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话「暗中行动之人」
「我要救路易丝小姐。所以你们也来搭把手吧」
在聚集在食堂里的五傻面前，我光明正大的宣言了。
身穿围裙的尤里乌斯，听了我的话后用手捂住了额头。
「巴尔特费尔德，这次的情况和诺艾尔的时候可不同啊。你是有什么主意吗？」
「只关于救她的话。」
「——除此之外难道你什么都没考虑过的吗？」
尤里乌斯惊讶的看着我，似乎很困扰的样子。
代替那副样子的尤里乌斯回答的，是态度尊大起来的吉尔克。
你说的话就像是在小瞧我一样啊。
「巴尔特费尔德伯爵，打扰一下，您该不会是想，救到人就结束了吧？殿下所担心的是，救出路易丝小姐之后的事情哦。并不是说救到了就结束了。上次就说了这是国际问题，这回也要无视这个问题吗？」
在不久前，我才救了被洛伊克强迫结婚的诺艾尔。
那时候的我，因为害怕国际问题而不敢行动。
但是，我注意到一件事。
虽说五傻平时很没用，但他们都是受过充分教育的贵公子们，的说。
一到国家的问题，就是相当有用之人。
「因为事后的处理很麻烦嘛，所以我才拜托你们的。来吧，就像上次一样，想一个能挫挫共和国自尊心的作战吧」
把出自自己口中的事搁一旁，我觉得做事乱来也该有个限度吧。
但是，这群人和转生的我不一样，是在当地长大的。
或许会想到我所想不到的办法的可能性也——应该并非零。
布拉德边抱着鸽子和兔子，边对克里斯说。
「击溃了共和国骑士和军人们自尊心的是巴尔特费尔德擅自采取的行动吧？我们就没有更稳妥的作战计划吗？」
「就是说啊。老实说，当巴尔特费尔德对手的洛伊克真的让人觉得可怜。一直怼人故意惹人讨厌这事，巴尔特费尔德真是天才啊」
无视了穿着兜裆布一本正经发言的克里斯，我双手搁在了桌子上。
「喂，我都包养你们了，你们就给我出点主意吧」
格雷格看起来很不满，勉勉强强的同意协助了。
「不啊，如果叫我帮忙的话我肯定会帮的。事实上，我们毕竟是在受你照顾。但是，要说帮忙的话也无从入手呢——说到底，路易丝对于你来说究竟是什么呢？」
有救她的价值吗？格雷格虽然提出这种理所当然问题，但他好像是在训练当中，肌肉非常的膨胀。
另外，身穿运动背心和紧身三角裤。
只穿一条内裤的话，看着还是会觉得冷的。
嗯，有穿着衣服呢，所以没任何问题。
「嗯~~——是姐姐吧？」
听到我的发言后，五傻们都纷纷露出敬而远之的表情。
尤里乌斯摇了摇头。
「这就是所谓姐控的人吗？」
「我才不想被你们做出那种表情啊」
在五傻什么都想不出来时，安洁和莉维亚进入了食堂。
看来似乎听到我们说的事情了。
安洁就以“真拿你没辙”的感觉看着我。
「你就不能选好一点的措词吗？」
莉维亚则稍微有点生气。如果要加上拟音的话，就好像会显示出“噗噗~噗噗”的样子。
「请认真一点吧，里昂桑！——您是想拯救路易丝小姐吧？玩笑的话也请适可而吧」
哎呀，大家好像都误会什么了的样子呢。
「不用担心。能帮忙就没问题。因为问题是在救到人之后」
对于充满自信的我，安洁挽起双臂。
「以你这么说的话，人应该是救得了吧。可那样的话，问题就真的是成功救到人了之后的事情。——如果搞砸了的话，这次谈妥的谈判全都要作废了哦」
王国与共和国之间，谈妥了关于赔偿的事情。
要是我在这时搞砸了的话，那件事就会告吹了的。
在王国看来，应该是很气愤的事吧。
只是一点点也好——我觉得如果能折磨那个罗兰德的话，那倒无所谓。但是会给其他人添麻烦的，还是就算了吧。
「劳鲁特家确定是能拉拢的。能不能想想办法呢？」
在向安洁求助后，尤里乌斯就加入会话了。
「共和国只要扯上圣树就会非常敏感。实际上，我们刚来到这里时就已经表现出来了。去救人是可以，但共和国是绝对不会沉默的。就算拉拢了劳鲁特家族，也很不利哦」
在六大贵族里，有五个家族变成敌人的话对于我国来说也是个大问题。
安洁也做出为难的表情。
「诺艾尔的话还有着利益，但路易丝却没有呢。我明白你想救她的心情，但贸然出手的话或许会引发战争的」
我们要强抢的是，圣树要求的祭品。
共和国也是会抗议的吧，搞不好会和王国之间发生战争的。
然后，王国一方也会来责难我的问题行动。
想救她却不能救。
多么令人着急的状况啊。
这么一来，就有立场上麻烦了。
莉维亚看上去也很担心那样。
「而且，路易丝小姐本人不希望这样，这也是个问题哦。里昂桑，就算是那样也要救她吗？圣树是取走了她弟弟的灵魂是吧？」
——路易丝小姐，肯定会怨恨我的。
但是，那又如何呢？
「被死人拉去陪葬肯定是不行的。不好意思，就让里昂君稍微再等会儿吧。而且，那件事让我有点怀疑呢」
遗憾的是，我这人很扭曲，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的。
真想取回小时候那纯粹的心灵。
安洁看着我的眼神，看起来很悲伤。
「就算救了也会被怨恨的哦」
「都已经有一堆怨恨我的人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而且，我已经习惯被怨恨了。——呐，你们说呢！」
我迎面笑着面向怨恨我的五傻，他们都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
尤里乌斯脸颊抽动地说。
「你说的对」
吉尔克虽然笑着，但眼神却没有笑。
「我很羡慕那种不会在意别人怨恨的性格呢」
布拉德的眼眉一阵阵的跳动着。
「我可不会忘记那时被你打得落花流水的事情呢」
克里斯看着我感到无奈。
「巴尔特费尔德，你就是这样。就是因为这副样才会是外道的」
格雷格的额头浮起了血筋。
「你的性格可真不错那。——然后呢？结果，救出后的问题还没解决吧？该怎么办呢？」
我叹了口气。
「真心讲。我还以为你们更能派上用场的，真是没路用喔」
对于我直率的感想，五傻的视线变得更刺人了。
尤里乌斯指着我说。
「你，你这家伙！你自己也想不出好办法吧！」
「我是决定目标后，就会实行的人。而你们则是帮忙想办法的人。所以说，我并没有错」
正当叽叽喳喳吵起来的时候，柯迪莉娅小姐来了。
「里昂大人，有客人来了」
「我的客人？」
◇
共和国的大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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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船。
原是全长六百米级的豪华飞行船，但为了这次事情而武装了起来。
在前往圣树树梢的那艘船上，载有众多的士兵。
以往圣树并没有要求祭品的记录，这事对于共和国来说也是第一次而已。
因此，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为了能够应对任何情况——各六大贵族都派出了代表者。
乘上大型飞行船的，都是担负起下一世代的年轻人。
以及，乘上了大型飞行船的人之中——。
代表劳鲁特家的是自愿报名的塞尔吉。
「相当铺张呢。明明用普通的军舰就够了。」
德律攸家的尤格报名代替其兄费尔南参加。
「你是傻没好吧？这可不是为了战斗而出行的哦」
普列方家，则是艾米尔报名了。
「安静下来吧。现在不是争吵的场合吧」
然后，最年长的是，格朗朱家的纳鲁西斯——是原学院教师。
「说的对。这个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历史性的瞬间。——既然得牺牲路易丝，可必须全都记录下来流传给后代」
一股学者气质的纳鲁西斯，他似乎在内心反对着身为原学生路易丝的牺牲。
可是，他不能违抗各六大贵族家主的决定。
相反，其原未婚夫尤格，却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话说回来，费维尔家居然辞退了真是不敢相信。明明哥哥都派来舰队充当护卫了。」
搭载了六家的年轻人，打算让他们亲眼见证这次事情。
同时，这也是为了发生了意外事态时，牺牲他们以保存面子。
在这种情况之下，费维尔家并没有志愿者，取代的是派遣了骑士和士兵。
塞尔吉瞪着坐在豪华房间的角落里的男人。
「洛伊克，失去加护的你竟然是巴利耶尔家的代表吗？巴利耶尔家也开始衰落了呢」
虽然挑衅他了，但洛伊克的反应却很迟钝。
「——或许是那样也说不定吧」
被废嫡、失去加护的洛伊克并没有作为贵族的价值。
洛伊克会在这里，是因为他被选为路易丝作为祭品被送出之时的见证人。
让他在最近的距离观看会发生什么事情，是一个搞不好或许会被牵连其中的任务。
对于坐在椅子上不想扯上关系的洛伊克，尤格投以严厉的视线。
上次，跟诺艾尔结婚的时候，尤格也是站在洛伊克那边的。
托此的福，德律攸家的立场变差了。
「都是因为你，我和哥哥都遭遇很惨烈的经历。只是让你拼上性命就能赎罪，你就该感激了」
对于周围冷眼望向洛伊克的视线，艾米尔想办法打圆场。
「够了，快停下来吧。而且尤格，你应该也有责任的。把责任全都推给洛伊克是不行的」
「哈！艾米尔，真没想到我竟然会被你说教啊」
五人的关系不能说很好。
纳鲁西斯对此叹了气。
「你们有注意到路易丝是最痛苦的吗？有的话，就不要做出打扰她最后的时间的行为吧」
在纳鲁西斯的劝导之下，尤格一边呕着气，一边坐回沙发。
塞尔吉则看着窗外。
「你们都准备好了吧。——王国的外道骑士会来的哦」
对于边笑边说出这话的塞尔吉，其他的四人对此都做出了反应。
尤格也将此视为隐患。
「他真的会来吗？就为了路易丝一个人，就和一个国家作对？」
近距离见识过里昂力量的尤格正颤抖着。
虽然嘴上说他不会来，可实际上却胆怯他可能会来。
塞尔吉看到这一幕后，就嘲笑了尤格。
「很可怕吗？就那水平的家伙？」
「你说就那水平？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强吗？要讲大话的话，先去把那家伙打倒再说吧！」
「啊~，就打倒给你看」
看到塞尔吉自信满满的样子，洛伊克开口了。
「——塞尔吉，你真的觉得你能打倒那家伙吗？」
「恶心项圈的臭小子给我闭嘴。你是觉得，既然你们打不赢的话，我也就跟着打不过是吧。我的锻炼方式可是跟你们的不同的哦」
纳鲁西斯似乎是胃痛起来了，用手捂住了腹部。
「里昂君会来是吗？可以的话我不想和他战斗。他，可是徒手就能打倒机铠的」
塞尔吉虽然也知道那件事，但还是表现得很自信。
「是做了机关吧。就因为皮埃尔是个傻子，所以才输的」
对于那样的塞尔吉，艾米尔与平时不同，向他投以冰冷视线并制止他。
「那你能不能做得到呢？我们可不是为了听你吹牛才聚集在这里的」
「——切」
塞尔吉站了起来，拿起长枪走出了房间。
◇
作为祭品的路易丝，在乘上飞行船之前与家人进行了告别。
「——那我走了」
母亲大哭起来了，正被周围的人支撑着。
阿尔贝鲁克则向路易丝进行最终确认。
「真的要去吗？现在回头的话——」
「不行的。因为里昂正等着我呢」
路易丝十分消瘦。
因为每晚，都被里昂在受苦的噩梦缠身。
「路易丝，你真是个坏孩子。比父母先死什么的，是绝对不允许的」
「非常对不起。但是，我想见里昂。——虽然什么都没做到，但至少也得待在他的身边吧。而且，如果我被圣树吸收了的话，我会和里昂一起守护父亲大人的」
阿尔贝鲁克刚要说什么时，却把话吞了下去。
因为被周围的骑士和士兵们监视着，所以不能乱说话。
被选为路易丝护卫的舰队指挥官的，是费尔南。
「代理议长，令爱她应该要担当起自己的责任——」
在话说完之前，阿尔贝鲁克就向他投出冷漠的视线。
「担起责任？担当的责任就要杀了她吗？」
「代理议长！事情不是经过商量后决定好了吗！既然是圣树要求的话，那倒不如说是件光荣的事情！令爱已经做好觉悟了。就算代理议长在这阻止她也是没用的吧」
阿尔贝鲁克低下头。
（光荣？牺牲女儿，会光荣？由始至终，我们都是被圣树束搏着而活啊）
只要圣树祈求的话，不管什么都会交出去。
那就是共和国。
路易丝和母亲抱在一起。
「母亲大人，我走了」
「路易丝，为什么连你也——不仅是里昂，为什么连你也不得不失去呢」
路易丝安慰了哭泣的母亲后，来到了阿尔贝鲁克面前。
「父亲大人」
「——你是我自豪的女儿哦」
「非常感谢您」
然后，路易丝的视线看向周围寻找着某人。
阿尔贝鲁克察觉到她是在寻找谁。
「他没有来。只有个留言代替。说“对不起”」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由于路易丝露出困惑的表情，阿尔贝鲁克就详细说明了。
「因为他救不了你，所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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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见你」
「——在最后真想见一见他呢」
「有什么要传达给他的吗？」
「是呢——那么，就跟他说。我很开心。多亏了与他相遇，我才能想起里昂的事情」
在阿尔贝鲁克来看，惊人的有很多相似的部分。
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是另一个人。
儿子长大之后，就会是这种感觉吧？会产生让人这么想的程度。
「那我就转告他吧」
费尔南通知了路易丝出航时间快到了。
「我们走吧」
路易丝乘上了飞行船。
阿尔贝鲁克将哭泣的妻子抱向自己，看着离去的路易丝嘟囔道。
「对不起，路易丝。请原谅我」
那并不是——作为父亲不得不把女儿当做祭品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