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弄堂民谣、迎客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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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人来人往，来来往往的旅客都有各自的目的，各自都小声说话，也各自都显得非常保守。
在这场暴雨下，车厢里的气氛明显有些压抑，就连楚晓夜的心情也因为暗沉的天空有些焦躁。
“喂喂喂，我说你们别擅自行动啊！还记得之前那些大佬们找你干啥吗？”微信里忽然出现了言风海的消息，而且还连续振动了好几下。
楚晓夜不喜欢看见言风海那个一片海蓝的头像，都想直接屏蔽掉了。但为了不让她太过担心，还是打字回复：“我知道，所以我不希望让身边的人受到任何危险，以及任何形式的威胁。”
“所以啊，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让我派人去帮你吗？还是说，不准备坐以待毙？”言风海无可奈何，有些犟脾气的人，可能真的就劝不了吧？
“为什么要被动？为什么要一直这么被动下去？这么被动真的好吗？就一味的被他们追杀，被他们围殴，被他们的神指引，不断的袭击，这样真的好吗？”楚晓夜忍不住怒火中烧，一个字一个字打，“扪心自问一下，你们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是守护了太平洋地区还是守护了人类的全体安危？你也没必要跟我解释什么，该懂的我都懂，但我已经是曾经的了，我为我说过的话负责，也会为我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你们不必为我操心什么，对不对。”
“可你代表的终究不是你一个人。”沉默了至少几分钟，她才憋出这么一段话，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力阻拦，可她还是想尽可能的挽留。
“那是什么人呢？”楚晓夜打字。
“全体人类。”
言风海沉默了一会儿后回复。
“全体人类……能不能别开玩笑了？我代表的只是我自己。”楚晓夜看见回复的时候真的觉得搞笑，这说的啥呀，自己何德何能可以代表着整个人类，难道就凭自己拥有烛龙之力么？
“不，你就代表着全体人类，哪怕你自己不承认，这也是事实，如果你出现了任何致命的危险，波及到的可能就是整体人类的存亡。”言风海回复，“这不是开玩笑，我也没必要开玩笑。”
“是么？但我不会停下脚步。”楚晓夜盯着历史消息，回复。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和中二少年有什么区别？和那些才刚刚成年就想拯救世界的小屁孩有什么区别？！”言风海直接甩给他一大段语音，口气严厉，而且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
最离谱的是楚晓夜开了免提，周围的旅客们看见他这样，都纷纷侧目，觉得是家长在训斥孩子。
“如果我是一个小屁孩，那就帮我，让我向大人过渡。”楚晓夜好不容易才从周围的躁动中缓过来，回复道，“让一些家伙欺人太甚，我不愿意，你也不愿意吧？有什么情报就全部发过来，有什么线人，有什么知情者，也全部都告诉我，这次行动仅代表我个人的意志，不代表教会和天华开战，我也会和敌人这么说明情况的，就这么……说定了吧？”
虽然迟疑了一下，但他还是坚定的回复了言风海。
另一头的基地办公室里，言风海和几位大佬面面相觑，思考着下一步的回答，也在思考着如何才能缓住这个家伙——可最终还是有人选择了放手：“算了吧，让这孩子去做吧，他已经成年了，也是时候该展开自己的羽翼了。”
“真的要放任他一个人闯吗？”言风海有些颤音。
“他的身边有灭族的幸存者，也有我们在后面支撑着，他并不是一个人，明白这一点就好了。”世界树理事会的高层给出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似乎也成为了这孩子的支柱。
“行行行，我也不是你妈，我是管不了你。”言风海最终还是服软了，或者说在零号计划的前提下，任何资源任何力量都必须得优先向他倾斜，所以这样的回复，也像是解开了楚晓夜身上那一圈无形的枷锁，让他可以更加大胆。
于是在这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可怕的压力也覆盖了天地。
一列高铁从云梦出发，默默的驶入了远方的魔都市。
他没有通过飞行的方式过去，那样太过引人注目了，而且会让军方的雷达发现，他不想被人发现，只是想低调的进入这座城市的角落。
而且在车里，他和希娜其实都已经发现了异样，发现了那些通过铁轨来到车厢内部的诡异生物。
但两个人都没有反应，第一是因为车厢内部的普通人太多，不方便进行战斗，第二那些生物对他们也没有太多敌意，像是和她们一起抵达魔都的客人，又或是随时监控着他们进程的敌方斥候，他不希望再见到更多的牺牲了，所以就凝视着这些家伙，在天花板和座椅下若隐若现。
“小心点。”楚晓夜唇语。
“嗯。”抓住主人的手，穿着一身短裙少女希娜点了点头。
“尊敬的旅客你们好，魔都站到了，请携带好身边的行李物品，下车时请注意脚和铁轨间的缝隙，祝您旅途愉快。”耳畔旁响起列车的播报。
当他们走出高铁站的时候，这座伴随着梧桐叶和法桐茂盛生长的古城映入眼帘，这里的一切都太有年代感了，老式的青砖白瓦和西式风格的洋楼大院，都让人梦回上个世纪。
上次就已经来过这座城市了，楚晓夜对这里依旧印象深刻。老旧的火车站和全新的高铁站并排屹立，也充满着一种被时代拉开的落差。
但楚晓夜没心情去欣赏这些甚至可以成为艺术品的建筑，在他的眼里，这座城市充满了难以想象的危机——无处不在的下水道里闪烁着红光，天空中偶尔飞过不明生物的影子，鸟儿发出惊惶的大叫，暴雨中来来往往的都是黑伞。
没人说话，没人发言，穿着雨衣和套鞋的路人从身边走过，被渣土车压出一条条痕迹的站前路积满了雨水，车一过，就带来大量的水花……
简直就像是一瞬间回到了过去，或者进入了一个迷宫中，这个迷宫重重叠叠，而掌握迷宫之人，此刻正在最高的高塔上，默默地俯瞰着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聆听着传统的歌谣——
“嗲妹妹嗲妹妹嗲得来。
嗲妹妹要吃好小菜。
嗲妹妹姆妈烧弗来。
嗲妹妹只好吃白饭……”
“……”
隐隐约约间，还有笑声回荡，尖锐又刺耳，仿佛在宣告着城市的主权。
配合这诡异的弄堂民谣，当真有一种踏入了森罗地狱的感觉。
“是谁？是谁在那里？”楚晓夜拉紧希娜的手，猛然回头——
只觉得环境一下子很陌生，只觉得世界一瞬间便诡异莫测。
两个车站都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魔都着名的凤花楼，洋楼风格，曾经是一座修道院。
在曾经的过去和如今的未来，这里都有歌女起舞歌唱，在天堂的福音下，歌颂着天华古老的歌谣。
“欢迎你，客人，好久不见，既然来到了魔都，那自然也得感受一下这座魔幻之都的风情吧？”
戴着高帽、穿着一件金丝大衣的女人撑着油纸伞，缓步而来。
她说的还是带点当地口音的魔都话，一颦一笑间，媚眼天成。
“请吧，楚晓夜先生。”她摆出了一个迎接客人的手势。
“你们……”楚晓夜犹豫了，这样的场面还真的闻所未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女人一眼就猜透了他内心的想法，“不是想见到何先生吗？既然想见面，那就请随我走一趟。”
“嗯。”楚晓夜看了一眼希娜，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走吧，希娜。”
倒是要看看这些人，究竟可以耍出什么样的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