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身份卡
肖启明走出小房间没多久，韦恩桌案的马灯里就徐徐升起了一股黑烟。黑烟在空中凝而不散，一会功夫就形成了一块人形阴影。
人形阴影晃荡了一阵，似乎是将身体稳固了下来。然后才用嘶哑的声音对韦恩说话道：“你这个弟弟看起来好像有些早熟，不太好糊弄啊，哈哈哈哈……”
“你不应该这样和气的对他，你就应该拿出当初对付我的手段。让他吃足了苦头，知道了什么是怕，那就什么问题都好解决了。”
韦恩对人形阴影的出现并不意外，头也没抬的冷冷说道：“他比你要有价值的多，所以他能配的上我的仁慈与耐心。”
人形阴影似乎被气的不轻，刚刚稳固下来的身形又有了溃散的迹象。随着阴影边缘的一阵晃动，它又阴恻恻的说道：“我现在连个躯体都没有，所以你说我没价值我不和你抬杠。不过刚刚我听了你们的谈话，你这个弟弟好像对你的耐心与仁慈并不是很领情啊。他居然把我们诅咒神教的秘典说成是不正经的玩意儿。我看你也没必要花心思了。他都没带走，指定是不会去练得。”
韦恩拿起之前放下的文件，又开始仔细的批阅，同时慢慢的说道：“你错了，他肯定会练得。他情绪虽然隐藏的很好，但在我提到这里面的秘术是不需要依赖元素的时，他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一些。你不用怀疑我的观察出错，这是这满屋子的光元素告诉我的。没有人能在这种环境下，对我不漏破绽的说谎。”
“呃呃呃……哈哈哈”人形阴影又是一阵怪笑：“有趣，真是有趣！你对光元素的掌控确实已经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只是，你这样不累吗？他才多大，就是有些心眼，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吗？”
韦恩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署名后说道：“你说出这种话，就已经再次印证了你是个没价值的废物。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从他进门到他离开，这中间他嘴里连一句完整的真话都没说出过！”
“而且他撒谎撒的很有技巧，我可以判断出他没对我说真话，但却没法弄清他到底在哪一部分撒了谎。真不知道部落里那帮粗枝大叶的巨人是怎么教出他来的，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用了什么灵魂秘术，将意识寄居到他身上了！你们诅咒教派有这方面的研究记录吗？”
人形阴影抖了抖，好像是在幸灾乐祸，过了半晌才说道：“我所会的全部东西早就已经全都贡献给你了。你都不确定，还问我干嘛……啊……”
穿透过人形阴影躯体的三根光矛在接近到墙壁时瞬间又回归成了活泼的光元素。韦恩看着正因为痛苦而化成扭曲黑雾的人影，面带笑意的说道：“身为魂体，你本身就有自我崩溃的趋势。如果你想死的更快一些，就只管继续挑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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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启明已经结束了一遍冥想，但他还是不打算睡觉。他整个人倚靠在柔软的床头，脑海里像是回放一样，又将和韦恩见面的全过程回忆了一遍。
“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所图非小啊！”
肖启明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
两人的交流中，韦恩全程都没有很强势，说话也没带什么攻击性。照理说肖启明是不应该挑刺多想的，但他还是忍不住以最大的恶意将韦恩说过的话揣摩了一遍。
在将满满的恶意带入到韦恩的语境中后，他整理出了一条脉络。从最开始的兄弟关系拉近距离，再到赠送重礼加强好感。
韦恩似乎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他想让自己配合他。让部落在交易中让步，从而让开拓领获得更多的好处。
但事情真的仅仅只有这么简单吗？肖启明并不这么认为，他从韦恩和煦的神情下，看到了一些被掩饰起来的东西，那是浓浓的权欲之火。
在谈到斯温的临终遗言时，韦恩甚至不愿意随口编一句安慰的话，他完全不希望肖启明升起一丁点觊觎伯爵之位的心思。
这是一个对权利极端渴望且看重的人。
发现带着十成恶意也能将韦恩的行为解释通后，肖启明就在心里给韦恩打上了标签。
他打算走一步再看一步，接下来再谈及交易时，韦恩提出的条件应该会将他的目的再暴露一些出来。
第二天一早，肖启明还没收拾好自己，康德就敲开了他的门。带他去领第三份礼物的同时，还将他昨天留在韦恩那没拿的其他两份礼物送了过来。
随着康德出门，肖启明挑起话题问道：“现在部落里条件好了，客人的房间都做的这么气派，为什么韦恩领主办公的地方还是那么陈旧简陋啊？昨天进去我都很意外，这里面是有什么讲究吗？”
康德轻轻笑了笑，说道：“哪里有什么讲究，不过是领主大人念旧罢了。那个小房间里的一切，都保留着他刚来红树开拓领时的模样。他曾经和我提起过，他说那段时间虽然苦，但也是他成长最快最有奔头的时光。后来领地里渐渐发展好了，在他的授意下，他那个房间的的陈设也没一丁点改变。”
“那个小房间他只会用来接待亲近或是极为重视的客人。至于一般客人，或是高层的巡视人员，他一般是在一楼正式的会客厅接待的。所以，小少爷你千万不要觉得大少爷他是在怠慢您。对于您的到来，他是极为重视的。”
肖启明面色平静，用肯定的语气说道：“领主大人真是有心的。不过我也有些惶恐，只怕自己没什么地方能帮上领主大人。”
康德微微叹了口气，略带惆怅的说道：“领主大人他为领地的付出，有时让我这个上了年纪，见惯了沉浮的人都觉得心疼，他太难了。有太多太多的难题需要他去斩破、去解决，他比谁都需要一个可靠的帮手。”
“小少爷您不用妄自菲薄，您比您想象的要更有能力。整个大陆上，‘通灵之角’也只有你们两人了。只要您能和领主大人齐心协力，恢复先祖的荣光那必然是指日可待的。”
肖启明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顶，苦笑着说道：“我有什么能力？我连证明自己是‘通灵之角’一族的能力都没有。领主的梦想是星辰大海，而我，我只想平平淡淡，按照自己的心意好好活着。这种话还是别再说了吧，再说我感觉我都要脸红了。”
康德见自己言语无功，也没再继续努力，一路将肖启明领到了一处蘑菇状的乳白色房子前。肖启明抬眼看了下门头，只见上面写了长长的一大串字：圣西朗帝国红树开拓领户籍管理处。
“户籍管理处？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肖启明问道。
康德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叠文件，为肖启明解释道：“小少爷您从小就在雨林里生活没出来过，所以您在圣西朗帝国是没有身份记录的。为了让您以后能更方便的在两边来往生活，入籍那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流程。材料什么的，大少爷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您只需要带着文件进入，将自己姓名填好就可以了。”
“户籍管理处是受帝国直管的单位，领主大人能操作的空间并不多，您进去后听他们的指示操作就可以了。在选取身份证明材料这项时，您直接选择最高等，费用什么的，领主大人已经为您付过了。”
“敢情是要****了，我之前还真没注意原来我是个黑户。”肖启明在心中想道。听清了注意事项，他也没犹豫，从康德手中接过材料就大步走了进入。
提交完材料，又是一番折腾，他被带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设备面前。这个设备看起来就很高大上，外形上有些像一个大型的打印机，不过在上方还延伸出了两条机械手臂和一排发光的紫色晶石。
工作人员的态度很冷淡，在肖启明面上打量了两眼，说道：“你就是领主打招呼要办入籍的那个人是吧？会不会写字？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这纸上交给我。”
肖启明轻轻点了点头，就接过了纸笔。埋头考虑了一下，他最终在纸上写下了肖尔两字，并没有带上罗素的姓氏。
“字写的还不错，肖是你的姓氏吗？还是你没写姓氏？”工作人员接过纸条后问道。
“对，我就姓肖。”肖启明点着头说道。
“真是个少见的姓氏。身份材料用哪种？哦！这上面有备注，要用最高级的页岩晶。你把左臂伸出来，放到这机械手的下方。”工作人员又过了一遍材料，指挥着肖启明说道。
肖启明有些好奇这设备是怎么工作的。兴致勃勃的挽起袖子将手臂平放到了机械臂下方。
工作人员一顿操作，肖启明的手臂就被平台下方伸出的两根皮条固定了起来。
“等会儿会有些疼，注意要忍着，不要挣扎。”工作人员提醒道。
话音刚落，肖启明之前看到的那一排紫色晶石就放出了朦朦的紫光。对着他的面部扫描了起来，同时左臂上也传来了一阵被灼烧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