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一更）
“开炮！”
“轰！”
?一炮并?有朝着空中, 而是沿着平行线开得炮，剧烈??响声之后，在前方土坡炸开, 黑红??泥土被掀翻。
“开炮！”
“轰！”
又是一次开炮, 炮火轰鸣, 硝烟弥漫。
这在战场上是惨烈??代表, 可在现场人们??眼里，这代表??是希望。
?薇站在原处，她遥望着远处。
当?一枚炮弹成功从炮管中发射出来，那一瞬?她?法用词语来形容，整个人都像是空了。
这台威力强大??自行高炮，出自于她与团队???, 如果在武器创造出来之前不?代表着百分之五十??成功，那当?一枚炮弹发射出来，那就相当于百分之九十九??成功。
成功了？
哪怕一开始是抱着这个信念, 告诉自己不管坚持多久都得努力完成这个项目，必须将自行高炮研发出来。
可当这一刻来临??，本以为是万分激动、会和身边??人拥抱在一块。
只是现在, 她只会呆呆??站在原地，眼里除了远处那台凶猛??高炮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一直到身边??人紧紧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大声喊着：“组长，组长我们是不是成功了？”
大喊大叫，蹦跳??差点稳不住身形, 还是?薇一把抓着她???，才?让她从台阶摔下去，她仍旧遥望着远处, 轻声道：“就快成功了。”
1970年8月17号下午三点，自行高炮打响?一炮。
这是值得纪念??日子，因为从这一天开始，自行高炮在国内将不是空白??一张纸。
开炮并?有停止，除了双管炮弹之外还得试验机枪，机枪??威力?有炮弹威力大，但是火力凶猛，‘哒哒哒’连续射击，在战场上完全让人?有招架??功夫。
大概?了十来分钟，火力停了下来，一人坐着车?来，?里带着个记好数据??本子。
“?薇同志，这是具体??数据。”战士将本子递?来，跟着说道：“左侧炮管在发射三枚炮弹后，管身发热，?法??承受?四枚弹药发射，机枪因为位置??缘故，有些影响发射轨道……”
战士一一将发现??问题说了出来。
问题不少，但是不妨碍他激动。
因为出现问题??地方都不大，完全不会影响到主要性能，一旦将这些细小??地方解决掉，这台自行高炮、或者说这头凶猛??野兽就能前往战场，有???存在，无数战友将多了活下来??希望。
战士一边说，赵沈雅一边记录，?薇也看着本子上详细??数据。
比起原先他们设想??参数，试验后??数据要更为准确。
其中有几项数据存在偏差，唯独幸运??是，偏差??数额都不算太大，在做一些稍微精简??改进后，或许就能提高。
“昌琛，初速提高0.71秒，如果可以??话，我希望??能尝试下在有可能??情况下继续提升。”?薇在?清?路之后，就开始安排接下来??任务，“马明，??尝试用其他材质替换炮管……”
在这之后，他们几乎天天待在靶场。
每一天都在寻找问题、解决问题，而且这段???会更累。
正处于炎热??夏天，几乎每天都在暴晒，而且实体机检修，不算一件简单??活，就算有吊车跟随，他们也难免要做一些重活。
毕竟，这可是一辆22.5吨??大家伙。
脑子累、身体累。
晒得一个比一个还要黑。
?薇都感觉自己已经脱了几层皮，每次汗留在脱皮??地方，都是刺痛刺痛，痛得是龇牙咧嘴，然后继续埋头苦干。
就这么从炎夏到深秋，就在天津下了?一场雪后。
自行高炮??最后一次靶场试验完美落幕。
在一次又一次??试验中，?薇等人每天都能听到巨大??弹药开炮声，那段???真??是梦里都有人在开炮。
而现在……彻底成功了？
“好好好，?薇??们做得太好了！”
“?薇同志，祖国以??们为傲。”
“自行高炮??出世，必将改变这个??代，是??候让敌方惧怕我们国家??火力了。”
一声声??夸奖在耳边响起。
?薇却有些恍惚，她想跟着大笑、跟着狂欢，却不知道为何发不出声音，甚至觉得眼前越来越黑……直至看不见。
“?薇？！”
“快快，快叫医生！”
谁能想到，自行高炮成功??那一天，创造???负责人倒在了???面前，不止如此，这个小组其他七个成员，三个跟着住进医院。
不是自己去体验，谁都无法知道那份累。
众人担心这些年轻??科研人员会不会病??倒下，结果到了医院却被告知，他们是睡着了。
累到直接倒地睡着了。
因为在那一刻，他们提着??心总算是彻底??放下，身上不??有任何??重担，只觉得浑身轻松和喜悦。
以至于，??也抵挡不了睡眠??召唤，闭眼陷入沉睡中。
?薇这一睡，睡了整整两天。
如果不是医生拍着胸脯保证?事，还当她是昏迷不醒。
而她醒来，还是被病房里??其他人吵醒??。
“哇！咱们??自行高炮看起来真帅气，要是这份报纸传到敌军，怕是能直接将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70式57毫米双管自行高炮现世》，报纸上??这几个字，我一辈子都能记在心里。”
“快看，上面有写我们。”黄伟招呼着众人，“经?众位科研人员日以夜继??努力，为我们祖国带来了……”
黄伟嘴里??‘我们’，就是‘众位科研人员’这五个字。
除此之外，报纸上?有他们八个人??名字，不管是在祖国，还是在全球，所有??人都为了这款自行高炮而震惊，却无人知道?是被谁造出来??。
只知道是‘众位科研人员’。
连是几位，都?人知晓。
?薇就是在这个??候醒?来??，她睁开眼后?一句话就是，“把报纸给我看看。”
其他成员见她醒来，纷纷关怀着。
其实在刚刚一起进病房，看到病床上躺着??人??，他们才突然反应?来，这位在他们心中无所不能、好像永远都不知道疲倦??组长，是组里最小??那位。
?薇此??感觉??别好，睡饱了精神足，她伸?接?报纸，发现不止一个地方??报纸，而是好几家。
而每一份报纸??头条都是‘自行高炮’??现世。
那一瞬?，她心里是真??自豪，这仿佛就是她??孩子出生了，被大众所知，而且全部都在期待，都在夸奖着。
“组长，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薇望去，开口问??是马明，难得这一次?里抱着??不是??，而是报纸，她问道：“这才开始休息，就急着干活了？”
马明道：“?觉得休息比干活轻松。”
?薇也觉得，虽然睡得舒坦，但是醒?来后觉得心有些空。
?点事做，还真不行。
“??啊，现在突然闲下来感觉怪怪??。”
“我还以为就我这样，难得有休息????候，居然不知道好好享受下，说出来挺欠打??。”
“我都已经计划好，要不要去其他项目组找点活干，等组长??成立项目就??来。”
“不用找。”?薇坐起身子，“我这里还真有个计划，??们这两天好好休息，我和上面报备一声就开始安排。”
睡觉也不是光睡觉。
这一觉睡得???长，但也?耽误???，她还真想到了?二个项目。
至于科研所会不会批准。
?薇一点都不担心，这一次就算?有两位教授??举荐，她也能拿到款项??次成立科研小组。
她转头，看?一人：“??也可以考虑考虑下个项目了。”
问??是昌琛。
在这个项目之前，昌琛就有能力担任一个项目??负责人，如果不是因为太独，也不会被分配到她??小组里。
不??薇还挺庆幸这次分配，昌琛真??很出色，如果不是他??参与，他们??科研项目不会这么早就成功。
同样??，就是因为他??出色，他?必要留在她??科研小组里，完全能离开组成自己??团队。
反正昌琛现在就算很少开口，但也不至于真将科研??任务一个人全包了。
昌琛脸上??笑意收敛，轻声??应了下。
?薇???多说，继续和旁边??人看着报纸。
十来份不同??报纸，每份上都是不同??言论，几乎全篇都是在夸，个个看得是意犹未尽。
一直到医生进?，他们才停止交谈。
稍稍检查下，确定?有问题，在医生叮嘱以后好好休息后，?薇就跟着其他人一块??到科研所。
直到碰到迎面而来??聂教授，她才和他们分开。
聂齐将人带到办公室，?薇一进去就看到他桌面??报纸，笑道：“??也看了？”
聂齐笑道：“不但看了，还和老王各写了篇稿子投到报社，只可惜人家?采用。”
那番语调是真??很惋惜，弄得?薇好奇教授们写了什么去投稿??。
不?，应该也离不开花式夸奖。
跟着又聊了几句，聂齐看着她问道：“??有失落吗？这么大??成果，世上却?人能知道??们??名字，只能用区区几个字来替代。”
‘科研人员’。
其实，这就是科研人员??一生。
有些老前辈费尽一生??努力，取得无数突破性??成果，让祖国更加强大，然而他们到死都不会看到自己??名字出现在大众??视线里。
甚至连他们最亲??人都不知道他们到底为这个国家做了什么。
就比如他和老王，在外就是一个大学??老师，或者就是一个糟老头，除了他们项目??成员以及一些领导，?人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就连面前???薇，都不知道他们身上有些什么辉煌????刻，这些兴奋和激动，除了跟成员们一起分享之外，只能自己独自庆祝。
这么多年，聂齐不是?有见?有人因此不甘，?不了心中??坎变得平庸，而他这次，就是想和?薇好好谈谈。
就怕她心里有些想法。
这个想法并不丢脸，他们如今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但也不能否认当看到自己??名字出现在项目??后面??，是真??有一??从心底里浮现出??成绩感。
?薇想了想，她很肯定??道：“我能承受。”
在来科研所????候就做好了准备，她心里早就接受，往好??想想，毕竟这是国家保护他们??方式。
她道：“我们??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让世界看到我们??名字，而是让世界看到我们取得??成果，?就能代表着我们。”
聂齐笑了，??一次感慨着，当年老王出?散心，那一趟走得是真值，一下捡了这么块宝??来。
能力出色不说，不论生活上还是心?上，完全不需要人担忧。
他道：“给??一天?????，出?去看看，去感受下。”
?薇不是很?解。
但想想自己已经有接近五年??????有出去逛逛街、看看风景了。
便叫上赵沈雅一同出?。
?生??逛街是什么？
买衣服？吃顿饭？
?薇能想到??，好像就只有去拍张照片然后寄??家，然后就?然后了。
不?，好几年?出?，天津??变化真??很大。
她记得?一次来到天津??，还坐在公交上看了看这个城市，五年?????，变化真??好大。
好些地方和印象中??比，几乎是两个样子，变得越来越好。
进了照相馆，?薇奇怪??望着外面??行人，一波接着一波，从她坐上公交到现在，街道上尽是行人，“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赵沈雅跟着望去，“不知道呀，要?节了吗？”
这天天待着，都忘记今天是哪天了。
“唉，??们还不知道国家??大好消息呢？”照相馆??老板拿出桌面上??报纸，一脸激动道：“看看，这什么自行高炮，那可牛得很啊，以后咱们国家??也不用怕了。”
?薇和赵沈雅同??一愣。
外面?中拿着小红旗??人们，在洋溢着笑脸、在肆意??欢喜，原来就是为了自行高炮？
同店??另外一个人叹息道：“可不是牛么，我爷爷年轻??候就是一名战士，知道这个消息????候当场就哭了起来，说是以后国家不用害怕，战士们从今天开始便多了底气。”
只有参加?战争??人才能真正了解这辆武器有多重要，同样祖国??百姓也能知道，这代表着祖国越来越强大。
所以，怎么可能不高兴？
“这些科研人员真??不得了哦，居然能造出这么厉害??武器，祖国有他们真是令人骄傲，我们有这样??同胞也是我们??幸事。”
照相馆加上?薇两人也不?就四五个人，另外??人全程都在聊这件事，从他们脸上是真??能看出引以自豪??情绪。
实打实为祖国强大高兴，为科研人员自豪。
为此，?薇和赵沈雅两人嘴角??幅度就?有掉下来?。
她们以一个旁观者??身份参与着，或许这些人永远都不知道，照相馆里这两个瞧着年纪不大???同志，其实就是造出自行高炮??参与者，但?薇两人还是??别??高兴。
照了相，参与了街道行人们??□□，一直到很晚很晚才??到科研所。
赵沈雅??宿舍和爱人分享，?薇拨打了机械厂??电话，想同爸妈说说话。
李秋接起电话???一句就是，“这段???是不是?那么忙了？听????声音都显得比往常有精神些。”
?薇??应着，“休息?????确实多了点。”
李秋顿了顿，看了身边???进一眼，“薇薇呀，我和??爸爸想去天津走一趟，??觉得怎么样？”
“真??吗？”?薇带着惊喜。
李秋道：“??爸厂房要翻修，应该能休息一个多月，现在孩子们都放假，我基本上也是闲着，想了想倒不如去天津走走，??要是忙也不用出来招待我们，我和??爸自己逛逛就是。”
?薇哪里不愿意。
她真??很想爸妈，但现在并不是她想离开天津就能离开，哪怕她未来??一段日子空闲，都?法??到老家。
“那我替??们安排车辆和住宿??地方。”
“行，??来安排。”李秋爽快??答应着，一旁???进戳了戳她，她才想起了一件事，“我们把泡泡也带上吧？不然也不能将?丢在家里。”
?进凑到电话边，说着：“???别乖，出?????候给?套个绳子，?保证不会乱跑。”
“??瞧瞧??爸，出个远?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他??宝贝猫。”李秋哼声。
?进不乐意了，“??还说我呢，在家是谁最宠?了？那么新鲜??小鱼自己不吃，还费油炸了给?吃。”
“唉！?进，??要拆我台是吧？”李秋瞪着他。
?进哼哼两声，然后就?然后了。
李秋白了他一眼，又??电话那边??薇薇道：“??了，薇薇??看报纸了?？咱们国家??科研人员真厉害，那么强大??武器都能造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这么聪明。”
?薇垂眸：“看了报纸。”
李秋带着敬仰，“那群做科研??人默默做着事，咱们就是想感谢都不知道他们??名字，我认识??那群学生们都说了，以后也要像科研人员一样，好好读??，以后一定要成为像他们一样??人。”
?薇轻笑出声，“那??得让他们多加把劲。”
“会??，他们都是一群很好??孩子。”李秋跟着道：“不?咱们薇薇也厉害，妈妈相信??以后也会有很大??成就。”
?进又凑了?去，跟着大喊一句：“爸爸也相信??。”
?薇望着窗外??景色，她想跟爸妈说，她?有辜负他们??信任。
她不但已经做出了成就，在将来还会继续努力，尽自己最大??能耐让祖国强大起来。
爸妈要来，?薇在?二天就托了后勤人打了个报告，申请了火车卧铺和天津住宿??地方。
等安排好，便??到了科研室做事前准备。
高射炮、自行高炮，接下来她要去征服哪??武器？
在睡得最香??那两天，这两??武器一直在她??脑海里，一直到快醒来之前，出现了?三??。
一??火力压制武器。
火力猛能连发，而且是可一次性连发数十发弹药，足可见能给敌方造成多大??火力震慑。
还可以自行式安装在载重汽车??底盘上、飞机以及水面舰艇上，能自动调平、定位等操作，实现‘停下就打，打了就跑’??能力。
在一九五零年国内曾紧急研发?这类武器，当??只生产了极少一批投入正在打仗??战场之中，最后战队也因为这款拖车式武器取得了胜利。
只不?因为研发??紧急，性能稍稍有些落后，可即使如此这在国内也是从无到有，火箭炮不在是空白??一张纸。
而?薇想接着前辈们走???路，??继续走下去，她想带着团队将这条路走得更广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