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卧底正当时
第二天一大早，大当家樊虎先是召集各路土匪议事，商议继续攻打许家庄的事情，如今各路土匪损失惨重，攻寨的意愿已经大大降低了。
然而汇聚来的人却在持续增多，如今不仅各路土匪以及各地的地痞流氓在加入，甚至连一些彪悍的村民也想分一杯羹，以至于土匪们死伤了几百人后人数不仅没有降低，反倒是增多了不少。
而这些后来的人就成了黑风寨的炮灰，他们早就有约定，到时候想进许家庄劫掠的，那就必须参加攻击，所以接下来的攻击都会由这些新人参加。
攻寨事情议定之后，大当家亲自去营寨之中挑人，把三百个积年老匪挑走了，这三百个人可以说是黑风寨的精华所在了，剩下的以老弱病残居多。
樊虎没有通知其余的土匪首领，秘密的离开了营寨，很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林海此时也在阵前督战，就土匪这种乌合之众，要是没有督战队的存在，都无法靠近围墙二十米内。
冲了几阵，又死伤了几十个人，林海下令撤退，只是派人袭扰，不再强攻。
“段平，大当家走了，我们怎么办”
回到营寨中，瘸子悄悄的来见林海，他已经知道大当家前去伏击云州军的事情了，也派人悄悄的给云州军送信去了，可他依旧是极为担心。
“不要急，云州军没有那么快到来，今晚你就想办法潜许家庄，告诉许之山，让他晚上派人夜袭，土匪必败，到时候再让许家庄派人追击樊虎，和云州军前后夹击，黑风寨必破”
“可问题是许之山会听我们的吗，万一他觉得这是我们的诡计呢”
瘸子昨晚就听林海说过这个计策，计是好计，可问题是许之山会听吗，万一不听，那他可就危险了。
“那我就管不了了，信已经写给你了，如何让许之山相信你，那是你的问题”
林海回答道，他可不会潜入进去，要是许之山真不相信，一刀把他砍了怎么办，他可不想夺舍许家庄的小喽啰，到时候还得给许家庄卖命。
“这···”
瘸子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卧底真不是人干的啊，这也太危险了吧。
·······
许家庄围墙内的一座民宅中，许之山正坐在凳子上打盹，这几日土匪攻寨猛烈，他都是坐镇在一线的，毕竟他是许家庄现在地位最高的一位，如果他不在一线，那么许家庄的士气必然是要下跌不少。
好在土匪不善攻城，传说中的攻城器械什么都没有，没有投石机，也没有楼车一类的东西，局势看似危险，但还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六叔，六叔”
忽然间，几个许家嫡系冲了进来，把许之山吵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土匪攻寨了吗？”
“不是，不是，六处，是我们抓到了一个土匪的探子，他说有事禀报六叔”
“探子？带进来我看看”
许之山思索片刻，下令把人带进来看看，他倒要看看土匪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不一会儿，瘸子被许家庄的家丁押了进来，好不狼狈，身上的东西也都被搜了一个干净。
“你是什么人”
“请问老爷是许之山许老爷吗？”
“你认识我？”
许之山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人一开口就认出了他，倒是让人意外。
“见过一两面，不过许老爷恐怕不认识我，我是云州军里的军医啊”
“军医？”
“是，许老爷，我是云州军的军医”
“那你怎么变成黑风寨的土匪了”
“许老爷，此事说来话长，我本是云州军张贵青张将军的人，被派往黑风寨当探子，没想到被黑风寨裹卷到许家庄之外了，这一次秘密前来，正是要通知许老爷，黑风寨的二当家段平心向朝廷，已经决定反正，特此邀请许老爷出精兵，夜袭土匪营寨，大破黑风寨”
“呵呵，你在逗我？”
许之山一听，顿时就觉得这个死瘸子在搞笑，黑风寨的段平前几日才杀了他的十二弟，怎么就变成张将军的卧底了，岂不是把他当成傻子耍？
“六叔，这肯定是黑风寨的阴谋，他们见打不下我们许家庄，所以想骗我们出去，把我们一网打尽”
“是啊，六叔，不能相信他，不如一刀砍了他吧”
“六叔，让我来吧，我来砍了他”
许家的嫡系也是一脸愤怒，这死瘸子把他们当成傻子吗，这也能骗到他们？
“不要，不要杀我，许老爷，我不是骗子，我真是卧底，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拿来”
“我有和张将军联络的信件，也有段平写给许老爷的信，都被他们搜走了，许老爷一看就知”
“你们几个，快把信件找来”
许之山一听，顿时来劲了，要是有信件为证，那应该就不会假了，真要是有卧底策应，那许家庄说不定真的可以大破黑风寨。
几个年轻人连忙找来了从瘸子身上搜出的信件，许之山一张一张的看过，看内容是不会错了，瘸子给张将军通风报信多次，张将军也写信回复过，关键的是这瘸子还是张将军的老泰山，有这一层关系就更稳妥了。
许之山叫来一个嫡系，让他迅速去内宅，翻出以前和张贵青来往的信件，比对一下字迹，看信件是否真假。
而许之山则是亲自为瘸子解绑，态度温和了许多，让他落座，又一一询问了黑风寨的情况。
瘸子本就是真卧底，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情况也是属实，而许之山听到黑风寨大当家已经率领三百精锐前去伏击云州军这股援军之后，更是极为震惊。
“许老爷，军机稍纵即逝，此时那匪首樊虎已经率精锐离开，剩余土匪不过是土鸡瓦狗，只要许家庄的家丁护卫发动夜袭，黑风寨必破，其余土匪也不足为患。
到时候许家庄出兵，和张将军前后夹击，樊虎也得死，到时候许家庄还能顺势杀回黑风寨，把前一阵丢失的货物找回来，可要是错过这几个机会，樊虎就会逃回山寨，到时候就是放虎归山了，许老爷，请尽快做出决定啊”
瘸子真情流露，他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错过这个机会，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才能剿灭黑风寨这股土匪。
许之山心中也极为意动，因为瘸子所说的战略是极为可行的，黑风寨精锐不在，剩下的就是乌合之众，最厉害的段平还是卧底，岂有不胜的道理？
而要是灭了黑风寨这股土匪，那对于许家的好处也是极多，一来解决了清平府最大的匪患，知府，云州军那边都得记他们这个情，他们以后行商也安全得多，二来就是那批货物了。
被劫的那批货价值数万金，几乎是四海商号一整年的利润了，如果许家能够杀上黑风寨，那么这批货物他们就可以私吞掉大半，其余三家也不好说什么。
一想到这么多好处，许之山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对瘸子的态度又热情了几分，又过一会儿，前去内宅的人回来了，在许之山耳边密语几句，内宅那边已经比对过了，张将军的字迹对上了，这瘸子果真是张将军派出去的探子。
“老哥，今晚夜袭是没戏了，白日守寨家丁护卫们已经很累了，不如这样，我们明日前去夜袭偷营····”
许之山立马对瘸子说道，今晚是来不及了，可是明晚可以啊，到时候必要一举大破这股土匪。
瘸子自然是大喜，连忙和许之山约定了夜袭的时间和暗号，随后在许家家丁的护送下翻出了围墙，回到营中跟段平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