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才能
「真的非常对不起您！」
老人对我深深地鞠躬致歉。
他正是负责管理这座冒险者公会──亚克雷支部的公会会长。
……呃，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手抵著额头，忍不住叹息。
对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冒险者来说，公会会长根本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请问是什么意思？」
「本来检查出拥有魔法天赋的人，我们会立刻请他去魔法公会登记。居然漏掉了您，完全是我们支部的疏失。真的万分抱歉！」
会长再次鞠躬。
力道猛烈到额头几乎要摩擦到办公桌。
这反而让接受道歉的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
追根究柢来说，我连他为什么要这样拚命道歉都不明白。
「总之，请您先抬起头吧。意思是说，因为登记加入公会时没有好好检查，所以原本该去魔法公会的我，就这么加入了冒险者公会吗？」
「正是如此。」
「这样啊……可是魔法公会比冒险者公会还要辛苦吧？常听他们的报酬极高，但工作内容也非常危险。那么厉害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可以加入呢！」
魔法公会是仅由魔导师组成的公会。
想加入得先具备超群的魔法才能，相传大约每一千人才有一个人符合标准。
和任何人只要递交文件就可加入的冒险者公会相比，是地位高出好几级的组织。
我还听说，他们的委托案都是除龙、张罗灵药之类的高难度任务。
我完全不觉得那是像我这种吊车尾的家伙能配得上的地方。
应该说，绝对办不到。
「不不不！本次确认到您的魔法天赋是最高的白金级。只要加入魔法公会并训练，一定能成为超一流的魔导师！」
「嗯──就算您这么说，我可是连哥布林都打不赢的男人啊？」
「那是因为您没有战士的天赋。如果意识到魔力并加以锻炼，肯定会变强。」
「但是……」
总觉得一切都太过美好，我有种受骗的感觉。
然而，站在眼前的是货真价实的会长。
尽管我之前只有远距离看过几次会长，但绝对错不了。
这种大人物，没理由花时间欺骗我这种无名小卒。
「无论如何，趁早去魔法公会吧。由那边的公会来为您详细说明比较好。」
「我明白了。就姑且走一趟吧。」
「另外，为了表示歉意，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会长说完，从桌子下方取出一口袋子。
「咚」地一声，发出沉甸甸的声响。
敞开的袋口绽放出金色的光芒。
是金币！
而且不是两、三枚而已，是满满一整袋！
看起来至少有数十枚。
光是这袋金币，金额就足够让人生活半年了啊……！
好、好厉害！
「这、这么多！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那当然！就当做展开新生活的资金吧。」
会长说话时的表情，显得有点尴尬。
没办法，追根究柢，毕竟是公会柜台小姐犯下的疏失……
也许他得承担督导不周之类的相关责任吧。
总之，能够收下的金币，我还是先收下吧。
「谢谢您！」
「喔，您肯收下吗？太感谢了！」
「嗯，是的。」
我搔了搔后脑勺，轻轻一笑。
就这样，我收下金币，离开冒险者公会──
──○●○──
「哇啊……！」
从冒险者公会出发，在镇上步行十五分钟左右。
来到亚克雷城的中心地带，贵族和富商的豪宅林立的一角，魔法公会就位于此处。
房子大小和冒险者公会差不多。
甚至可能更小一点？
不过，这里的设计明显地更加洗练。
玄关中光鲜亮丽的柱子和地板，绝不可能出现在粗犷的冒险者公会中。
设计得就像一座豪宅。
「真的是这里吗？」
我再次确认挂在公会入口、显示两根法杖交叉的看板。
这是我初次造访魔法公会。
应该说，我至今从未踏入过这一带。
对我这个贫困的冒险者来说，根本不会有事需要来这种高级地区。
「……好！」
抱持著对陌生氛围的些许恐惧，我推开面前的大门。
紧接著，宽阔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好宽敞……！」
仰望挑高的天花板，我忍不住赞叹。
让人联想到教会圣堂的空间，既宽敞又典雅高尚。
地板铺有红色地毯，圆拱型的天花板垂挂著水晶吊灯。
不仅如此，内侧的墙壁上还高高挂著象徵魔法公会的交叉法杖纹章。
「天啊……真了不起。」
「午安。请问来魔法公会有什么事呢？」
「哇！？」
突然被搭话，让我吓得发出怪声。
我急忙转过头，见到一位少女站在那里。
有著飘逸金发的她，一脸诧异地打量著我。
她的衣襟上别了散发金色光芒的魔法公会徽章。
「啊，不好意思，我是来登记的。」
「是新人吗？恕我失礼，请问您已经检查过有无具备魔法天赋了吗？」
「是的，在冒险者公会检查过了。」
「原来如此。顺便请教，是什么程度的天赋呢？钢铁？或者是青铜？」
少女立刻追问。
这种时候，只要回答白金就好了吗？
「我是白金。」
「您说什么？」
少女瞠目结舌，一脸惊诧。
看起来她似乎也相当意外。
她那瞪大的双眼，几乎快要从眼眶掉出来了。
「……真的吗？」
「对，似乎是真的。」
「会不会是和黄金搞错了呢？」
「我确认过好几次了，应该没有搞错。」
「……我明白了。立刻准备为您确认！请您稍候一下！！」
说完，少女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走了。
伤脑筋……就这么丢下我啊……
被留在原地的我，叹了口气。
「话说回来，又是一次激动的反应。难道说……我很厉害吗？」
我若有似无的低语，没有被任何人听见，静静地消失在虚空之中。
──●○●──
「准备好了。请往这里走。」
在大厅等待约十分钟左右。
刚刚的少女总算回来了。
我被少女引领，来到宛若柜台的地方。
和冒险者公会的柜台不同，魔法公会的柜台位于较深处的地方，尺寸也较小。
大概是因为会员也比冒险者公会少了许多吧。
给人一种小而精美的印象。
「感觉很沉静呢。」
「这是迎客用的柜台。魔导师们聚集的柜台会更热闹一些喔。」
「喔……原来另外还有一个啊。」
这点也和冒险者公会不同。
冒险者公会的迎客用柜台，就在冒险者使用的柜台隔壁。
这样一来，职员要移动之类的都会比较方便。
「我们公会经常有贵族之类的人来访，他们比较喜欢像这种包厢式的空间。」
「原来如此。经你这么一说……或许真的有点高级感呢。」
「呵呵，您真会说话。那么，请就座。」
「谢谢。」
尽管紧张，我还是缓缓坐下。
接著少女取出水晶球，和我在冒险者公会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就这么用紧绷的表情盯著水晶球。
「……真的显示为白金呢。真不敢相信。」
「有那么稀奇吗？」
「是啊！最起码我是第一次见到。综观公会的历史也几乎没有前例。据我所知，只有马托奴斯大人是吧。」
「……呃，请问他是谁？」
听到我的反问，少女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看来在魔导师之间，叫做马托奴斯的人非常有名。
她圆滚滚的眼瞳，毫不留情地打量著我。
好像在说怎么会有人这么没常识。
「您不认识吗？」
「嗯，我是第一次听到。」
「是前任的大贤者大人啊！啊，一并告诉您，大贤者对魔导师来说是最高称号！」
「也就是最伟大的魔导师啊。」
「是的。从初代贤者大人平定了大灾厄、设立公会开始，大贤者称号一～直传承至今，是历史悠久又非常荣誉的称号！」
明明就不是自己，少女却说得兴高采烈。
说不定，她是那个大贤者的粉丝吧。
毕竟强悍的冒险者也会有不少粉丝。
搞不好他还是个帅哥呢。
虽然从名字给人的感觉，难以判断是男还是女就是了。
「原来如此。意思是说……我具备最高级的资质吗？」
「如果检测的仪器正确的话，的确是呢。但光凭机械的测试难以判断，所以接下来要进行简单的实际检测……在那之前，我叫做荷丽。请问您的名字是？」
「我叫拉思。很抱歉这么晚才报上名字。」
「请别这么说，我才是呢。那么，请跟我来。」
名为荷丽的少女站起身。
我尾随在她身后离开柜台，然后沿著走廊走了一会儿。
随即穿过一扇大门，抵达建筑物的中庭。
这里可能也是训练场吧。
因为这里有著一片赤红色的泥土地，中央摆著三座稻草人。
「那么，拉思先生，请跟著我咏唱咒文。瞄准那个靶发射魔法吧！」
「怎么可能突然就会使用魔法啊！我、从来没用过喔！」
「我知道。不要紧，若是具备资质，只要咏唱咒文应该就能使用初级魔法了。来，要念啰！」
「好、好的！」
我手忙脚乱地模仿荷丽小姐，将手伸向前方。
接下来──
「聚集吧火焰，化为飞石射穿吾之敌！火球！」
「聚集吧火焰，化为飞石射穿吾之敌！火球！」
荷丽小姐缓缓咏唱，似乎是考量到要让我听得清楚。
我跟著她，念出同样的咒文。
剎那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体内窜出。
或许可以说是，血液抽出的感觉？
那是一股莫名的力量流失感。
随后，我伸出的手掌前出现一团蓝白色的火球。
「天啊！？」
显现的火焰之大，让我忍不住怪叫|声。
那团火焰大到彷佛我只要弓著身子就能挤进去了。
和身旁荷丽小姐的火球相比，至少大上十倍。
不只如此，她的火球泛出鲜红色，而我的却是深蓝。
「等等！？您放出了什么东西啊！？」
「天晓得！我只是按照你说的咏唱咒文啊！」
「这太危险了，请将它射往天上！！」
荷丽小姐说罢，奋力动手做出往上拋投东西的动作。
她的火球也配合动作，往空中飞升而去。
好、好吧！
我只要模仿她的动作……！
「浮起来了！」
我集中精神后，球体意外轻盈地浮起。
越过建筑物高度的火球，就此被吸入云层中。
然后──
「哇啊！」
「唔喔！？」
爆炸。
世界被染为一片纯白。
迟了一会儿后，爆炸声才从天而降。
宛如被雷击中般的巨大声响，让我和荷丽小姐忍不住缩起身子。
数十秒之后，声音和光终于消逝无纵──
「云层被削去了……」
原本矗立于晴空的白色云朵。
那庞大的云峰，被完整地轰出一个圆洞。
威力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啊……？
自己击出的魔法，结果却让我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是我首次见识到真正的魔法，但再怎么说都太夸张了……
当我陷入一阵茫然时，总算回过神的荷丽小姐向我说道。
「拉思先生！」
「是、是的！」
「太了不起了！」
「什么？」
荷丽小姐露出可说是爽朗的笑容。
不，引发这么严重的失控，还能称为了不起吗？
我觉得状况诡异，可是荷丽小姐双眼闪耀著光芒凑了上来。
气势强到有点吓人。
「我第一次看到初级魔法可以使出这样的威力！您完全超乎常人啊！」
「是、是这样吗？」
「是啊！如果是拉思先生，一定也能成为大贤者！请立刻正式加入魔法公会吧！」
荷丽小姐说完，不知从何处变出了文件和笔。
她那不容置喙的气势，让我立刻点头答应了。
──●○●──
「基本上，魔法公会和冒险者公会的组成相同。」
一回到柜台，荷丽小姐马上开始说明。
看来她真的很希望我加入公会。
她的言词十分有力，眼神也异常犀利。
就好像盯上猎物的肉食兽一样。
「承接公会布告栏贴出的委托，完成后领取酬劳。关于这点，魔导师和冒险者几乎没什么不同。不过大家都说魔法公会刊登的委托，难度都比冒险者公会来得高。这点请特别留意。」
「这我也听说过。呃，具体来说，是相差多少呢？」
「一般认为差3级。例如在冒险者公会视为S级的委托案，在魔法公会则是C级。」
「……真的假的！」
我的语气不禁失去了冷静。
差距比我想像的还要夸张。
在冒险者公会被视为超凡入圣的最高级别，在魔法公会却只是马马虎虎吗！？
那在冒险者公会别说最高级，几乎算是最低级的我，在魔法公会到底有多弱小呢……？
恐怕是突破了等级下限吧。
「荷丽小姐，我觉得我还是不行啊。我连冒险者公会都混不好了，怎么有办法当魔导师……」
「请别担心！只要接受训练，您一定能成为一流的魔导师！」
「就算你这么说，如果在训练过程丧命，那就前功尽弃了啊。」
正常推想，魔法公会的F级委托，会和冒险者公会的C级委托同等级。
那种案子，我这种底层战士根本不可能办得到。
荷丽小姐似乎早就看穿我的担忧，露出一派轻松的神情。
「不要紧！魔法公会考量到魔法初学者的加入，设有教官制度。公会指定的高等魔导师会在一定期间随同初学者行动。」
「喔……那可真贴心。不过应该要花不少钱吧？」
「放心吧，一切费用都由公会承担。」
「什么？」
出乎意外的答案，教我说不出话来。
长期占用高等级人才，应该满花钱的吧……？
如果一切费用都由公会支出，未免太美好了。
「真的……不用花钱吗？」
「是啊，完全免费。」
「……我瞭解了。顺便请问，负责教导的魔导师大概在哪个等级？应该大多是D级左右吧？」
「最少也是B级。以拉思先生来说，由于被视为超级潜力股，大概会由A级以上的人来负责。」
「找那种高手！？我是很感激，但公会没问题吗？负担会很吃重啊……长期聘用那种高等级人才，费用应该不低吧？」
我开口提问，接著荷丽小姐一脸疑惑，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然后，她又绽放爽朗的笑容，明确地回答。
「培育新人很重要啊！假如因为舍不得花钱导致人才流失，那才更伤脑筋。」
「哇……真希望冒险者公会也能听听这番话……」
「咦？那边的公会不是这样吗？」
「冒险者公会该怎么说呢……大概是觉得永远都会有新人上门吧。」
说著说著，我无奈地苦笑。
老实说，志愿成为冒险者的年轻人大有人在。
乡下的穷苦人家，人生选项不是农民就只能当冒险者了。
光是亚克雷支部，每年就有近百位的新人加入。
「……哎，魔导师很珍贵，所以也特别用心栽培。请您放心吧。」
「好的。谢谢你。」
「那么请容我再次询问，能请您在这张契约书上签名吗？」
「没问题。」
荷丽递来厚厚的羊皮纸。
我略微紧张地在署名栏位签下名字。
「好了，请收了」
「请让我确认一下。姓名是拉思，没错吧？」
「是的，没有错。」
「那么从现在起，拉思先生就是魔法公会的一员了！」
说完，荷丽小姐在刚刚的契约书盖上大印章。
盖下去的瞬间，羊皮纸上浮现发光的魔法阵。
不愧是魔法公会，看来连这种小地方都确实用上了魔法。
「喔喔！好厉害！」
「顺利缔结契约了。从现在起我们会帮您安排教官，请在三天后的早上再来这里。」
「三天后吗？我知道了。」
「是的。斗篷的交付也会在那时处理。」
「斗篷？」
我反问。「啊！」荷丽小姐忽然手捣嘴巴。
看来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忘了说明。
「对不起，我一时疏忽了。加入公会的魔导师，为了证明身分，按惯例一定要披上斗篷。斗篷颜色也能让人明白等级。」
「喔，听起来不错呢。」
「顺道一提，最高等的S级会披上黑色斗篷。请拉思先生也要以那为目标喔！」
「好的！虽然我没什么自信啦……」
「哈哈，没必要那么谦虚啦。那就期待下次再会啰！」
荷丽小姐说完，以爽朗的笑容为我送别。
从那之后，我等了三天。
再次造访魔法公会时，等待我的是──
「我是特丝拉，从今天起成为你的教官。」
是一个冷淡地打招呼、披著『黑色斗篷』的少女──
──○●○──
「请、请问你是？」
少女简洁有力至极点的自我介绍，令我一阵错愕。
据说指导我的教官很快就决定了，并立刻安排碰面，结果竟是如此。
不过眼前这人……披的是黑色斗篷啊。
换句话说，她是S级。
不只如此，宛若凝聚深邃黑夜的漆黑斗篷，披在她身上显得凛然飒爽。
她的样子看起来经验丰富，感觉得到她资历匪浅。
「可是……」
然而，她的外貌看起来顶多只有十几岁吧。
被深蓝色秀发包裹的脸蛋极美，却也残留了些许稚气。
与其形容为成熟女性，更明显像是少女。
体态纤瘦，个头也娇小。
年纪轻轻就是S级……难道是绝世天才吗？
「从刚刚开始，你一直在碎念什么？」
「对、对不起！我是拉思！请多指教。」
「喔。」
再次听到冷淡的回答。
糟糕，对话接不下去啊……！
为了寻求帮助，我看向站在柜台的荷丽小姐。
然后她无奈地苦笑，对特丝拉小姐说：
「特丝拉小姐，请多交谈两句。拉思先生有点困惑啊。」
「好吧，我尽力试试看。」
「哈哈哈……特丝拉小姐本来话就不多，倒不是对拉思先生有什么意见，敬请放心。」
嗯……真的吗？
被如此冷淡对待，不禁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时，特丝拉小姐如同看穿我的内心说道
「我对谁都是同样的态度，这是正常情况。」
「这、这样啊。」
「我的心情反倒还不错呢，因为我对你有点兴趣。」
「有兴趣吗？为什么这么说？」
特丝拉小姐再怎么说也是S级。
那又为什么会对一个毫无头衔的菜鸟感兴趣呢？
应该说，她怎么会知道我的消息？
「你让火球爆炸时，我刚好在公会。一问才知道有新人加入，于是我就志愿担任教官。那种火力太不寻常了。」
「啊啊，原来如此。你看到了那个啊……」
对我来说，那是很丢脸的回忆。
毕竟只差一点就轰垮公会了……
听到别人说她亲眼看到，我的脸不禁有点红了。
「拉思先生，没什么好害羞的。那是新人常犯的失误啦。」
「……是这样吗？」
「是啊。不过一般来说……规模会比较小。」
「果然！」
「哈哈哈……不论如何！能让目前第一线的S级魔导师担任教官，真的是很难得啊！尤其特丝拉又是被认为可望成为七贤者的高手！」
荷丽小姐说罢，特丝拉小姐默默地比出胜利手势。
翡翠色眼瞳莫名地闪耀著自信。
不过这个七贤者又是个陌生的名词……
总之，特丝拉小姐很厉害这件事应该是千真万确的吧。
「这样一说……」
仔细一看，她手持的法杖非常豪华。
散发出美丽的黄金色光辉，尖端镶有巨大的红色宝石。
要是拿去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斗篷下穿著的衣服闪耀光泽，品质十分优秀。
从她这身装备看来，感觉的确是个实力坚强的人物。
「来，既然决定好教官，就来颁发斗篷吧！请收下！」
「喔，谢谢你！」
我收下荷丽小姐递出的白色斗篷。有著滑顺柔软的质感。
这个……我想没有意外，应该非常昂贵吧？
我马上披起来，觉得无比舒适。
然后我轻轻拍打斗篷的表面，强韧得惊人。
这不只是显示身分或等级的装饰品，也充分具备防具的实用性。
「果然拉思先生适合当魔导师啊！披起来比皮甲好看多了！」
「谢谢！」
「嗯，那差不多该去承接委托了。跟我来吧。」
「好的！」
特丝拉小姐迅速地移动。
我尾随著她走出柜台，然后信步走在走廊上。
不久，我们来到了通道尽头的一座雄伟大门前。
推开门，喧闹声立刻窜进我的耳中。
「唔哇……人还满多的啊！」
放眼望去门后的景色，是一片深具开放感的大厅空间。
一眼望去，约有二十位左右的魔导师们聚集在墙边。
整片墙壁似乎都是布告栏，众人正聚精会神地盯著张贴出来的委托用纸。
「这里也有出入口和柜台。若是没有特别事务，平常就从这里进出。」
「这样说来，荷丽小姐也说过那边是迎宾用的柜台。不过我真的好吃惊，竟然有这么多魔导师。」
「今天比较多。因为听说久违地有新人加入，大家才聚在一块。」
「真的吗……」
我的表情开始变得僵硬。
会特地来看新人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是来冷嘲热讽的，还是来『疼爱』的呢？
想像自己被缠上的情景，我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
「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点紧张……」
「放心吧，魔法公会对新人很好。」
「是喔……」
特丝拉小姐斩钉截铁地说，反而让我心生疑窦。
然后她转过身解释：
「魔法公会的新人很少，每年只有一到两人。」
「咦──」
「所以会特别珍惜。要是新人离去，我们的人就会愈来愈少。」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这样子培养新人啊。」
我总算能理解魔法公会待人亲切的理由了。
也难怪，人这么少，因此才特别珍惜每个人。
当我点头称是时，特丝拉小姐拉扯斗篷的边缘。
「先别管他们了，第一笔委托，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嘛，我对魔法公会不熟……就交给特丝拉小姐决定。」
「知道了。」
特丝拉小姐微微点头，顺势走到布告栏前面。
然后轻轻地跳出惊人的高度，撕下贴在高处的委托用纸。
「这笔不错。」
「我瞧瞧……天哇！？」
见到写在委托用纸上的几个大字，我再次受到冲击。
再怎么说，也不能选这个当第一笔委托吧！
你想杀了我吗！
「不不不，怎么会挑这个『讨伐森林巨龙』呢！这不适合初学者吧！」
「这个难度正适合见证你的实力。」
「不行啦！我连哥布林都打不赢了！」
我拚命摇头，想要拒绝这个提案。
然而特丝拉小姐丝毫不为所动。
「你放心，必要时我会想办法。」
「就算你这么说！我连魔法都几乎不会用耶！」
「在现场学。」
「这种方法对龙行不通啦！对方是龙！龙！！」
我大声疾呼，特丝拉小姐却露出一副诧异的神情。
最后──
「魔导师能打倒龙是理所当然的，这不过是比初学者难度稍微高一点点的任务而已。」
她就这么斩钉截铁地宣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