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往事
从前，璃月港出了两位法力高强的少年天师。
他们是正统驱邪家族的后裔，并且皆是同辈中天资最高的存在。
驱邪石家，善使法器，以炼器之术闻名；天师艮家，善用法术，以驱鬼之法闻名。
两家世代交好，而作为各自家族的“传人”，他们更是从小到大，无话不谈。
他们天赋异禀，各自被称为家族最具天赋的后裔，年纪轻轻，竟接连获得了神的垂青，拿到了名为【神之眼】的馈赠。
这两个人都是完美的，天资卓绝、聪慧非常、待人和睦，简直是家族理想中的传人。
然而，两人所得到的，并非是传统中“充斥着神圣的火元素”神之眼，而是极寒彻骨的冰属性神之眼。
“玄，拿到神之眼后，你想去做些什么？”
某个微雨的午后，艮昭完成了日复一日的修习，找到了石玄。
“我辈方士，志在伏魔，一生所向，不敢不从。”
石玄愣了愣，随即用手暗自掩饰了别在腰间的冰白色神之眼。
“是么？”
声音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
接着，艮昭伸出一只手，接住了几滴雨水。
雨水在滴在他手上的一刹那，一股冰寒的气息显露开来，直接将雨水冻在手中。
“我决定了。”
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艮昭双手握拳，接着独自离开。
“”
石玄沉默着，遮掩神之眼的手却慢慢放松。
是啊，艮昭获得的也不是象征着“传承”的火属性神之眼，而是与他一样，同是冰白色的神之眼。
【冰神】的垂青，在于矛盾，在于对立。
石玄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根本不想接任所谓“驱邪世家”的担子，他也根本不喜欢驱邪降魔的生活。
但是，那不正是他该做的吗？
家族的希望、族人的愿望，一个个因邪祟而破灭的家庭
这些不都是他的责任吗？
家族教导他，石家的子弟，天生即是驱魔之命。
以法器生，凭法器盛，为法器死
石玄早已认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为家族奉献一声的准备。
而他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但是，为什么，我没能获得火焰的认可啊”
微雨飘飘，像是天空洒下几滴泪水，无情的滴落在石玄的脸颊。
彻骨的寒冷自腰间的神之眼渐渐渗出，逐渐环绕了石玄全身。
回到吃虎岩的小巷中，还是那个破旧的台子。
随着婉云慢悠悠的走来，周围像是被静音了一般鸦雀无声。
见到婉云走到了石邑的面前，瓦沙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
“钰戏上演，需要一位朋友相助”
婉云贝齿轻咬，对着石邑轻轻开口：
“这位朋友，可愿意？”
“”
石邑低下头，没有去看她的眼睛，紧握的双拳又用了几份力道。
瓦沙克湛蓝的瞳孔中突然闪过一丝淡红色，只此一瞬，又消失不见。
“哇！我愿意、我愿意！”
“相助吗？我可是最喜欢帮助他人了，婉云小姐选我！”
“石邑你还愣着干嘛，快答应啊！高兴昏了是吧！”
见到婉云的动作，在场的年轻人们都沸腾了起来，连石邑同桌的好友都激动了起来，连连催促。
“你到底想干什么？”
咬着牙，石邑头也不抬，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的开口。
“做我该做的事”
婉云探过头去，几乎与石邑面对面：
“继承这一切。”
随后，婉云回过头去，对着现场的观众展颜一笑，接着就慢慢悠悠的走回了小台中央。
石邑紧握的双手无力的放松，接着像是行尸走肉般僵硬的跟在婉云的身后，走向小台。
“你说，这婉云与云谨小姐又是什么关系？”
仿佛已经猜到了婉云的身份，瓦沙克带着笑意转过头看向钟离，轻轻开口感叹：“石家啊”
“关系如何，我又岂能知晓。不过，这驱邪石家其中如何，我倒是知道一二。”
小台中，石邑浑浑噩噩的站在婉云的身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当代降魔世家中，诸多已经没落，只留下一些迎合时代的家族尚且存在。你可知，他们为何败落？”
小台中，婉云带着浅浅的笑意，向身后的石邑伸出了手。
“你已经说过了，那些没落的家族，大抵是固步自封吧。”
“诚然。”
钟离眼神闪烁了几分，似乎又像是记起了什么往事。
“往生堂最初是为医者，行四方、济苍生，经历过多少难以言说的岁月。但如今，也只是作为【葬仪】的组织所存在。往生堂尚且如此，更别提拥有不俗实力的【驱邪方士】。”
“时至今日，璃月明面上的妖邪已经不多，世家们若想在新时代谋得生机，唯有改变自己。”
说着，台上的石邑握住了婉云的手，刹那间，整个台子像是点亮了点火，亮堂起来。
光亮照射到钟离金黄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几分色彩。
“石家与艮家便是那固步自封的一员，虽然家族没落，但他们各自留下了血脉。不知什么原因，艮家离开璃月港，去到轻策庄生活；而石家便如你所见，接过钰戏的担子，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
听出了钟离的话外之音，瓦沙克转头看向散发出光亮的台子。
在光辉的照耀下，婉云显得更加美艳，只见她嘴角带笑，似乎非常享受这一刻。
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柔美、精致、但却短暂
夹杂着蓝色、青色的光亮，原本简陋的小太子，竟像是一股如梦如幻、不似人间的仙境。
小台中翩翩起舞，又像是一个自由自在的精灵，不被束缚、不再局促。
“”
瓦沙克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轻轻开口：
“我能将他们救下来么？”
又像是喃喃自语的补充道：“我与石玄有一段因果”
钟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眼中浮现了一抹明悟之色。
果然，自己的这位旧友成功压制了【极剑】的意志，行为举止越来越像是一名纯粹的人类。
“被俗世所困扰的人，必以俗世之力脱出。”
听到这话，瓦沙克湛蓝色的瞳孔闪过一丝火焰般的色彩。
“石玄老兄，我之前借用了你的名号，今日便还你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