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皇长孙
“世子殿下，你找我有事吗？”杜扬岚问道。
“我是来谢谢你的。”萧起贺道，“上次我昏倒，你是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我带了一些御膳房的糕点，要尝尝吗？”萧起贺说着，朝着身旁的太监递了个眼色。
那小太监往前一步，将手里的食盒送了送。
杜扬岚看向萧起贺，意味深长。
“好啊，世子殿下请进。”说着，杜扬岚将萧起贺迎进了清泉宫。
颜嬷嬷本来在等杜扬岚，见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看看杜扬岚身后的萧起贺。
杜扬岚道：“嬷嬷，世子殿下送来了许多好吃的，你跟他们下去也准备一些茶水点心来吧。”
“是。”颜嬷嬷应了一声，随即将屋中伺候的宫女小太监带走了。
杜扬岚看向萧起贺：“世子殿下，请坐。”
萧起贺在杜扬岚对面坐下，打量清泉宫。
杜扬岚顺势打开萧起贺带来的糕点，看清里面的糕点之后，微微一愣。
竟然都是她平日里喜欢吃的。
“殿下，我们之前见过吗？”杜扬岚说。
“之前？”
“就是在御书房之前，我们是不是在旁的地方也见过？”
“为蛇这么说？”
“不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而已。”
萧起贺笑了笑，不置可否。
杜扬岚将糕点端出来，不经意似得说道：“这些都是爱吃的。”
“那就多吃些。”
“殿下是怎么知道的？”杜扬岚问，目光盯着萧起贺。
萧起贺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我……”
杜扬岚不指望他能正面回答问题，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萧起贺竟然看向杜扬岚，眼神忽闪一下，似乎有些羞赧，有些试探……
缓缓说道：“我……找人打听的。”
“找人打听？”杜扬岚神色微变，但是很快恢复正常，这句话太耐人寻味了，杜萧起贺打听她做什么，萧起贺要做什么？
“我……”萧起贺不等杜扬岚开口询问，说道，“我对杜小姐的事情……很上心。”
“为什么？”杜扬岚道。
“你救了我……”
“世子殿下，那天即便我不救你，你也不会有事的，御医来的很快。”
杜扬岚这是实话，那天只能说萧起贺昏倒的时机太对了，也正好杜扬岚身上带着药。
“不管如果，你救了我这是事实……而我……”萧起贺看着他，眼神有些闪躲，但是最后下定了决心似得，直直看着杜扬岚，“而我，对你一见倾心。”
杜扬岚：“……”
“你，你说什什？”很久之后，杜扬岚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世子殿下，你刚才说什么？”
萧起贺这次不闪不多，只接说道：“我对杜小姐，一见倾心……如果可以，我想追求你。”
杜扬岚：“……”
“殿下，这种玩笑，不适合开。”杜扬岚说着，上下打量萧起贺就跟看一个得了疯病，还在大街上发疯的人似得，“我们还不熟……这种话，你就……”
“之后会熟悉的。”萧起贺说，“我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杜小姐……我真的对你一见钟情……”
“我已经成婚了。”杜扬岚嘴角抽了抽，对方既然连她喜欢吃什么都知道，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夫之妇。
“我知道你成婚了……”萧起贺说。
“那世子殿下说这些，不觉得冒犯吗？”杜扬岚皱眉。
“我还知道……你的丈夫是个盲人。”萧起贺说，“杜小姐，跟和他没有未来的……”
“请叫我季夫人。”杜扬岚打断萧起贺。
萧起贺一愣，怔怔望着杜扬岚。
“我跟我丈夫，伉俪情深。”杜扬岚正色道，“多谢世子厚爱，不过，我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这种话，还请世子不要再说。”
“你……跟你丈夫伉俪情深？”萧起贺说，“我不信。”
“世子殿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杜扬岚道，“与我来说，都不重要，请你记住，我只喜欢我丈夫。”
“季云轩？”
“对。”
“有多喜欢？”
杜扬岚：“不知道……”
“不知道？”这次萧起贺又微微愣怔了一下。
杜扬岚说：“遇见季云轩之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这么说吧，是遇到了季云轩，我才知道了，情窦初开是怎么回事……我唯一想举案齐眉的人就是季云轩……你问我多喜欢他，我说不出来，但是，我知道，我的丈夫只能是他，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行。”
萧起贺闻言，沉默起来。
杜扬岚见她望着自己，确不再开口，心里也有些忐忑……
这个萧起贺怪异的很，看她的目光也古怪的很，他遮着脸，看不到表情，杜扬岚只能从他露出地眼睛中去揣摩对方的意思，但是……
现在的萧起贺就这么看着她，双目的情绪似乎要溢出来，但是等杜扬岚仔细看，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小姐，茶点好了。”这时候，颜嬷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杜扬岚道：“进来吧。”
颜嬷嬷端着茶水进来了，看看杜扬岚，又看看萧起贺。
放在桌上的御膳房的点心，两人一点都没动，气氛还有写沉寂，就像是剑拔弩张之后的残余还散在空中。
颜嬷嬷权当看不见，走到杜扬岚身边，将自己端来的茶水点心摆上去。
杜扬岚说：“嬷嬷，帮世子殿下把点心装回去吧。”
颜嬷嬷一顿，看向杜扬岚。
杜扬岚继续说：“承蒙世子殿下关爱，可是，这些点心，我着实不配吃……御膳房的东西，是皇家的，世子殿下留给配得上人的吧。”
萧起贺轻轻叹口气：“这是我专门让御膳房给你做的。”
“我知道。”杜扬岚说，“所以，我才更不能吃，我只是一个小小民女，御膳房的食物，不是我能吃的。”
“杜小姐，你……”
“世子殿下叫错了。”杜扬岚笑了笑，说，“我是季夫人。”
萧起贺闻言，长长叹息：“我知道了……告辞。”
“慢走，不送。”杜扬岚笑着，目送世子殿下离开。
等到人走了，颜嬷嬷低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
杜扬岚左右看了看，低声回道：“颜嬷嬷，能找人盯着萧起贺吗？”
“他到底做什么了？”颜嬷嬷问。
“他说他喜欢我。”
“啊？”
“真的。”杜扬岚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嬷嬷，我现在这张脸，并不好看吧？怎么能让萧起贺一见钟情？”
越想越不对劲，但是萧起贺说喜欢她的时候，眼神认真诚挚，又不像是说假话。
杜扬岚越发疑惑。
“你说，萧起贺喜欢你？”颜嬷嬷这次回过神啦。
“是啊。”杜扬岚点点头，“他说在御书房的时候，我救了他，然后就一见钟情了……”
“真的？”
“我不知道。”杜扬岚也给萧起贺闹晕了，“我可是有夫之妇！萧起贺知道，可还说喜欢我……这简直……就，就古怪！”
颜嬷嬷低声道：“确实有些古怪。”
“是吧？”杜扬岚说，“他今天还堂而皇之的表明了心意，怎么想怎么古怪……”
可是，一时间，她又摸不透萧起贺的心思。
即便是喜欢杜扬岚，萧起贺知道她是有夫之妇，按理说，也应该稍稍试探才是，怎么会直接跟杜扬岚表白呢？
“我觉得……”杜扬岚说，“这个萧起贺……不是太蠢，就是太有城府。”
“我觉得是后者。”颜嬷嬷说。
杜扬岚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
皇家这个吃人不吐骨骨头的地方，怎么会养出蠢货？萧起贺备受皇上宠爱，也绝对不蠢。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颜嬷嬷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你直接拒绝萧起贺了？”
“当然啊！”杜扬岚说。
颜嬷嬷摇摇头，说：“你为什么吊一下着他，看他后面有什么底牌……或者，到底要做什么。”
杜扬岚闻言，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就是……就是觉得，我既然已经喜欢云轩了，就不能跟旁的人在不清不楚……”
“你啊！”颜嬷嬷说着，戳了戳杜扬岚的脑门。
“反正……”杜扬岚耸耸肩，说道，“现在，大家都在局里了，萧起贺不管做什么，也会慢慢亮出底牌的，他跟相府牵扯不大，我不是很在意他。”
“唉。”颜嬷嬷道，“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吗？”
“有！”说起这个，杜扬岚里面来了精神，凑近颜嬷嬷道，“我这次出去，去了瑞王府，见到了杜幽岚！”
“哦？”
于是杜扬岚将自己这一天的经历全部颜嬷嬷说了，最后总结道：“瑞王跟我爹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多版本，到底那个是真的？或者，都不是真的，我想，我只要见了瑞王本人才能搞清楚……”
皇上这边告诉杜扬岚，瑞王给他下毒，想要弑君，从而篡位，而杜冕是毒药的提供者，最大的帮凶。
杜冕那边告诉的杜扬岚，没有下毒这回事，瑞王的事情他不清楚，只是皇上给他扣了一顶结党营私的莫须有罪名。
而在瑞王府那边听来的，是瑞王逼宫造反！
但是在酒楼听见的，则是瑞王顶撞了皇上，杜冕替瑞王说话，被牵连了……
所有说的都不一样，但是都要一个结果，那就是瑞王跟杜冕下了天牢，相府跟瑞王府被把守软禁。
这件事，并没在京城引起多大的反应，毕竟，老百姓口口相传的版本就是杜扬岚在酒楼听到的。
“嬷嬷，事情越发千奇百怪了。”杜扬岚说，“但是，这里面都涉及到了瑞王，我见了他，大概就能弄清楚了。”
“你怎么见他？颜嬷嬷问。”
杜扬岚掐了掐眉心：“这倒是难题……”
她当初要见杜冕，费了那么大的劲儿，阴差阳错之下，下棋赢了皇上，这次如愿，可现在，她要见瑞王……首先，理由就不好找。
颜嬷嬷抬手：“这件事，不用发愁了，我再想办法。”
“什么办法？”杜扬岚杜扬岚盯着颜嬷嬷，“对了，我写的问题，送过去了吗?”
“已经送去了。”颜嬷嬷说，“不过到现在还没消息，稍安勿躁。”
“我知道……”杜扬岚道，“嬷嬷，要是有办法能让见一见瑞王，你一定要告诉我。”
“办法我正在想。”颜嬷嬷说。
“恩……”杜扬岚长长叹了口气。
“好了。”颜嬷嬷说，“先吃点东西吧，今天早点休息，你这几天又瘦了一圈。”
杜扬岚点头应下。
夜幕悄然降临，杜扬岚跑了一整天，确实很累了，沾床就着。
颜嬷嬷守在她床边，看着睡熟了，给她盖了一张薄毯，然后起身离开了。
走出杜扬岚的房间，颜嬷嬷轻手轻脚地关门。
随着门轴“吱呀”一声，颜嬷嬷的动作微微一顿，转身看向院中。
只见院中心站着一个人，不是旁人，竟然是季云轩！
他一身黑衣，一张俊美无涛的脸在月光下莹洁宛如名品白瓷，但是整个人的表情冷漠淡薄，就宛若一只鬼魅，站在院中，静静地看着颜嬷嬷。
颜嬷嬷下意识看向旁边宫女太监的住处。
“我已经将他们迷晕了。”季云轩开了口，声音微微有些嘶哑，“周围也没有鹤唳卫的眼睛，你可以放心。”
颜嬷嬷管好杜扬岚的房门，走到季云轩面前：“你究竟是谁？”
来去皇宫，竟然这么自由。就算是颜嬷嬷本人，想要这么自由进出皇宫，那也要依仗易容术跟密道，像季云轩这般大摇大摆的，当真第一任。
季云轩没回答颜嬷嬷的问题，而是说道：“扬岚的真正身份，你很清楚吧？”
颜嬷嬷没想到对方开口就说了这么致命的一句话，绷直了全部神经，一时间没接话。
只见季云轩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压低，起势迫人，缓缓说道：“既然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呢，你为什么还任由她留在宫里？你是想看她死？还是想看事情败露之后，皇上真的处死杜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