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平叛
清平府府衙之中，知府方平端坐在主座上，下方站在一个老者，正是清平府四海商号的会长许之青。
四海商号是清平府实力最强的商号，名下掌控着诸多的产业，几乎可以操控清平府的各种物价，家族之中又人才辈出，在官，军两界都有强大的人脉。
这一次黑风寨劫了四海商号大批的货物，价值数万金，虽然不至于让四海商号伤筋动骨，但也是不小的损失，而且黑风寨以前从不敢对四海商号这种大商号下手的，这一次是开了一个极为恶劣的头，所以四海商号决心报复。
“许老，本官已经接到了太守大人命令，云州军的张将军那边我也已经通知了，不过张将军那边回复，暂时大军可无法开拔啊”
面对本地的士绅之首，方平也是给足了面子，语气温和的把事情告诉许之青。
“知府大人，小人明白，张将军此次是为了清平府万民着想，去惩奸除恶，清平府士绅必会出一份力，为张将军劳军”
许之青恭敬的回答道，云州军要钱才肯动手他是很清楚的，都说边军腐坏，可云州军也好不了哪里去。
承平日久之下，云州军久无战事，疏于操练，各级军官贪腐成性，不仅吃空饷，而且还倒卖军械，实力大不如前了。
可即便是这样，四海商号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云州军了，因为边军那边更烂，而城中捕快这些就不要想了，欺负欺负普通百姓还行，让他们出城剿匪的话，恐怕第二天人就跑光了。
按照以往惯例，要想请云州军去剿匪，必须要出一笔开拔银，让云州军把欠下的军饷还一部分，云州军的普通军士才会聚集起来。
之后各级军官才会花钱去补充一点军械，再紧急操练几天，再准备好粮食等军需，才能出城剿匪，一番折腾下来没半个月以上的时间是不用想了。
太守大人那边倒是还有更精锐的军队，可州府离清平府太远，请那边的军队价格更高，即便是四海商号也请不起，只能依靠清平府的驻军了。
“许老能够理解张将军的苦处就行，如今时局败坏，天灾**横行，上面给的军饷一次比一次少，张将军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方平见许之青如此识趣，也是满意的点点头，军队贪腐情况如何他十分的清楚，即便是各县的大小官员何不是如此，张将军还算是有进取之心的，换做别的将领，恐怕连出城剿匪的胆量都没有。
“多谢大人成全，小人告退”
许之青行个礼，准备走人了，上上下下该打点的已经打点了，今日就是来给方平送礼的，礼送了，他也该走了。
“师爷，送客”
方平喊来师爷送许之青离开，等到人走了，方平才露出一声冷笑，如若旁人看了，必定是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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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寨中，樊虎大肆提拔手下，仅仅几日之间，把之前手下的大头目提拔成了几位当家，以充当门面。
各级头目安顿好了之后，樊虎又拿出了大量的粮食等物资，让各级头目操练匪众，这个举动让林海大为惊奇。
要知道黑风寨可是土匪，又不是军队，在段平的记忆里，除非是要进行一些大行动，比如之前劫掠四海商号的时候才会进行操练，要不然平日里全都是放养的状态，只要不下山乱跑，爱干嘛就干嘛，根本不会有操练这种事情。
林海暗中找了瘸子来问，瘸子也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按道理来说，黑风寨前不久劫掠四海商号的时候死伤了不少人，现在应该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不宜大动才对。
黑风寨匪众毫无纪律可言，大部分土匪也是好吃懒做的地痞流氓出身，所以操练了七天之后就个个叫苦不已，纷纷找借口逃避操练，大当家也知道自家土匪是什么成色，于是下令修整，又是好酒好肉的招待。
匪众休息了，林海这种头目就没得休息了，大当家召集各个新晋的当家议事，一开口就把众人吓了一跳，因为大当家这一次的行动是要攻打许家庄。
许家庄是何许之地，那可是四大商号之一许家的老巢，建有坞堡，家丁护卫多达数百人，如果再加上青壮，足有上千人，极难攻打，数百年的历史中也不是没被土匪进攻过，可从来没有打下来过。
“大当家，这许家庄可不好打，那里的围墙太高了，跟县城的围墙差不多，里面的人不是许家的本家旁系就是他们手下的佣户，极为团结，这得死多少人啊”
立马就有头目发出疑问，近些年来朝廷对地方的控制越来越差，导致地方上土匪越来越多，许家这种地方势力纷纷结寨自保，还召集青壮边练了团练武装，再加上许家富裕，请了武道高手坐镇，训练家丁护卫，可以说这种地方势力比县城还要难攻打，真要强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死一些人怕什么，这天下马上就要大乱了，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
“可大当家，我们为什么要去攻打许家庄啊，去劫掠普通的村镇不好吗，那些村镇就是一头头肥羊，只要我们把人一拉，他们就得吓尿了”
“是啊，大当家，我们换一个目标吧”
一群头目纷纷开口说道，都不同意攻打许家庄，这种硬骨头，可不是他们能够啃得动的，大当家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诸位兄弟，听我说，攻打许家庄我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这许家庄有钱有粮，普通的村镇有什么油水，十个村镇都不及一个许家庄来得有钱，打下许家庄，够我们山寨吃喝三年了。
第二个原因则是为了对付云州军的清平府驻军，我已经得到了消息，以许家为首的四大商号已经打通了关系，州府那边已经下令让云州军来围剿我们了，这些天已经开始操练了，要是等他们准备好，那我们就危险了，所以我们要提前动手，围攻许家庄，引云州军出城，许家庄能打则打，打不了我们就去伏击云州军”
“围点打援”
大当家话音刚落，林海脱口而出，樊虎这不就是典型的围点打援吗？
这话一出，众人也都看向了林海，林海这才解释道“武道学院有教过，这是高级军官才能掌握的围点打援战术，大当家雄才伟略，段平一下子没忍住，就脱口而出了”
“哈哈，围点打援，这个词好”
一个马屁拍过去，大当家又是一阵大笑，这种军事名词他自然是不懂的，可他听了很受用。
“大当家，我们好像连云州军也打不过吧”
不过还是有人提出异议，云州军可是有三千人，即便是那些军官吃了一半的空饷，也有一千多人，可不是黑风寨这种乌合之众能比的。
“这个无妨，到时候我自有妙计，这一次必须要重创甚至歼灭云州军，到时候清平府就任我黑风寨纵横了，到那时候，清平府的各路好汉都得认我当大哥”
大当家摆摆手，显得极为自信，好像那云州军就是土鸡瓦狗一般，这让林海心中一沉，这樊虎到底哪来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