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面圣
朱墙黄瓦，飞檐斗拱。
要说上京城乃至整个齐国。
最具权力、最为辉煌的地方。
莫属皇宫了。
“世子，您且于殿外暂行小驻片刻，待咱家遣当值公公入内通报一声。”
言罢。
李公公移目望向殿前一位太监：“小德公公，今日可是你当值？”
“回李总管，正是小德子值守。”小德公公垂首恭答。
“烦请入内通传，就说世子于殿前候驾。”
御书房殿前有两个灯笼。
一个是红灯笼。
另一个也是红灯笼......
江玉乘站在殿前伸手指着上方的红灯笼问：“李公公，这两棵「枣树」是......”
“啊......不对！”
“串台了......这俩灯笼是？”
李公公解释：“害！世子您说这灯笼啊。这不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嘛，喜庆！”
“若不是公公提醒，我都忘了早已进入年关了。”江玉乘恍然大悟。
二人正聊着。
见小德公公快步走来：“陛下宣李总管与世子进殿。”
李公公整了整略显褶皱的衣衫，压低声音对江玉乘说：“世子，待会儿见了皇上，切要谨言慎行。”
“谢公公提点。”
小德公公推开房门，声音恭敬：“陛下，世子和李公公到了。”
齐皇静坐于御案之后，渊渟岳峙。
手中拿着一本奏折，头也未抬，仅从鼻腔之中发出一声威严的轻哼：“进来吧。”
二人依言踏入殿内，跪地行礼，“参见陛下。”
齐皇缓缓放下奏折，抬眸望向二人：“平身吧。”
李公公与江玉乘应声起身。
垂首恭立一侧。
齐皇语调平缓：“李公公这些时日着实辛苦，你且先退下歇息吧。”
“谢陛下体恤，那老奴便先行告退了。”李公公言罢，悄然退离。
此刻。
房内就只剩下齐皇和江玉乘二人。
齐皇又沉浸在了手中的奏折上......
江玉乘等了许久也没见齐皇发话，终是开口问道：“陛下？”
齐皇四下张望了一番，“嗯？谁在说话？”
“陛下，我......我啊......”江玉乘在下方尴尬地抬手示意。
“你是谁啊？”齐皇随口相问，手中动作未停，依旧翻阅着奏折。
“我是江玉乘啊！”他在原地呆立，下意识挠了挠头。
齐皇批完手里的奏折后，再次拿起一本翻阅起来，“塞北郡王之子，江玉乘啊？”
还没等江玉乘开口，便又是一句怼了过来，“你不是死了吗？”
江玉乘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齐皇是就假死一事点他呢。
忙上前一步：“嘿嘿，是您皇婿，江玉乘啊！”
“你倒是挺会跟朕套近乎！”齐皇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江玉乘刚松一口气。
却见齐皇恰似多变的风云，又恢复了刚才的冷冽。
“也就看在你爹跟朕是拜了把子的兄弟的份上，要换做旁人，朕早就定他个欺君之罪，给拖出去砍了！”齐皇的声音不急不缓，不怒自威。
这分明是在说，到了上京就别老耍小聪明！
江玉乘赶紧顺着话风说道：“谢陛下不杀之恩！”
良久。
齐皇缓缓开口：“乘儿，朕将卿儿赐婚于你，那是对你的看重。”
“能得陛下青睐，是臣之荣幸。”江玉乘恭敬道。
“朕的天下，朕自然希望处处安稳，你能明白吗？”
江玉乘心里给齐皇一顿喷：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来上京，我爹就会在幽州搞事一样。
我爹才没那心气呢！
还拜把子兄弟......
“臣明白，陛下心系天下，实乃万民之福。”
齐皇目光深邃，难以揣测其中真意，再次发问：“你真的能明白吗？”
“回陛下，臣明白！”
“罢了，一路舟车劳顿，你且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来参加除夕家宴，就当是为你接风了。”
“谢陛下，那臣就先告退了。”江玉乘说罢，转身就走。
心中暗自腹诽：接风？
我信你个鬼！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也不知道家宴上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齐皇望着江玉乘离去的方向，寒潭般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缕幽光，一闪而逝。
......
......
翌日清晨。
世子府。
江玉乘这半个月在路上颠了一路，实在是没休息好。
昨日他看到这张大床后倒头就睡。
一觉从昨日申时睡到了今天早上，连晚饭都没吃......
“咕噜咕噜......”
他不禁有些饿了。
江玉乘舒展腰身，闻到一缕饭菜的清香悠悠飘来。
他推开房门。
见一侍女手捧着佳肴。
款步朝他的居所而来。
那侍女容颜秀丽，肌肤在清冷的晨气中晕染着一抹诱人的绯红。
江玉乘呆愣了两秒。
想不到连府里的下人都给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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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的果然不一样！
“世子，这是为您准备的早膳。”侍女朱唇轻启，把饭菜放到了桌案上。
江玉乘瞥见桌上一道菜，诧异道：“酱香排骨？”
侍女闻他相问，便轻声解惑：“世子，昨日酉时来了个膳夫，说是跟您从幽州城过来的，这道菜就是他做的。”
江玉乘纳闷儿：“刘大莽？他啥时候跟来的？”
旋即又摇头轻叹，哂笑道：“不是，谁大早上的吃排骨啊？”
言罢。
却从盘中拾起一块排骨，大快朵颐起来，“嗯~真香！”
“哈哈，妙哉妙哉！”
“你叫什么名字？”江玉乘边吃边问。
“回世子，世子唤奴婢小芷即可。”
“小芷，这名字不错！坐下一起吃吧。”江玉乘热络相邀。
小芷低着头，稍显惶恐，“奴婢怎敢乱了分寸。”
林羽在隔壁听到动静，匆匆赶来。
二话不说。
坐下便吃。
小芷见状，惊得瞠目结舌，这情形全然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这......
下人怎么可以同主子一起上桌吃饭呢？
林羽见她杵在那，招呼了句：“快来吃呀。”
“来一起吃，反正我俩也吃不完。”江玉乘满不在意的说着。
“谢世子。”小芷这才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
林羽安抚道：“咱们家世子啊，与其他世家子弟不同，且放宽心。”
“世子，此时正值年关，街上估计很热闹，我们待会出去逛逛吧。”
“好啊，小芷也一起吧。”
小芷轻轻点了点头。
身为奴仆的她，前半生一直生活在阴霾之下。
但眼前这位新主子，似乎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