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擂台比武
决定了打擂定统领后，勇士营的王连胜老将军和霍教头，暗自商量了一下后，突然发了话。
就看王老将军体态魁梧壮硕，已半鬓银丝，须苒都成了花白，脸上沟壑沧桑，下颌一道细刀痕，然双目却炯炯有神，声音重如洪钟轰鸣。一身铁甲上刀痕嶙峋。全身上下无一不在述这戎马的一生。
旁边的霍教头则精瘦干练正当壮年，肤色黝黑，着一身暗黑铁甲，像一匹黑豹一般充满了力量和张力。
二人向严欢拱手，王老将军声若洪钟的说言道：“督主且慢，末将与霍教头有个提议。望督主应允。”
“老将军请讲”严欢抬手道。
王老将军道：“末将是个粗人，不会使用机巧之力，这刀剑无眼，望督主设立生死状，才能比试出真实实力。若无这生死状，末将看这武不比也罢。”
霍教头也在一旁附议。
严欢道：“就依了老将军，此次比武打擂立生死状，生死不论。”
文书过来拟了生死状，王老将军，霍教头头两个签字画押，杜顺便抢了第三个。周虎一众太子党，被众人吆喝的也签了字画了押。尤其周虎，看到杜顺那么赞同打擂台定统领，又抢着签生死状，觉得自己上了全套，但已经晚了。
众将签好生死状后，文书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准备收起来，严欢起身说：“文书且慢，还有一人没签。”
文书环顾四周并未见再有什么人进来，不知道严欢说的什么意思。
严欢道：“咱家还没有签。”
众将领面面相觑，倒是严欢身后侍立的锦衣卫和东厂几个人露了饱含深意的笑容。
王老将军赶忙上前一步拱手道：“末将认为督主还是不参与的好，您身份贵重，这刀剑无眼，若伤了您，恐怕这殿中人加起来都不够给您偿命的。”
“老将军抬举咱家了，您看这样好不好，咱家自己拟一份生死状，将军们觉得杂家写的合适再签。”
说罢严欢自己开始写生死状，文书在一旁递笔研磨，惊叹不已，都传闻这司礼监掌印一手堪比书法名家的好字，今日一看果不其然，笔力强劲如同金锉，若流传于世，决然价值不菲。严欢写完后他拿到手上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把对方的责任刨的一干二净的极端不公平的生死状他此生还是第一次见。
文书把严欢拟的生死状拿给王老将军和霍教头，二人也是大吃一惊，还是不敢签。杜顺和东厂大档武田看他们磨磨唧唧的，着了急，说：“叫你们签，你们签就行了，督主跟你们都单独立生死状了，你们还犹豫什么，莫说伤督主性命，你们若是能在二十招之内打赢督主，我杜顺跪下来给你们磕头，叫你们师父。”
王老将军和霍教头久跟太子党人打交道，看到的都是依仗权势的草包，便认定严欢一众人也是草包，根本看不起他们，听到杜顺说话这么狂妄，觉得他们这些打手根本没见过世面才会口出狂言，顿时激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准备给严欢这些人些颜色看看，马上便把生死状签了。
严欢见王老将军和霍教头签了字，便让文书把生死状收了起来，根本没让以周虎为首的太子党一众人看。众人看明白了，严欢这军令状是单独给王老将军和霍教头签的，在他眼里其他人根本不配跟他打。
…
校场上
既然要以武立军威，选统领，杜顺当然会珍惜这次机会，王老将军和霍教头也不例外，他们立即召集了京营各级军官和重要士兵来观战。
尤其是勇士营的士兵，听说自家将军跟大名鼎鼎的东厂提督签了生死状，要决一胜负，都争着席位来给自家将军助威。等着看他把这东厂提督打个稀巴烂。
勇士营有几名摔跤手和几名将军也报了名，签了生死状交给了文书。
看台就在擂台下不远的地方。
东厂档头们和锦衣卫的将军们都去给杜顺助威去了，看台上只留下严欢、陆小曦、小满、徐千户、旗手和几名负责严欢安全的东厂档头。看台上只放了两把椅子，一把是严欢的，一把是陆小曦的。众人走后，严欢向陆小曦说道：“来，坐到哥哥身边！”
徐千户见状赶忙帮陆小曦把椅子放到了紧贴严欢椅子的旁边。陆小曦犹豫了一下，看着低下乌压压的都是士兵，不敢坐，严欢把她拉了过来，说：“哥哥都不怕别人说，你怕什么。”
陆小曦听罢才坐了下来，坐下后看着许多士兵都扭头看她们，紧张的脸都红了，很局促不安。
严欢把她的小手放入自己大掌中间，顿感一阵冰凉，这冬天室外，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不觉得冷，一个姑娘家怎么受得了，他站起身来，把自己的黑绒氅衣脱下，给陆小曦披到身上，此时徐千户又回到了看台，见状也把自己的氅衣脱下，准备也给陆小曦披上，严欢立刻瞪了他一眼，厉声说道：“拿开”，徐千户识时务的把自己的氅衣又披了回去。
小满见状把自己的氅衣解下递给严欢，严欢才把小满的氅衣给陆小曦又披了一层。然后身体微微前倾，把陆小曦的双手窝在自己双掌中给她取暖。问她：“还冷吗？”
陆小曦看着许多往他们这里看的士兵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又害了臊摇了摇头。严欢看她害臊的模样又挑起了嘴角，眸中含了笑，握着她的手往口边哈了哈气，遂放到心口暖着。
陆小曦觉得海子哥这招摇的性格还是没变，儿时跟他去军营，他抽空便抱起她在人前显摆，跟熟悉的兵将说，看我妹子漂亮吧。
后来他们长大了一些，她又去营中，营中的兵将再看到她，跟海子哥开玩笑说：“宴海，又带小媳妇来玩了？”
海子哥便回答：“怎么了，羡慕吧，你倒想带小媳妇来，你有吗？”那时她已近十岁，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媳妇，开始害羞，便再也不跟他亲密接触，也不再跟他去军营，弄得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患得患失的。
多少年过去了，即便变成了严欢，他这喜欢在人前秀宠爱的毛病还没改。可现在换成她想跟海子哥亲密，却被海子哥拒绝，患得患失怕对方变心的也换做了她。
过了一会，徐千户拿了个炭盆放到了陆小曦脚下，把续上碳的手炉递给陆小曦，严欢才松开她的手，恢复了威严的正坐，可似乎有些不悦。
小满在后面站着抿着嘴偷乐，这严哥真是真人不露相，不仅那么会浪，还这么会疼人，还大明大方的在几千士兵面前，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
陆小曦看徐千户一阵忙活，问道：“徐将军为何不去打擂？”
“母亲大人高看儿子了，儿子这本事杀只鸡还差不多，站到擂台估计还不等站稳就得让人踹下来。”
陆小曦一听又忍不住捂着嘴乐了起来，严欢看她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遂对徐千户说道：“今天做的不错，回去咱家重重有赏。”
徐千户心道自己兢兢业业在锦衣卫几年了，喊他干爹都不见他给自己一个好脸，甭提夸赞了，更是一次都没有，打几天不挨骂就已经万幸了。可今天把他的女人逗笑几次，便被他夸赞了几次，比伺候他还讨好，便站在陆小曦身后，一口一个母亲的，察言观色的等着伺候。
…
擂台开始了，第一个上场的是杜顺，太子党中一个姓李的副将见状，立刻登上擂台进行挑战，此人便是缕缕给杜顺使绊子之人，杜顺藏锋示弱期间他便仗着周虎给杜顺过过几招，杜顺佯装败于他的手下。
杜顺正想出憋了一个多月的心头恶气，看到这找揍的上来了，第一口恶气便撒在这李副将身上，结果这李副将不禁打，这杜顺连正经招式都没使，用的只是锦衣卫对付流氓地痞那一套打法，一拳便把李副将打翻在地，然后伸出穿着厚底皮靴的大脚，专捡杜顺头脸部踹了起来。
李副将寻空想往擂台底下跳，结果让杜顺跟猫抓耗子逮住，还是掀翻他就踹他的脸。弄得最后这李副将五官都挪了位，头脸像被成百上千的马蜂蛰了似的，肿成两个脑袋那么大，跪在地上又是爹又是娘的一通乱叫讨饶。
台下士兵都哄堂大笑，陆小曦也看得一脸的兴奋，咯咯的笑，严欢嘴角挑了挑摇了摇头。小满也在一旁笑，徐千户在陆小曦身边附和说道：“这李副将也太草包了。杜统领这一套流氓打法就把他打成这样。”
原来这就是东厂锦衣卫番役们在外面横行霸道的流氓打法。这禁卫军都是正经军队，学的是上阵杀敌的刀法，不似锦衣卫整日游荡于市井跟那些流氓混混打交道，哪见过这种流氓打法，顿时哄堂大笑，尤其勇士营那几个汉字顿时对杜顺刮目相看，有了好感。
勇士营的几名摔跤手和勇士要上台挑战，被大档武田拦了下来，然后杜顺指名道姓的挑着太子党人跟他们决斗，勇士营的士兵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周虎碍不住脸面，让太子党的众将士开始应战，结果这些平日只会盘剥士兵的草包，没多大会，便被杜顺还以流氓打法，全踹成了猪头，一个不拉的都跪在地上讨饶，让擂台下的士兵哄堂大笑不停。
底下常年受这些人盘剥欺负的士兵纷纷站起来给杜顺喝彩，喊着：“杜将军威武，杜将军打的好。”这杜顺一下子便得了军心。
最后周虎在众将士贬损和武田吓唬下，无奈也登上擂台，这次杜顺给他留了几分颜面，没用流氓打法，但也没用兵刃，因为严欢嘱咐过杜顺，不能把太子党人都打死，否则他们克扣军饷的罪行便没了人证，会合了周兴还有太子的意。杜顺便用了流氓打法，让他们挨了一顿惨揍还没要他们的命，还让他们失了颜面。
没出十招周虎便被杜顺踹下了擂台，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哼哼。第一波太子党的人就这样被杜顺一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收拾完了，然后勇士营的一名勇士跳上了擂台。
此人站在杜顺面前，身高相当于杜顺一个半，体宽相当于杜顺两个半，魁梧壮硕，满脸络腮胡子，手持两把可劈山砍峰的大斧。他向杜顺很有礼貌的深鞠了一躬，嗓音如同洪钟轰鸣，说道：“末将是勇士营副将王大壮，非常佩服杜将军的武功，今日想趁这擂台比武向杜将军讨教讨教，请将军赏脸。”
杜顺拉开架式正欲应战，一个青色身影飞向擂台，立定后，众人一看来人穿了一件青色直身，直身下摆掖于腰间露出里面的黑裤，头戴纱帽，足蹬皂靴，身体微偻，肤色棕黄但面皮光洁，没有一根胡须，隐有三分病态。
来人说道：“王将军，在下东厂大档武田，久仰王将军勇士营第一武士的名号，能否让在下替杜将军，与王将军过几招？”
王大壮本来心道怎么上来个病秧子要跟自己比试，但一听此人竟是赫赫有名的东厂锦衣卫第一打手太监武田，立刻便同意了。
陆小曦在看台看到武田一副面黄肌瘦病秧子相，在王大壮面前就好像孩童站着大人面前，不免有些为武田担心，对严欢说：“哥哥，武大人不会吃亏吧。”
小满说：“嫂嫂别担心，武哥可是负责押送各地商户上缴贡银的押银官，这些年总在江湖行走，尽跟土匪和江湖高手打架了，在他手里护送的银子从来没出过事。江湖人送绰号鬼影刀，是武林高手排行榜第三名，这些兵营的土包子不认识他，敢跟他对招，若是那些知道他厉害的武林高手和土匪一听是鬼影刀，连打都不敢打就逃跑了。”
陆小曦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问道：“第三名就这样厉害，那第一名和第二名是谁？”
旁边的徐千户答道：“母亲大人，这武林高手榜第一名是个蒙面人，身份神秘，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长相，也不知他来自于哪，只在武林人士比武时出现过一次，后来便沉寂了。第二名是个女子，名字叫冷秋霜，是京师第一镖局镇远镖局的女东家，武功高强，擅长使用暗器，后来因为护送皇后生辰纲出了事，镇远镖局便被满门抄斩了，冷秋霜也被处死，据说那冷秋霜虽然武功高强但模样漂亮，人送绰号夺命西施。”
陆小曦询问的眼神看向严欢，严欢冲她微微点头笑了笑嗯了一声算是默认。小满在在严欢身后双臂交叉着，看着擂台，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