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李账房的秘密
——清平司——
江玉乘和林羽二人刚来到清平司上工。
吴晓便带来了一条好消息：“世子！李账房已经找到。”
江玉乘霍然起身：“在哪？快带我去！”
吴晓躬身回道：“回禀世子，此刻正在情报处候着。”
江玉乘广袖一拂，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吴晓和林羽不敢有丝毫迟疑，紧紧跟上。
他们的身影在清平司的走廊中快速移动，带起一阵微风。
不一会儿。
三人便来到了情报处。
只见屋内有一位身着灰色长衫的男子。
其面容清瘦，身形略显单薄，正端坐在桌前，双手紧紧交握。
那男子见到江玉乘等人进来，忙站起身来，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眼中露出一丝惶恐。
“你就是李账房？”江玉乘撩袍落座，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男子问道。
“回官爷，小人正是。”那声音小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江玉乘示意李账房坐下，声音缓和了一些：“不必紧张，今日找你来，是有些事情要向你询问。”
“只要你如实回答，本官不会为难你。”
李账房小心坐下，双手依然紧紧交握放在腿上，“官老爷请问，小人定当知无不言。”
江玉乘顿了顿，“你女儿......”
他才刚刚开口说出几个字。
李账房顿时就慌了神，“官老爷，小人一生未娶，哪有什么女儿......”
吴晓见状，递给江玉乘两张户籍。
江玉乘伸手接过，佯装问了句：“这是啥？”
吴晓会意，欠身介绍道：“回世子，这是户籍。”
“上面详细记载着该户的人口数量、姓名、年龄、籍贯等基本信息。”
说话间。
故意将目光瞟向一旁的李账房。
李账房听到这儿。
只觉心头一紧，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江玉乘见他这副样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清了清嗓子，缓缓念道：“李晃，儋州清河县人士，年四十有二，现居上京城城西落凤巷。”
“一生未娶，家中无田产，曾任孙氏盐行账房管家谋生，于一月前失踪......”
李账房听到这里，暗暗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这口气完全松下来。
就看到江玉乘忽地拿出了另一张户籍。
江玉乘眼神一凛，厉声道：“可这些都是假的！”
“而你的真实姓名叫田寂！”
“田寂。儋州南安县人士，年三十九。”
江玉乘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中回荡，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李账房的心上。
“曾因穿黄色衣物，违反朝廷服饰禁令，犯越级穿衣罪。”
“于押送入京途中逃跑，后下落不明！妻子柳氏，年三十六。”
“育有一女，名田洛，年十九岁。”
李账房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饶：
“官爷饶命啊！”
“小的当年是被人陷害的，求官爷明查，求官爷明查啊！”
这越级穿衣罪......
在拥有着现代教育思想的江玉乘来看。
着实有些搞笑，这也能是罪名？！
不过他也知道，在古代黄色是皇家专用颜色，如果平民擅自穿了光色的衣服，就会触犯律法。
齐皇开国时就颁布过禁令。
除皇家外，凡身着黄色锦绣者，与诽谤国君同罪。
也就是得死。
江玉乘前日翻看大齐律例时。
光是服饰禁令就列了一十八条，连襻膊系带的颜色都有讲究。
“本官对陈年旧案没兴趣。”江玉乘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账房，沉声道：“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
“你还是接着做你的李晃！”
“听明白了吗？”
江玉乘这话分明是在告诉他，你好好配合我就行了。
至于你那什么偷着改名换姓啊......
越级穿衣服啥的。
我才懒得去追究。
李账房吓得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江玉乘眯起眼睛，开口道：“可以跟我说说你女儿的事儿了吗？”
“我女儿她，失踪了......”李账房眉头皱起，如两道隆起的沟壑。
江玉乘追问：“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李账房眼眶泛红：“从一个月前，我便没了小女的消息......”
林羽皱了皱眉：“那你为何不报官？”
李账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官爷，我又何尝不想。”
“可我如今用着假身份，明面上与小女是没关系的。”
“每次与小女见面都是慎之又慎。”
“基本上半个月才能见到一次，我以何身份去报官？”
“我怕衙门知道我之前的事......我不敢......”
江玉乘接着问：“那你这些日子去哪了？”
“自然是去找我女儿了......”李账房满脸茫然，好似对一切都毫无头绪。
根据他所说。
他女儿田洛失踪的时间，与死者死亡时间基本吻合。
那死者有可能就是田洛！
江玉乘思索间，清平司守门差役的声音传来：“世子，吴主部，司外有一个乞丐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
吴主部摆摆手，“乞丐？给他几个铜板打发走不就行了？”
那差役说道：“赶不走......性子挺倔的......一直说着有要事，让我来通报！”
江玉乘眼神一亮：“难道是他？带他进来！”
“是！”
乞丐被带了进来。
只见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却目光炯炯。
此人正是先前告知江玉乘消息的那个乞丐。
乞丐微微躬身：“世子，小老儿我此来是有事要报！”
江玉乘点头示意：“说。”
乞丐挠了挠脑袋，“回世子，上次小老儿我尚且不知世子的立场，所以那日只说了一半。”
他尴尬一笑，露出那两颗大板牙。
“后来小老儿我多方打听，知道了世子在幽州为百姓做了很多事。”
“小老儿我相信世子一定是个好官，这也是我今天来的原因！”
江玉乘心想：许是这乞丐之前也怕他和京兆府那些衙役一样，所以谨慎了一些吧......
江玉乘将他带到李账房跟前，开口道：“刚好李账房也在。”
“那你都说说，你那天还看到了什么？”
那乞丐这时才看到李账房，略微有些惊讶：“李账房？”
“小老儿我先前有去找过你，但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