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亲
这件事被压下去的很快,秦甜本来抱了几分侥幸心理,希望父母2g网速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母亲问起,显然侥幸心理与现实世界是相悖的。
她做乖顺状实话实说道:“一个女明星发的,想借此抹黑我。”娱乐圈的常态。
秦母眸色转深,不言不语低头喝茶。
秦甜心知父母本就不喜自己拍戏,现在闹出了事端,虽然没造成什么实际大影响,但从母亲的态度看来,他们心中只怕是已经很不快了。
秦母喝了一会茶,徐徐道:“你爸爸这次过来开会,我也恰好过来了。”
“你和沈辰的事不如趁此机会议一议,把能定的事先定下来。”
秦甜微讶母亲话题的突然转变,同时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听到她继续道:“等你们的事定下来,拍戏那些事就不要再沾了。”
“安心待嫁。”
“把你嫁出去,我和你父亲也就放心了。”
晚上吃完饭,秦父和秦母回到酒店,沈辰开车带秦甜回家,见她窝在副驾驶一直不说话,问道:“在想什么?”
秦甜身躯微动,看向他,表情有点怔忡道:“没什么。”
沈辰眉宇微蹙,想到刚刚饭桌上秦母的话,当她是为这个,思索着道:“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先安排长辈见面的事?”
男婚女嫁之事,应由男方主动,方显诚意和礼数。
秦甜没有这个意思。
虽然母亲之前提过几次,但她本人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年后见到沈辰,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等沈辰开口再说。
现在因为这场风波,父亲和母亲一起到了帝都,议亲的事也被提前提上了日程。
…她觉得是母亲太急了。
沈辰看她的表情不似作伪,但面上又一副心神困顿的样子,道:“那怎么了?”
“你妈妈跟你说什么了吗?”
今天她一直和秦母待在一起,他自然先往这处想。
秦甜眼神黯淡,转头看向窗外。
车子很快到了公寓,秦甜开灯径直向浴室走去,身形略有些疲惫。
夜里阳台窗户未关,风带着更深露重的寒气吹进来,秦甜裹着被子对着外面的漆黑,有点失眠。
沈辰从后面抱住她,声音温柔:“在想什么?”
“睡不着?”
她不知怎么忽地涌上一股委屈,转身抱住他,头埋进他的胸膛,过了许久,鼻子有点嗡嗡的道:“我妈让我以后不要拍戏了。”
这个话题,他们年前讨论过,现在换了个主语,再次被提了出来。
沈辰一时没有出声,秦甜也猛然想了起来。她声音渐低,全身发冷,慢慢转过了身子。
窗帘被夜风吹的簌簌,屋里温度又降低许多。
沈辰低眉看着她,良久,伸手搭上她的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道:
“无事。”
“拍戏的事,你想拍就继续拍。”
“不想拍就不拍。”
“市长那边…我和你一起去说。”尾音似有喟叹,但语气肯定。
秦甜睫毛带着泪,不信似的呆呆看向他。
沈辰看着心中既爱又怜,抹去她脸上泪水,抱她在怀里哄慰道:“别哭了。”
“明天和李姐说工作恢复正常,这件事以后都不提了。”
他是一个凡事三思而后行的人,话说出口了就不会出尔反尔。今天他给出了承诺,说明这件事他以后绝不会再提了。
秦甜犹然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的眼睛辨认真假。
沈辰低头含住她的嘴唇,用行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爱她。
他妥协了。
几番提起都让她这么不快,她的委屈,她的眼泪。如果不拍戏让她这么痛苦,那他愿意做那个后退忍让的人。
她去追寻她的梦想,他有不喜的地方自己收敛忍让。
想来沈家秦家齐家,加起来总能为她保驾护航。她想拍戏就好好拍戏,其它突发情况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窗外的风呼啸的几乎一夜未歇,昨晚后来又随着他的性子折腾到很晚,早起的时候两人不出意外的都有点鼻塞感冒。
沈辰泡好了药端到床边让她饮下,叮嘱她在家好好休息,自己驱车外行。
今晚自己的父母要以亲家的身份和秦甜父母见面,他不希望这件事出一点差错。
晚上宾主尽欢。
秦甜头昏脑胀的坐在餐椅上和沈辰一起充当背景板,两家父母从初次见面的寒暄到正式开始交谈,然后又议起亲事,均是一脸和气其乐融融。
秦甜估摸着自己有点发热,不敢声张,尽量维持着清醒暗中观察沈辰的父母。
第一次见他们,沈父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眉目疏朗,气质雅正,沈辰的长相,竟然大半肖似父亲。
而沈母,五官也是好看的。只是到了年纪,些微有些发福,面上看上去十分尊荣,举止言谈却透着亲切,讲话的语调听起来让人十分舒服。
秦甜仔细瞧着,也能从沈辰的脸上看出沈母五官的影子。大约年轻时也是个殊妍丽色的美人,所以加上沈父,才生出沈秘书这么容貌出色的儿子。
沈母察觉到秦甜的目光,对上她的眸子里欢喜慈爱,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道是初次见面的礼物。
秦甜看了父母一眼恭敬接过,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副颜色极正的玉镯。
沈母含笑道:“这是我结婚的时候我母亲给我的,也是她当年结婚的时候我外婆给她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一副手镯,秦甜捧在手上顿觉沉甸甸的重量。
历经三代人的传承,现在交到了她的手上。况且依她粗略的一看,玉镯通体碧翠,外观无一丝杂色,本身价值怕是还要在她腕上戴着的这只之上。
她看了沈辰一眼,沈辰微微点头。她只好硬着头皮接下,珍重的将它放好。
两家长辈看了都十分满意,再议起亲事更加和谐。
近九点的时候终于议的差不多,沈辰和秦甜将沈父沈母送到酒店门口。
外面起了风,一阵一阵,还参着些许寒意。秦甜迎面吹了一会,更觉身上冷热交替,头晕脑胀,站着竟有些摇摇晃晃。
沈母在她旁边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对,温声道:“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吗?”
秦甜张口欲答,忽然闻到近在咫尺的秦母身上传来的香味。明明之前一直都未有察觉,现在却觉得香味异常,浓烈扑鼻。
胃里的恶心感控制不住的上涌,她再也忍不住,跑到一旁的花丛呕吐起来。
大家的脸色都出现了些许变化。
沈辰立刻跟了过去,不一会酒店侍从送来一瓶水,秦甜吐完漱了口半天才缓过劲来。
沈父的车停到了酒店门口。
见秦甜有所好转,他和秦父秦母告别后别有深意的看了沈辰一眼,沈母随之上了车。
送秦父秦母回酒店的路上,秦母和秦甜坐在后座,沈辰开车。
车内沉默半晌,秦母道:“去医院看过了吗?”
“多久了?”
秦甜靠躺着座椅,胃里的恶心感还在翻涌。
沈辰不紧不慢道:“明天我带她去看一下。”
“昨晚睡觉没关窗,她可能有点发烧。”刚刚他摸了下她的额头,有点烫。
秦母伸手探了一下,确实温度不对。但她也不敢完全放松心神,想着以防万一,道:“直接先去医院吧,开点药也好。”
沈辰看着后视镜里秦甜苍白虚弱的脸色,心里也生隐忧。记得鹿屿家似乎有一所医院就在附近,他拨出去一个电话,改道开去。
私立医院结果出的很快,普通感冒发烧,无妊娠迹象。
大家都松了口气。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秦甜吃了药先去休息,沈辰洗着澡咳嗽了几声,觉得自己的感冒也有些加重。
出来后捡着秦甜的药片吃了几粒,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上床抱着秦甜入眠。
原本按照两家父母的打算,是先订婚,再等一年完婚。现在出现秦甜这个小插曲,他们默契的都不再提订婚的事,直接商议结婚。
婚期定在了11月8号,宜嫁娶,宜纳采,宜祈福,宜求嗣。
秦甜病好之后原本要和李姐商议全面恢复工作,现在却被结婚的事砸晕了头脑。
婚期定的突然,中间也没差几个月,再加上父母那边还没谈妥,结婚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她真不知道这个时候开工的话合不合适。
李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道秦甜之前拍的那部《高原之上》可能要开播了。等档期定下来,配合宣传工作应该不少,同时如果有合适的剧本,她看着时间接上几部应该问题也不大。
秦甜听了点点头,听从李姐的安排。
沈宅,沈漳泽看着沈辰新下来的调令,今天如果不是碰到老许,他居然毫不知情。
尤梦窈窕的走了进来,习惯性半个身子靠伏在他肩上,伸手搂住他。
他拍了拍她的手,她脖颈微动,埋首轻摇。
两人年龄相差这么多,他一贯是愿意宠着她的。
尤梦回头看见桌上的调令,瞧了一会,道:
“银江…怎么去这么远的地方?”
她语气哝软,看着沈漳泽眉梢渐冷,面露不悦,噤声不再继续说下去。
“十一月我带茗茗去国外玩。她闹了好久了,正好带她出去走走。”她换了个话题道。
十一月…
沈漳泽想到沈辰上次回来说的话,对她们母女一贯的态度,还有这次议亲,更是明确把她们完全排除在外。
他面色不霁,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尤梦藏住心中失望,慢慢又靠回他的肩上。
沈茗从楼下上来找到爸爸妈妈,开心的爬上沈漳泽的腿撒娇,也要抱抱。
他宠溺的抱起女儿,逗她玩乐。尤梦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们。
桌面上沈辰一纸调令静静铺展,短短几行字,纸面微凉。
关于婚纱和礼服的定制,沈母和秦母推荐了几个国内外知名设计师,秦甜比对着选了半天,忽然心里冒出一个最佳人选。
飞机落在上海,袁一麓再一次见到秦甜,怎么都想不到她这就要结婚了,这次来找他是来定制婚嫁礼服。
他惊讶了半天一边利索的开工给他们量尺寸,一边嘴上不停,各种难以置信。
数据一个个被记录好,量到秦甜腰部的时候他忽然坏笑问道要不要给她放宽点?
沈辰闻言抬头,秦甜刚经过一个乌龙,瞬间秒懂无语啐他道不要。
袁一麓之前没做过婚嫁系列,秦甜这次找到他让他眼前一亮,蠢蠢欲动,反复商量沟通细节,蓄势待发,势必要让秦甜穿上独一无二的婚纱,成为世上最美的新娘。
在上海停留几天,和袁一麓将所有细节敲定后,他们回到帝都,没过几天,飞往银江。
秦父秦母知道沈辰外派的事后沉默很久,最后到底秦父以长远的目光道不是什么坏事,跟秦母讲了很多道理,她这才安心。
秦甜这边,一如李姐所料,《高原之上》顺利定档,秦甜受邀参加各种宣传活动,重新出现在观众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