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个故事
目送着罗玉碧消失不见，杨林原本无神的双眸也是变得灵动起来。
“还真有可能是你啊，罗老师。”
在刚刚之前，杨林并不是很确定自己的猜测，毕竟这位罗老师一切表现的都很符合她的人设。
而刚刚对方那隐约的试探，加上试探过后毫不停留的行为，足以让杨林确定自己的猜测。
这位罗老师一定是这次风波出现的主导者之一。
那么，她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一个困扰了杨林很长时间的一个问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想要破开局面的难度就会无限制的提升。
原本只有寒心瑶一个破局点的他，现在得到了罗玉碧这个新的破局点。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消息，那么，也是时候和老冯见上一面了。
下午四点，太阳已经西斜，橘黄色的阳光将杨林的身影拉的老长。
老冯坐在长椅上，目光如炬的盯着另一侧的杨林。
此刻的他跟之前形象有着很大的区别，尤其是头顶，更是显得蓬乱不堪。
不过眼神流露出的温柔却是足以让任何人产生一丝同情，这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老人。
“组织在柳城的分部昨天晚上已经被毁，所有人没有反抗的迹象，出手的人不是普通的地级高手。另外，我也已经暴露，今天见面之后，我们断绝联系。”
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老冯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件跟他没有关系的事情。
“我昨天晚上遇见了金陵寒家的人，他们来到这里的速度太快了一些。另外，学校里的罗玉碧有问题，我怀疑她就是吴威口中的那个抢先一步动手的人。”
金陵寒家？罗玉碧？
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干的东西，竟然搅和在了一起。
尤其是罗玉碧，老冯此刻听到这个名字感到毛骨悚然，他可一直将对方当做一位普通的玄级数码师。
如果真是她抢先一步击杀舒望，那么她的实力必然也是达到了地级。
这样一个人长期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清楚他们的目的吗？”
“暂时不清楚，有可能真的存在知识勋章，也有可能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两个答案，对于他们此刻的处境来说，都不算很美妙。
“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如果只是为了知识勋章，同样有分部在这里的彼岸花和明教不可能不遭到袭击。”
“也许是害怕它们的报复？毕竟那两个组织可不像谛听这么的温和。”
温和。
听到这个词，老冯的脸上有着笑意蔓延，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笑话。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黑暗组织之一，谛听的手段绝对算不上温和，要不然早就被取而代之了。
“今天晚上，应该可以给我们揭开一部分真相。”
老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目视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解脱。
“小林，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今天晚上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出手，可以做到吗？”
哒！哒！
杨林并没有回答，面朝夕阳的他迎着夕阳很快的便是消失不见。
老冯有问题，至少有事情在隐瞒自己。
从刚刚那交待后事的发言中，杨林知道老冯是不会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给说出来的。
下午五点三十分，杨林出现在了王记早餐店的店铺里。
桌子上摆放着一盘香气腾腾的辣椒炒肉，一小壶米酒也是早就放置到位。
“王婶，你这店开了十多年了吧。”
原本应该动筷子吃饭的杨林这一次没有直接开吃，轻抿了一口酒后，随意的开口说道。
“是啊，有十多年了，这店是老王家祖传的，当初要不是你，这店差点就在我手上没了。”
王氏声音有些惆怅，看着杨林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没有了这家店，她和王希就会沦为贫民，别说抚养王希长大了，就是什么时候死掉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十三年前，柳城下起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你还有印象吗？”
杨林夹了一块青椒，丢进嘴里，目光悠悠，像是回到了那一天一样。
“有，当然有印象。那天雪老大了，整个柳城冻死了不少人嘞，我还记得那天我和老王蒸了一些包子，给了不少的乞丐，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是啊，那天雪老大了。”
杨林跟着回了一句，眼角有着泪珠滑落，背对着的王氏并没有察觉异样。
“对了，那天还有着一个穿短袖的小乞丐，那么冷的天，真是造孽哦。我和老王见他冻的瑟瑟发抖，就将他带回了店里，原本想留他过夜，可他说自己脏，执意不肯进里屋。第二天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那么冷的天，想必是没了吧。”
聊天到处结束，杨林一个人默默地吃起了饭。
像是又回到了十多年的那一晚，同样是青椒炒肉，不过味道却是没有那次那么香了。
咳咳……
杨林猛然咳嗽了两声，泪水悄然洒落，分不清是被呛到了还是辣到了，亦或者是因为别的？
“王姐，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这些钱你先留着用。”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杨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王氏拿着钱跟着出门，杨林却是已经消失不见了。
等到王氏再次返回店里，杨林也是重新出现，凝望了店面数秒中，转头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刚刚的故事很美好，很值得怀恋和感激，遗憾的是，这却不是故事的全部。
雪花飘落，即使是在夜晚，也能够看清世界。
银装素裹的雪地上，充斥着猩红色的血迹和被大雪掩盖一小半的众多尸体。
身材魁梧的男子手持一把杀猪刀，不断地对着一个身体被冻僵的乞丐刺出刺入。
用混合着血迹的雪团铸就的祭坛面前，男子的跪在一边。
“伟大的邪神啊，今天我用这些祭品祷告你，赐予我和我女儿数码之魂吧！下一次，我会带给你更丰富的祭品。”
邪神并没有回应他，他以为是自己还不够虔诚，直至他被冰雪冻成了一具冰雕。
收尾的工作，是一个逃过一劫的小乞丐帮忙的。
那位妇人知道自己丈夫做的事情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杨林更愿意相信她不知道，毕竟这世界已经那么黑暗，善良的光还是多带给人温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