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水镜试炼（1）
镜花水月有一大主殿四大偏殿，每殿占了一座山峰。其余大小十几处山峰，是弟子们平日里学习生活的地方。
蔚轻舟刚走到水澜殿门口，便见星漓站在檐廊下，不悦地看着他。
他心中讪讪，揉了揉额角，也不看门匾上写的水澜殿三个大字，转身便走。
一边走还一边嘀咕：“今日真是昏了头，竟走到尊上的流霞殿来了。”
水澜殿的门匾表示自己很无辜。
蔚轻舟走了几步，便听见星漓的声音，凉凉地传过来。
“没走错，回来。”
秉着做戏要做全的精神，蔚轻舟转过身，抬头看了一眼门匾，恍然大悟般，“原来没走错，见尊上在此，我还以为走错了。”
他一面慢慢地上台阶，一面试探着问：“尊上怎么来了？”
“若不是你玩忽职守，我也不用来。”星漓懒得和他多说，抬手丢给他一块玉简。
蔚轻舟接过玉简，注入灵力，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嘴角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他很快笑着说：“不过一件小事，怎么闹到尊上那里去了。”
玉简上写着，今日去喂金羽鸟的弟子发现，金羽鸟无故失踪了一只。
而那无故失踪的金羽鸟的一部分，此刻正在蔚轻舟的肚子里。
蔚轻舟当然不可能承认，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吧，却很有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星漓懒懒抬起眼。
“我来时，正巧有弟子来水澜殿上报此事，便替你接了。”
蔚轻舟飞快将玉简塞进芥子空间里，干笑两声，“有劳尊上了。”
淡紫色的眼，轻轻在蔚轻舟身上扫了一圈。
“你吃的？”
做弟子的时候，蔚轻舟没少干这种事，后来当了长老，虽有所收敛，骨子里的顽劣性却很难改变。
看他心虚的表情，此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蔚轻舟心中一惊，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会。我身为镜花水月的长老，应该以身作则才是，万万不可能做这种有损镜花水月的事。”
“最好不是你。”星漓又垂下眼，语气平淡地威胁他，“否则，我便将你丢进月镂阙。”
蔚轻舟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那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了。
他眼珠转了转，忽然生了一计。
“尊上，金羽鸟虽不是我吃的，我却恰好看见是谁吃的。”
星漓语气冷淡，“说来听听。”
蔚轻舟故意犹豫了一下，才说：“是前来参加考核的弟子，君泽风的女儿，君锦月。”
然后他如愿看到星漓的神色微变，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
“我知道了，此事我会处理。”
蔚轻舟在心中偷笑，又默默对锦月说了几句对不住。
星漓说完话便走了，蔚轻舟走进水澜殿，眯着眼嗅了嗅花香，觉得人生处处充满了美好。
——
又过了十多日，便到了锦月几人进行水镜试炼的日子。
天光微亮，剑荡平川的广场上站满了人，都在低声交头接耳，直至一个青年男子从天而降，说话声才止住了。
青年男子落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之上，水蓝色衣摆垂落，其上的鸢飞鱼跃图随风起伏。
“我是镜花水月水字辈弟子白堇，奉师尊之命来主持此次水镜试炼。”
白堇的声音像水一样平淡无波，下方即将参加试炼的弟子听着，却只觉心头火热。
“据说镜花水月水字辈的弟子修为都已到了十一阶，临门一脚便可踏入十二阶。”
“可不是，据家中长辈说，这白堇师兄是南慕白家人，年仅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的十一阶，岂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九阶以后，每往上走一步都十分艰难，有人耗费数百年的光阴也突破不了一阶。
因为修为高的缘故，白堇能很清晰地听到下方人的议论，但他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凌空而起，眨眼睛便到了水潭上方。
白堇双手结印，往下一推，水潭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冰，水面光滑如同镜面，能看到人的倒影。
“此次共三千余人通过初试，传送阵承载能力有限，每百人为一组，我会将你们传送至镜中世界。”
话一出，便有十多人站了上去，锦月几人也站了上去，剩下的仍在犹豫，存了观望之心。
白堇淡淡道：“时间有限，请诸位抓紧，一个时辰后仍未进入镜中世界的，概不负责。”
又有几十人站了上去，白堇略略一看，伸手朝下一点。
“祝各位好运。”
一阵天旋地转。
待锦月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正从空中直直下坠，眼看便要掉到水里。
电光火石间，惊鸿迅速从灵器空间内出来，稳稳接住锦月。
而锦月身旁，已响起“噗通”“噗通”的落水声。
她往旁边一看，流萤载着云生和沐笙朝她飞过来，夜挽歌乘着冰凤带着苏卿，也有不少人或御剑或乘着飞行灵兽，避免了落水的命运。
而那些既没飞行灵兽又没到九阶可御剑飞行的，不可避免地呛了一大口水。
水面上漂着几根浮木，那些人便趴在浮木上，微微喘息着，显然吓得不轻，还没缓过来。
在来镜花水月以前，他们大多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小姐，没受过什么苦。
夜挽歌几人朝锦月靠过来，云生道：“这四周都是水，也没个落脚的地方，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灵力很快会被耗尽。”
锦月微微皱眉，踏着惊鸿飞得高了些，隐隐约约看到西北方向有一个小黑点。
她正想飞过去看看，便听见耳旁响起一道空灵飘渺的声音。
“欢迎来到镜中世界，我是这里的主人，镜。”
空气中诡异地安静了两秒，然后有人大着胆子问：“请问，我们需要做什么才能完成试炼？”
“请诸位先组好队，人数不限，之后我会告诉你们需要做什么。限时，一刻钟。”
场面立刻变得混乱起来，相熟的人都迅速靠拢，也有人秉着人多力量大的原则，组了一个二十几人的队伍。
锦月几人自成一队，便没他们那么慌乱，只静静站着，留心观察周围的情况。
一刻钟之后，镜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水镜试炼，正式开始。”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四周空间微微晃动，空间稳定下来时，周围的人已不见了，只剩下锦月五人。
其他的队也遇到了这种情况，茫茫海面上，顷刻间只剩己方一队人面面相觑。
镜的声音中带着点愉悦。
“第一个任务，平安度过第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