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表哥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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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春还未迈出去的腿就定在了那里，眸子骤然冰冷，转头瞧了瞧独孤越，却见这女人什么都没有说，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就跟着那太监宫女走了。
真是可笑！
同为独孤家中的姑娘，独孤越可真有将她这个姐姐放在心中？如果真的用了心，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不提点一下？
她单手搭在门框上，此时手紧紧的抓着门框上的木头，直抓的手指甲泛白。
掌宁宫正殿，两个宫女手脚麻利的推开门。只见正殿左侧，一方餐桌，上面摆着无数山珍海味。按说独孤越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山珍海味，品尝无数，直让她那么惊讶的，其实是桌边坐着的，不仅仅有皇后娘娘，还有一个公子，公子身上穿着浅蓝色的袍子，袍子上面是细小的杜鹃，用浅色的线绣着，看上去清爽干净。
公子背对着门的方向，听见了太监的禀报，悠悠一个的转身，独孤越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如同深海一般深邃的眼睛，眼睛之下是高挺的鼻梁，薄唇微红，整张脸英俊坚毅，少了些温柔——可这张脸，却也是好看的紧。
而此番，面对独孤越毫不客气的打量，公子那张紧紧抿着的唇，却微微上扬，接着起身，走了过来。
脚步很轻，显然习得了轻功……
独孤越少有的愣神在原地，想起来之后，仓皇的行了礼，那公子却已经走到了眼前，不知道是熏得什么香，让人安神。
他未说什么，只是凑到了低着头的独孤越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惊喜道：“越妹妹，多年未见，你竟然是出落的如此美艳动人，当真是让我这表哥刮目相看了。”
是仗寒水，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当今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谬赞了。”
没有同仗寒水般的热络，独孤越却疏离的很，似乎是不想要同他们过分亲近。
按说皇后娘娘同元老太太亲近，连带着老太太的侄女，也就是元姨娘能亲近些，可皇后娘娘却好像是天注定的一样，喜欢独孤越喜欢的很，恨不得将她领到皇宫中自己养着。
仗寒水被独孤越冷漠又生疏的语气吓了一跳，转头求救似的望着自家母后，却见皇后娘娘笑着道：“且别站着了，可是饿了？过来用膳。”
仗寒水赶紧收手，前面引着路，拉过椅子，让独孤越坐在了上面。
皇后给独孤越夹了口菜，温和慈善的像是她母亲一般。
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皇后娘娘瞧着独孤越，轻声问道：“听哥哥说，嫂子过些日子便是要回来了？”
皇后娘娘口中的嫂子，当然就是戚华秋了。
“回娘娘的话，是了。听说已经走了过半了。”仍旧是之前那冷漠严肃的口气。
皇后娘娘低垂了眼眸，接着仿若是有些难过的样子，将筷子放在桌上，自责的道：“都怪本宫，若不是那事情……嫂子也不会下了江南，让你们母女两个人分离那么多年。”
当年的事情……
那件事情是独孤越最想要知道的，如今只是一知半解，因家中所有的长辈提到这事情都是守口如瓶，生怕说出来，会让独孤越受到刺激。
总而言之，这么多年，那件事情，本应该有一个跌宕起伏的过程，却被简化成了四个字：那件事情。
多年以来，独孤越凭着自己模糊的记忆，想要深挖那件事情，可无奈，那个时候她才只有三岁，意识模糊，根本就记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家中大人，搪塞的也不过就是为了她好。
之前她控制不住的好奇心妄图调查，但是家中大人和皇宫中，将此事捂得严严实实，她完全调查不到，时间长了，也没有了耐心——大抵那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事情，说不定自己听了，当场发疯也是有可能的。
只如今，皇后娘娘如此平静又充满了歉意的提起了这件事情，让独孤越花费了多年压制下去的好奇心重新涌了上来。
如果能从皇后这里突破，是不是自己就能知道了？
想到此番，她也放下了筷子，轻声问道：“姑姑……”
从进了皇宫，这丫头一直都尊称为皇后娘娘，如今叫了姑姑，怕不是有事求她？
皇后娘娘微笑，点了点头，独孤越鼓起勇气，接着问道：“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皇后一愣，便是转头，旁边的寒水也停下了筷子，皱了皱眉头，接着微微摇头。
独孤越不知这表哥是什么意思，但是皇后娘娘却试探的问道：“你当真，都不记得了？”
独孤越猛然间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过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件事情，本就是她的未知领域，人家怎么说，自己便是怎么听着罢了。
“毕竟那个时候才只有三岁，实在是记不住了。”独孤越就轻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寒水这时却仍旧是摇了摇头。
这男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表哥，您这是？”同一般的姑娘不同，独孤越倒是想要好好问问仗寒水，非要将这件事情挡着，不让皇后娘娘说是为何？
“表妹你多虑了，这件事情本来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毕竟你如今成长的不错，那些事情知道了，会做噩梦的。”
仗寒水一边说，一边就往独孤越的碗中夹了些菜，示意她多吃一些。
皇后娘娘果真是想了想，算是收到了仗寒水的暗示，道：“此事，也不是本宫能决定的，算起来事情由本宫而起，等到了合适的时间，本宫自会告诉你，先吃饭。”
独孤越提起筷子，往嘴里送了些菜，明明是人间美味，可她却如同嚼蜡。
人家不说，那自己也不能不讲道理到去扒了人家的嘴巴，都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在乎多等等。
吃过了饭，皇后娘娘便送给了独孤越两个教养嬷嬷，按照独孤元的意思，虽这次进宫是为了太后娘娘的寿辰，但实则是为了让她学一些礼仪。
因得是在皇宫中，这些礼仪是必须的，独孤越也是敢怒不敢言。
出了正殿，就见仗寒水瞧着她的背影，一直目送到了小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