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两人在甲板上聊了许久，虽然白虎话不多，但是石玉太能说了，竟是莫名的和睦。
“大哥，你说为何这妖物如此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吃人。难道妖已多到随处可见了吗？”她才出门几日就碰到两次妖邪了，可她在玉雪县却从未碰到，难道是她开了天眼的缘故？
“妖邪自古以来都有，只是在乱世无人知罢了。”白虎只觉石玉倒霉了些，并无其它想法。
“那大哥已经时常捉妖咯？难怪再厉害的妖邪在你眼中都如杀瓜劈材般，真是佩服。”石玉又想起白虎斩杀树妖时利索的招式。
“国学院的学生都会法术吗？”石玉兴奋的看着白虎。
白虎明白了她言下之意，解释道：“并非人人可学，要有天赋。许多人从小在王都神庙学习道法，却只有宣清开了天眼，辨识妖邪。”
“天眼就是有天赋了吗？我也有，能不能学？我再也不想碰到妖邪束手无策了。”石玉可怜巴巴道。
“我倒是有一法可以传授与你。一般妖邪可轻易斩杀。”这小子太招妖邪，确实要学点法术傍身。
“明日我与卫锦在国学院有约，那我顺道找大哥？”石玉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怕自己耽误白虎大哥的要事。
“也可，到时我便与卫锦一道见你。”
白虎想了一下，说道：“你我毋需这般恭谨，在外叫我白虎即可，你刚才求救便是这般唤我。”
原来白虎大哥还记得啊，她只是情急下脱口而出，内心是却是十分敬重他的。
“好的，即使不说你也是我石玉的大哥，你救了我两次我绝不会忘！”
白虎拍拍她的背，带着石玉回到船内。
老夫人是个心细之人，一眼就看出俩人关系较之前更亲密了，顿时笑开了花。
孙儿孩童时期，她去神庙捐功德，庙中得道高人说她的孙儿白虎是仙人下凡，到时间便会回到仙界，让她不必为他筹谋婚姻大事，就算强求也是无用。
“白虎神君乃是天神下凡，月老自有安排，而今主要修好功德，才好位早日列仙班。”道长轻抚白须，缓缓道出。
“道长，那我孙这世可是儿孙满堂？”老夫人担忧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
她眼睁睁看孙儿快要十六，身边还是无个体己之人，去年替他与一廷尉之女订下姻亲，哪知此女竟在下定后不到一月意外离世。
她深感不安，才对高人的话深信不疑。
现今她又看到石玉是离他孙儿最近的姑娘，言语中对孙儿也是欣赏不已，忍不住推波助澜一番，万一石玉命硬呢？
“来来来，我给你们备了暖身酒，刚才下水莫要着凉了。俸伯，剩下的拿给下水的护卫们一起分了。”
“是，老夫人。”
“多谢老夫人。”石玉抬起一坛豪迈的喝了起来。
老夫人一时间看呆了，这姑娘也太不一般了。
白虎看到石玉大口喝酒，自然不肯输给小弟，拿出另一坛也喝了起来。
这和老夫人想的不太一样，怎么好好的变成拼酒了呢！这还有何情趣可得？
两人各喝了两坛酒，身子暖了许多，又开始聊起天。
“白虎，那渔船的老伯被附身现在还未清醒，这可如何是好？”石玉担忧道，原本以为躺一下就没事了，如今看来没那么简单。”
白虎不想惊到祖母：“石玉你我同去查看一番再做打算。祖母就在此处等候片刻，待我护送祖母回府。”
屋内，老伯安静躺在床榻上，白虎正在细心检查身体，拨开贴身衣物时石玉不自然地转过一旁。
“石玉你看，他身上布满了青色蛛网纹，似乎不是正常妖孽附身所有，定是有什么蹊跷。”
白虎指向老伯胸口的诡异纹身。
“老伯没有醒来是否与此物有关。”
“这是妖物用于猎物所下符咒，只有同类可解。”
石玉惊呼：“你是说再抓一只水妖？”
白虎瞥了石玉一眼，耐心说道：“水神亦可解。
说罢便让人不许来打扰，就回到屋内画阵打坐，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白虎脱离肉身走了出来，石玉大为震惊。
“我去去便回，你且稍候片刻，不许旁人动我肉身。”
这白虎真乃神人是也，居然能够灵魂出窍，石玉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白虎。
长长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眼，有些薄情的唇紧抿着，不说话时令人生畏。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白虎就回魂了。
“如何？这次能救人了吗？”石玉忙问。
白虎揉了揉头，回复道：“应是无碍了。”
他默念口令，不一会老伯口鼻耳中均流出水，沾湿了上衣，老伯咳了几下，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看到石玉。
“小公子，我们不是在放花灯吗？”
石玉刚才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忍着泪安慰道：“刚才船不小心翻了，幸而白虎大人相救，现今我们在船上。”
要不是为了哄她开心，老伯绝不会划那么远，更不会碰到水妖了。
“哎哟，是吗？我都不记得了，真是对不住。”老伯爬起来想要磕头道谢。
石玉赶忙去扶：“不必行此大礼，白虎大人本意只是积德行善。老人家这一跪怕是要折煞人小辈们了。”
白虎也忙说：“老伯不必如此，我等本就奉天子之命护百姓周全。”
老伯擦擦眼泪：“大王爱民如子，实乃我百姓之幸。多谢白虎大人救命之恩。”
到了岸上，老伯拒绝了石玉给的船费。
“技艺不精，差点害得公子殒命，哪还有脸来要钱？！”
石玉和老伯推搡间，白虎悄悄在老伯船上放下一些银两，才拉起石玉走了。
“白虎，我哪能占老人家便宜！放开我，我要给他钱。”石玉想甩开白虎的手，回到码头。
白虎见她反应如此之大，附耳边轻声说道：“我把银钱放在他的船上了，想来他知晓也没办法了吧。”
这声音沙哑，言语中隐约带有一丝恶趣味，并非一个呆板守旧之人。
这一刻，石玉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有点表里不一的人，可能王都的人都是这样吧，让人无法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