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二皇子的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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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他注意的，并非此女的惊人美貌，秦月鸣蓦然站了起来，看了此女半日，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韵寒自然也看到了他，不过她只是略略暼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低头垂目地提着药箱站在小叶大夫身边。
秦月鸣移开了视线，静等着小叶大夫诊脉结束后，开口问道：“怎么样，大夫？”
此刻的小叶大夫思忖片刻后，才道：“太子殿下中毒颇深，已然侵入骨髓。我可以尝试用金针驱毒，每日三次服用我亲自配置的草药方剂，若不出意外，是可以保住性命的。”
听了这话，门口的太子妃双手合十忙不迭地念佛，不过又听那小叶大夫说话的声音继续传来。
“不过，由于中毒太深，就算是治愈了，太子殿下恐怕也不能自如行走了！”
这话仿佛是晴天霹雳般，打得那太子妃一阵眩晕恍惚：什么叫不能自如行走？
她连忙走上前去问道：“大夫，不能自如行走是什么意思，难道，太子殿下的腿？”
小叶大夫点点头，眼神有些黯淡：“此毒颇为阴毒，除了血脉经络，还能极快地渗入骨骼，分化侵蚀，极短暂的时间内，便可使骨骼废掉。现在太子殿下的双腿的腿骨，便是深受其害啊！”
此言在太子妃听来仿佛是五雷轰顶般，双目一黑便晕了过去。
秦月鸣眉头一皱，正欲开口说话，门口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快将母亲移制隔壁暖阁中。”
众人看去，原来是太子府的长公子长恒公子，只见他虽然面带忧虑，说话仍是不疾不徐，有条不紊：“叶大夫，烦劳您也为我母亲诊断一番，辛苦了。”
说着，他拄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看着这位如玉般的公子，叶大夫心中不由叹息一声：虽然世事多无奈残缺，没有那么多十全十美，但是太子这一家也真太惨了。
他向着那位公子点了点头，便转身向病者而去。
屋内只剩下秦月鸣与那金长恒两位。
沉默一刻后，秦月鸣向那长恒公子恭敬一礼：“见过长公子！”
长恒公子脸上露出了淡淡笑意：“月鸣不要客气，这几日忙乱，我们虽然见了好几次，但却没有真正地坐下来谈一谈，今夜月鸣若是有闲，能否与我煮茶长谈一番？”
这几日的皇宫里一片忙乱，从后宫的嫔妃，到前朝的官员，无不向安帝痛诉此次投毒事件，由于始作俑者已死，那些控诉者矛头直指尹家和贵妃，言语中句句都透露了尹家参与此次阴谋的推断，一时间尹家和贵妃，甚至二皇子都被推至风口浪尖。
由于尹太尉前一阵子已经告老，如今是个赋闲在家的富贵翁，安帝心中明白，此事与他们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但是，这次的事件关系到了太子，关系到了大安储君，又有了那么严重的后果，若是没有任何动作，他实在无法面对朝臣们，尤其是，面对太子。
虽然是这样，但是当看到尹贵妃心无芥蒂的关切，面对二皇子事事周到的努力，他真的提不起勇气去面对他们，直到那一日。
那一日，他刚刚上完朝会，回到书房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着方才朝中臣子对尹家和贵妃的弹劾，眉头深深的皱着。
正在此时，内侍来报，二皇子殿下到了。
安帝的眉头更深了。
看着二皇子风风火火地进来，他还来不及询问原因，他便跪在地上道：“请父皇降罪于我，身上留着尹家的血，又是母妃的亲子，对于这次的投毒事件，我有着直接的责任！”
“你胡说什么！”安帝立马坐直了厉声斥责。
二皇子却笑了，他看着安帝，目光炯炯：“父皇，有你这句斥责，儿臣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儿臣，心甘情愿！”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安帝却听明白了：自小，他便因为二皇子身上流着蒙旗人的血，对他不冷不热，一直冷处理着，不知道有多少次伤了这孩子的心。可是，身为帝王，生在这帝王之家，怎么能期待与常人百姓寻常人家同样的天伦亲情呢！他必须有所取舍！
这孩子一直生活在自己投射的阴影中，自己从来不记得给过他一个笑脸。
所以，当听到自己的那句名为斥责，暗里相护的话时，那孩子说出那话。
安帝的眼圈有些红，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二皇子却没有等待安帝的第二句话，他又继续说着：“现在朝中纷纷乱乱，国土又是刚刚平息了战乱，太子殿下如今重伤，也让人猜疑不定。若是因为我再让朝中臣子产生嫌隙，分出几派，扰乱超纲君权，便是儿臣的罪过了！时机一闪而逝，父皇一定要速速抉择，切勿耽搁啊！”
沉默一刻后，安帝开口了：“若是降罪于你，你便再也不是尊贵的皇子了，那......”
他想说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吗？可他说不出口
二皇子用略带惆怅的语气回道：“是啊，父皇，那样的话我大约不是皇子了，可能还会被流放！不过，我还是想求父皇一件事，若是父皇能够成全，儿臣便是再苦再累，也无憾了。”
至多没了皇子称号，还不至于流放，安帝皱眉想着，又听到了二皇子的请求，他看向了自己的这个二儿子，道：“你想做什么？”
二皇子笑了：“父皇，我想求娶落然，也就是您新封的教坊司奉銮。”
“她？”安帝脸上满是狐疑：“虽然她的确有些才能，又救了你母妃，可是她毕竟残了！”
二皇子摇头：“我想娶她，不是因为她的救母之恩，也不是因为她的编舞才华，更不是因为她的残缺，而是因为，她就是她！”
安帝叹了口气，如今的孩子，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朕便也不阻拦你了。只是从此没有了二皇子的名头，又娶了那样的妻，你要对之后的艰难世事和人情冷暖有清楚明白的认识；世道多艰难，人在其中，会受到事事掣肘。但是，不管怎样，不要灰心，只要不灰心，总会有路的。”
二皇子闻言郑重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