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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父女相认

  章夫人道:“晋国要讨明珠,你给她便是,为什么要下毒,你将她惹恼了,她与陛下传了消息,把我们攒了几十年的老本都搬空了。”

  “谁走漏的消息?”

  “父亲,是你自己告诉晋国夫人的,她学了法术,能令人自己道出秘密。”

  对晋国府上下来说,他们家夫人太厉害了,拿一条项链,就能令人道出秘密来。

  个个觉得很痛快,那新宁伯居然敢对夫人下毒,还好夫人懂毒,一眼给识破了。

  晋国府见冯昭用催眠术的,都引以为叹,觉得夫人不愧游过两界,这神通都有了。

  冯昭并未给予解释。

  杨玲珑几个对冯昭的景仰之情更深了。

  素雪不解地道:“我还是不明白,小师叔讨那两枚明珠作甚?”

  冯昭道:“玲珑就要成亲了,我想拿来磨粉制成祛疤膏,蓝明珠是制上等祛疤膏的绝佳原料,这一次我想亲自动手试试。你们从库里取些珍珠来,我先试试手,等制成功了,再用这个来制祛疤膏。”

  杨玲珑面露感激,原来小师叔讨这个都是为了她。

  冯昭道:“素雪,对毒术你不如我,我先回屋将上头的毒去掉,否则回头没用,记得给我寻一件磨珍珠粉的工具。这是所需的药材,你们替我预备好。”

  “是,小师叔。”

  她进了秘道地室,在石室里寻到药箱子,将清毒丸取出,捻成粉末化在清水里,再将两枚珠子丢进去,过了一会儿,再捞出珠子,放在地下寒潭里清洗,没了毒粉的珠子越发明亮了。

  第二世时,那两个世外之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新宁伯府得了大机缘,不知道这两枚珠子的具体来路,是磨粉吞服,还是直接整个吞下去?

  她出去取了珍珠和蛤蟆石磨及药材,蛤蟆石上有无数的坚硬石粒,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就是这种石粒能将珍珠快速地碾碎成粉。她告诉几个丫头,她要制作明珠祛疤膏,不成功不出来,别为她担心。

  可以碾碎珍珠,将其磨成细粉,不多时,粉便磨成了,她取了一枚蓝明珠放进蛤蟆石磨,很快变成了蓝盈盈的细粉末。她用干净的毛笔将蓝珠粉扫到一只瓷瓶里封装后,又尝试性地用蜜蜂和了一匙蓝珠粉吃,下肚之后,没有丁点的感觉,先吃粉,如果没效果再整个吞服蓝明珠。

  她取出一点蓝珠粉与珍珠混到一起,照着珍珠膏的方子,加了人参粉、绵羊油等,只是药材配料的处理便用了许久。

  感觉到肚子饿时,就调一匙蓝珠粉各了蜂蜜吞服,服下之后竟不知饿觉。

  累了,冯昭便在石室里睡觉,醒了再继续制珍珠膏。

  亦不知外头是多少天,她加了九分的珍珠粉,只一分蓝珠粉,调制成膏状,原本是丁点的蓝珠粉,制出来后,竟是蓝盈盈的珠膏,她用珍珠粉再制了一盒,调合一处,颜色不见减淡,还是那般蓝盈盈。

  她再加入一盒量的珍珠膏再拢到一处,调出来还是蓝盈盈。

  冯昭心下连连称奇,这果是奇物,竟有这等功效,难不成还能复制?

  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眼睛一闪,制成珍珠膏吃呢,这里头全是纯天然的东西呢,想到这儿,她尝了一口,有中药味、蜜蜂味,不算太难吃。

  冯昭挑了个瓷罐子,将要吃的珠膏倒入罐里,剩下的蓝珠粉亦一并放进去,加了更多的人参粉、蜂蜜进去,吃起来又甜又美味。

  待冯昭出来时,已有三日之后。

  几个人围聚了过来。

  冯昭从盒子里拿出一只紫色瓷瓶:“这是给玲珑蓝珠膏,你试试效果。”

  杨玲珑启开盖子,嗅了又嗅,“很香!”

  “你们几个,就只能用寻常珍珠膏。”

  杨玲珑手里的蓝珠膏颜色很漂亮,是冰蓝色的糊状,带些透明状,“小师叔,若是这东西真管用,回头我再寻寻,看还能不能弄点这种蓝明珠。”

  素雪一脸羡慕,她们知道杨玲珑襁褓之时,在母亲怀里承了一刀,虽然大部分的刀力杨夫人承了,可她后肩有一条极是难看的疤,因着这儿,小时候她们几个一起沐浴,杨玲珑都不愿意。总是在别人沐浴后,才偷偷地去洗澡。

  对于一个新娘子来说,自然是以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心爱的男子。

  素雪道:“小师叔把两枚都磨进去了?”

  巧芬道:“两枚珠子只能制这么一瓶,要是多几枚就好了。”

  冯昭给了另外四人一人一瓶珍珠膏,姑娘们就更欢喜了。

  红霞几个还是想试杨玲珑手里的。

  这珠子,可是夫人冒了中毒的危险才得来的。

  千斤眼馋地盯着瓶子,指着自己的脖子,“杨师姐给我抹抹呗,我额头上有个疤,是小时候公鸡啄的。”

  杨玲珑一人得了最好的,从里头抠了一丁点,抹在千斤的额头上,那被雄鸡啄过的地方有一个凹槽,一抹上去,就看那疤痕处闪出淡淡的浅绿光芒,不肖片刻,竟是被吸收了。

  红霞连连惊呼,“这药膏好厉害,这么快就不见了,不见了,啊——啊——这是宝贝,给我一点,我……我左颊有一个长痘留下的疤,给我抹一抹,快,给我抹一抹……”

  杨玲珑又给红霞抹了一下。

  红霞转头就往屋里跑,再出来时,手里捧着妆镜,啊啊的连连尖叫,“没有了,这么快就消失了,天啦,夫人制出了神膏。”

  素雪没想这东西如此神奇,“杨师姐,你后背的疤,我帮你抹罢。”

  冯昭道:“抹一次消不了,就抹两次。每日抹一次就行,抹之前进行清洁处理。”这效果太好了,难怪那两个世外之人给了章家那么厚的机缘。

  她倒吐了一口气,回到内室,又取了一匙珍珠蜜膏吃,怎么这东西如此奇特,她一边吃一边想,待吃到嘴里空空,她低头看时,一大罐珍珠蜜膏被她吃了个精光。

  是了,这几天只吃这个也没觉得饿。

  她倒了水,摇一摇,抱着罐子将水喝了。

  连蓄三次水喝罢,肚子咕咕作向,她火速进了净室,一股恶臭袭来,她险些没把自己给臭昏过去,捂着鼻子喊了声:“千斤!”

  “小师叔,来了!”

  “把恭桶倒了罢!”

  千斤应声,捏着鼻子,小师叔怎么拉得这么臭,她快受不了,到得外头,寻了个仆妇交给她就跑回来。

  刚进来,就见冯昭捂着肚子,“我得上恭房!”

  这一整天,冯昭拉了九次,只饮了糖水、盐水,其他的什么都没吃,偏越拉越清楚。

  素雪诊了脉,说一切都好,不像拉肚子。

  冯昭只说过去三天吃得太多。

  几人也没怀疑,由着她去了。

  冯昭睡了一夜进来,发现身上排着黑黑的汗珠,心下疑惑,只令人备了浴汤,洗了三回才算干净,接下来几天,每天醒来都发现身上有黑色的汗珠,白色的内衫都染成了灰黑色、深灰色、浅灰色,最后再没了颜色。

  她的精神大好,坐在屋里照着小幅的《花神图》绘了一幅像陶余庵观音图大小的画。

  杨玲珑立在案前:“小师叔,这是剩下的药膏,还有半瓶。”

  “你怎不用了?”

  “小师叔,这东西太珍贵了,我连抹三天,身上的疤就一点看不出来了,你看我的脸,我抹了一回,发现比以前白嫩多了,我全身上下都抹过一遍,实在……不好再抹,剩下半瓶给小师叔。”

  素雪眼馋地看着移开的瓶子,冯昭道:“成了,你们三个快去洗脸,一人抹一次脸。”

  “多谢小师叔!”

  这东西不仅能祛痕,还能养颜,只要抹下去,就能比以前白上两个度,且这白嫩很自然。

  给她们用过之后,冯昭便将剩下的收起来。

  红霞那张嘴原就藏不住事,见人就说她那个疤,少不得吹嘘一番。

  “夫人不仅会法术,还会调制神膏,往脸上一抹立马就不见了。杨姑娘身上那道怕人的疤,颜道长以前也调过几回药膏,都没夫人的神膏厉害,现在瞧不见了呢。夫人待我们可好了,为了给杨姑娘调制药膏,硬是将新宁伯家的蓝珍珠讨来入药……”

  叭啦叭啦,红霞正说得厉害,陶嬷嬷几步窜过来,“臭丫头,又在这儿偷懒呢?还不去服侍夫人。”一把扯住红霞的耳朵不撒手。

  “娘,娘,我不是小孩子,你快放开,快放开啊!”

  陶嬷嬷不撒手,直拉了红霞,往宁心堂里一推,“再敢偷懒,我打断你的腿。”

  她刚管教了女儿,就见陆妈妈领着一个仆妇进来,二个相对,各颔首点头。

  “禀夫人,南安郡王、寿春郡主求见!”

  ---

  前院议事厅。

  南安郡王、寿春郡主兄妹坐在左侧位置上。

  冯昭翩然而至:翩若惊鸿,婉似舞凤,皮肤白皙欺雪,眉眼如画,数日不见,南安郡王竟觉得冯昭更美了,难不成这便是所说的女大十八变。

  “南安郡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欢迎之至。”

  她坐在上位,与南安郡王寒喧了起来。

  南安郡王拊掌一拍,“这是一份薄礼,不成敬意。家妹就要出阁了,偏为下颌处的疤苦恼。”

  寿春郡主垂首不语,面露娇羞状。

  冯昭想到了高进,“夫家何人?”

  “是一个寒门学子,现下只是举人,就读于白泽书院,师从朱大先生,姓海,名嵩,字琼琚。”

  海琼琚,此人冯昭知道,第二世时乃是一等一的大美男,有潘安在世之称,六公主、八公主在寿春郡主得嫁高进后,姐妹俩在德弘九年的上元佳节,对此人一见倾心。两姐妹更上演了一出二女争夫的戏码,最后是六公主得胜。

  海琼琚不仅长得好,品性高洁端方,上通天文地理,中通治世之道,是五皇子最信任的一位文臣,如果不是他是驸马,后来的官位会更高,但他在第二世时,做了翰林院大学士的。

  难道是因为冯晚嫁了高进,寿春郡主便得嫁海琼琚。

  冯昭暖声道:“海大才子之名我略有耳闻,此人比高进更优秀有才华,郡主还当珍惜良缘,莫负海才子方是。”

  寿春郡主见过海琼琚一面,只一眼就觉得如何嫁不了高进,嫁给他亦好。

  南安郡王道:“家妹想做个漂亮的新娘,有劳夫人了。”

  冯昭与素雪点了一下头。

  不多时,素雪取来了瓷瓶,冯昭净了手,“当日从新宁伯那儿,硬是讨来两枚蓝明珠,拢共就这么一瓶。效果倒是极好的,几个师侄用过,有疤去疤,无疤还能养颜,瞧瞧我这老脸,也抹过一回。”

  她走近寿春郡主,从里头取了一点出来,小心翼翼地抹在她的下颌,但见抹上后,闪出一抹淡淡的光辉,是前是蓝色,后来化成浅绿,最后光芒散去,疤痕竟奇迹般的不见了。

  南安郡王惊叹道:“没想夫人医术亦是一绝,调制的药膏如此神奇。”

  “光有药膏,没那两枚主药的蓝明珠,也没这效果。我知晓师侄幼年受伤,一直为身上的疤不快,想让她做个不留遗憾的新娘,查阅不少医书、古籍,上头提到过这种蓝明珠,便想试试,倒不负所望,效果极好。”

  寿春郡主道:“哥哥,真的没有了?”

  “一点都没了,变得更漂亮了。”

  有人送了一面镜子,寿春郡主左看右看,“果然没有了,药效太离奇了,多谢晋国夫人。”

  “昭儿!昭儿——”

  外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待冯昭应声,颜道长从外头进来,“听说你配制出了神膏,来,来,给为师瞧瞧!”

  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只瓶子,一把夺过。

  颜道长闻了又闻:“鲛珠,竟然真是传说中的鲛珠,暴殄天物,暴殄天物,你竟制成药膏祛疤,啊呀呀,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师父,蓝明珠是鲛珠,有解毒美颜,延年益寿、祛疤、修复暗伤之效,这不是我想着玲珑要出阁了,就想让她没有遗憾……”

  颜道长合上盖子,“胡闹,这等好东西,就被做了这玩意儿,这是能炼灵丹的,知道什么是灵丹啊?啊呀呀,我……”他瞪大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冯昭,“你怎么回事?你变得更美貌了,还有了仙根?冰仙根……不是我瞧错了?”

  冯昭有第一世的记忆,这修仙小说也看过啊,眨巴着眼睛,颜道长跺了跺脚,再看,再瞧,“还真有!”颜道长将剩下的药膏收好,“乖徒儿,你现在有仙根了,师父就和你说道说道,其实呢……”

  他没说完,指着南安郡王道:“你们为何还不走,快走!快走!”

  南安郡王长身一揖,“小王拜见颜道长,小王真是三生有幸,竟然今日……”

  颜道长抓了冯昭,一股风似地跑远了,来了湖心馆,他继续道:“当年,你祖母嫁人,我伤心离去,云游四海,曾有过一段奇缘。”

  “你去了世外?”

  颜道长微微颔首:“原想着,我与你祖母再无相见之时,我是仙门弟子,她是俗世凡妇,不曾想,十二年后,师父对我说,我有一段尘缘未了,允我入世了结尘缘。”

  陶氏已经先逝了,陶氏便是他的那段尘缘。

  “没了,没了,除了你祖母,还有你。”

  冯昭的眼睛一闪。

  颜道长点了点头,“你现在有仙根,说明你有仙缘。可你有一段尘世情缘,师父会助你了断尘缘。”

  他没说:入世的任务是扶真萧家太阳登位,冯家明月为后,只有命运回到原本的轨迹,他才算功德圆满。而只要冯昭随心而为,一切便能因到正轨,她与那人原就是注定的缘份。

  他落音,来回踱步:“你不该此物磨粉制成药膏,若用来炼丹,可成最上乘的清毒丹、祛邪丹、疗伤丹,尤其是后者,就算你在俗世与人结为夫妻,服下此物炼制的丹药,便可修复创伤,不损根基之下,重踏仙途。”

  “师父,我用了小的,还有一枚大的。”

  “你说真的?”

  “是真的,我依稀记得这是蓝明珠,是哪本书上写的不记得了,看的书太多太杂,好像说可以祛疤,就从新宁伯那儿给敲来了。”

  “快给我,我远行一趟,找你师祖炼制成疗伤圣丹,他日对你定有大用。另外,我再给你留一部修练功法,你得暇练练,对你没坏处。”

  “是,师父。”

  冯昭回宁心堂,将剩下那枚给了颜道长,他留了一本书给冯昭便翩然而去。

  南安郡王疯狂地追在后头,“颜道长,颜道长……”

  可没追多远,看不到人了。

  他心感遗憾,再调头回来。

  冯昭道:“我师父喜欢奇物,如那种蓝明珠又名鲛珠,你若能寻来,许能得他高看一眼。”

  南安郡王抱拳道:“还望夫人日后引荐一二。”

  冯昭答道:“不客气。”

  *

  这日,冯昭为杨玲珑预备嫁妆,布帛、瓷瓶、字画、首饰、一座六百亩的田庄、一家五十年的店铺,林林总总装了三十六抬,又写了个单子,令曹素雪和千斤送到杨家。

  老国公看到这些东西,连连感慨,程训那儿送了四十二抬聘礼,而今府里正愁呢,委实他没给长房留下多少银钱,有了这个,家里再凑些就能很体面了。

  杨纬妻道:“妹妹这小师叔是个厚道人。”

  “是呢,小师叔待我极好,像蓝明珠这样的奇物,都用来调制药膏祛我疤痕。”

  老国公令人将聘礼与冯昭给的添妆一并收到库房,眼下要准备过年节的东西了。

  杨玲珑亦不能再去晋国府,得在府里安心待嫁。

  冯晚听外头人说,寿春郡主与海琼琚订亲了,而且寿春郡主近来变漂亮了,有事没事都出来转转,听说是晋国夫人调了一盒仙膏,她有幸抹了一点,能祛疤还能养颜,不过晋国夫人的师父出现,将那仙膏带走了。

  冯晚觉着这事不靠谱,现下捧冯昭的人很多,这些吹得神乎其神。

  可是,她不信,高家老夫人信了,要她回娘家问问还有这东西没,说要给大房的嫡幼女祛身上的疤。

  冯晚回娘家,是因为听说冯昭给杨玲珑备了二万两银子的嫁妆,五十年的老店给了一家,六百亩的田庄亦给了,心下有些不甘。

  她的肚子更大了,像是一个偌大的皮球,不能乘马车,太颠,只能坐轿回去,经过繁华大街的时候,一封信就从轿窗上丢了进来,上头用歪扭的写着“吾女赖晚”。

  赖三……

  冯晚抓起书信,里头只得一句:“晚儿,我是亲爹,来城西福来客栈一见。三天之内,你不来,我便去高府寻你。”

  他竟然寻来了,还想要认她。

  如果让高家知晓她的身世,便是为妾都是抬举她。

  不行,绝不能让高家知道,这个该死的赖三,害死了父亲冯崇德,现在还来要胁她。

  冯晚用了许久都不能平复心境,这信万万不能留,当即撕成了碎片,就像撒花一般,伸出轿外,飘散在风里。

  晋国府到了。

  冯晚在两个陪嫁丫头的搀扶下,挺着大肚站在晋国府大门。

  “见过县主。”

  冯晚应了一声,“长姐在府里么?”

  “最近在绘《花神图》连宁心堂都不大出。”

  冯晚挺着大肚,进了二门。

  快过年节了,晋国府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仆妇们指挥着护院、小厮正挂年节的彩灯,小径旁边亦摆上了盛放的腊梅。

  丫头挑了边角门,但见里头的冯昭正与一个英武男子坐在一排,两人正说着什么,依然是一对人间最平常的男女。

  他,应该是那个唯一留下来的司马雷。

  而此刻,司马雷与冯昭说的是:“他回来了,你还想嫁给他么?”

  他的眼里闪着光芒,如果不想嫁给凌烨,他是愿意娶她的,他亦不在乎她被污之事,他的父亲就要出来了。五皇子告诉他,这次是晋国夫人出了大忙,抓住了左相与李六,方晓那封信是假的,是李六杜撰,就连那印章也是李六造出来的。

  对于伪造通敌文书,李六供认不讳。

  司马雷感激冯昭出手救了他的父亲与全家,有了以身相许的念头。

  “他几时回来的?”

  “昨儿夜里,他本想来寻你,可你身边的师侄个个武功高强,不好硬闯。他与我年少时,都曾在西郊大营磨砺过,这是各武将世家的惯例,在那时我们便相熟,也算是过命的朋友。”

  “你叫他夜里来,我与师侄们说一声,不会拦他。”

  司马雷盯着冯昭的脸颊,原来女子的皮肤可以这么美,好想摸一摸,但他不敢。

  这样美的她,配已经毁容的他。

  司马雷凝了又凝,快速将脸转向一边,他们的事,他不能掺合,是走到一处,还是最终天涯咫尺,全在她一念之间。

  “那我与他传话。”他看着她的脸,总不由自己地一次次沉陷。

  冯晚看到此处,司马雷爱上长姐,长姐似乎亦待他不同。

  高家有事便热情得很,没事便不予理她。

  她退出宁心堂,见千斤在,知这丫头性子最憨,又不藏奸,笑道:“千斤,听说你小师叔调制出了仙膏。”

  “嗯,极好的呢,玲珑姐姐身上的疤深入骨头,是自小的暗伤,这次听说都好全了。”

  “那还有吗?”

  千斤连连摇头,“原是剩了小半瓶,我师祖出现了,一眼就认出那是好东西,给抢走了。”

  冯晚笑了一下,“一点也没了。”

  千斤继续摇头。

  这丫头说没,那肯定是没了。

  任务完成,她亦难得来打扰姐姐与他人恩爱,且回高府去。

  冯晚挺着大肚走了。

  陆妈妈将冯晚回来的事告诉了冯昭。

  一听冯晚打听的事,冯昭就明白她回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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