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友人 Cupid
有所谓的桃花期这种东西。
有一种说法是——人的一生中有三次非常受欢迎的时期。不论男女，恋爱运出奇得好的时期大概有三次左右。
不过传闻终归是不太值得相信。
这大概是毫无根据的都市传说吧。
像这样一笑置之虽然很简单，但我想在这里稍微认真地思考一下。
当然，我不相信那种东西。
桃花期——换言之就是同时被多个异性喜欢的后宫剧情，这种事在人生中别说发生三次了，我觉得连一次都不可能发生。
然而。
稍微考虑一下，桃花期这个都市传说或许意外地合乎道理。虽然说不出根据，但也许也能找到有点道理的理由。
比方说。
除了桃花期之外，经常被人说道的恋爱理论之一就是——有了恋人就会开始受欢迎。
已经有伴侣的人，在其他异性看来大多是很有魅力的。
可能是因为人有了恋人，内在和外表都发生了变化，也可能是因为『有恋人』这项实绩某种程度上起到了保证品质的效果。或者更简单一些，是生物争夺配偶的竞争本能引发的现象。
只说男性的话——我觉得男性也是因为有了恋人才变得游刃有余。
拼命想受欢迎而用力过度的男人基本上不会受欢迎。
为了受欢迎而努力是很重要的，但是不能将其表现出来。
如果想受女性欢迎，无论这样的欲望有多强烈也必须隐瞒『自己想要受欢迎』的事实。
我觉得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一旦交到女朋友，哎呀真是不可思议，必须拼命努力的压力瞬间消失，人一下子就从容了起来。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为了受欢迎而努力了，本人的想法会发生改变，更重要的是女性的看法也会发生改变。
『这个人有女朋友，所以不会盯上我吧』女生会这样放下心来，警惕心也会降低。
而就在她们疏忽大意，疏于防备的时候——也许就会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击坠从而萌生恋心。
人一旦有了恋人就会开始受欢迎。
男人一旦有了女朋友就会变得从容，反而会显得更有魅力。
世人称之为桃花期，这可能就是桃花期出现的一个真正原因。
男人一有女朋友就会受欢迎。
所以。
比方说，即使是至今为止一直与女性无缘，走在不受欢迎的道路上的阴角，也说不定有可能因为交到女朋友而突然开始受欢迎。
有可能突然进入桃花期，陷入被多个女生的好意所困扰的后宫剧情。
不过嘛。
虽然我说了这么久，最后考察这个桃花期后得出的结论是——
「……你和那个下仓关系很好吧？」
——好像和我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地点是——车站前的卡拉OK店。
我被右京学姐强行带到了这里。
据说是想两人独处说一些不想被其他人听到的话题。
右京学姐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她给服务员看了下自己的会员码然后熟练地订好包间，接着我们两个人进入了定好的房间。
这里是狭小的密室空间。
右京前辈一进屋就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但最后她似乎下定了决心，继续刚才的问题接着说道。
「喂。不，不要沉默快点回答我啊。」
「诶？啊、不好意思。呃，下仓……是刻也吧？」
「是，没错。」
「我们是朋友啊，关系也挺好的。」
「嗯，嗯——。果然是这样啊。我也从二年级那些人那边听说过下仓经常和你一起鬼混。老实说，我不怎么相信啊。因为……你们类型差太多了吧。」
这话说得很委婉，但我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为什么是那个高个子帅哥会和你这样不起眼阴角待一起呢？』这样的弦外之音。
「啊——嘛……我们从初中开始就认识。」
「嘿～」
「虽说我们关系不错，但也没有在休息日里一起出去玩……真的，感觉只是学校里的朋友。」
我一边随意地应付几句一边在头脑中整理状况。
从目前的流向里我大致推测出了一些东西。
原来如此啊。
这个人，对刻也有意思？
前几天来学校食堂的时候，我感觉她特别在意我们这边——果然那不是在意我，而是在意刻也吗。
她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因为我是她在意的男性的朋友，所以她才会和我接触。
我们两人在这种密室里独处她也不觉得尴尬，这就表示右京学姐完全把我当空气了。
哼……这种事我一开始就知道了。
危险危险。我的自我意识要是再过剩一些，说不定就会误以为桃花期到来而兴奋起来，差点就给自己多添几道伤口了啊。
……不，是真的哟？
我真的完全没有误会哦。
在来卡拉OK的路上，我可没有在考虑拒绝右京学姐告白同时又不会伤害到她的委婉语句哦，也没有在脑内模拟实验过哦？
「然后你……啊，对了对了。」
她一边挠着头，一边嫌麻烦地说道。
「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
到现在才被问起名字来。
真的对我不感兴趣啊。
「……黑矢」
「嗯，叫黑矢（heishi）吗。那姓什么？」
「不，我的姓是黑矢。黑色的黑，箭矢的矢，名字是总吉……」
「哈？搞什么啊，好容易混淆啊。」
你向我抱怨我也没办法啊，要抱怨的话希望你去和我的祖先说，去和那个在明治维新实现四民平等之际，开始主动改姓的祖先说。
「算了算了。请多关照，黑矢。我叫右京杏。」
「我知道……」
大概这所学校没有人不知道。
「话说，那个……我之前和右京学姐说过一次话。」
「哈？你在说什么呢？我今天是第一次和你说话吧？」
「不……去年说过哟。文化祭的时候，就说过一点点……。那个时候，我应该也报上了名字来着……」
我拼命地解释了一下，总觉得既空虚又羞耻。
去年我和右京学姐聊了一会，但是她好像完全不记得我。
我因为知道这个事实而非常失落——当然没有这种事。我才没有脆弱到被别人遗忘就伤感难过呢，我早就习惯别人记不得我了。
……习惯了吗。
总觉得『习惯了』这个事实反而让我有点难过了啊。
「啊……等等。我想起来了。」
右京学姐“啪”地拍了下手。
「是那个吗。去年文化节的时候，我记得你有来我这边打听事情吧。啊――对了对了，我当时还在想有个一年级生到处晃来晃去呢。抱歉抱歉，我完全忘记啦。」
右京学姐以落落大方的态度向我道歉。
虽然她这说法有点失礼，但我并不在意。
实际上，我在去年的文化祭里确实到处瞎晃，就算被人说坏话我也没什么可反驳的。
「然后啊，黑矢。我有件事想问你……」
右京学姐重新回归正题。
但是，刚才为止的威压不知到哪儿去了，右京学姐眼神游离，她两根手指相互转动扭扭捏捏地轻声问道。
「下，下仓……有，有女朋友吗？」
「…………」
突然变得温顺可爱了呢。
你是恋爱中的少女吗！
「女朋友……现在没有吧。」
我如是说道。
他最近好像和之前交往的人分手了，所以现在应该没女朋友。
不过……他正是因为没了特定的女朋友才能去和更多女性一起玩就是了，但我也没必要说得那么明白。
「这，这样啊。」
右京学姐的表情突然明亮了起来。
真好懂啊喂。
「哈哈。这样啊。没有啊……那么帅……啊，不，外表看上去那么会玩，我还以为肯定有女朋友，原来没有啊。」
她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
「……右京学姐喜欢刻也吗？」
慎重起见，我做出了明确的提问。
我们两人其实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还是想先得到她的亲口回答再继续聊下去。我的提问就是包含了这样的意思。
「哈、哈啊？你，你在说什么啊！？」
右京学姐的脸涨得通红，显而易见的狼狈。
「你这……笨蛋，笨蛋。怎，怎么想都不可能吧！不可能啊！再说奇怪的话就杀了你哦！」
她用嘶哑的声音怒吼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粗重的呼吸——然后尽管知道这里是仅有两个人的密室，但还是仔细确认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接着。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啊。」
她声如蚊蚋，像是要遮住自己的脸一般补充道。
……真可爱啊喂！
反差萌不停涌现啊！如果没有遇见白森学姐，我大概有自信在这个瞬间坠入爱河。
「嘛，听了学姐的话之后，就感觉会不会是这样。」
「这样啊……嘁。果然平时看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阅读理解能力很好，还能读懂人心，文艺同好会的名字不是白取的啊。」
不是，谁都能懂吧。
看了你的样子，和读不读书没什么关系，一看就知道了。
你这对读书家的热情偏见和吹捧是怎么回事？
「啊—……嘛啊，就是这样啦。我，我喜欢下仓……不，那个……还，还没到喜欢的程度，就是有点在意而已…」
总而言之，她好像相当喜欢下仓。
因为开始在意后辈的男生，所以从后辈的朋友那里进攻，实行着比较正统的战略。
「我明白了……但是，学姐和刻也有接触点吗？」
他们学年不同，我也没听刻也说过右京学姐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现在『有点在意』的感觉呢。
「有什么契机吗？」
「契机……笨、笨蛋。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说到底，这与你无关吧。」
像是在遮羞似的，学姐语气强硬地说道。
糟了。
我好像无意中提出了过于深入的问题。她这反应也正常，确实没义务把个人隐私暴露给几乎是初次见面的人。
「知道了，我不会再问了。」
「嗯，就这样吧。」
「好的。」
「…………」
「…………」
「……那是差不多一周前的事。」
你原来要说啊……
这就主动说出口了吗……
是不是其实很想找人倾诉呀？
啊——该怎么办啊。
这个学姐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嗯……简单来说就是，前男友找你求复合，你俩在街上争执的时候偶然路过的刻也帮了你吗？」
听完她一番话，我总结了重点，然后右京学姐满意地点了点头。
「嘿～。不愧是平时经常看书的人啊，国语能力真厉害。○○字以内概括主要内容这样的问题是不是信手拈来啊？」
虽然被表扬了，但是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傻瓜。
这个人对读书家有很大的偏见啊。
评价过高也要有个限度。
本来整体上就是个正统易懂的故事，即使不是我来，换作其他任何人都能简单地总结出来。
「…………」
不做简短概括，稍微具体地说明一下那个正统故事的话就是——
右京学姐最近一直被前男友纠缠，似乎很苦恼。
巧合的是，我今天从白森学姐那里刚听说这件事。
以『去联谊不是花心』的理论去联谊，因此和右京学姐大吵了一架——结果迎来了关系破裂的结局。
但是，她的前男友似乎没过几天就马上要求复合。
右京学姐完全没心情搭理他，她无视了前男友打来的各种电话，LINE也拉黑了。
于是她的前男友似乎从右京学姐的SNS上预测到右京学姐的行动，做出了在街上埋伏她的鲁莽行为。
前男友做出这种强硬又狡猾恶劣的行为，右京学姐当然生气了。
前男友也血气上头，两人在街上发生激烈争吵。
争吵不断升级，在前男友终于要动手的时候——
「哎呀。这样可不行啊，哥们儿」
路过的刻也抓住了前男友的胳膊。
「我没蠢到会对情感问题多嘴，但是要是看到女人在我面前被打心情都要变差了。」
看到刻也懒洋洋地开口，前男友自然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怎么了刻也，吵架了？」
「哦？要做什么开心事儿啊，我来帮你一把。」
刻也的身后出现了几个同伴。
宽松的衬衫和铿铿作响的饰品……看到这群压迫感十足且十分不好惹的人，学姐的前男友露出不甘的表情离开了。
「……嘁，真逊。搞得像是我靠人数优势赶跑他一样。」
刻也不满地嘀咕了一句，然后他看向右京学姐说道。
「你是我们学校高三的吧？我记得……是叫右京学姐来着？」
「是没错……你是？」
「高二的下仓。」
「哎……别多管闲事，我可没拜托你帮我啊。」
「确实呢。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了。刚才那家伙是你男朋友吗？」
「不、不是啦！说是男朋友……也，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明明早就分手了，那家伙却还一直纠缠……」
「这样啊。」
刻也毫无兴趣地说道。
然后，
「稍微认真选选交往的男性比较好哦。你难得这么可爱，不选一个合适的男性可不行。」
他无所谓地补充道，然后就和伙伴们一起离开了。
以上就是具体一点的解说。
不过。
怎么说呢……刻也太帅了吧。
那家伙是主人公吗？
或者是少女漫画里出来的英雄救美角色？是看起来粗鲁粗暴，本性却非常温柔的不良少年吗？
「……下仓和一群看起来很糟糕的家伙混一起，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
「啊——那大概是刻也参加的hip-hop社团的伙伴。那边有很多人一眼看上去很可怕，但其实都是平时认真工作的社会人……并没有在和糟糕的家伙交往。」
我是这么听说的。
嘛，这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太想扯上关系。我完全没有能和有社会人在的hip-hop社团的人混熟的自信……
「……你果然很了解下仓啊。」
「差不多吧，因为是朋友。」
右京学姐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她突然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她双手合十低下头说道。
「拜托了，黑矢！帮我和下仓搞好关系吧。」
「……诶？」
「行吧？可以的吧？帮帮我吧。」
「诶，诶……」
被极其认真地拜托之后，我走投无路了。
真的假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以为只要告诉她下仓有没有女朋友就够了，没想到她还会进一步提出要求。
呜哇……不，不要啊。
感觉超麻烦的。
我不想干涉别人的恋情。
「不……那有点……我，做不来这种事……」
「别这么说嘛。」
「我对恋爱之类的事情很不了解……」
「这我一看就知道，即便如此还是要拜托你！」
「…………」
『一看就知道』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即便这是事实，不是也有可以说的和不可以说的事情吗？
我现在是在受人拜托吧？不是在被人骂吧？
「没关系！你平时不是读了很多书吗？那就能行！」
所以说这是啥啊，为什么对读书家有这么强烈的信赖！？
如果看书就能成为恋爱顾问，就不会有人苦于恋爱了！
「其实我觉得事情也没那么困难啦。话说……嘿嘿。老实说，我觉得自己机会很大。」
她又一脸恋爱中的少女的样子继续说道。
「下仓那家伙，离开的时候跟我说『要选择适合的男人』。那其实就是暗示我『考虑考虑他』对吧？他很有可能就是想这样吸引我的注意……对方也许也意外地对我有意思呢。」
我觉得这是你的错觉。
过度解读了。
现代文考试的答案往往在文章里，如果随意妄想并在答卷上写上文章里没写的内容，基本上都是错的哦。
「拜托了啦，黑矢。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即使你用像小学生一样的拜托方式也……」
「你都知道我秘密了，如果你还拒绝……我可不能放你活着回去。」
「即使你像邪恶组织一样威胁我也……」
秘密……不都是你自己说出口的吗。
我明明一点兴趣都没有……。
「……哈啊」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没办法打包票哦。」
「欸？」
「刚才我也说过了……我完全不擅长这种事，恋爱方面也是外行中的外行。我帮忙也不能保证事情就会顺利进行，失败了我也不会负任何责任。」
我再三叮嘱之后，继续说道。
「如果这样也可以的话……嘛，我会稍微帮一下你的。」
只能接受了。
总觉得拒绝她要比接受麻烦得多——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白森学姐的朋友。
优秀的男朋友不会无视女朋友的朋友的请求——大概。
「哦哦！谢谢黑矢！欠你一个人情！」
右京学姐满面笑容紧紧握住我的手。
哇啊，手碰到了。
这……不是外遇吧？
这接触完全不含恋爱感情，应该没问题吧？
「不，那个……我先说一下，我真的很不可靠。请不要过度期待哦。」
「我知道啦，我没打算给你施加那么大的压力。啊，就是那句话啦，那句什么谚语来着？首先是马啥的。」
「射人先射马，是吗？」
「对对。果然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
所以说你这对读书家的——（以下略）。
「啊，太好了太好了。被你看穿了好意的时候，我还以为只能把你打到失忆……如果你能成为我的同伴，可谓有了百人之力啊。」
希望你不要那么轻描淡写地说出那么可怕的话。
我……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攸关性命的危机吗？
选错了的话，就会在这里迎来悲剧结局？
「那黑矢，先交换联系方式吧。」
右京学姐用阳角特有的轻松氛围向我拜托道。
感觉这发展已不容我拒绝，所以我就老实拿出手机交换了联系方式。就在几小时前，我还得意地说『除了白森学姐以外，我完全不知道其他女人的联系方式，所以想出轨也办不到』……没想到当天就拿到了其他女人的联系方式。嗯。
「好，也还有时间，难得来一次，要不唱一下吧。黑矢也不用客气加油唱吧。」
右京学姐一边提出可怕的提案一边开始操作点歌机。
然后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我说道。
「啊。对了黑矢。你……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哦？下仓的事……我还真没跟其他人说过……」
「我知道啦。」
「约好了啊，对小霞那家伙也绝对要保密哦？」
在学姐多次提醒下，我点头表示同意。
『嗯——发生了这样的事啊。』
白森学姐在电话另一头兴致勃勃地随声附和着。
回家吃完晚饭之后——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给白森学姐打了电话，报告了今天放学后发生的非日常事件。
「没想到小杏喜欢上了下仓君。完全没有注意到啊。啊……但是，原来是这样啊。之前和梨乃三个人去学校食堂的时候，总觉得小杏好像在看黑矢君……哎呀，原来在看下仓君啊。」
「因为刻也那家伙好像很自然地做出了相当帅气的举动呢。竖起旗子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所以黑矢君就变成了两人恋爱的丘比特吗？这角色很辛苦呢。』
「……嘛，我会适当地努力的。」
「啊哈哈。努力啊。……但是啊，黑矢君。」
白森学姐稍微降低了音调说道。
『这件事——告诉我真的好吗？』
「…………」
「小杏不是说了不要对任何人说吗？也绝对不要对我说。」
「…………」
要说是好是坏——嘛，首先肯定是坏的吧。
我干脆地违背了和右京学姐的约定，向白森学姐一五一十地说明了今天的事情。
我并不是因为不得已才偶然泄露了秘密。
我凭借自己的意志——背叛了右京学姐的信赖。
「……接下来白森学姐如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实际上就和没说一样，所以没关系。只要不被右京学姐本人发现应该没问题的……」
『这不是典型的嘴快的人的借口吗？』
你说得对。
无法反驳。
连我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过分。
但是，即便如此——
「……我很讨厌自己瞒着白森学姐悄悄地和其他女人见面。」
我这么说了。
「一直对今天的事情保持沉默也很让人郁闷……而且如果今后要为右京学姐的恋情加油，也会逐渐增加和右京学姐两人独处做其他事情的时间，要我把这些全部保密……总觉得男朋友不能这样。」
怎么说呢。
和右京学姐分别后……我想了很多。
我净是想到些不好的未来。
这不就是常见的修罗场套路吗？
被女生拜托谈秘密的恋爱商谈→和那个女生两个人在一起偷偷摸摸→女朋友产生不信任感→但是因为是秘密所以没办法解释→女朋友的不信任感加速上升——修罗场爆发。
在消极的妄想上我的头脑想象力无穷，我一瞬间就想象出了最糟糕的模式。
结果还是优先顺序的问题。
很对不起右京学姐，但是对我来说应该最优先考虑的是——比其他一切都更重要的还优是白森学姐。
我没有像后宫爱情喜剧的主人公那样平等珍惜多个女孩子的器量。
我连仅此一个的思念之人的想法都捉摸不透，每天都被失败感所折磨。
所以至少我想把这微不足道的器量全部献给她。
如果有一天我这狭小的器量装满了珍贵的事物，就算丢弃其他东西我也绝不会抛弃她——
『……真是的，认真过头了。』
白森学姐稍微沉默了一会这么说道。
她的声音里有些无语，也有点高兴。
『黑矢君觉得我看到你和小杏在一起就会怀疑你出轨吗？你觉得我是器量狭小的女人吗？』
「不，不是那样的……。不是白森学姐怎么想，而是我想怎么做……」
『呵呵呵。嘛，也许是时机不好吧。正好今天聊了很多关于出轨的事情呢。』
那也是……嘛，也有这个原因。
在聊了很多关于出轨的话题之后——又和别的女人两个人去卡拉OK，被拜托去做恋爱丘比特。
不可否认这让我有些意识过剩。
『本来我或许该在这里作为小杏的朋友对违背约定的黑矢君发火……呵呵，但我没办法生气呢。对为我做这么可爱的事情的后辈生气不起来呀。』
白森学姐说道。
她用既调皮又开心的声音说道。
『无论和谁在一起都只想着我呢。』
「……」
『真是的，你也太喜欢我了吧？』
「咕……！」
啊——真是的，这到底是什么心情啊，真的受不了……！
打心底里讨厌。要问我讨厌什么……我讨厌这个丢人的自己！明明受到了屈辱，却总觉得很开心！
「就是喜欢你啊，不行吗？」
『可以呀，完全没问题。』
白森学姐高兴地说完之后。
『OK，我知道了。总之，在小杏自己说出来之前，我也会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她这么总结道。
『黑矢君也请多关照小杏』
「嘛，我会适当努力的。」
『不能敷衍了事哦。』
「是适当适度的意思。」
『嗯，那就行。』
白森学姐哧哧笑着。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我叹了一口气——但是，从这里开始，故事就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不过话说回来……卡拉OK吗？』
白森学姐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刚刚完全被小杏的恋爱故事吸引住了……不知不觉间黑矢君已经和小杏一起享受过卡拉OK了呢。』
「我也没多享受，只是被她强行带过去的而已……。结果也只有右京学姐唱了歌。」
『但是，你不是第一次和女生单独去卡拉OK吗？』
「……那个，确实。」
当然是初体验。
说起来本来我也没去过几次卡拉OK。
『唉——第一次被小杏抢走了呢。』
「……你不是已经承认我这次行为不算出轨了吗？」
『我当然不觉得是出轨，即便如此也有点……非理性的本能部分总让我有些烦躁呢。』
「怎么会这样……那，那怎么办？」
「嗯——我想想。」
白森学姐用别有所图的调皮声音对不知所措的我这么说道。
『总之先约会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