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

  沈清竹有好几天喝药没吐过了,江恒怕影响她胃口也不敢让她饭前喝,每次都是喝完缓缓洗漱睡觉。

  好不容易舒坦几天,这回吐得吓了他一跳。

  “我合理怀疑老爷子是故意给我加了最苦的药。”

  沈清竹吐得腿都软了,跟江恒控诉卢致风的“罪行”。

  一边跟出来的玉书吓傻了,他还没见过好好的人喝完药能吐成这样的。

  玉书吓得不知道怎么办,绵亿倒是淡定了,捧着一碗水给沈清竹漱口,顺便安慰玉书。

  “师兄放心,小事情小事情。”

  一开始绵亿直接被吓哭,等次数多了……

  都是小事情。

  沈清竹被他小大人的样子逗乐了,接过水顺便掐了掐他的小脸。

  “是我自己喝不惯苦药,不碍事。”

  这个时代的人从小生病就喝的是中药,只有很苦和特别苦的区别,因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也就习惯了。

  可沈清竹到底是个现代人,她习惯的是点滴和药片,哪怕是最苦的消炎药,咽的快点苦味也没多少。

  她本来就怕苦喜甜,更是不适应了。

  等沈清竹吐完,江恒才扶着她回屋歇着,玉书回去再端药。

  药是必须喝的,沈清竹捏着鼻子灌下去,然后连着吃了好几口蜜饯才压住苦味没再吐出来。

  她那副样子太艰难,弄得跟上刑似的。

  玉书回去就跟卢致风说了,生动的描述了一番沈清竹有多惨。

  卢致风也是第一次碰到反应这么大的,便着手修改药方。

  他没干故意加苦药材这种事,平心而论,沈清竹这丫头挺对他胃口的,他也不乐意看好好的一姑娘这么难受。

  卢致风改了药方暂且不论,睡到半夜的沈清竹被饿醒了,晚饭之前被吐了大半,这会子不恶心了。

  她饿。

  饿了就自力更生,去煮宵夜。

  沈清竹悄悄从被窝爬起来,打算穿衣服做宵夜,可她才坐起来,江恒就醒了。

  “怎么了?”有了之前的经验,江恒怕沈清竹又身体不要舒服然后不吱声,“哪里不舒服?”

  “没,我饿了打算起来做夜宵。”

  沈清竹拿过衣服准备穿,江恒按住她。

  “我去做,你等着。”

  多么好的一个男人,多么暖心的一句话。

  沈清竹一把拉住江恒。

  “别了,我自己做吧,我饿。”

  江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做饭有多难吃。

  “我给你烧火,你教我,以后我做。”

  这个沈清竹没意见,江恒这是在疼她,如果不是他做饭难吃,她才不会拦着。

  两个人悄悄地穿好衣服,绵亿睡得咂嘴,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大晚上的炒菜做饭不实际,沈清竹和面做了面条,一边弄一边给江恒讲解。

  做饭本来也不是多难得事情,江恒只不过是以前做少爷的时候从来都没做过,在没人教的情况下他能把东西弄熟了已经很不错了。

  面条加了野菜和肉汤,沈清竹还弄了荷包蛋。

  鸡蛋是镇子上买的,她能弄弄菜园子,养鸡养鸭是不可能的。

  嫌弃不嫌弃不说,她不想残害生命。

  两碗面条一大一小,沈清竹和江恒把桌子搭在了厨房,暖和和的吃了个干净。

  “做饭不难,多做几次就好了。”

  “我做了七年。”江恒连汤都喝了个干净,“以前绵亿从来没说过我做饭难吃。”

  江恒一个大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一股委屈的感觉。

  沈清竹没忍住笑出声。

  “你那是胡作,咱不是大厨,弄不来新花样,就得按照菜谱做。”

  “你是跟菜谱学的?”

  “对啊,不会做饭还要厨房做什么,就会烧水泡面啊。”

  “泡面?”

  得,这位又发现了新鲜词,还得解释。

  接下来沈清竹给他解释了泡面的制作过程,严格来说泡面在古代也不是不能做,顶多没办法有效的烘干蔬菜。

  说了半天,说得江恒还挺跃跃欲试的,主要是沈清竹说这个名叫“泡面”的面条非常美味。

  “有那个咱们直接吃面条不好吗。”沈清竹有时候觉得江恒特别可爱,“明天,明天我给你做一次试试,我也只知道过程,还没做过。”

  沈清竹跟哄孩子似的,两个人脱了衣服钻回被窝睡觉。

  这会子已经开始穿春衣了,晚上却还是冷,沈清竹折腾了一回被窝都凉了,她只能努力把热度再捂回来。

  “冷吗?”

  “还行,有点凉。”

  她才说完,江恒便钻过来给她暖被窝。

  或许是之前有过盖一个被子的经验了,江恒虽然觉得脸烧得慌,却不至于那么尴尬。

  “你身上这么热?”

  “内力,暖和的快。”

  沈清竹眼睛亮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多少对古代的功夫有向往。

  “真的有内力?你是不是还会轻功啊。”

  “会。”江恒看沈清竹有些兴奋,“剑法、刀法、拳法还有骑射我也都会。”

  是不是突然发现他特别厉害了?

  为了讨沈清竹高兴,提起这些东西,江恒一时之间都没有感觉到窒息般的难受。

  “这些都不重要,轻功是不是在飞啊。”

  电视剧里演轻功跟长了翅膀似的,沈清竹难得逮到活的,自然要多问上几句。

  “哪有那么夸张,人怎么可能会飞。”

  江恒简单解释了轻功的作用,否认了飞天。

  “飞上天还是有可能的,我的那个地方,人们在天上飞来飞去,甚至能飞到月亮上去。”

  沈清竹故意逗江恒,把飞向宇宙说得无比神秘。

  “飞上去?怎么飞的?太阳上得去吗?还有星星……”

  沈清竹扶额,她似乎还得讲一讲天体?

  “这问题很难吗?”

  “难,我知道的也只是片面的东西,况且你要想理解,会涉及到很多东西,很难理解的。”沈清竹看着江恒在黑夜里发光的眼睛,好像每次她讲起这些未知的东西他都会很兴奋,“我觉得我可以给你从义务制教育讲起了。”

  “什么是义务制教育?”

  沈清竹捂脸,她一个本科双学位、经济学硕博连读的博士研究生学历的学霸,最终还是败在了江恒手里。

  “江恒,我大学念的不是师范啊。”

  “大学?师范?这又是什么。”

  沈清竹:……

  我错了,我不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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