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大威天龙（54）
虽然鲸云被父亲训斥得抬不起头来，只得压抑住心中的不满，可他面上的表情依旧暴露了心中的思绪。
见状，老族长幽幽问道:“鲸云，你是心中仍有不满吗？
你是不是觉得妖皇不重视你，竟然将你全力打出的一击全部返还到你身上？此举没有顾及你的面子，还险些将你重伤。
可是你想想，若是你全力一击真的打了出去，妖皇殿下没有阻挡，将会发生什么？
你的全力一击用上了积攒了五千年的妖力，海中除了妖皇和我外还有谁能够阻挡下你这毁天灭地的一击？这样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你这一击的威力若是单纯靠海中生灵来阻拦，将会造成多么灾难的后果？
即使远行几百海里，你这股妖力依旧凝聚不散，所到之处无论妖族还是海族都会被撕成碎片，尸骨无存。
就算我海中生灵众多，也经不住这样糟蹋，你这一击倒是没有返还到自己身上，却徒增多少杀孽！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将来再有渡劫机会，将会引来多么恐怖的天罚？！”
老族长长叹一口气，似乎是为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心痛。
“再者说，就算你以后不会再渡劫，不会碰到天罚，那海中生灵又经得住几次这样的折腾呢？
既然新任妖皇已经出世，便说明四海之中将有大动作，此时正值用人之际，你将海中搅得天翻地覆，难道是要和天道作对？
再退一步，就算这些都没有造成影响，你这一击席卷万里，会不会导致海中生灵减损，而那些被减损的生灵中，有没有可能暗藏几个英才？
或许这些家伙是天命所归，本该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却在你这被一击致命，你焉知你的任性所为会不会对几百年后的妖族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老族长所说句句合情合理，他所点出的问题正是张小文在那短短几息内所思考的问题——正因为她想明白了这些，才决定以鲸云一人换取更大利益。
经过老族长点拨，鲸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多么愚蠢的决定。在被质问的时候，他心中无比慌乱，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事。
鲸云心中清楚地意识到，妖皇阻挡那一击可能只会让他重伤，最糟糕便是身死——只是他身死的几率几乎为零，这样大的动静足以将父亲叫醒，而父亲是一定会保全自己的。
若是妖皇不阻挡海那一击，海中生灵涂炭，一定会引起一场浩劫！
两害相权取其轻，若他身在妖皇的位置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直到这时，鲸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面露羞愧之色，惭愧地向妖庭诸位大妖深施一礼。
他低着头对张小文道：“多谢妖皇救命之恩，是我思虑不周，险些引出大祸！”
老族长处理问题的方式显然极大讨好了妖庭，大家脸上的神色都缓和了许多。
张小文也不愿抓住这事情不放，既然最后并没有引起灾难性的后果，她也乐得卖给老族长一个面子。
毕竟她要收服海中妖族为自己效力，今后需要他们出力的地方还有很多，此刻将关系闹僵并不是明智之举。
海中众人也在心中感叹，老族长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对局势的判断远超海中的一般妖族，看问题直指核心——若是能得到他的辅佐，妖庭收复四海、统一陆地的计划会容易很多。
插曲结束，众人再次回归到核心议题。
张小文：“妖庭此行的目的十分明确，便是要收服四海。
长鲸一族，辅佐初代妖皇有功，只可惜久不闻世事，这次我便是特意率领一众大妖来此，请长鲸一族辅佐于我的！”
面对老族长这样德高望重又通情达理的人物，张小文自然不好意思说出“讨伐”、“割据”等词，而是换了一种更为委婉的说法。
老族长也极为上道，虽然大家都在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新任妖皇已经做足了姿态，给足了长鲸族面子，老族长自然也得领情。
按照道理，长鲸一族的权力执掌者已经被新任妖皇击败，老族长不问世事已久，此刻已经可以直接认主，只是刚刚毕竟闹出了鲸云被害之事，老族长就算心中有了定夺，面子上也要装装样子。
“新任妖皇妖力充沛，想必一定能带领妖族重复往日光辉！只是按照规矩，您还得给我展示妖族信物才好。”
张小文不慌不忙将体内的宝珠取出，这东西是初代妖皇留下的，鲛人最初驯服它后，这宝珠就隐藏在了鲛人的身体中。
等张小文接手身体后，这宝珠便藏在她的丹田之中，与内丹融合在一起。因此她的内丹才看起来流光四溢，像是珠子一样。
宝珠平时待在丹田也不是毫无用处，它可以起到加快修炼、保护内丹的作用，算是不可多得的法宝了。
宝珠取出，流光四溢，其中充沛的能量立刻便照亮四周，在黑暗的深海中极为亮眼，一出现就立刻就抓住了众人的目光。
老族长细细端详了宝珠半天，发出惊叹：“果然是初代妖皇留下的信物，端得不凡——我观这宝珠上有非人非妖的力量，似乎与妖皇殿下您同出一源？”
张小文微笑着解释道：“您所说的分毫不差，我体质特殊，非人非妖的同时也是人是妖，这完全符合初代妖皇仙逝前留下的四句偈语。”
老族长听后大为震惊，他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张小文。
张小文只觉得老族长浑身突然散发出恐怖的力量，那力量近乎于力量的本质，似乎有穿透一切的力量，像是X光一样对自己上下扫视，她顿时感觉像是坦露在老族长面前般，没有秘密。
半晌，这种打量终于结束，老族长长叹一声：“你所说的不错，果然是非人非妖，又是人是妖！
饶是我长鲸一族寿命久远，也从未见过您这样奇特的体质，只有上古时曾有传闻——那时人妖杂居，传说人族与妖族可以血脉相融。
只可惜这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按照时间来算，对现在的人来说已经像传说一样了！
老朽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您这般的生灵，果然宇宙之奇妙不是我等能参悟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