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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生病

  见姜茶看着他,移不开眼,阮漉挑了挑眉,调皮地问:“是我穿围裙很好看吗?”

  “啊?”姜茶回过神,稍稍移开视线,“好看。”又补充,“很贤惠。”

  贤惠是什么鬼?

  阮漉瞪了她一眼,又钻进厨房。

  姜茶跟了进去。

  阮漉的确是在做饭,但不知道是在做什么,颜色介于米黄色和深棕色之间,像是小米粥又像是紫菜蛋汤。

  总之有些难以言喻。

  姜茶的表情变得古怪了。

  阮漉在进行他的主厨大业,可没心思关注姜茶的表情,几分钟后,他关了火,用勺子舀了一点尝了尝,吧咂下嘴。

  姜茶始终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先是皱起眉,几秒后,眉间舒展,肯定的点了下头,转头看姜茶,眼瞳亮亮的,“是好喝的哎。”

  姜茶:“……”她小小退后一步,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是吗?”

  “嗯。”阮漉斩钉截铁的点头,“虽然味道怪怪的,但是好喝的。”

  姜茶吞了一下口水,没说话。

  阮漉并不关注她的反应,他去碗柜里拿了碗,给一人盛了一碗,往外走。

  姜茶站在他前面,很挡路。

  阮漉踢了踢她的脚尖,“走呀,你挡着路了。”

  “……哦。”姜茶往前走,出去后,来到餐桌坐下。

  阮漉将两碗粥放在桌上,又递给姜茶一个勺子,殷切的看着她,“你尝尝,很好喝的。”

  姜茶没拒绝,甚至连表情也隐藏的很好,一点都没看出她很不情愿。

  她小小的尝了一口,几秒后,在阮漉期盼的目光下,点点头,“好喝。”

  怎么讲呢?

  没到好喝的地步,但也真的不难喝,能咽下去。

  但平常也算尝过很多美食的姜茶,实在猜不出这里面放了什么,很陌生的味道。

  她问阮漉,阮漉也不说,只是很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蓬松的发丝翘起两根呆毛,振振有词,“这以后就是我的独家秘方了,不外传的。”

  姜茶忙不迭点头,“你开心就好。”

  阮漉满意了。

  由于在下厨之前,阮漉对自己的厨艺很不自信,还点了很多外卖。

  姜茶刚夹一筷子,就见阮漉严词厉色,“就算吃外卖,也要把我做的粥喝完。”

  姜茶呐呐出声:“是。”

  最后,姜茶喝了两碗半,阮漉喝了一碗,一锅粥都没了。

  阮漉呆萌的眨巴眼睛,有些受宠若惊了,“有这么好喝吗?”

  姜茶捂着有些疼的肚子,去往卧室,路过他时,言笑晏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喝啊。”

  没让他看出不对劲。

  来到卧室,从床下面拉出一个药箱,她体弱多病,药箱是她一直备着的,各种药都有。

  熟练的拿出胃药,倒了两片扔进嘴里,灌了口水,刚咽下去,门从外面推开。

  还好床挡着药箱,什么都看不到。

  阮漉看着她,“你蹲在那儿做什么?”

  姜茶站起身,自然而然的伸脚把药箱踢进床下,“没什么,找个东西。”

  “噢。”阮漉扒拉着门框,将刚刚一分多钟的电话,简明扼要的讲给姜茶听,“陈导说明天要换取景地,问我们是明天和他们一起去,还是后天我们再单独去。”

  阮漉还有一场戏就杀青了,姜茶也差不多是半天的戏,能在一天杀青,贺绍给他们安排的是后天。

  姜茶将问题抛给他,“你决定吧,我怎么都好。”

  阮漉:“那就后天。”

  他这两天都没通告,难得休息,不想把明天的休息时间花在赶路上。

  姜茶自然没有异义。

  深夜。

  阮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烦躁的掀开被子,赤脚下地,来到家里的影音室,随便选了一部动画片播放。

  刚看了个开头,他眼神就没了焦距,开始发呆。

  动画片也看不进去。

  好大一会儿,他眸子里光影重新聚拢,在柔软的沙发上躺下,修长的胳膊垂下,往沙发下摸。

  摸到了一个木盒子,掏了出来,是深棕色的,有些破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打开盒子,因为他举着,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不轻不重地砸在他胸口。

  阮漉将盒子扔到地毯上,将胸口上的东西拿起,举高,看着被大屏幕里五光十色的光芒笼罩的吊坠。

  是一个黑色的绳子,交错着编成一股,中间坠着一个玉坠,乳白色,似青玉,摸起来很平滑,形状很古怪,趋于圆球体,但要凹凸不平的多,看不出本来是什么形状的,细细摩挲,能感觉到上面有一道不明显的划痕。

  阮漉伸直胳膊,高举着吊坠,指尖缠着黑绳,在空中晃啊晃,玉白的吊坠在他漆黑的眼中形成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影。

  忽然,摇晃的吊坠停了下来,被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攥在手里。

  阮漉翻了个身,将地上的木盒子拿过来,将吊坠又装进去,再把木盒放回沙发底下,回归原位。

  他拿着手机,点开,白色的光洒落在他情绪淡淡的脸上,指尖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将手机放在耳边。

  45秒后,电话没被接通。

  阮漉顿了顿,手臂一挥,“砰!”

  手机砸在墙壁上,四分五裂。

  整个影音室寂静了下来,光幕上的光映在少年洁白的脸上,平日里温暖的少年此时面无情绪,眼中蔓延着一片阴郁。

  “叮咚……叮咚……”

  “叮咚……”

  门铃声响了很久,一直没人开门。

  阮漉皱起眉,眼底的冷戾稍缓,后知后觉的察觉不对。

  电话铃声吵不醒,门铃声不至于也吵不醒吧?

  阮漉脸色微微变了,开始拍门,将厚重的防盗门拍的“嘭嘭”作响,“茶茶!!”

  “茶茶!”

  始终没人来开门。

  阮漉看着密码锁,年轻的容颜精致,唯独一双眸晦涩深沉。

  一会儿,伸出冰白纤细的指尖,在密码锁上快速的点了几下。

  “滴——”

  红灯,密码错误。

  阮漉眸光微深,眉眼掩不住的烦躁,他又试了一遍,依旧错误,锲而不舍的继续试。

  “滴——”

  绿灯,密码正确。

  “??”他刚刚试了什么?阮漉呆呆了几秒,想起。

  试了他的生日。

  不是百科上众所周知的生日,而是他真正的生日。

  这个生日,除了小姨,没有人知道。

  回想起那天晚上。

  他抱住她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当时她怎么回答?

  阮漉如鸦羽般的眼睫轻颤,一时间想不起来,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不再想,按压着门手柄,推开门进去。

  推开卧室门,里面的床头灯开着,姜茶在地上……

  姜茶听声抬头,与一脸慌张的阮漉对视,无奈,“楼上楼下怕是都被你吵醒了吧?”

  声音有气无力的。

  她应该是跌倒在地的,一只手臂撑着身后,半支起身子,另一只手正拉着身上厚厚的被子。

  阮漉回过神,连忙跑过去,把地上的连人带被抱起来放在床上,“你……”

  “发烧。”姜茶拉了拉被子,给自己盖严实。

  姜茶脸色苍白如纸,灯光下,这份苍白愈发清晰,额角黛青色的细小血管都能窥见几分,唇色淡粉,透着一丝病气。

  阮漉咬了咬下唇,给她拿了个枕头放在身后,垂下的眸中水光潋滟,“怎么又发烧了啊?”

  雪白的被子围着她的脸,显得五官更加精致小巧,因为生病,在阮漉面前又一向温柔,就完全失了平日的凛冽气场。

  姜茶言简意赅,“今天拍广告,下水了。”

  今天的广告拍摄是在泳池。

  广告策划是EL那边的。

  Secret产业众多,涉及服务,地产,制造,投资等多个领域,可这些也只是冰山一角。

  EL不管是影响力还是知名度,在时尚圈都举足轻重,但对于Secret来说,EL只是旗下一个很小很小的分支,还不够格认识Secret的老板。

  如此,做拍摄方案时,他们自然不会把代言人,实则是老板的身体状况考虑在内。

  秦宋也是等敲定了,拿到手了,才知道具体拍摄是什么样的。

  他知道自家boss体弱多病,下水拍断然是过不了他这一关,但姜茶除了在阮漉这里色令智昏,平时无疑是个英明的boss。

  阮漉心里刚刚那股止不住的戾气和烦躁,早就在见到姜茶后烟消云散,恢复了平日里乖软的模样,即便他此时很生气,也并不吓人,倒是引人怜惜。

  他眼眶微红,像是快哭了,“你身体不好,干嘛要下水啊?!”

  姜茶看他这样,微微抿了抿唇,眸中光影微乱,坐直身子,背脊如紧绷到即将断裂的弦,眼里少见的无措,她就怕他红眼睛。

  她认真解释,“新系列珠宝主题是海洋,在水里拍很合适。”

  本来准备去海边,但El那边的总负责人知道姜茶是秦宋亲自定下来的代言人,对她已经足够谨小慎微,才取消了去海边拍摄的计划,泳池拍摄已经是底线。

  阮漉难得的无理取闹,他抽了抽鼻子,坐在地毯上,转了个身,背对姜茶,只留给她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软声软气,“一点都不合适,都让代言人生病了,拍出来的广告哪里合适?!”

  这个……

  有什么关联?

  姜茶心里叹气,看着他肩膀一抽一抽的,雪白的齿咬着淡粉的下唇,松开时,唇瓣上有一道很深的齿痕,放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手里有冷汗。

  长大了怎么变得爱哭了。

  她伸出手,将手心的汗蹭在被子上,摸摸阮漉的头发,轻声哄,“别哭,我以后不会生病了。”

  “我没哭。”阮漉吸了吸鼻子,转过头,眸瞳中还有水汽,他将信将疑,“真的?”

  姜茶冰凉的指尖触碰他泛红的眼尾,一寸寸拂过,郑重其事,“真的。”

  怕了他了。

  他一哭,她就方寸大乱,哪里还敢生病。

  阮漉瘪了瘪嘴,念念有词,“生不生病你自己能做主啊?”

  到底没继续和姜茶闹。

  他站起身,一只膝盖跪在床上,大大的眼睛与她对视,眸瞳湿润,委屈巴巴的,“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姜茶一脸懵:??

  阮漉哼哼一声,瓷声瓷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和你一起睡。”他低垂下眼睑,长睫掩住瞳仁里的色泽,“你放心,我才不是要占你便宜,要再拿一条被子才行。”

  姜茶:……

  我想你占便宜啊。

  姜茶一言不发,往里面挪了下,指了指柜子,“里面有被子。”

  阮漉转头去拿被子,磨磨蹭蹭拿了好久,他站在柜子前,呼吸急促又杂乱。

  一起睡,某种情况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啊。

  拿回被子,他将被子扔在床上,后知后觉想起,一脸紧张,“你吃药了吗?”

  姜茶:“……还没。”

  忘记了。

  阮漉也忘记了,“那有药吗?”

  “有。”姜茶指了指床下,告诉他床下有医药箱。

  阮漉听言把医药箱拿出来,找到了退烧药递给她,懊恼的嘟囔,“等明天我就去帝都大学找医学系的老师请教。”

  “请教什么?”

  姜茶吞下药,将水杯递给他。

  他哪里知道请教什么?阮漉把水杯放在桌上,“什么都请教。”

  她生病了,他却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感觉很不好受。

  等收拾好,阮漉钻进被子里,被子盖到脖子处,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他在柔软香香的被子里蹭了蹭,“好了,睡觉吧。”

  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人的距离,虽然很安分,但说出去,一男一女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却什么都没干,这谁会信?

  次日。

  阮漉醒来时,姜茶还在睡,他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转头向身旁看去,映入瞳仁的是姜茶平和的睡颜。

  他迟钝了两秒,咧开嘴笑了。

  阮漉手肘撑着床,半支起身子,另一只手放在姜茶的额头上,触手温凉,已经退烧了。

  阮漉收回手,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姜茶醒来时,已经8点多了,是被外面是叮呤咣铛的声音吵醒的。

  她睁开眼,眸中满是迷茫,看着天花板,居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一觉睡得太长了。

  姜茶眨了眨眼,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难得有一点想赖床的心思,她磨磨蹭蹭的从床上下来,出了房间,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你醒了啊。”阮漉正在餐桌旁,一手撑着餐桌,桌上放了个透明的外卖塑料盒,里面是粥,

  不远处的地面上放了一个浅色的大行李箱,里面一半装了衣服,另一半装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刚刚那吵闹的声音估计就是在装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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