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载他们的马车带着他们一路到王宫门口,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宫门口有宫人正等着,带他们一路往王宫里面而去。
宴会厅里面,早就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人不多,看是看上去都是举足轻重的人。
主位上,坐着南疆王南浔,他的手侧,是南疆王妃宗政妙兰,左边下首是南澈,再下首就是南疆太子南景嗣。
右边下首是新任大祭司,宇文澍。
再往下空着两个位置,想来就是给他们的。
下面的普通座上,坐的就是南疆的其他重要一些的臣子。
逢宁的视线不着痕迹的在在场的所有人脸上划过,最终停留在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南馨儿的父亲,就是这个男人,骄奢淫逸,昏庸无能,才使得南馨儿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和弟弟,甘愿让人利用。
他们夫妻二人,微微弯腰,行了个平礼。
并未行大礼。
上方的几个人,除了王后和太子没什么表情之外,剩下的人面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大祭司宇文澍,森冷的目光带着冷厉直射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南疆王似乎是反应有些慢,好一会,才见他抬了抬手,
“大魏宁亲王,镇南王世子,请坐。”
守着,指了指那边空着的两个位置,“今日的饭局,就是我这个作为南疆的王,对你们表示欢迎。”
“多谢南疆王。”
扯了扯嘴角,逢宁和萧祈一同,往位置上而去。
这种宴会的现场,往往是非常无聊的,逢宁看了一圈桌子上的食物,找了些自己爱吃的,往嘴里塞。
萧祈在一旁看着她,也不动筷子,就喝点酒。
宴会过半,大家都聊得很是开心,逢宁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他们一起,聊得兴致高涨。
忽的,她身手去拿桌上稍微远一点的水果,收手时碰倒了酒杯,泼了一身酒。
无奈之下,只能下去换衣服。
没多大一会,原本在宴会上的王后也过来了,
美其名曰宴会上也没个其他的女子,她过来,正好看看她有什么需求。
见到逢宁的那一刹那,王后就红了眼睛。
逢宁正不解呢,她忽然就跪了下来,
逢宁看得眼皮子一跳,忙朝旁边跨了一步,避开了她的一跪,
“王妃这时做什么?”
逢宁身手去搀扶跪在地上的宫装女子,黑眸中划过一抹不忍。
“宁亲王,我知道你在大魏是个位高权重的人,我过去不曾和你认识,但是今天,我想厚颜求您点事情,看在我是个母亲的份上。”
逢宁心思微动,想来,南馨儿的事情,她心里门清。
将人从地上拉起来,“王妃有什么就尽管说,我愿意听你一些话。”
“我的女儿,馨儿,她在大魏还好吗?我听大祭司说,她怀孕了,您帮我带句话给她,一定让她好好养身体,不要冒险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我和景儿在南疆很好,让她不要多想,景儿也渐渐大了,能做主的事情多了,有有些事情能够自决定,让她不要太担心。”
逢宁在心中叹了口气,南馨儿那边担心宗正妙兰和南景嗣,而这边,宗正妙兰担心南馨儿。
逢宁叹了口气,
“王妃放心,您说的这些话,我会同公主说的,让她不要钻牛角尖。”
宗正妙兰朝她感激的笑了笑,“多谢王爷了,这里是干净的衣服,王爷换好了就回宴席上吧,我就先回去了。”
“多谢王后。”
宗正妙兰朝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没多大一会,换了一身衣服的逢宁回到了宴会上。
萧祈牵着她的手,扶着她坐下,又细心地替她将衣服理好,细节上的表现非常到位。
旁边的人也都是多看了两眼,女子的话,都有些羡慕逢宁和萧祈的好感情。
从王宫出来,他们的马车跟在南澈的马车后面,一路往澈王府而去。
下了马车,南澈走在前面,忽的在台阶上停了下来,逢宁拉着萧祈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两人都朝他看过去,
“王爷和世子既然来这么多日子了,不如今日我们就去喝喝茶,聊聊天?”
逢宁勾唇一笑,“也可。”
——
棋盘上黑子白子你来我往,分毫不让,战局激烈。
是萧祈同南澈在下棋,
逢宁在一旁,抱着一盘瓜子,嗑得欢快。
她制造出来的噪音不小,但这两个男人都想听不到一般,依旧认真下棋,激烈厮杀。
过了大半个时辰,这一棋局才结束。
萧祈执黑子,黑子胜。
南澈哈哈一笑,“世子的棋艺高强,南某甘拜下风。”
“王爷说笑了,我这也不过是少时学的,这些年,都没有怎么下过棋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一眼,笑了笑,又互相没再说话。
棋盘收子,却没有再继续下。
逢宁将手里的瓜子壳和旁边的瓜子壳堆放在一起,用帕子擦了擦手,
开门见山,
“不知道王爷让人喊我来南疆所为何事。”
南澈唇边的笑意潋滟,在她的视线中缓缓开口,
“我倒是很好奇,一个从小生长在农村的姑娘,怎么短短两个月时间,就有了一手好医术,这个,宁亲王可否跟我讲一讲?”
呵,这人了解得还挺熟,
看来是查过她的老底了。
她粲然一笑,“王爷,我爹娘既然都能使逢家的家住的主母,我有一身医术,也没什么把,再者说了,我一没偷二没抢,也不靠医术的手艺吃饭,你管我这些?”
她挑挑眉,
话落,嘴角的笑容尽数收敛。
南澈见此,面上的表情更是不好了几分,微凉的视线落在逢宁的身上,打量着她。
萧祈对南澈的目光十分不喜,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些,似有若无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王爷不妨说说,几次三番要我夫人的性命是为何?”
南澈啧了一声,忽的站起了身,立于窗边。
逢宁看过去,正对窗边的位置,有一株海棠花,现如今,正长得郁郁葱葱,看上去生机勃勃。
看海棠作甚?
“代心棠是我的女人,她答应过我,等我长大了,会做我的妻子,但是她说话不算话,跟我说说过这话时候,第二天她就离开了南疆,和一个男人私奔去了。”
逢宁眨巴眨巴双眼,和萧祈对视了一下,
她娘亲少说也有四十几岁了,这个南澈,最多也就三十四五岁,那他说这话的时候,也就才五六岁?
五六岁时候说的话,记了这么多年?
“你喜欢我娘?”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着南澈,只觉得他是一个大变态。
才五六岁,就想抓着她娘不放手,简直了吧!
她只觉得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她身手抚了抚,却没有多少作用。
南澈盯着外面的海棠树,
“这棵海棠,是棠儿当初亲自栽种的,给我的五岁的生辰礼物。”
“我那时候每天都一个人,是她隔三差五的就会带着小东西过来看我,跟我说话,陪我玩,后来,渐渐的,我对这个大姐姐越来越喜欢,喜欢到后来向她表白了,但是他却没有答应,只觉得我在开玩笑,但是我那时候特别认真,她不信。”
“没过多久,就传出了棠儿和大魏国的一个男子私奔的消息,我派人去找,可就是找不到她的踪迹。”
“后来,我长大了一些,手边能用的人多了,我就让他们去大魏国找人,这次果然被我找到了,于是,我就偷偷去看她。”
“直到后来,次数久了,我就发现她在躲着我,后来直到他们躲避的途中,弄丢了逢安,后来我父皇驾崩,我被紧急召回南疆,到后来就没再找到她了。”
“她刻意躲着我,可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呀,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那个姓逢的到底有什么好,有那个地方是比得过我的!”
南澈说着,有些激动起来,
因为激动,而带着胸口上下起伏。
“所以,得不到的,你就要毁掉是吗?我爹娘的死,跟你有关?”
逢宁的脸,黑得能掐出水来。
盯着南澈的背影,逢宁咬着牙问出来那些话。
书房里忽的一阵静默,南澈看着窗外的海棠树,一时间没说话。
逢宁深吸了口气,在刚要开口的时候,
就听到了窗边南澈略有些缥缈的声音传来,
“是啊,我给他们先下了点药,让他们走得没有一丝痛苦,后来,我实在不舍得把你娘放在棺材里,埋到深深的地底下,我就把你娘带回来了,就在下面的密室里,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逢宁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样可怕的男人,还真的是让人窒息。
南澈转过身来,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逢宁的身上,
“你和你娘长得越来越像了。”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忽的就走动了起来,
“我带你去看看你娘。”
他开口,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目光森冷,逢宁不怕他,自然也就不怕他的眼神。
但她确实是好奇,想见见自己的娘亲。
她站了起来,牵着萧祈的手,跟上了南澈的步子。
密室就在书桌的下面,
只见南澈动了桌上的砚台,书桌后面的椅子就收了下去,露出一个透着光亮的洞口,
“来吧,跟着来看看。”
南澈率先往下走,不知道从哪里拿了颗夜明珠,将通道照得亮亮堂堂的。
下去了,越走越深,
逢宁看着,只觉得心焦。
全身的毛孔都扩张开来了。
这里面,阴森森的,她忍不住捏紧了萧祈的手,萧祈同样回握住她的手,将自己手心的温暖传递到她的手上。
南澈在前面带路,忽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这么含情脉脉的互相对视时,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却没说什么。
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下,
门上有锁,南澈将钥匙从自己身上取下,将锁打开,轻轻推开了门。
进去时,他还轻轻喊了声,“棠儿。”
逢宁一愣,
隐隐约约有一个不好的猜测在心中,可她又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房间不是很大,但里面的东西却很是齐全。
南澈带着他们走到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人,
“看看吧,你娘在这里睡觉呢,安静又听话。”
逢宁看过去,瞳孔瞬间紧缩!
不,那不是一个人,那是一个人偶,一个披着人皮的稻草人!
那完完全全是她娘亲的脸啊!
从上到下看过去,逢宁发现,这是一整张人皮,从头剥到了脚。
她看着,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南澈忽的回了头,看向逢宁,
“你和你娘亲已经有九分相似了,看看这皮肤,看看这长相,剥下来的话又是一个完美的作品啊,你看,你娘现在永远都在陪着我了,你既然如此像你娘,那就别走了,留下来,成为我的下一个作品吧。”
逢宁觉得恶心,
看着南澈,
“所以,你屡次三番要我的命,就是想要我这一身皮,让你做个人偶出来?”
南澈笑着,笑容狰狞又可怖,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来,你乖乖吃下去,没一会你就会断气,到时候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剥起来绝对是一个完美的作品!”
逢宁还没来得及再开口,
一直牵着她的手的萧祈,就将她拉倒自己的身后,
“南澈,你想动她,别做梦了。”
他冰冷的目光仿佛如同实质般的刀子,一刀一刀地落在南澈的身上。
南澈似乎被他的气势一唬,在原地愣了片刻。
随后,面色一变,忽的收起了药瓶子,
“今日先不提这些,你们赶紧离开,我有事情要去办!”
逢宁痛萧祈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打算,
“你真的不对我动手?”
“我今日没空弄,改日再说。”
南澈似乎像变了个人一般,语气很是不耐烦,行为也没有了先前的严谨,此刻的他,很是随意又痞气。
对的,就是痞气。
逢宁拧眉,最终还是在南澈的驱赶下,带着萧祈出去了。
他们回到了那个他们住着的院子里,逢宁坐在桌边,用手撑着下巴,目光幽幽地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萧祈就在她身边坐着,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至于让她的手冰凉。
“阿祈,你说南澈他,有几重人格?”
萧祈眸光暗沉,
“今日我们见到的,有三个人,王宫里一个,带我们去密室里一个,赶我们出密室的,又是一个。”
逢宁不说话了。
又过了好久,逢宁才又开了口,“阿祈,我们走前,把密室里的东西也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