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我们一起吃绿豆糕,一起离开,那么多人看着,你敢不认?”沈如萍愤恨地瞪着她,认定她是就把自己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悲愤地质问,泪雨纷飞,“轻亦表妹,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你为什么这样害我?为什么在绿豆糕里下媚药害我?你毁了我的终身幸福啊,你的心为什么这么恶毒?”

  “苏轻亦,你为什么害萍儿?”

  沈淮山厉声怒问,新仇旧恨加起来,他恨不得一掌拍死苏轻亦。

  苏冰舞冰冷地看着她,小贱人,这回看你怎么辩驳!

  苏轻亦小脸清冷,面对众人的质问与怒火,丝毫不见惊慌与惧怕。她冰冷道:“是!我和如萍表姐都吃了绿豆糕,接着一起去花苑走走。”

  闻言,沈淮山大喜,立即喝道:“老夫人,绍谦,就是她把萍儿害成这样的!还请苏家给萍儿、给沈家一个交代!”

  她走到中间,眉目冰冽,语声清脆铿锵,“舅舅,那绿豆糕是如萍表姐拿来的,她还一个劲地劝我吃呢。若说有人在绿豆糕里下药,下药的人应该是如萍表姐吧。再说,我都不知道如萍表姐中的是媚药,她居然知道,这不正好说明了吗?还有,我和她走到花苑,忽然想去茅房,便回别苑去上茅房,途中遇到良辰,便与良辰回别苑。而如萍表姐怎么跑到花苑的草地上,我不知晓。”

  良辰作证,的确与五小姐回别苑了。后来听说出了事,这才赶去花苑瞧瞧。

  “不是这样的……她狡辩……”

  沈如萍愤怒地叫嚣,那小贱人把自己害成这样,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把小贱人拖下水,要她吃不了兜着走!这么想着,沈如萍声嘶力竭道,“她的侍婢自然为她说话,不能相信。爹,真的是她害下药害我的……”

  苏绍谦恼怒道:“轻亦没有做过的事,休想诬陷她!淮山兄,这件事再明显不过,如萍自己做了错事,却把罪责推在别人身上。轻亦根本没有害如萍!”

  沈淮山也怒火中烧,重声道:“但苏轻亦摆脱不了嫌疑!”

  “苏轻亦你这个贱人,你不仅害死冰歌,还害死姑母,今日又来害我,你心如蛇蝎,必将不得好死!”沈如萍口不择言地怒骂,因为极度的愤恨,面容扭曲得骇人。

  “二姐不是我害的,是被百姓打死的!”苏轻亦走到她面前,凌厉的目光盯着她,居高临下的神态强势得好似要把她活生生地吞噬,“母亲更不是我害死的,她在梅花庵不幸过世,我也很难过。至于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害你?我为什么要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你……”沈如萍想反驳,却反驳不出半个字。

  不知为什么,她看着苏轻亦如刀刃般锋利的目光、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禁有点心虚、害怕。

  苏冰舞看见沈如萍说不出半个字,失望地摇头,沈如萍那样子完全没气势,太没用了。

  “再怎么说,没有有力的人证证明苏轻亦到了花苑就回别苑,没有害过萍儿。”沈淮山黑着脸道,一双黑眼微微收缩。

  “本座可以作证。”

  这沉朗如磁的声音,像是从半空飘来。

  众人皆知,这声音是以内力传来的,好像是大都督北影寒的声音。

  苏冰舞心花怒放,可是又开心不起来了,北影寒是来为苏轻亦那小贱人作证,不是因为自己而来。不过,为什么他会为那小贱人作证?

  苏轻亦错愕不已,那只禽兽转性了?今日午后他明明那么恶劣地对待自己,这会儿来当什么好人?她可不会因此就感激他,更不会原谅他!因为她没求他!

  果不其然,是北影寒!

  他踏入书房,万众瞩目,一身华贵的紫袍在橘黄烛火的映衬下,闪烁着暗紫的光华;他那张精雕细琢的完美雪颜闪着冷冽的玉光,他那绝傲、卓越的气度好似占领了一半的书房,书房顿时逼仄起来。

  苏冰舞痴迷地看着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心跳,砰砰砰……

  苏绍谦虚连忙请他坐下,客气地问道:“大都督这么说,是否看见了什么?”

  “方才本座更衣后,在花苑附近随便走走,看见沈家二小姐和苏家五小姐来到花苑。”

  北影寒饶有意味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苏轻亦,好似对她说:要本座为你作证,可以,只需答应本座一件条件。

  苏轻亦不屑地瞟他一眼,转开视线。

  北影寒,我才不求你嘞。

  “然后呢。”沈淮山着急地问道。

  “当时,本座离她们不远不近,看得清楚。她们走了几步,苏家五小姐离开花苑,往流光别苑走了。”北影寒语声清冽,容色冷冷,“之后,沈家二小姐走向草地那边,之后本座就走开了。”

  “谢大都督为我作证。”苏轻亦郑重地道谢,还见了个礼。

  “本座只是把看见的说出来而已。”他朝着苏老夫人轻轻点头。

  “有大都督作证,还有假吗?轻亦根本没有害过如萍。”苏绍谦气急败坏地呵斥,“如萍,你为何诬陷轻亦?你是何居心?”

  “我……我……”沈如萍说不出来,委屈、求助地看向苏冰舞。

  苏冰舞把目光转向另一边,不理会她。

  原本,苏冰舞想着把罪责推到苏轻亦那小贱人身上,却没想到杀出个北影寒出来作证。

  她不由得心想,北影寒就这么凑巧看见了?他又为什么为那小贱人作证?

  苏老夫人发话道:“这件事已经明了,大舅子,时辰不早了,还是先派人送如萍回府。”

  丢了脸,出了丑,沈淮山再无颜面留下来,带着沈家的人先走了,林耿也跟着走了,他自然不敢说出是苏冰舞把他请到花苑的,因为这样会让苏冰舞惹上麻烦。

  苏绍谦到前院招呼客人,其余的人都散了。

  苏冰舞回到听雪苑,想不到精心安排的这场戏让那小贱人躲过了,气得把茶壶和茶杯都砸了。

  为什么那小贱人总是那么幸运?

  为什么她扳不倒那小贱人?

  不,总有一日,她要让那小贱人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木香连忙叫来两个小丫头收拾地上的碎片,怯怯道:“大小姐,不如先回房歇着吧。”

  苏冰舞走到外面,望着流光别苑的方向,目光极其的怨毒。

  ……

  苏轻亦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随便翻翻,听见前院的声音渐渐小了,估摸着喜宴结束了,下人正在打扫。良辰趴在桌上睡着了,她叫醒良辰,让良辰快去歇着。

  良辰起身吹熄烛火,被苏轻亦阻止了,说自己还要看会儿书。

  于是,良辰去小隔间歇下。

  苏轻亦想着,洞房花烛之夜苏长风会去东厢还是西厢呢?西厢是他的挚爱,可是东厢是货真价实的正室夫人。

  以沈如意那性子,想必迎春苑、甚至是府里不会太平了。

  终于,苏轻亦等到了一个人,北影寒。她料定他会来,因为,今日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

  看见她笑盈盈地站在床前,北影寒剑眉斜挑,“在等本座?”

  小隔间的良辰睡得很沉,苏轻亦先给她点了睡穴。

  北影寒看向自己的那件紫袍叠得好好的放在案上,提醒道:“记得明日洗干净。”

  “大都督真的要我亲手洗?”苏轻亦风光霁苏地问。

  “你故意把酒水洒在本座的衣袍上,自然要你亲手洗。”他坐在床边,慵懒地斜靠着。

  “那大都督就不要嫌弃我的手艺,倘若把这件华贵的紫袍洗破或是洗烂了,也不能怪我。”

  “若你仔细一些、用心一些,怎么会洗破、洗烂?”

  “大都督做个抉择吧,我洗呢,很有可能破了、烂了,佳期洗呢,完好无损。”苏轻亦莞尔一笑,“天底下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大都督选吧。”

  北影寒也不在意,懒懒道:“今晚本座为你作证,洗脱你的嫌疑,你总该感恩图报吧。再者,衣袍是你弄脏的,你负责洗干净,也是天经地义。”

  她脸颊的笑影愈发深浓,“好呀,我洗就是了。不过我洗的时候不能让人看见,因此明日要一大早起来,还请大都督不要打扰我就寝。大都督,请吧。”

  说着,她摆手请他走,下逐客令。

  北影寒恍若未闻,径自脱了金线绣祥云乌靴上榻,接着解了外衣,随手一扔,那紫袍好巧不巧地就罩在她头上,把她罩了个严严实实。

  你妹的!

  苏轻亦气急败坏地扯下紫袍,狠狠地扔在案上,看见他悠然地靠躺在床上,顿时气得头顶冒烟,冲过去怒斥:“滚下来!”

  他优雅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阖了凤眸,睡觉。

  “你再不滚,明日一早我就把你的衣袍剪个稀巴烂!”她切齿道。

  “别闹了。”北影寒的语气颇为宠溺。

  苏轻亦从床尾上去,躺在里侧,把锦衾裹在身上,在中间划出一条线,凶巴巴道:“这是楚河汉界,不许越界,否则你就滚出去!”

  他有点不解,“楚河汉界?”

  “反正就是界线,不许越过这条界线!”

  她撂下狠话,接着把自己裹成条状的粽子,瞪他一眼,闭眼睡觉。

  北影寒有点怀疑,怎么这次她好像不那么生气了?不过,他没有深入地想,提议道:“不如带你去观赏一些有意思的事?”

  “什么有意思的事?”苏轻亦闭着眼问。

  “你喜欢的。”他的眉宇点缀着丝丝缕缕的暧昧,“比如林耿与沈如萍在花苑……”

  她猛地睁眸,狐疑地盯着他,“你……”

  北影寒用左臂撑着头,侧身对着她,“当时本座在你后面,你对侍婢说的话,本座都听见了。”

  喷……

  说的那些话都被他听见了,这倒霉催的!

  苏轻亦窘迫地红了脸,拉高锦衾盖住脸,却又想到他竟然默默地不出声,越想越气,愤愤道:“你偷听我说话,不厚道!”

  “你一个姑娘家偷看那种**之事,就知道礼义廉耻吗”

  北影寒含笑打趣,看她娇羞的俏模样,心情非常的好。

  她无话反驳,心里有点烦躁,羞恼道:“我要睡了,不要打扰我睡美容觉!”

  他的脑海自动回放她脸红羞涩的样子,愉悦地笑着,薄唇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过了半晌,他越过界线,扯开锦衾,将她卷进怀里,她这才惊醒。

  “这么快就睡着了?”他诧异不已。

  “你做什么?”苏轻亦奋力挣扎,“混蛋……王八蛋……”

  北影寒制住她的双手,温柔而暴烈地吻她,沉哑地问:“你如何知晓这姿势?”

  她羞愤道:“你管得着吗?”

  “不如咱们试试。”

  “试你妹!”

  苏轻亦还想再骂,却骂不出声了,因为双唇被他吞没了。

  大掌也不闲着,在馥郁的娇躯有节奏地抚触,像是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古琴上抚奏。

  她反抗不了,也不再试图反抗,安静得好似接受了他的激烈与热情,一双清亮的水眸划过一丝狡黠的精光。

  “轻儿……”

  他低声呢喃,惊喜于她这一次的乖顺与温柔,完全没想到其他。

  不知为什么,苏轻亦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虽然她竭力保持清醒,可是,还是无法抑制那种想沉沦的感觉。

  她懊恼地咬唇,痛感让她清醒了一点。

  北影寒像一只饿极了的猛兽,急切地撕咬白嫩的猎物,一发不可收拾,再难抽身。

  忽然,他觉得嘴唇有点痛、有点辣,他不想理会的,可是,越来越痛、越来越辣,实在受不了,他只能停止,摸摸自己的唇。

  怎么回事?好像嘴唇变大了,手感完全不一样。

  苏轻亦推他坐起身,饶有兴致地欣赏,她的雪腮舞了诱人的红晕,脸上的微笑慢慢地放大。接着,她的手不停地捶着床榻,激动得像一个傻姑。

  “你笑什么?”他预感很不妙。

  “大都督,感觉如何?是不是有点痛、有点辣?”

  “你如何知道?”北影寒心里一沉,莫非嘴唇真的出事了?

  “我去取铜镜来给你瞧瞧。”

  她去妆台那边取来小圆铜镜递给他,很努力、很努力地憋着,不然早就纵声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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