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她是我大嫂,更是我朋友,我帮她是出于朋友之谊,并非因为你。”她莞尔,“再说,她这性子,说的好听点是大度忍让,说的难听点是懦弱胆怯。倘若没有人帮她,想必她会吃很多苦。”
“无论如何,今后还请五妹帮我照顾她一些。我感激不尽。”他的语气十分诚恳,与以前判若两人,“说实话,她这性子,我也着急。沈如意心眼太多,心胸狭隘,我不在府里,只怕她不会放过清姿。”
“你心里只有大嫂,沈如意怎么可能放过大嫂呢?”苏轻亦淡淡道,才不会称沈如意这货为大嫂呢。
苏长风长长地叹气,“其实我也想过,带清姿去边疆军营。可是,边疆毕竟不同京城,艰苦得很,我担心清姿挨不住。”
她暗暗思忖,他去警告沈如意也没用,沈如意不会因此而收敛。以沈如意的性情,势必要弄死李清姿才甘心。因此,这件事很难办。倘若苏冰舞暗中帮沈如意,那么李清姿必死无疑。
“大哥与大姐是同胞姐弟,不如你去请求大姐多多照顾大嫂。再说,大姐与沈如意素有交情,想来大姐的话,沈如意多少会听。”
“这个主意不错,谢谢你,五妹。”苏长风的脸膛拢上喜色,“对了,此前发生的事,我不会再追究。明日一早我便离京,望五妹与舞儿和睦相处,今年年终我回京之时,希望看见你们都好好的。”
“我无法保证,我只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会跟舞儿说的,你放心。”
苏长风站起身,脸庞冷峻如铁,抱拳道:“五妹,今后还请你多多关心清姿,大哥在此谢过。”
苏轻亦温和一笑,“大哥客气了。”
之后,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她微微地笑着,看来这个苏长风与沈氏母女很不一样,这样也好,这样的男子才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才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今夜,他应该会好好陪着李清姿,一夜的柔情蜜意……
次日早间,李清姿与沈如意在大门处与苏长风话别,沈如意看着他们依依不舍、深情厚意的神态,自己被晾在一边吹冷风,气得咬牙切齿,更坚定了弄死这贱人的心思。
苏长风温柔怜爱地抚触李清姿的小脸,低声劝慰她凡事不要太过委曲求全,最后才跟沈如意说了一句:“如意,年终我回来时,若发现清姿掉了一根毛发,我唯你是问!”
沈如意瞪大眼,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
这个苏长风,太欺负人了。话别就是这句警告威胁的话吗?她才是他的正妻好不好?
送别之后,李清姿带着侍婢楚楚来到流光别苑,楚楚拎着一个食盒。
苏轻亦刚刚练完“幻影”,看见她们来了,连忙把她们请进大厅。
“二少夫人,大少爷走了?”佳期笑问。
“走了。”说起苏长风,李清姿温婉的眉目略有娇羞之色,“五妹,之前你两次帮我,替我出头,我心感激,特意来谢你。”
“我家小姐听说五小姐喜欢绿豆糕和桃花酥,便亲自做了一些,带来让五小姐尝尝。”楚楚说着,从食盒里拿出两碟甜点,放在案上。
“刚拿出来就闻到一股香气了,肯定很好吃。”佳期惊叹。
“大嫂客气了。”苏轻亦莞尔笑道。
“五妹,这与你帮我的,算不得什么。我不知你的口味,就先做了一些,你快尝尝。”
李清姿的声音温柔得令所有男人都无法抵挡。今日,她身穿一袭清雅的浅黄罗裙,妆扮很是素雅,看着似一朵清姿独特的水仙,令人顿生好感。
苏轻亦不客气地尝了绿豆糕,惊喜连连,“唔,真好吃。甜而不腻,香滑软糯,入口即化。大嫂,你的手艺堪比大厨。”
李清姿笑道:“那以后我做了差人送来给你。”
苏轻亦笑道:“那我岂不是要长胖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聊了好些时候。接着说到沈如意,楚楚很是气愤,道:“五小姐你不知,在迎春苑,少夫人当自己是整个迎春苑的主人,常常甩脸色给小姐看,还时不时地气小姐。小姐心胸宽广,不与她计较,还不让奴婢说。”
李清姿责备道:“楚楚,我不是叫你别说吗?你这张嘴就是管不住。”
良辰道:“二少夫人,你太善良仁慈了。像少夫人这种人,你越是忍让、回避,她越是得寸进尺,越不会罢休。往后,各种阴谋陷害的事还多着呢。二少夫人,你可要当心一些。”
苏轻亦道:“沈如意心胸狭隘,骄纵蛮横,心如蛇蝎,你一味的委曲求全根本没用。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大嫂,只有你被她弄死,她才会罢休。若你真的被她害得残了或是死了,你甘心吗?你不能再见到大哥,不能与大哥携手一生,你甘心吗?”
“那我应该怎么办?”李清姿精致的眉目蹙起来。
“反击是唯一的办法。”
“你意思是,让我害她?”
“不是,你也不是那样的人。”苏轻亦微微一笑,“你要洞悉她的阴谋诡计,在适当的时候揭发,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或是你在她自以为得逞的时候,狠狠地反击,让她受到惩处。”
“这样啊。”李清姿纠结不已,“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苏轻亦知道,她这种中庸的性情不可能劝说一次就让她有所转变,只能慢慢来。
李清姿见她不时地打呵欠,问道:“五妹,眼下还是上午,怎么就乏了?可是昨夜没睡好?”
苏轻亦道:“昨夜睡得挺好呀。我也不知为什么,这几日总是犯困。若我现在去睡,午时起来用膳后,又会犯困,只好又去睡觉。”
佳期接着道:“是啊,这几日五小姐总是如此,上午下午都要睡一个多时辰。”
李清姿寻思道:“似乎有点不妥,我给你把把脉。”
“莫非你师从家学,精通医术?”苏轻亦讶异地笑,伸出手。
“我家数代从医,我八岁那年,爹爹就开始教我一些简单的医理。”李清姿把手指搭在她的手脉上,“不敢说精通医术,不过去街上开一家医馆,也是可以的。”
“以后有什么头疼脑热,找你就行了。”苏轻亦笑道。
“你这脉象,并无不妥。”李清姿凝眉寻思。
苏轻亦正想缩回手,却听见李清姿道:“且慢。”
佳期担忧地问:“二少夫人,五小姐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李清姿摸着苏轻亦的小手,轻轻地按着,忽然用重力按了一下,“疼吗?”
苏轻亦点头,“有点疼。”
李清姿黑白分明的杏眸泛着几分凝重,“虽然从脉象瞧不出什么,但我方才这么一按穴位,你会疼,那便是有不妥。”
“我是什么问题?”
“你最近的膳食、茶水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没什么不一样,和原先一样。你意思是,我中毒了?”
“方才那穴位便是看你是否中毒,但你这中毒还比较轻,而且也不能说是中毒,因此从脉象瞧不出来。”李清姿详细地解释道,妙目流波,慧光盈盈。
“那怎么办?”良辰着急地问,“奴婢和佳期偶尔也会觉得犯困,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李清姿站起身,“我去灶房看看。”
一行人来到灶房,苏轻亦让佳期提前把灶房的下人叫到别的地方,说是有事情要交代。
现在,灶房空无一人。李清姿仔细地一一察看,不放过任何一样。
苏轻亦放眼四处,想从摆放有些杂乱的东西里瞧出点什么。
别苑的下人出现两三次的叛变事件,她交代良辰和佳期暗中观察了几日,清理了几个形迹有可疑的,从外面新买了几个小姑娘进来调教。按说,别苑的下人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
然而,现在这情况,似乎是有人给她下毒。
李清姿检查完毕,没有发现。最后,她站在水缸前,瞧着一水缸的清水,接着用木瓢舀气一些,稍微尝了尝,“尝不出来。”
“有银针试试有没有毒。”苏轻亦提议道。
“普通的银针只能试一般的毒,再者你这种情况未必是毒。”李清姿眉心紧蹙,小脸沉重。
“对了,我有一支金针,比一般的银针管用。”
苏轻亦把收藏金苏神针的地方告诉良辰,让良辰去取来。
很快,良辰把金苏神针取来,苏轻亦把神针放入木瓢里的水,转眼之间,金针的金属色泽变得黑了一些。李清姿的眸色沉了沉,“这水缸里的水确有不妥,但未必是毒。看看那一缸的水怎样。”
旁边那水缸的水倒是没什么不妥。
苏轻亦的火气渐渐升起,问:“瞧得出来是什么吗?”
李清姿示意先回大厅,以免隔墙有耳。
众人回到大厅坐下,苏轻亦小脸清冷,水眸微凝,“你意思是,真的有人在水缸里做手脚?”
李清姿颔首,面色忧重,“那个水缸的水有问题。你的膳食、茶水都用那水缸的水,因此你和良辰、佳期这几日才会嗜睡。尤其是你,五妹,你饮的茶水多,自然就更嗜睡。”
良辰着急地问:“那究竟是不是下毒?是什么毒?”
“应该说,不是毒,是一种药粉。”李清姿温柔地解释,“下药之人每次在水缸里放一些药粉,分量很少,你每日进膳、饮茶,这种药粉进入体内,不会察觉,医术高明的大夫把脉也不一定能瞧得出来。”
“这种药粉有什么危害?若时日一长,我会怎样?”苏轻亦问道,是谁用这般阴毒的招?
“现在你只是嗜睡,若持续下去,你的脑子会渐渐变得迟缓。三个苏之后,你会一整日都困乏,头脑倒退,手脚不灵光,与八岁孩童无异。”李清姿沉重道。
“那不就是变得痴傻?”苏轻亦的心跳陡然加速,火气大盛。
原来,有人要她在睡梦中慢慢变成一个智商只有**岁的痴呆儿,好阴毒的招!
良辰和佳期都气愤得不行,“五小姐,定要抓到下药之人!”
李清姿惊怕道:“用这么隐蔽、高明的手段害人,真是防不胜防,也不知什么人要害你。”
苏轻亦的小脸摇曳着一朵冰寒的微笑,“还能有谁?”
不是苏冰舞,就是苏冰烟。不过,苏冰烟应该不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那么,苏冰舞的可能性比较大,在府里的势力也最为神秘骇人。还有,她与府医多有交情,只要她给府医一点甜头,府医自然为她办事。
“五小姐,现在奴婢就去把下药之人抓出来!”良辰气得脸都红了。
“且慢!”苏轻亦阻止了,“这件事先不要声张,我自有打算。”
三日后,那个水缸的水换了新的。
时值午后,灶房没有人,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地摸进灶房,走到水缸前。她警惕地张望四处,确定四周没人,这才从腰间的衣带里取出一包东西,打开薄纸,轻轻地把药粉撒向水缸。
“住手!”
凭空一声爆喝,令她全身僵住,药粉还没来得及撒下就惊慌地收起来,藏在笼袖里。
良辰忽然出现,一阵疾风似的奔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劈手夺过那包药粉,疾言厉色地斥道:“小六儿,你好大的胆子!”
这个名为小六儿的小丫头吓得脸庞惨白,手足无措。
良辰把她扭送到大厅,她跪在地上,良辰喝道:“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六儿这会儿倒不怕了,圆润的脸庞冷冷的,“良辰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包药粉就是铁证,我和良辰亲眼目睹,你还敢抵赖?”佳期气得甩了她一巴掌。
“这又不是什么毒药。”小六儿咬唇,嘴巴硬得很。
“不是毒药?原来你不是要毒死我,那我应该谢你,把这包药粉赏给你。”苏轻亦浅笑道,唇角噙着一朵冰冷慑人的霜花,“良辰,把这包药粉喂进她嘴里。”
“不……不要……”小六儿惊恐地摇头,“奴婢不吃。”
“你不是说这药粉不是毒药吗?吃了又不会死人,怕什么?”
“不是毒药,但也总归不太好。”
良辰用力地掐住小六儿的嘴巴,迫使她张开嘴,佳期则把那些药粉倒进她嘴里。
小六儿拼命地挣扎,眼里布满了惧色,“五小姐,饶命……”
苏轻亦好笑道:“这又不是毒药,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良辰死死地制住小六儿,佳期又要把药粉塞进她嘴里。小六儿吓得当场尿了,瑟瑟发抖,“不是的……五小姐,奴婢有话要说……”
苏轻亦示意良辰、佳期暂停,让她说。
小六儿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这药粉若吃了,脑子会糊涂……不过奴婢也是偶然听见……”
良辰厉声喝问:“听谁说的?”
“听府医对……大小姐说的。”小六儿的泪水瞬间飙出来,哭道,“五小姐,是大小姐逼奴婢在水缸里下药的……奴婢不是有意害你……”
“她让你下药,你就下药吗?”佳期怒喝。
“奴婢家里穷,弟弟妹妹四个,都张大嘴要吃的,奴婢的爹娘做粗活,赚不到多少银子……五小姐,奴婢也是逼不得已……五小姐,这件事奴婢对不起你,求五小姐恕罪……”小六儿断断续续地说道。
“若你有证据证明是大姐让你下药,我就饶了你。”苏轻亦道。
小六儿面色惨然,“没有证据……”
苏轻亦吩咐良辰先把她带下去,关押起来,不要走漏风声。
佳期见主子若有所思,着急地问道:“五小姐,这件事如何处置?不如向老夫人禀报,让老夫人做主。只要小六儿肯作证,一定能让大小姐吃不了兜着走。”
苏轻亦摇头,“只有人证,没有用。苏冰舞完全可以说,是小六儿污蔑她。”
苏冰舞那么狡猾,单凭小六儿的指证,没多大用。
要扳倒对手,就要挑最致命的地方,用最致命的一招KO,令对手再无翻身的余地。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不过,从这件事可以看出,苏冰舞失去了胞妹、生母,孤寡一人,没了依靠,连最后一根稻草苏长风也不帮她,她自然是按耐不住,狗急跳墙,想出这么阴毒的一招——下药来解决对手。
苏轻亦想了想,这件事就先按下不表,自己没事便好。
……
这日上午,佳期带回来一个消息,京城再出特大命案:军器所督造莫大人一家六十余口于昨夜被杀,无一活口,莫府变成尸山血海。
苏轻亦不由得蹙眉,怎么又发生这种全家惨被灭门的命案,看来北影寒有得忙了。
想到北影寒,她想起他现在没有内力,想来做事很不方便吧。
你妹的!
怎么又想到他了?真是见鬼了!
莫府,京兆府的几个捕快勘察命案现场,北影寒带着几个下属也在这里察看。
血腥味渐渐消散,不过触目的惨状令人头皮发麻。
绝情公子蹲着观察三具倒在床边的尸首,道:“从尸身看,他们死得很快,没什么痛苦。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脏腑也完好无损,不知凶徒是如何杀人的。”
一旁的北影寒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接着去别的房间看尸首。
“莫家命案跟姚家命案相似,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徒。”绝情公子跟过来,做出大胆的猜测。
“本座也有同感。”北影寒缓缓阖上凤眸,脑海浮现出凶徒杀人的场景。
“爷,你想到什么?”
“把莫大人等人的尸首抬回衙门。”北影寒吩咐道,“好好保管,不许任何人碰触。”
绝情公子领命去了。
莫家命案传扬开来,京城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大人不再让小孩在外面疯玩。尤其是那些朝廷大员,人人自危,担心下一个被神秘凶徒灭门的就是自己。
朝议时,大臣们纷纷谏言,要求京兆府尽快把灭门凶徒缉拿归案。
北影寒没有来上早朝,下朝后,女皇凤氏差人去传他进宫,不过他倒是自己来到书房觐见。
“你为何不上早朝?”
凤氏娇颜冷冷,不掩怒意,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他竟然不来上早朝,可谓玩忽职守。
他禀报道:“陛下,昨日臣将莫大人和莫夫人等人的尸首抬回衙门,今早与仵作去察看尸首有何变化。”
“哦?有何发现?”她焦虑地问,怒气消失无踪。
“莫家两个小女儿是被活活吓死的,莫大人夫妇的颈部显现粗大的勒痕,不像是一般的绳子勒死的。”北影寒沉沉道,“莫家命案,臣已有眉目,还请陛下给臣五日,五日后,臣定把凶徒缉拿归案。”
“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凤氏的焦虑稍微缓解,“对了,莫大人一死,军器所督造一职就空缺了。依你之间,满朝文武,谁可接任军器所督造一职?”
“军器所掌制我国兵马所需兵刃,不容有失,填补空缺的人选,臣一时之间想不到哪位大人较为合适。陛下再仔细思虑,或可问问瑞王、华丞相的意见。”
“军器所不仅制造我北影国所有兵刃,而且身为督造,必须对朕、对朝廷忠心不二,更不可泄露军器所任何机密。这接任人选,朕想了一夜,很是头疼。”
北影寒不语。
凤氏忽然眼眸一亮,“对了,你不就是一个合适的人吗?你暂代军器所督造,朕放心。”
他宠辱不惊地说道:“臣已统领风云骑,若暂代军器所督造,只怕瑞王和华丞相会有微词。”
她威严地扫他一眼,“有本事的人,朕都会器重。北影寒,你有多少本事,你自己不知吗?又何须怕了旁人?”
北影寒俯首道:“臣领旨。”
凤氏的眼眸瞬间灼亮起来,兴奋之色大盛,“稍后朕会下一道旨意,你得闲便去军器所接管。过两日朕与你参详一下火药制造一事,切记,此事不能泄露风声,只有你知、朕知。”
“臣遵旨。”
尔后,他告退离去。
北影寒步履如飞地走在宫道上,这时,凤凌天迎面走来,雪色广袂翻飞,温润如玉的眉宇盛满了日光,璀璨流光,剑眉星眸越发神采飞扬。
当即,北影寒的凤眸沉了沉。
凤凌天止步,客气道:“大都督,可否移步说几句话?”
两个绝世美男来到附近的凉亭,北影寒率先道:“国公大人想知道宇文大人一案的详细情形?”
“正是。已经过了不少时日,不知大都督可有查到什么?”凤凌天压住情绪,满目期盼。
“的确查到了一些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