上,却不觉得疼。
眼前赫然多了一双墨色兽纹的长靴,拾欢的眼神,慢慢往上移去。
连默居高临下,“我给你的锁魂囊呢?干嘛不用?”
“??不是只能锁鬼么????”
连默翻了个白眼,不想再搭理她。
拾欢愣了半刻,才觉得委屈:
这混账,刚刚明明可以接住她的,却任由她摔在地上。
再转头一看,看到身后的洛泽和芙苡时,就更委屈了:
洛泽你良心不会痛吗!!
我逃命逃了大半夜,你居然在和芙苡幽会
呜呜呜你们三个人,随便一个都能吊打蛇王,要么一个都不来,要么三个一起来
面对拾欢的控诉,芙苡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大人也学点自保的本事吧,您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前世的英名。”
。。。。。。
拾欢跟芙苡吵了两辈子的架,这还是她第一次输,还输的这么惨。
因为连默和洛泽纷纷点头,已经在思索,要教拾欢什么好了。
说到蛇王,他本想溜走,可洛泽留下了他。拾欢本以为,洛泽是想为她出气,结果洛泽却告诉蛇王,
“请蛇王不要再执着过去了,令郎已经摆脱妖身,入了人道。你和与君仙人,前世恩怨,今生尽消,往后,谁也不亏欠谁。”
蛇王当即喜极而泣,询问迟渊的下落。
洛泽并未明说,
“他如今过得很好,有缘,你们父子终会相见。”
蛇王当即拜谢洛泽。
蛇王离开后,阿银也向连默坦诚了自己的过错,
“君上,阿银恩将仇报,不配再留在五骨墓。承蒙您多年的照顾,阿银永不敢忘。”
阿银也离开了五骨墓。连默没有留她,大家都知道,她必是去寻迟渊的转世了。
一切看似圆满大结局,可也有新的麻烦。蛇王临走前,告诉洛泽,他并没有对四大宗门下毒。不仅如此,他还自愿交出了蛇毒的解药。
拾欢当即去给一个中毒的人,服下了,却不见效果。不是蛇王下的毒,而且,这些人中的毒,与芙苡当年所中的,也并非是同一种毒。
船到桥头,船翻了。本以为柳暗花明,却是一条死路。
拾欢苦无头绪,甚至挫败的去问连默,“要是四大宗门齐攻上来,你能顶得住吗?”
连默没回她。一个白眼,胜过千言万语。
好吧,皇帝不急太监急。
拾欢发现,以前两人还是师徒时,连默对她毕恭毕敬,跟当年的小黑一样。
现在断绝了师徒关系,他动不动就朝她翻白眼。好歹也做了一辈子的师徒,哪有你这样翻脸不认人的。
白眼狼!
拾欢不用担心连默了,可城中百姓的遭遇,却让她揪心。
那个卖桃的大爷,每年收成时,总是捡一筐最大最甜的桃,来送给她尝鲜。可如今,他的孙儿中了毒,他那花白的头发,一夜间,竟全白了。
在街上碰见拾欢的时候,还不忘塞几个桃给拾欢,“城主大人,您多带点,老头子我,以后不能再给您种桃了。”
拾欢最受不了,非亲非故的人,无私无怨的对她好,当即就决定,一定要把下毒的人揪出来,拿到解药。
也就在此时,沐亭亭哭着来到了城主府,说她爹也中毒了。
沐青峰贵为一门宗主,居然也遭了毒手?!
沐青峰中毒的消息,让四大宗门人心惶惶。就在众人,准备齐攻五骨墓时,突然有人发现一件诡异的事:
白宗,连门和幕府的弟子都出了事,却只有华巅相安无事。
一时间,众人也不去五骨墓了,三大宗门齐上华巅,向宁云真人讨个说法。
拾欢担心谢涵,便也随沐亭亭上了华巅。
面对三大宗门的质问,宁云真人依旧平静如水,捻佛珠,念佛经。
野兽被逼入绝路时,会蚕食同类。人也一样,有些人中了毒,又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亲人好友,相继死去,早已陷入奔溃边缘。
“装什么清高?!沽名钓誉,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们今天就要血洗华巅!”
此言既出,双方人马,刀剑相向。
“阿弥陀佛。华巅奉佛逾百年,在天君的神位面前,老衲不敢打诳语。老衲以性命担保,华巅弟子绝无害人之心。”
宁云真人既然以性命发誓,众人也不得不打消疑虑。可此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师父,您无须发那样的毒誓,该死的人,不是您,而是这群罪人!”
余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所有人都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全都震惊的看着他。宁云真人面上全是痛惜之色,“你果然还是放不下啊。”
余慎没有回答宁云真人,只当众掏出一瓶药,
“毒是我下的。这就是解药,不过最多只能救三个人。你们想好了吗?要救谁?”余慎语气阴沉。
“余大哥!给我好吗?我爹也中毒了!”沐亭亭泣不成声。
她最爱的人,害了最爱她的人。命运为何如此作弄她?
谢涵犹豫了片刻,又看向众人那热切而疯狂的眼神,突然疯癫大笑起来,大笑过后,目光阴狠,
“诸位!还记得被你们害死的与君仙人嘛?!”
“什么?!”人群中,爆发一阵轰动。
“你们都怕死,她难道不怕吗?她是地仙大人,法力无边,可你们还有谁记得,她长眠时不过十六岁?十六岁这个年纪,该是寻常女子,谈婚论嫁,相夫教子的年纪。可是她呢,她一个来孤零零的来,又孤零零的走了。到死,身边也没个人陪着。她是仙啊,是天命之所归,是上苍的使者,却被你们这些罪人活活逼死在火海里!她当时得多痛苦,多绝望,如今,你们所承受的,远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拾欢听着听着,泪流满面,而不自知。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在默默心疼她。痛她所痛。
“你们不是想要仙丹吗?我告诉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仙丹。是我放出谣言,说与君仙人的内丹在五骨墓。你们该死,连默就更死!她收他为徒,他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还为了一己私欲,逼她剜心炼丹。凭什么?!她生来就该睥睨众生,居然要让她为了救一个凡人,自残剜心。
我要看着,你们和连默斗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可你们居然想和解,凭什么!她死了,你们凭什么还妄想好好活着!你们都该给她陪葬!”
余慎竟然当众摔碎了药瓶,解药洒了一地。许多人抢救不及,竟然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舔了起来。余慎看着,笑的更癫狂了。
“宁云真人!您口口声声说,华巅弟子绝无害人之心!如今怎么说,快让他把解药交出来!”
白天明的话,引来众人附和。
“阿弥陀佛!余慎,你可愿意把解药交出来?”
宁云真人依旧一脸平静。
“对不起师父,他们欠她的,我必须帮她讨回来。”
“也罢。老衲虚活百岁,虽不及地仙大人法力无边,可也愿意以命抵命,告慰大人的在天之灵。”
宁云真人以气御剑,就要刺向自己。谢涵等华巅弟子大声痛呼,却已来不及阻止。
千钧一发!
众人震惊不已的,看着那个柔弱的女孩,还有她紧紧握着长剑的双手,此刻已鲜血淋漓。
“三妹!!”
“晚晚!”
“三小姐!”
宁云真人诧异的盯着拾欢,“三小姐这是何苦啊?”
拾欢的手上,一阵阵剧痛传来,额上冷汗直流。尽管脸色惨白,她还是朝余慎挤出了一个笑容,
“够了。有你这般心疼她,足够了。你师父可是得道之人,为她陪葬,她可要遭报应的。”
当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拾欢和宁云真人身上时,悲剧发生了。其中一个中毒的人,他的父母妻儿,皆中毒惨死,他苟活于世,就是想为亲人报仇。他趁余慎不备,竟然用长剑刺穿了他
余慎倒在血泊里,沐亭亭第一个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拾欢也赶紧过去捂住余慎的伤口。
可那血,还是止不住的流出来,就像拾欢的眼泪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住。
余慎的眼神开始涣散,他大口的吐着鲜血,用尽全力吐出每一个字,
解药是昙花。”
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拾欢,
“你很像她我为她种了一辈子昙花,却没机会问她一句,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