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令他恐惧的手术
按理来说，做子女的，应该下意识给家人切蛋糕才对。
没想到与此相反，欧静敏先是给她送来了一块。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自认为是她的热情。
“阿姨，生日快乐，祝您早日痊愈，天天开心。”
季初然恭敬地说着自己的祝福。
欧母先是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却只是稍纵即逝。随后换上笑容，连连点头，“谢谢您，我的病，就要多拜托你了。”
“应该的。”
欧静敏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们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好啦，快吃吧。”
欧母含笑，用叉子切了一小块，正准备送到嘴里，突然变了脸色。
“那个......小敏啊，里面有草莓。”
但欧静敏似乎全然意识不到她的意思，“哎呀妈，多吃草莓对身体好，而且这个很甜的。”
像是故意跟季初然说的那样，朝着她笑道。
欧母还是一脸为难，不知该吃还是不该吃。
只有季初然善良问道：“怎么了阿姨，不喜欢吃吗？”
“不是不是。是我对草莓过敏......”
话音刚落，欧静敏和季初然同时一惊。
过敏？可是这个蛋糕不是她女儿买的吗？欧静敏竟然不知道她妈妈过敏？未免太粗心大意了一点。
欧静敏尴尬地轻咳两声，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啊妈，最近事情太多，我给忙忘了......没事，我都给你挑出来。”
于是她便夺过欧母手里的那块蛋糕，细心地为她挑出草莓放到一旁。
季初然轻轻笑了笑，单纯以为她是真的忘了，没放进心里。
“对了师姐，我听说，你下周要请假呀？”
季初然很有礼貌地将蛋糕放下，才开始回答别人的问题。
“对，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那几天阿姨要做的治疗项目都交代给子谦了，他会替我照顾好阿姨的。”
欧静敏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您是有什么事吗？”
提起这件事，季初然难掩的害羞。
“下周要和家里人出国旅游，所以......”
“噢！我懂啦，那祝你玩得开心哦！”
“嗯嗯，这边的事情我会交代清楚再出发的，不用担心。”
“我可是最信任你的啦。”
季初然又同她聊了几句，蛋糕吃完，时间也差不多了，打了声招呼便退出了房间。
她没留意到，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欧静敏的笑脸逐渐被异样的表情所代替。
终于到给Jason动手术的日子，躺在病床上的他尤为紧张。
双手紧紧攥着胸前的被褥，脸色有些苍白。
“不要紧张，我和子谦都在呢。”
季初然轻声地安慰，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给他带来极大的勇气和慰藉。
Jason抿了抿唇，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随后就被护士转移到手术台，刚刚被打了麻醉。
他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定定地看着天花板，耳边是机器传来的声音。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他的父亲当年也是丧命在这样的一张床上，说不紧张，是假的。
季初然换好手术服，缓缓走到他边上。
虽然她束着头发戴着口罩，但Jason仍能通过她水灵的双眼认出她来。
“初然......我害怕。”
他的声音颤颤巍巍地，脑海里父亲在他面前死去的画面不断重复。
惶恐，充斥了整个大脑。
季初然蹲下身来，轻轻握住他的手，黑色瞳孔中透露这满满的温柔。
“你要相信我，相信子谦，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安静的手术室里，他们都只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可这样的话并没给他带来多大程度的缓解，心里五良杂陈。
此时的他，在她眼里就像个害怕手术的小孩那样，需要她的耐心抚慰。
季初然早就处理过很多这样的状况了，能够从然应对。
“这样，你多想想那天我跟你出去玩的场景，放松一点，就当睡个觉，醒来你就痊愈了，好吗？”
麻醉的药效逐渐上来，其实她大可不必跟自己讲这么多。
许是领会到她的好意，才让Jason一点点放下心防。
“你放心，我会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
真正给他力量的，是季初然的这句话。
当初父亲动手术的时候，他还在外面处理事务，匆匆赶到他身边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而去。
如今，季初然像是弥补了他的遗憾，真正直达心灵的，给到他安慰。
Jason鼻子微酸，眼眶有些湿润，久久才回复。
“初然......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季初然稍稍愣了愣，回复道：“你说。”
“我醒来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一定要是你，可以吗？”
Jason在很诚恳地希望她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都已经这样了，她总不好不答应，这才轻轻点头，表示应允。
“闭上眼睛睡觉吧。”
季初然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睡觉那样，轻声细语，动作也不敢放大。
等Jason在她面前一点一点的睡去，鼻息逐渐平稳，她才开始动手术。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更多需要的不是技术，而是安慰病患的情绪。
短短几个小时，手术便顺利完成。
也因为自己答应过Jason，便只能在他身边陪着，等麻醉的药效过去。
约莫过了几个小时，他终于醒来。
他真的就像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他父亲没有死去，两父子打开心扉重新生活在一起。
第一眼看到的，果然是季初然。
他脸上难掩的兴奋，想要坐起来，“初然......嘶！”
腹部的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无奈只能躺在床上，有些无力地笑着。
季初然连连上前，扶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在床上。
“麻醉的药效过了，伤口又还没有完全愈合，是会有一些不适，这几天你就好好躺着，不要乱动了，不然伤口会裂开的。”
身为医生，却操着一颗当妈的心。
Jason满意地笑了，季初然答应过他的事情真的没有骗他。
只是季初然不想让别人误会，便想找个理由开溜。
“好啦，我答应过你的，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先去忙别的事了。”
话音刚落，她便迈步准备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