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风吹草动
玄亲王府内。
“你是说有人传出狸猫换太子的主人公是夜凌渊！？”
慕卿宁站起身，狐疑凝视绿瓶。
屋外夜风袭来，时而听到树叶沙响。
绿瓶点点头，回想今日上街时所听到的话，她犹豫舔了舔唇，神色不定。
慕卿宁皱眉不已：“你直说便是，无需隐瞒。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且仔细与我说说。”
离开京城前，可都还没听到什么狸猫换太子的风声。因为此事也事关皇帝，是一个禁忌，便更加没什么人会说。
然，而今她甫一回来，谣言便四起。
夜凌渊到底是不是，她最清楚。而皇帝早年严令下过圣旨，京中不得言论狸猫换太子传闻，然今散播谣言之人，却用上了这个法子，莫不是想引导世人回想当年前朝之事？
慕卿宁垂下眼眸，靠坐在椅上，她侧目，目光落在冒着烟气的茶盏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眯眸。
“我今日刚上街，便听到了这个传闻。帮您去买如意楼的糕点时，更是听到许多食客言论。但此事是个禁忌，讨论之人大多数都不敢大声，是以究竟说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绿瓶如实说着。
她是慕卿宁身边的贴身丫鬟，虽然没有主子那么好的脑袋，但也是在王府做事，还算八窍玲珑心。
当时闻言那些人言论时，她便留了心眼，暗中凑近听了一耳，但到底不敢太近暴露自己，听了一些后便赶忙回来了。
慕卿宁樱唇紧紧抿在一处，如今夜凌渊不在京中，她饶是寻个商量之人都没有。可此事也断然不能就此放任不管，不然传入皇帝耳中也是迟早的事情。
散播谣言之人到底想做什么，她不清楚。可从谣言主人公来看，多半来者不善。且他在暗，自己在明，许多事处理起来便未有那么顺利。
慕卿宁轻声叹了口气，抬手揉着疼发胀的额头，她嗓音微哑，带着浓浓疲倦：“此事不得扩散，你且吩咐下去，王府里的人若是再听闻这种传言，直接抓来议论之人传报与我。”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作怪！”
慕卿宁有心制止传言，但缺非是这么容易。
悠悠众口，合起难堵。
这日，一家商贩前来了个大婶，大婶递过银子拿了心仪的东西，却因与商贩熟络，二人便闲聊起来。
“婶子听说了最近的传闻没？”
大婶整理东西动作一顿，小心翼翼看着四周，见没什么人关注自己后，这才转头看向商贩，略显浑浊的眼睛散发着八卦心：“你说的，是那位亲王的传言？”
“正是！”商贩连忙点头，生怕大婶不知道一般，又忙说道：“也不知这件事与当年陛下那件事是否一样，但皇家的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嘘！你不要命啦！”
大婶双目瞪大，连拍着商贩：“皇帝的事儿你也敢议论，说玄亲王就算了，皇帝你也说！”
二人正说着，恰好有其他顾客过来，大婶赶忙离开，生怕被人发现自己方才议论的话。
她殊不知，她与商贩的话，已被完完整整告知慕卿宁。
“坊间百姓闲暇无事，最会议论。”慕卿宁听完暗卫禀报的话后，无奈开口。
大婶有心议论，却又贪生怕死被人发现。然虽怕死，但也有开口议论过，如此陷入一种反复循环。
“既然我堵不住她们的嘴……”
慕卿宁摸了摸下巴，清冷美眸忽闪过一抹光亮，主意顿时浮现心间，她看向暗卫：“你速速去寻一波坊间的百姓，要那种爱口舌之人。”
“她们都议论王爷是狸猫换太子的人，既是如此，我也不做多的反驳，你只需要让几人在他们面前将王爷经过祭天仪式的事情说出，他们听了，自然会有人替我们传播出去。”
“狸猫换太子消息本来就是假的，但祭天仪式却是真，二者相比，百姓们自然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慕卿宁话落，端起茶盏轻抿，茶香入口，香气四溢。
这里的百姓，大多数较为迂腐古板。
而他们又向来信神信佛，更何况是祭天仪式这种大活动。自开国至今，历代以来的祭天仪式从未出错，到了夜凌渊这一辈也没出错。
是以与那虚假的谣言一对比，百姓自是心中有数，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
等不信谣言的人多了，此事也就没有人会在议论。
正如慕卿宁所想，暗卫将祭天仪式的事情经过说出以后，百姓之间是传的是有鼻子有脸，就仿佛人在祭天仪式现场目睹了一切一般。
但不管怎么说，慕卿宁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然，姜还是老的辣。
即便慕卿宁已经用最快的时间将谣言赌注，但京城中的风吹草动，可是时刻都有人注意，既是是在已经没人议论下，还是有与夜凌渊不对付的大臣将这件事禀报给了皇帝。
皇宫御花园中，天色略暗，时而微风徐来。
“陛下，您当心脚下！”贴身太监谄媚拿着灯笼，将道路照射在灯光下。
“福来，你说今日陈爱卿说得民间夜凌渊那则谣言，是不是想间接的告诉朕，提醒朕？”
御花园中人稀少，皇帝将一众宫女太监撇在了身后，只留一个福来公公紧跟身侧。
听闻皇帝的话，福来隐晦咽了咽口水，只当没听到最后那句‘提醒朕’。
皇帝是天子，有何是需要世人用谣言提醒的，唯有世人说的是真，才需要提醒。
福来自然不敢说这种话，能在皇帝身边伺候，也是个精明人，他将灯笼抬高了些，道：“陛下，您莫要多想！您是天子，是东陵的帝王，更是百姓们心中爱戴的君主！百姓爱戴您都来不及，又怎会说这种事儿呢。”
“奴才有幸当年目睹玄亲王经历祭天大典，当时一切都没有任何异样。祭天大典自古流传至今也没出过差错，而结合民间传言，想来也是有心人背后作祟罢了！”
福来仔细酝酿着说辞，将皇帝从狸猫换太子说法中摘得干干净净。
他没有为夜凌渊辩解的意思，可此话却在皇帝心中生了个根。
皇帝知道自己血脉肉身是怎么回事，但对于自己的孩子能不能通过祭天大典他也清清楚楚，当年他未有任何相助，可夜凌渊却顺顺利利通过……
想到此，皇帝眸子微深，立即着手让人搜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