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笑里藏刀
春天孩儿面，一天变三变。
从19附属医院出来的时候，太阳还高高的挂着，转眼就起风了。
太阳也躲到云层后面，不见踪影。
气温骤降。空气不那么清透，总觉的雾沉沉。
路过几个手机体验馆，姜觅出声，“找个合适的地方停一下。”
“怎么了？”
“买手机。”
覃时越点头，“想要买什么手机？”
“被人偷偷咬了一口的那个品牌。”
覃时越被她的形容逗笑了，轻声说：“好，那我们去**购物中心。”
“为什么？手机体验店不好，啊？”
覃时越看着路况，双手扶着方向盘，缓缓转弯，“那里也有，买好以后，可以就近去一趟超市，我们需要购置一些私人用品，这样方便一些。你要在那里住一段时间，为了确保你的舒服，我认为你还是亲自去挑选比较好。”
“所以，你建议的地方在哪儿？”
“一处好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不久之后，两人进了购物中心的手机卖场。
售货小姐热情的迎上来，“两位买手机？”
姜觅看都没有看，直接跟售货员说：“我要你们的最新款，需要配置最高的版本。”
干脆利落。
“好的。请稍等。”
很快，售货员就拿来一个崭新未开封的盒子，“您看看。”
姜觅大致看了一眼外包装，没有什么问题，也是她想要的版本，“开票。”
售货员喜笑颜开，“好的。请问现金还是手机支付？”
姜觅习惯性的去掏手机，倏尔一愣，她手机坏了，暂时无法使用手机支付。
而银行卡在包里，她的包在覃时越的车里。
覃时越已经拿出手机，把自己的二维码展示给对方，“扫这里就行。”
售货员打量着两人，男的帅，女的靓。
好登对的小情侣。
笑了笑，对准覃时越的手机，“女朋友买手机，就应该男朋友出钱才是。”
女朋友？
男朋友？
姜觅摆手，“我们……”
“叮”的一声，支付成功。
姜觅撇撇嘴，懒得解释。
“晚些时候我转给你。”
有了新手机，姜觅立即把自己的电话卡装进手机，开机。
她担心姜平津或者姜臻给她打过电话。
还好，没有。
不过，依旧有好多未接电话。
“走吧，我们去超市。”覃时越帮她提着纸袋子，早一步走出去。
姜觅亦步亦趋的跟着覃时越，一边走，一边处理手机上的消息。偶尔跟覃时越交流几句，两人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莫名的觉得很亲昵，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僭越。
超市里，覃时越正站在货架前仔细的选东西，姜觅在一边看着。
她上一次逛超市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多年了吧！
以前，自己家里有一个超市，需要什么东西都是直接去拿，或者家里其他人帮忙带回来。
去沔城读高中以后，就是周末跟着同学去超市转转。
后来……
后来就没有机会逛超市。
如今，到时跟着覃时越在一次走进超市。
想得出神时，她手中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手一滑，电话瞬间就接通。
她只能往侧边走两步，把手机放到耳边，“陆警官。”
“听说你住院了？在哪儿？”电话那头，陆明宇应该是在路上，她已经听到那边的汽车鸣笛声了。
“没什么大碍。”
“能住进医院就不是小事。”
“陆警官是在关心我？”姜觅挑眉。
“你是我的助理。我关心自己的助理有什么问题？”
助理？
她还以为这件事已经告吹了。
毕竟，没有哪个助理像她一样，什么活都不用干活。
“……啊，”姜觅正想着怎么回答，目光无意识的四处飘忽。
蓦的，她一顿。
视线中，出现了超市的摄像头。
摄像头？
昨晚在美悦广场那边是有摄像头的吧？
所以，她昨晚的一时冲动，肯定给拍下来了。
而陆明宇此时打来电话询问她在哪个医院？
所以，陆明宇应该看到昨晚的视频了吧！
姜觅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
从回来那一天起，她就告诉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好好的陪在父母家人身边就好。
即使碌碌无为一辈子也无所谓。
不起轰轰烈烈，只求平安顺遂。
可是，两次。
两次她都没有忍住，都没有管住自己的脚。
一次，是在沔城救了陆明宇。
一次，是昨晚，在美悦广场的贸然出手。
姜觅这边半天没出声，那边的人不确定她还在不在听电话，“姜觅，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
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
姜觅不再矛盾，“陆警官，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让我做你的私人助理？”
“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好吧，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也不想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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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开那么高的工资，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一点事情都没有做呢。”
“我这不是在等你拿驾照吗？”
说到驾照，姜觅深情一顿。
“今天几号？”
陆明宇一愣，随即说了一个日期。
呀，还真是今天啊。
“哦，今天下午去考科目一。”
“你不是在住院吗？不急于这一时，身体要紧。你在哪家医院？”
“怎么了？”
“鉴于你昨晚的突出表现，作为上司，我来探病。这个理由可以吗？”
这个理由，很好。
“可以，只不过，我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
覃时越见姜觅半天没有过来，回头望过来，才看到她倚在一处货架边，手里还捏着电话。
一副淡然闲适的模样。
这是跟谁打电话呢？
姜觅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覃时越的视线，“嗯，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姜觅走了几步，忽然脚步停顿。
有一个女人靠近了覃时越。
姜觅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觉得自己此时走过去，有些不礼貌。就停在原地，静静地观望。
那个女人年轻漂亮，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雾霾蓝呢大衣。
肤白貌美，身高腿长，气质卓绝。
妥妥的大美女。
不知道美女跟秦时越说了什么，覃时越回答她的时候，因为对方靠得太近，覃时越往侧边让了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同时视线还望向姜觅的方向。
下一刻，美女的视线就朝着姜觅的方向飘过来，而后原本笑颜如花，瞬间嘴角下压。
满脸都写着失望。
姜觅一愣。
这是……
美女转身，施施然走了。
姜觅明白了。
这是美女想要跟覃时越搭讪，甚至要联系方式，结果被拒绝了。
覃时越一身黑色长款呢大衣，身长玉立，气质卓然。
超市里打着暖光灯，柔和的灯光落在他身上，他整个人像被一层光包围。
非常引人注目。
加上那张脸又长清冷禁欲，出尘似谪仙，很难不吸引周边女人的目光。
姜觅四处看看，发现周边有好几位美女都在偷偷打量他，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视线落在覃时越身上，像在看什么稀世宝贝似的。
甚至还有人拿着手机，在偷偷摸摸的拍照。
谁说只有男人喜欢看美女？
美女欣赏起美男来，那狂热劲儿，不遑多让。
这头姜觅还在天马行空，那头覃时越见她站在那里静静看戏，无奈的笑笑，推着购物车走过来，食指轻轻敲在她额头，“看戏没看够？”
姜觅歪着头，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他怎么就那么好看呢？每一处都刚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让人想犯罪！
不行，不能再看了！
姜觅垂下眼眸，眼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绪，“男人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现在外面的女人，一个个如狼似虎。一个不小心，可能你就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就你知道的多！选的差不多了，走吧。”
结完账，二人并肩往外走。
姜觅斟酌着开口，“我下午要去参加考试。”
“什么考试？”
“驾照科目一。”
“到时候我送你去。”
“我现在可能需要时间刷刷题！”
覃时越把东西放进后备箱，“临时抱佛脚？”
姜觅讪讪一笑，“算是吧。”
“好，我给你找个安静的地方。”
覃时越所谓的安静的地方就是上次他们一起去过的那家野生菌养生汤店，特定包厢。
“这里安静没人打扰，你可以安心刷题。为了节约时间，我们待会儿就直接在这里用饭，之后，我送你过去。”
“那你呢？”
“你不是带复习资料了吗？原本就答应你们老师会好好监督你复习，我总不能只是嘴上说说，也需要做点实事。”
于是，二人在包厢里，各自忙各自的事。
午饭，原地解决。
下午，覃时越送她过去。
一点五十，准时到达目的地。
停车场，姜觅解开安全带，手落在门把手，准备开门下车，余光瞥见一个人。
姜萱！
她也来考试？
姜觅下意识伸手按住覃时越放在安全扣上准备解扣的手。
覃时越被她的动作弄的一愣，“怎么了？”
“你不用下车，外面有点冷。”
冷？
是吗？
覃时越顺着她刚刚的视线望过去，车外有几个人影经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既然姜觅这么说了，他听着就是，“好，那我在车里等你。”
“你昨晚没有休息，在车里眯一会儿吧。”姜觅说的煞有其事。
覃时越轻轻一笑，“好。”
姜觅开门下车。
刚关好车门，她就听见姜萱的声音，“姜觅？”
“你怎么在这儿？”
姜觅捏着手机，“你怎么在这儿，我就为什么在这儿？”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忽然看到你，所以有点惊讶。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姜觅摇头。
姜萱看见她是从一辆车上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是一辆黑色大众，驾驶室上还坐着一个人。
逆着光，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知道是一个男人。
姜萱与她并肩而行，“你朋友送你来的？”
“嗯。”姜觅双手插兜。
“你才来清江没多久，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你好厉害，从小就很会交朋友，我就不行了。”
“……”
“他一直在这儿等你吗？”
“嗯。”
“真好。待会儿结束的时候，我方便蹭个顺风车吗？”
姜觅回望一眼覃时越的车，直接拒绝：“应该不太方便。”
被明确拒绝，姜萱嘴角一僵，“哦，那算了。对了，你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
“嗯，现在工作确实不好找，我研究生同学都有好几个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她们说，人家不是要求有工作经验，就是……”
姜萱笑了笑，“你可以让二叔帮忙啊，他人脉广，帮你找个工作应该很容易的，只是可能薪资没有那么高。”
“或者直接在他们公司帮你安排一个适合你的职位。”
“一开始工资低不要紧，等你有经验了，慢慢就好了。一开始要求不要那么高！”
“再说吧。”找不痛快，谁不会？
“听说你大姐让你帮忙找工作，找到了吗？”
姜萱抿抿嘴，“大姐学历低，只有初中文凭，自己又没有一技之长，找工作本就比较难。她还总是又想轻松又想工资高，我实在是能力有限，帮不了她。不过，我跟二叔说了，让二叔帮忙看看，二叔也答应了。”
“你找二叔了？”
“嗯！亲二叔吗？不麻烦他还能麻烦谁？”
嗯？
谁是你亲二叔？
麻烦别人还理直气壮？
姜觅面色沉下去。
这些人真是……
姜萱看见她的表情，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沉默不语，心里却是高兴的。
她与姜觅同一年出生，只是小月份。
小时候不懂事，大家经常在一起玩耍。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慢慢长大。
加上袁秋萍的影响，让她渐渐觉得很不公平。
大家都是女孩子，都姓姜，都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为什么姜觅跟她不一样？
姜觅自小就有哥哥姐姐疼，还有一个特别疼爱她的二叔。
她也有姐姐，还是俩姐姐。不要说关心疼爱，不欺负她就不错了。
姜觅调皮捣蛋，犯了错，有人替她背着，跟人打架有哥哥帮忙，有二叔撑腰。
周末了，有二叔给她买吃的，买用的。
平时偷懒学习不认真，作业有人帮着做，临到考试哥哥姐姐齐上阵，给她画重点，帮她复习。
这些，她都没有。
她有姐姐相当于没有，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都要自己扛。
如今，姜觅处处不如她。
要学历没学历，要本事没本事，看臻哥和二叔还会不会如以前那般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