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星散
大秦京城，李宝深有些失神落魄的离开了海亲王府，他觉得很生气，很愤怒，浑身都显示出了不舒服的样子，同时也有一种挫败感。
安全部给了李宝深一个命令，那就是要他掌控海亲王，在此之前，海亲王一直都是很好说话，对于他们的任务也是尽心尽力的完成，这几年他们虽然偶尔会有矛盾，但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激烈的争吵。
“当家的，怎么了”
回到家里，燕儿迎接上来，看见李宝深面色不对，问了一声，李宝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燕儿，你说，我做错了吗？”
“你没错，海亲王也没错”
“那谁错了”
“你们的身份错了，还记得青山大帅告诉我们的吗，每个人的身份地位不同，就会有不同的思考方式，屠龙少年之所以变成龙，只因为他可以用龙的方式获利。
我们是土生土长的大汉人，所以我们不希望上官氏的人星散，这样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可海亲王不是。
他虽然投靠了我们，但他怎么说也是皇族的人，那些都是他的亲人，他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死于刀兵，这也没错”
“话是如此，但我们该怎么办”
“当家的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可以阻止海亲王这么做吗？”
“不能，上官氏还是京城最强的力量，而且即便是海亲王不出钱，瑞王他们也同样会如此”
“既然如此，那为何要恶了海亲王呢，大秦还有不少部队，如果大汉要强攻京城，攻是能够攻下，但伤亡不会小，让这些散也好，也缺少了抵抗力量，不是吗？”
“你说得对，但我没有这个权限，还是尽快发回国内，让圣上裁决吧”
“这样就对了，明天去跟海亲王道个歉吧”
“好”
李宝深点点头，他也不争这个面子，道歉就道歉。
········
新年刚过，朝廷还没有重新开印，但是上官氏的族人，却开始逃亡之路，瑞王，康王，海亲王三家同时传出了消息，如果有上官氏族人想要逃离京城，可以从他们那边获取路费，得到支援。
消息一出，三家门庭立马聚集了许多人，尤其是那些普通爵位的上官氏族人，他们害怕被清算，又没有路子逃跑，所以纷纷上门请教逃亡之路。
“你们是五叔家的孩子吧，大秦伯爵爵位，你们有路子走吗？”
“回海亲王，没有，所以特来求海亲王给一条活路”
“如果不怕冷，就去北州，如果怕冷，可以往南走，出了京城，隐姓埋名，重新做人，不要再提上官氏的一切了”
“是，海亲王”
“你们家多少人要走”
“五十四口人”
“五十四口太多了，最少分三路，而且奴仆护卫那些就不要带太多了，一个两个忠心的足矣，我给你们一千两路费，收拾东西之后三日后会有人带你们出城”
林海回答道，第一批遣散的都是三家王府比较亲近的族人，像是海亲王，因为底蕴不深，所以这些族人并没有多少银钱，有也是一些不动产，林海第一批遣散的就是他们了。
当然，不是谁来都给钱的，林海对于他们的实力门清，如果是家境富裕的那些，林海是不会给钱的，只给一个指点。
至于那些特别穷苦，拿了钱不肯走的，林海也不多管，林海只是散财而已。
“海亲王，宫中来人了，请海亲王进宫”
“好，王妃，你来处理这件事情，我进宫去”
“是，王爷，王爷，您小心点”
“没事”
林海点点头，他是有退路的，为大汉做了这么多事情，李瑶应该不会杀他，即便是杀他，也不应该株连他的家人。
很快，林海进了皇宫，听见上官云康在对瑞王他们咆哮，上官云康是最后知道这件事情的，他很愤怒。
“云海见过圣上”
“呵呵，上官云海，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圣上吗？你们好大的胆子，解散族人，为何朕不知道”
“圣上，无奈之举，不孝之心，这种事情云海来承担就行了”
“你····”
“云海，少说几句”
“是”
林海拱拱手，看得出来，上官云康最近很不高兴，所以林海也不想惹怒他。
“朕问你们，为何要这么做”
“说话啊，都哑吧了吗，为何要这么做”
“圣上，这件事情方相知道了吗？”
“你说呢”
“那方相说什么了吗？”
“这····”
上官云康陡然一惊，方平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很清楚，可是方平都没有任何举动，说明什么，说明方平默认了，说明方平也对大秦失去了信心。
“瑞王，康王，你们是朕的皇叔，难道我大秦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没有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真的一点都没有”
“那朕怎么办，你告诉朕，朕怎么办，朕才当了两年的皇帝，朕不想死”
上官云康快要崩溃了，今年才是第三年的皇帝啊，而且到时候大汉要清算，他这个皇帝是第一个啊。
“圣上，可否容云海说一句”
“说”
“圣上，我们向大汉投降吧”
“什么，投降，你，你···”
上官云康很震惊，如果是以前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绝对让左右打出去了，可现在他却迟疑了。
“云海，不要胡说八道，我们上官氏如何能降，即便是我们能降，他们能答应吗，我们放下刀枪之后，生死就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可以，都可以谈的，大汉取天下已经是很稳的事情了，如果我们抵抗到底，那么大汉也会损失惨重，所以如果我们愿意投降，那么他们应该会答应，当然，这得谈了之后再说，谈之前，遣散族人的事情不能停，万一谈不拢，我们还能保存一点上官氏的香火”
“这····”
“云海，你有把握吗？”
“没有，尽可能一试就是了”
林海回答道，说心里话，他的确是对上官氏的普通人抱有同情之心，也不希望京城毁于战火，所以他是真想和谈的，而且大汉和大秦不是必死的仇恨，因为还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海外。
“这件事情朕要和方相谈一谈”
“可，宜早不宜迟，那就有请方相过来吧”
“好，来人，去请方相”
上官云康显然是有些心动了，他当皇帝的时间不算长，所以他还没到那种丢了权势就宁愿死的地步，第一反应还是求生。
半个时辰之后，方平到了，方平听了林海的话，顿时极为震惊，在他意识里，他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投降这个词的。
“海亲王，你敢保证大汉愿意接受我们的和谈吗？”
“不敢保证”
“那如果大汉不愿意呢”
“唯有一死尔，不过蝼蚁尚且苟且，更何况是人，诸位没有抱着必死之心的吧”
“那如果大汉愿意和谈，那又是一个怎么样的谈法”
“这个得谈了才知道，我们可以交出社稷，交出权势，但我们也得有条件，比如我们的活着，是不是”
“对，海亲王说得对”
“那海亲王是否想过不愿意和谈的人，京城之中，忠于大秦的人可不少，很多官吏，大族和大汉有血海之仇，包括了上官氏，上官氏多少子弟被大汉杀了，如果我们投降了，如何面对他们。
而且大汉真的会饶恕他们吗，别的不说，就说海亲王吧，海亲王是亲手杀了李青山的人，如果大汉非得报仇呢”
“我不知道，没想过，如果云海一死能换回上官氏的存活，云海愿意”
林海说道，这句话他是认真的，反正他不怕死，到时候最多夺舍一个侩子手就是了。
“海亲王的义举让人佩服，既然如此，方平无话可说”
“这，方相，你不准备再说一些话了？”
“方平不能为大秦力挽狂澜，愧对宰相这个职位，无面目可说”
“方相，你别这样····”
“圣上，不用多说了，方平明白，如果你们要和谈，那就调兵入城吧，或许可以多一些谈判的条件”
方平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可内心的悲凉他只有自己知道，要论谁对大秦忠心，他方平算是一个。
大秦对他来说，算是真的很好了，因为大秦，他方家繁盛，因为大秦，他方平的才能得以施展，从当官之后，一路高升，到了宰相这个位置，位极人臣，而且上官氏对他极为敬重，而他也尽心尽力的回报大秦，如果不是他在撑着，大秦早就完蛋了。
可如今连皇帝都有了投降之心，他一个宰相又能如何呢，难道他一个人要死撑下去吗，先不说撑得住撑不住，就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是一个打工人，对公司忠心耿耿，可如今老板都要卖公司了，打工人阻止，有意义吗？
“方相····”
林海读懂了方平的悲凉，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林海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二个身份就是方平的堂弟，林海对方平是很了解的。
“这件事情我们慢慢的谈，做两手准备”
瑞王突然开口说道，他也想通了，投降吧，没有面子，没有尊严，无关紧要，先活下来再说，活不下来，那都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