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犁庭扫穴
说实话以萧冉从小接触的世界观来看，是应该支持自由恋爱的，但自从来到大唐后，思想上不知不觉在接受着封建社会的改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全无道理可言，因为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即便是对未成年人的定义，在年岁界限上也十分模糊，这就导致了无数有女儿的百姓都把自家闺女看得死死的，反而是高门大户对此不是很在意，原因很简单，她们外出有家丁丫鬟，还有保镖。
见萧冉不吭声，李二语气中有了一丝怒意：
“怎么？跟皇家结亲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还不愿意？”
萧冉暗暗叫苦，只得不情不愿的答道：
“陛下，臣没说不愿意，臣只是觉得越王殿下与舍妹年纪尚小，实在不宜过早成亲，况且从医家的角度来讲早婚早孕对人体伤害极大，尤其是女子，伤害尤甚。”
古人十三四岁成亲都是习以为常的事，这主要是因为古人寿命普遍不长，为了能够早日传宗接代，给家里留下香火，造成的畸形社会现象，事实上之所以短寿的原因，早婚早育也占有很大的因素。
试想，一个母体都还未发育成熟的生命体，如何能孕育出健康的新生命？先天性的缺陷比比皆是，而且生的越多，对身体伤害越大，这一点长孙就是最好的明证，到现在已经为李二生了五个儿女了，若无意外再未来几年，还会为李二生两个女儿，当然，也正因如此，导致长孙早早的就去世，而没了长孙管束的皇子们，也正式开启了夺嫡大战，看来得抽个时间好好为长孙检查一下身体，那什么晋阳公主和新城公主，要不干脆就别生了。
李二对萧冉的话嗤之以鼻，反问道：
“照你这么说什么时候成婚才算发育成熟？”
萧冉想了想，认真说道：
“臣以为，女子至少得要十八岁，过了这个年龄再生育对身体的危害会小得多。”
萧冉原本想说二十二岁的，但考虑到这是大唐，按照后世那一套标准来要求古人显然不切实际。
李二听了之后笑吟吟的看着萧冉：
“十八岁？你府上的小妾十七就有了身孕，你又怎么说？”
这…萧冉脸色一窘，支支吾吾的答道：
“那…只是个意外…”
听见萧冉吃瘪，李二笑得前俯后仰：
“朕就是随便问问，这种事情自有皇后与你商议，你要是能说服她，朕自然没问题。”
李二笑着笑着就不笑了，转而一脸阴气森森的问道：
“你打算用这个理由来搪塞太上皇么？朕告诉你，太上皇可没朕这么好说话，否则也不会……”
李二的话只说了一半，但萧冉心中已经大概猜测到了下半句，否则也不会发动玄武门？
不过既然李二如此问了，想必李渊还真的打算把他某个女儿塞给自己，李渊的驸马可不好当啊，一个个人品道德都有大问题，把夫家害的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事后拍拍屁股改个嫁屁事没有，这种火坑万万不能跳进去。
“陛下这是何意？臣家中已有妻妾，今日入宫就是为了带她们来面见娘娘的，可不敢再对公主有什么非分之想。”
萧冉面上故作不解，实际上拒绝得无比干脆，这让李二非常满意，他也不想萧冉莫名其妙就成为自己的某个妹夫，明明两人还隔着辈分呢，不过一听萧冉说到妻妾，李二八卦之心大起：
“这么说你真的不打算操办婚事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定下名分？独孤氏答应了？”
明明是你老婆让本侯不许操办婚事的，现在还故意这么问，是想给本侯难堪么，也罢，既然你主动问起，那本侯也就只好实话实说了：
“陛下，实不相瞒，臣心中担忧的并不是这件事。”
李二一愣：
“你担心什么？”
“臣前夜回家把窦瑶当成了独孤娑，然后一不小心就睡在了一起，就是窦县男的女儿，对，陛下你没猜错，就是上回臣在晋阳大开杀戒的那个窦静……”
李二听罢面色古怪，抬腿就想给萧冉来上一脚，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窦家声望绝对会受损，到时候非得找这小子拼命不可：
“你胆子太肥了！这种***女的事情怎么也干得出来？！朕还以为你是一个知书达礼，胸有抱负的有志少年！你居然干出这种事情！？”
李二的怒骂让萧冉暗暗翻起了白眼，***女这种大帽子自己可受不起，而且这不是你这位皇帝陛下的专利么？
心里虽然不以为然，但该做的姿态还是要做的，萧冉委屈巴巴的说道：
“臣那夜确实不知道躺在臣床上的是窦瑶，如今大错已然铸成，还请陛下为臣拿个主意。”
李二烦躁的摆摆手，窦家可是千年世家，其家训极重声名，萧冉干出这种事情那就是结下了死仇，窦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想到此处，李二目光阴狠的转过头来：
“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萧冉被李二恐怖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
“除了府里的几个下人以外，也就只有臣和独孤娑，烛九儿知道。”
“把那些下人都杀了，还有窦瑶，一并处理掉，不能让窦家抓到你的把柄！”
李二目露凶光，估计脑子里面已经在盘算怎么毁尸灭迹才不会被人擦觉。
对于李二这种激进的手段，萧冉虽然不敢苟同，但也心生几分感激，说明自己在李二心中的份量要比窦家重上那么一点，这让萧冉有些感动，连忙说道：
“陛下，臣虽然铸下大错，可也不愿一错再错，窦瑶何其无辜，况且她已答应给臣做妾，就冲着这份情义，臣也绝不能负她。”
李二闻言诧异的看着萧冉：
“你就不怕窦家找你麻烦？朕到时候可不会帮你平息窦家的怒火，想清楚再回答！”
萧冉朝李二恭恭敬敬一礼：
“臣不奢望陛下能帮助臣，但臣只求到时窦家来寻仇时，还请陛下允准臣还手。”
听说萧冉打算与窦家正面硬碰硬，李二语气变得有些激昂：
“你打算怎么还手？窦家在大唐根深蒂固，其势比之清河崔氏还要大上几分，你想用对付郑家那一套对付他们显然行不通，人不缺，钱不缺，你怎么和他们斗？”
李二的骨子里夹杂着好斗的基因，不但自己喜欢斗，也喜欢看臣子斗，像萧冉这种摆明车马准备与世家大族争斗的决定，让他非常欢喜，反正这种事情他只需要作壁上观就行了，又没什么损失，还能挤掉几颗脓包，何乐而不为？
“臣打算以犁庭扫穴之势，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