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爱丽丝篇 九
“喂，方天汇，过来，过来这边。有事跟你说。”
“你是？哦，学长。我们好像不认识。”
“别装了，过来。”
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把方天汇叫到了学校里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方。
“学长，什么事啊？你不是怕受到牵连不愿跟我联系的吗？”
“我当然不想跟你联系，问题是自从把那人介绍给你认识之后……”
带眼镜的男人张望一下四周，确定没人，他继续说。
“我把那人介绍给你认识之后，来找我买‘爱丽丝’的人少了。”
“这可不关我事啊。先说好，我卖出去的价格跟你之前给我的价格一样。我可没故意降低价格打压你。”
这话是假的，方天汇并没有把药转手卖出去，毕竟这种行为是违法。即使退一万步来说，不会被定罪，不会被抓到，他依然有着自己的底线。
“那，那不是你是谁啊？”
“我怎么知道。”
“你要不这样，你认识的人多，你以后别再学校卖了。好不好？让我赚点小钱啊。”
方天汇故意装作思考，停顿了一下。
“好，毕竟是你把那人介绍给我的。就听你一次，就这一次。之后还有什么事也别找我啊。”
“行。”
带眼镜的男人离开了，方天汇也回到班里上课。那天刚说完给介绍费，第二天学长就把上线介绍给自己。可是这上线看起来也只不过是个傀儡，一看就知道他后面还有人。
那天晚上，就跟陈漠通了电话。
“这样，我把你的事情跟警察那边先说一下，你想办法打入他们内部。”
“陈漠，你一副想推我进火坑的样子啊。”
电话那头的陈漠停顿了一下。这种事情的确很危险，这样对待朋友好像的确有点过分。
“抱歉，我好像有点急了。你还是把那人介绍给我吧，我来。”
“开玩笑的。我干，不如说这事你干不了吧。你没钱。”
这可说到陈漠的痛处了。他的确没钱。
“总之我这边我想办法，你不用担心我。”
“但是这会不会……”
“没事没事。我有办法。”
有办法，话是这么说，而实际上做起来却非常困难。运气好，前两天才刚认识了那学长的上线。那么这个“上线”他又有多少上线呢？又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认识到上面的人呢？感觉这一切都是要看运气。方天汇只能希望现在自己的运气不会太差。
而事实上，方天汇的运气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第二天醒来，那个学长就被警察抓了，学校还对他做出退学处分。运气好的是，他的确没把方天汇的事情给告诉警察和学校。
而运气差的是……
“听说你这里也有‘爱丽丝’？”
“你听谁说的？”
“大三的那个学长啊。他被抓之前跟我们说的。”
这人不知道是哪个级哪个班的学生，但方天汇一听他说，完了，之前那学长被抓就算了，怎么他的客户跑我这边来？真卖给这些人自己岂不就是犯罪？下一个怕不就是我。
“你们？”
而且还“我们”，这群人到底有多少？这学校怎么就变成毒品温床了？
“你是担心你也会被抓啊？那这样，我帮你。利润五五分。”
“不不不，我没有，我不卖。”
反正自己的目标是找出上线的人，根本没必要卖。
“别这样啊，我知道你在校外有其他买家。那部分我不会跟你分，就校内的……”
那人说到一半，他开始抱着自己的手臂发抖。不一会，他又停了下来，继续说：“就校内的部分，我负责卖，分一部分利润给我就行了。”
“刚刚那是……毒瘾发作？你自己也吸？”
“是啊，所以你快先给我一点，就一点。”
“没有，我手上没有这东西。”
方天汇转身就走。那人对着方天汇的背影还在说。
“你别做那么绝啊，我们如果被学校发现说不定就把你给供出来了。”
“尽管供，我什么都没做过，才不怕。”
方天汇头也不回。他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的确也怕。怕的不是被退学或者被警察抓，而是自己之后再也没机会找出上线。
那是不是真的要发展下线比较好？说不定那些人查得到自己没有买家，就不卖药给自己，自己就混不进去。
可是真发展下线这岂不是害人吗？但是他们早就有瘾啊，也不算是自己害的。不过这也不是给他们药的借口。
此时方天汇的心情又是复杂又是矛盾。这一步走错了，说不定一切都要完蛋。
总之，明天先去见见那学长的上线再说。
第二天，方天汇到了越好的地方，跟那人碰头。她是一个中年的女人，两次见她，她都穿着制服，应该是某个大型品牌商店里的销售员。
“钱带来了吗？”
“在这。”
“你点一下货。”
女人的话并不多，这点跟那些一进店就围着你推销各类产品的销售员完全不同。
“话说学长的事，你听说了吗？”
女人没说话，第二次确认钱的数目。方天汇继续说下去。
“他被抓了，现在他原本的客户都跑到我这边来。你这边能不能多提供一点给我？”
女人看了看方天汇。
“要多少？”
“两倍……不，三倍。”
方天汇心想，尽量把量给说大，只要这女人提供不了，她就肯定会介绍上线给我。
但是他却没想到万一她或者她上线戒心比较重的话，他就到此为止，以后再也联系不上他们。
中年的女人没有说话，她一边数着钱，一边思考着，这已经是她第三遍数钱了。直到她把钱数完第三遍，她终于开口了。
“明天，还是这里。”
答案是如何？她把上线介绍给自己？还是她能提供这分量的货？还是说她已经对方天汇起疑？方天汇无从得知，能做的，只有等待明天了。
当天晚上，一个女生敲响了他们宿舍的门。
“学长，救救我。”
方天汇刚打开门，门外的女生就跪坐在地上，她双手抱着自己肩膀，不断的发抖。
“学长，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