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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是把我…当成备胎吗

  沈恪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催促,只是等着她。

  良久,他听见她的声音。

  “我们才在一起第二天,你确定这么快就要见我的父母吗,会不会……太快了?”

  她问的小心翼翼,却还是看着他的脸沉了下去。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他会不高兴。

  但他只是安静了一会儿,便恢复如常。

  他明白她的忐忑,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快。

  他说不清楚自己心底的那份想要早一些正式和她家人见面的心情是来源于哪里,只是依旧记得那一天,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

  那样的防备,像是他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生怕他会玷污了他们纯净如稚子般的女儿。

  他始终记得他们的目光,此刻想要让黎落把他带到他们面前,只是想要告诉他们,他是认真的,想要追求他们的女儿。

  可是看着黎落此刻这样忐忑的模样,他才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

  他握住她的手,目光沉浸了分温柔,声音也和缓了些,“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

  黎落看着他,没再说话,像是在想些什么,他猜不到,便也安静地没有开口。

  良久,黎落忽的笑起来,“好啦,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我爸爸妈妈可没有那么容易愿意把我交给你哦,所以你还需要好好表现才行。”

  她以为沈恪会皱眉,或者不发一言。

  但是他点了头,温声说道:“我会的,你放心。”

  那样温和的话语,让她那样的安心。

  让她一下子就相信了,他应该是真的想要和她过余生的。

  他是认真的。

  就像嘉禾说的那样,他从来不是随便的人。

  她心中的一根弦突然就断了。

  如果说昨天她一直都处于一个恍惚的状态,像是信了,又像是还没有。

  这一切,太快,又太美好。

  更像是一场梦。

  她追求了那么多年,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怎么突然就说要和她在一起呢。

  她不知道诱因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

  可是内心的恍惚还在,还是不够真实。

  她不敢信,生怕下一秒他就消失了。

  可是眼前的他真实的不像话,连说话的语气都这样的温柔。

  “怎么了,和我在一起怎么总是爱发呆?”

  黎落抬头看向他,眼角突然落下一滴泪,无意识的飞快的落下来,落在他的掌心之中。

  她的声音微颤,带着那么深刻的不确信。

  “沈恪,你看清楚了,我是黎落,不是许嘉禾,你看着我这张脸,告诉我,你是真的要和我在一起吗?”

  她的内心快要崩塌了,明明想好了要信他,却又不敢。

  明明前不久她才看到他为了许嘉禾那样失神,那样难过。

  现在这样子又算什么,把她当成备胎吗?

  他眼前的人是谁,他真的分的清楚吗?

  他眼里的柔情那么浓烈,在这之前,他只有在看着许嘉禾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来。

  这样的想法冒出来的那一刻,她只感觉内心都快要崩塌。

  如果和她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爱……

  那么她宁愿不要。

  她也是有自己的傲气的,她等了那么久,所求的不过也只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他而已。

  现如今,他好像真的属于自己了,她却又害怕了。

  沈恪看着她,看着她眼尾微红,眼底满是痛苦与控诉。

  他懂得,他何尝不懂。

  他一向说不出什么柔情蜜意的话,此刻能做的也不过是拥住她。

  “我知道,你是黎落,我知道。”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是真的。”

  他不是一时兴起,这是他深刻思考之后得出的答案。

  有些执念该放下,有些人该珍惜。

  他分得清楚。

  黎落听着他的话,身子僵硬住,脑袋低垂着,像是在思考这话的真假。

  良久,她才缓慢的抬起头,嗓音沙哑。

  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也是她最担心的的一个问题。

  “你和我在一起,是把我……当成备胎吗?”

  她这话一出口,沈恪的脸色就完全变了。

  他从未这样对一个人表露过真心,到了此刻,却被这样怀疑。

  他不善言辞,不知如何解释,只是双手搂紧她的肩。

  他往日里的镇定自若消失了,连声音都带了慌乱。

  “不是,不是!我从未这么想过,过去是我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我以为许嘉禾和我是同一类人,所以想要靠近她,也生出过强取豪夺的念头,但是从未实施过。

  看着她和陆怀煜感情那样好,我除了不甘之外,祝她幸福也是真的。

  我最艰难的时候遇到了她,我以为她和我是一样的人,结果我发现我错了,她不是。我生来都是生活在黑暗里的,我很自私,我想把你也扯入黑暗之中,你……愿意陪我吗?”

  他的声音愈发艰涩了,像是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终是不得不示人,内心被那份不安和无措充斥着。

  他明白的,明白她心中的害怕,明白自己没有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他将完全的真实的自己摆到她的面前,没有遮掩的,那样的丑陋不堪。

  如果她害怕了,他也不会逼她。

  黎落的声音哽咽着,听完他说完全部,听着他破天荒的露出那样脆弱不堪的模样。

  她好想抱抱他啊。

  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和他靠的那样近,想要安抚他不安的内心。

  “我愿意,我愿意的啊。”

  只要确定了他要的那个人是她,那她便真的无所畏惧了。

  她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怕的。

  沈恪的双手悬浮在空中,硬是好一会儿都没有和她相拥的勇气。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完他说的这些,还义无反顾的拥抱他。

  过去那二十多年,母亲早逝,父亲对他不管不顾,他一个人在那座监狱一般的宅子里长大,变得越发的孤僻古怪。

  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他一个人挣扎着成长到如今。

  他以为他这样的人不配得到真正的爱的。

  爱是什么,爱是他很小的时候,就发誓要丢弃的东西。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样的痛彻心扉。

  那一天,他在母亲的房间里待了一整天,最后被赶回来的父亲拖出去。

  他对那个病逝的女人毫无怜惜,只是嘱咐人将她好生安葬。

  没有愧疚,一点都没有。

  他不知道母亲对于爱的信仰是从什么时候丢失的,只记得那一天,天色很暗很暗,他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光。

  从此他再也不敢相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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