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整个过程，冯昭无视冰璃，连个眼神都没给。
冰璃却随着她凝出的冰雪真元力，神色明明暗暗，“你有冰雪真晶？你哪来的？”
她继续无视。
“娘，将这疗伤圣丹服下罢。”
雪凰夫人张开嘴，一枚丹药入嘴，立时化成了浑厚的元力。
冯昭起身，“有请冰璃公子出去，我娘要炼化丹药疗伤。在我娘未痊愈，若需上战场，我来！”
冰璃大怒：“你胡说什么？你才多大，你能上战场。还有，我是你爹……”
“冰璃公子，你在我身上，感应得到血脉的牵引？别再冒充我爹，我有父亲，但绝不会是你，这么明显的事，你不会没感觉到罢？”
她再一揖手，“请——”
冰璃迈出帐笑。
冯昭一运功法，自知真相后，她便一点点冲破了封印，容貌亦一直在发生变化，尤其是冰璃下的封印禁术，因不是她的父亲，根本仿若虚设。
冯昭现下依旧是十二岁孩子的模样，只是这张脸与雪凰夫人很是神似，但浑身的气度却有些犀厉而耀眼。
冰璃继续问道：“你的冰雪真晶哪来的？”
“你应该说，冰王的冰雪真晶是我的，要不要证明一下，我是如何将她体内的冰雪真晶召唤出来。不是自己的，就算夺去了、讨去了，炼化了，也成不了她的。”
她身上的乃是母，冰王身上那枚是子，母可控子，就像是蛊术一般。
冰璃第一次看不懂面前的小女孩。
不远处，雷王带着一个十来岁的男童过来，待他过了跟前，他们父子俱是心下一震，在这半大的少女身上，他们感觉到血脉的牵引之力。
男童指着冯昭：“你……你是姐姐？”
“我袭了母亲一脉七成的血脉，只有微薄的一成来自父族。”冯昭亦看着雷王。
冰璃看着他们，身心一震，耳畔一阵轰鸣，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他的女儿，为什么变成了雷王的女儿。
这男童可是雷族的少主，天赋异禀。
冯昭道：“不知小女唤你伯父，还是唤你一声父亲？”
冰璃哪里见过这等情势，抱住脑袋，一声狂呼：“啊——啊——”
雷王看着面前的少女，他几时生了个女儿，他是被雪凰那女人给骗了，现在女儿长了这么大，才在人前露面。
她到底瞒了他多少事？
男童看着自己的姐姐，又望望自己的父亲。
冯昭冷声道：“此人卑劣，冒充我父。当我傻，感觉不到血脉牵引。纠缠我母亲，推我母亲给老冰后的弟弟挡魔将一掌，真真可恶！”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疯狂跑远，一路狂呼的冰璃。
她对雷族少主道：“弟弟，看到没有，是自以为是的下场，就他那种谋划无辜，拿我母亲当挡箭牌的人，人都不配做，偏还是神仙。”
男童目瞪口呆地望着冯昭，“父王，他的毒舌和你一模一样，你几时生了一个姐姐，你……居然还瞒着我？”
雷王毒舌、直接，这在古神大陆是出名的，经常有人被他的话气得半死。
冯昭道：“我母亲在疗伤，雷王不宜进去。数千年前，年幼无知，被冰王哄骗了一枚冰雪真晶去，我在想，要不要拿回来，若母亲有冰雪真晶防身，可防魔毒，可疗伤。”
男童惊道：“冰雪真晶，是冰族圣物的那个？”
冯昭点了一下头。
“你哪来的？”
“造化神殿，冰族先祖赏的，我得的是一枚大的，后来生出了一枚小的。冰王偏说，那小的是伴着她儿子出生的，应该是他儿子。”
“这种藉口也能编出来，你就给了？”
他儿子的东西，为什么不伴他儿子身边，却在一个外人那儿出现，这分明就是哄骗小孩子。
“当时年幼，我若不给，又打不过她，只能给了。这叫君子不立危墙下，又叫打不过就忍。待得自己强大时，再设法讨回来。”抱拳一揖，“雷王，能不能麻烦你为我母亲护法疗伤，我去一趟冰王城，将我的冰雪真晶拿回来。”
雷族少主立时拍着收掌，“父王，这个好！像我的性子，我陪她去，冰王想不给，我用雷霹她！”
冯昭笑微微地道：“小孩子不要这么暴力，我们先讲道理，她若不听，我们打她。我们以理服人，若礼不管用，那就用拳头服人，这叫恩威并济。”
雷族少主呦呦怪叫，“父王，他和你好像，你也说先用嘴，嘴里的话不管用，就用拳头，哇，哇，和你越来越像了。她真是我姐，比我还牛！”
雷王如陷在梦里，有一个优秀的儿子是他最盼的，可突然冒出一个女儿来，就连性格也与他一样。
虽然他说过类似的话，可听她说来，这真是顺耳又好吃。
冯昭道了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雷炳，功炳千秋的炳。”
冯昭应了声，使出缩地成尺术。
雷炳追了上来，“你居然用下界的仙术？为什么不用掠光疾风术？再不用流星万里术？”
冯昭摊了一下手，“我从出身，就被母亲送往下界了，学的就是下界的神通。我用了几千年，再从十里一尺变成万里一尺，你竟嫌这神通不好。”
“可你明明可以学更好的神通，为什么要用下界法术？”
冯昭道：“我不会啊。”
雷炳觉得她好可怜。
“你娘是为了躲仇家，还是为了避我父王才将你送走？”
冯昭笑。
雷炳觉得自己猜到真相。
“若是为仇家，冰璃算一个，怕是冰璃容不得你。”
他父王还能干出这种事？
不声不吭就与冰族的雪凰族长有一个女儿。
雷炳所有的好奇都被提出来，“你知道我母亲是谁？”
冯昭道：“我娘就是你娘。”
雷炳瞪大眼睛，“我感觉不到血脉牵引之力……”
“你父亲要让你查不出来，足有一百种方法来封印你那一部分的血脉。”
雷炳若有所思，“我们俩被他们给坑死了，他还说我娘是下界仙族。还有你，她把你送到下界，你要不出现，估计我父王之前肯定不知道你的存在，你看到他今儿那吃惊的样子没有。几千年了，我还是第一看到他这个样子。”
冯昭回想了一遍，雷王倒比冰璃靠谱得多，无关乎地位高低，仅仅此人一个大男人能将儿子养大，就足见是个好父亲。
雷炳的打扮、衣着，没有半分失礼的地方。
冯昭道：“你不是我弟，把这里的上层法术、神通送我一些呗，免得我只会下界的神通丢了你的面子。”
雷炳嘿嘿傻笑。
他摸了摸，掏出几个簿子，俱是用贝叶仙树炼制，没了树叶的形态，与寻常的书页没有二样，但质地真真很好。
冯昭神念一转，将三本书给了神魂，让她看去，神魂即她，她即神魂，现在能一心二用。
雷炳嘀咕道：“你这下界仙术，太差了，这都走一个时辰了，还没到冰王城？”
冯昭软声道：“我故意走慢，这不是见到亲人，心情激动，想享受一下亲人相识的幸福。”
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还一脸无辜地眨眼睛。
雷炳愣愣地望过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姐姐啊，还是他嫡亲的姐姐。
“你有没有觉得幸福？我觉得太幸福了，以前以为就我一个人，我一个人转世历劫，一个人被娘的仇人下了神咒术，我两岁的时候，被下届一只冰豹捉了去，丢在雪原了，一望无际都看不到一棵树、一个人……”
冯昭在这拼命地卖惨，说自己以前多可怜，多无助，学被仇人虐待，什么饿极了吃冰雪，从冰雪里扒冰萝卜吃……
雷炳心里暗道：我不知道自己娘是谁，可我有爹。这一个比我惨多了，居然过得这么苦，简直匪夷所思，我还是待她好点罢。
冯昭讲自己转世历劫，被人哄着进了葬魂渊，魂飞魄散，是母亲用了半数修为，请雷王出手，炼了一件仙器，名为聚魂灯，方才助她重聚魂魄，偏偏还被一个同样的女修因生前怨恨，吞了她一魄。
下一世的时候，她丢三落四，记忆很不好，最严重的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忘。因为太笨，刚嫁人就被嫌弃了，结果一辈子就挂着夫人的名头，看着丈夫纳妾，看着妾的儿子做官，将她自己给气死了……
冯昭讲着故事，雷炳便听，委实太精彩了，也令人很生气。
她一路走着，就往雪凰城方向去了。
雷炳停下脚步：果然是记忆不好的，这也能走错。
“那个……凤昭，你方向走错了，冰王城在北方，你那是东方。”
冯昭哦了一声，又调回来，继续卖惨讲故事。
“你叫我凤昭，我唤你雷炳，我们做朋友，说不定我看着大，是因为我血脉不如你，长得比你快。你是长子啊，我不可能是长女……”
雷炳暗道：原来是我妹妹，还是一个缺心眼的妹妹。
他现在很郁闷啊，怎么就莫名多了一个妹妹。
哪有做朋友，不做兄妹的，估计还是因为被聚魂的原因。
回头他再问问仙丹师，或是问问父王罢。
冯昭道：“我们走快点行不，我赶着取了冰雪真晶回战场，我娘负伤了，得用冰雪真晶疗伤。她上不了战场，就只有我顶上了。”
“你确定你能打仗？”
“不就是打架，提着剑就打，能有多难？”
雷炳觉得他这个哥哥以后有得操心了，这缺心眼得又傻，比他想的要严重啊。
打仗能是打架，这可是要死人的，打架只是负小伤。
二人又过了半个时辰，方行到冰王城外，雷炳拉了冯昭，使了掠光疾风术，眨眼之间便出现在冰王大殿。
冰王手握权杖，当年的孩童现下已是半大的少年，转眼一千多年，能不大吗？
冯昭觉得虚空的时间流逝与古神大陆的差不多。
她长身一揖，“凤昭见过冰王。”
雷炳昂着头，小眼神带着鄙夷之色。
冰王微微一笑，“泠月姑娘上界有事？”
什么凤昭，虽然知道雪凰城多了一位少主，但再尊贵也贵不过她去。
雷炳大声道：“我妹妹凤昭，乃我父王与雪凰族族长之女，身份尊贵不输冰王。”
凤昭，是雪凰与雷王之女。
冯昭看她眼里的意外、吃惊，还有防备，这种样子，游历的这些年，她见得多了，她捂嘴轻咳一声，“冰王，我是来取我的冰雪真晶的。”
“凤昭，那明明是我儿的冰雪真晶……”
冯昭不预理睬，有人总是爱颠倒黑白。
她阖上双眸，挽了个奇怪的法诀，识海里的冰雪真晶一颤，黑水、雷霆、厚土亦随之挥映，冰王识海的真晶自她眉心而出。
冯昭手一伸，接住了冰雪真晶，并将其快速地置入识海，“我的就是我的，你当年看我修为低，哄骗了去，如今我取回自己的东西。”
冰王心下一紧，“胡说，这分明我儿子的东西，他出生此物便随之而生。”
她伸出手，飞快地变幻手诀，想召回冰雪真晶，却屡试屡败。
“冰王，别说这么可笑的事，你儿子的东西会在我身上出现，还听我召唤，谁信？你儿子天赋不够，你编造谎言是为他壮势壮名。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
雷炳冷厉着声音，仿看笑话一般，“他们母子加起来，也不及我妹妹的天赋。身为冰王族，连炼化的圣物都驾驭不了，资质低劣，好了，妹妹，我们该回去了。”
冰族少主看着雷炳，从他出生起，他就知道雷王有一个儿子，比他还大些，可是现下看着，竟比他生得还要小，说明雷族少主的天赋在他之上。
“明明她比你大，你却唤她妹妹，不觉可笑。”
冯昭冷声道：“他比我早出生，只因哥哥的血脉、天赋比我好，长得比我慢些，可哥哥就是哥哥，这有甚好奇怪的。”
雷炳得意地扬了扬下颌，“冰尊，就算名字尊，没有相配的天赋，就是个笑话。你想挑驳我们兄妹感情，用这招，太笨啦！”他一转身，“妹妹，你的东西取回来了，我们得去战场。”
他伸手拉了一下冯昭的手，几乎是拖着冯昭离去，只余下一道残影，而人已经行数万千里之外。
冯昭还未问，便听他道：“老冰王、老冰后在冰王宫，若不快走，他们追来就麻烦。我们快到父王那儿，老冰王不敢对我父王动手。”
一路上，雷炳拉着冯昭快速奔逃，不带歇气的，一口气回到了战场，落到雪凰夫人的帐篷前，雷王心事沉沉地在外头转悠。
雷炳见到雷王唤了声：“父王，冰王的冰雪真晶真是妹妹的，妹妹一召唤就出来了。”
“原是自家的圣物，讨回来就讨回来了。”
冯昭拉了一下雷炳，“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你的帐篷够大吧？”
雷炳道：“我住父王的军帐，很大，有一间大殿那么大。”
两人说雷王说了一声，直接去了雷族的军帐，迈入帅帐，冯昭立马召出冰封住的雷龙尸骨与一枚偌大的雷龙珠。
雷炳一声惊呼：“你哪来的？这……这是上古雷龙，一身神骨……”
“哥，这是送你的，你若是炼化神骨，与自己一身骨骼，修为晋级不说，还能化为神族。”
雷炳当即抱起雷龙珠，闻了闻，嗅了嗅，“是真的，你这是走了什么运道，还能寻到这等宝贝。”
外头传来了脚步声，雷炳立马收入自己的体内空间，一抬手连雷龙也收了。
雷鸟族长老进来，行了一礼，“少主，我们好像闻到了奇特的香味……”
“香味？什么香味，这里就我和妹妹凤昭，哪来的香味，是不是我送的胭脂？”
几人定定地看着冯昭。
今儿战地各帐议论纷纷，说雷王与雪凰夫人生了一个女儿，已经好大了才露面，不会就是她吧。
几人感悟了一番，还真有一股雷族的血脉气息，是雷王的种没种，但雪凰族的气息更浓。
又感觉了一番，仿若自家少主身上亦有一股雪凰族的气息。
心头一阵翻天倒海，什么下界仙人生了雷族少主，这分明就是雪凰夫人生的。
雪凰夫人不是嫁给冰族三长老冰璃，什么时候与雷王牵扯到一块儿了。
古神大陆各族都不得外娶外嫁，这般行事，不怕触了众怒。
几位长老看了雷族少主，而冯昭随了母族的姓名、名讳，是不会与雷族有牵扯的，少主的天赋极高，如今有近三千多岁，可外貌只得十来岁，长得越慢越好。
雪凰族少主明显不及自己少主，因为少主唤她“妹妹”，年纪比少主小，但外貌比少主大。
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
冰璃手持宝剑，手舞足蹈，“让开，我要杀了那一对孽种！”
冯昭与雷炳出了帐篷，两人并肩而立。
雷族的长老拦住了冰璃。
雷炳轻哼一声，“你要杀我们？”
“凤吟那溅妇，背着我与旁人……”
冯昭轻哼一声，“冰璃长老，有件事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与哥哥是我母亲与你和离后，在下界与我父王成的亲，也是拜了天地，着了嫁衣结为夫妻的。
三千多年前，因你长女冰泠月殒落，我母亲当时就给了你一份和离文书，是你不同意和离。既然你拿了和离书，管你是撕还是烧，那就是和离。这么多年，一直纠缠的人是你。”
冰璃回想，那时是她发现冰泠月没了，她气愤大怒，打了他几个耳光，更将和离书砸在他脸上，她说“冰璃，我此生最大的错事，便是嫁给你。既然前生已错，就从此终结吧。”
他只当她说的气话，之后若干年，他们夫妻若即若离，有时候凤吟还会借故避着他，理由有：闭关修练、需要云游感悟……
短则几十年，长则几百年不见一次也是有的。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拒绝与他亲近，就连说话也冷硬、强势了许多。
原来，在她之后，她不再视他为丈夫，只是不相干的外人。
“母亲发现我的天赋在冰泠月之上，让我以长姐冰泠月的身份活下来，希望这样，就能保住我的命，不让我被人算计、迫害！
你的女儿、我的长姐，在你为了你心心念了万年的老情人、老冰后放弃后不久，她就没了。”
她狠狠地在冰璃心上插刀子，母亲和她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她凭什么要让仇人好过。
冯昭微微一笑，“我和哥哥可不是孽种，是我母亲与你和离后再嫁生下的爱情结晶。我们是父母相亲相爱的证明，我们一家很幸福。
冰璃长老，我希望你别再诬蔑我们兄妹，再让我听到下次，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既然最先放弃的人是你，一个连亲女儿都能牺牲、放弃的父亲，一个为了自己的初恋爱人，可以放弃妻女的混蛋，不配做人，更不配为仙。
辱人者，人恒辱之。骂别人，先看清自己的德性。”
雷炳早前还有几分心虚，听冯昭诿诿道来，原来还有这些事，他也是明媒正娶，正大光明出生的，才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孩子。
冯昭又唤了声“哥哥”，笑微微地道：“母亲的眼光真好，父王可比这个人优秀太多了。”
“父王身份尊贵。”雷炳赞道。
“顶天立地，能护妻儿。”冯昭补了一句。
“敢作敢当，一身正义。”雷炳又道。
“英俊威武，光明磊落，乃当世豪杰。”
雷炳在心下寻了一圈，当即道：“文才武功，少有人及。”
“神通广大自不需说，更重要的是，是个好父亲，看他独自一人将哥哥照顾得这么好，便是那些渣渣比不了的。”
雷炳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这说辞。
冰璃没想自己在两个孩子的眼里如此不堪，他们拿他与雷王相比，越比他越不是个东西，厉声喝道：“住嘴！住嘴……”
冯昭道：“你不过一外人尔，我警告你，别如不要脸面的哈巴狗儿般纠缠我母亲。我母亲有父王那等优秀的丈夫，瞧不上你。”
雷炳挥了挥拳头，“再有下次，我揍你。”
冰璃不再骂孽种的话，现下他仔细回想，他与雪凰族长早在三千多年前就无夫妻之实，原来那时候起，她就悄悄改嫁给了雷王。在她心里，她的丈夫是雷王而不再是他。
雪凰族长抛弃了他，将他和离了，还与雷王育了两个天赋极高的儿女。
冰璃痛楚难当，冯昭却没有半分心软，“当年，你不是为了老冰后能登上冰后之位，才唆使冰王娶我母亲，啧啧，为了让意中人做冰后，你也真是拼了。为了让意中人的女儿顺利登上冰王，更是拼了，连亲生女儿都能舍弃。
既然那么爱她，让老冰王把美人让给你好了，毕竟你做的，可比老冰王要多。你心里没我母亲，凭什么要我母亲守着你，你也不拿把镜子照照，就你这种不称职的丈夫、不称职的父亲，连畜生还知护妻儿，可你却不会，就该孤独一世，不配得到女人的真心，也不配得到晚辈的敬重。
你活着就是个笑话，你活着就是耻辱，你活着就是失败，可这一切，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怨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