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箭难防
“真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栽到你这个小姑娘手里。”男人双手被反剪着摁在地上，眼镜在脸上斜斜挂着，露出他眼底阴鸷又愤恨的目光。
姜觅站在他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就算你抓住了我，又能怎么样呢？”男人偏着头，笑得很邪肆。
旁边有警员回答：“让你接受法律的审判。”
“哈哈哈………”男人笑的前俯后仰，隐隐有泪花闪现。
“这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男人表情变得狰狞，“那为什么他们没有接受法律的审判？就因为他们有钱？就因为他们有权有势？所以，我的妹妹就该死？”
“可是你如今的行为，跟他们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
“对，没有区别，”男人双目猩红，脸上带着渗人的笑，“血债就应该血来尝。”
“有什么不满，到法庭上再说吧，走。”两名警察押着他离开。
走了没几步，男人突然回头，对着姜觅诡秘一笑，“你真的以为抓得住我么？”
姜觅双眸眯起，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
忽然想到男人刚刚说的，血债就要血来偿。
不好！他要自杀！
这个人可不能就让他这么轻易的死了。
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姜觅飞速两步，一个腾空，一只脚落在男人的脖颈处。
男人脑袋晃了晃，咚的一声倒地不起。
“你干什么呢？”押送他的警员差点被波及，见男人已经晕过去，朝姜觅怒吼，“他已经被抓住了，失去了反抗力，你怎么可以乱来？”
姜觅不理他，径直走到男人身边，伸手去查看他的脑袋。
“别动，出了事，你负得起责吗？”
姜觅站起来，“好，我不动，你来，检查他牙齿里是不是有毒药？”
“你说什么？你以为是拍电视剧呢？还牙齿里藏毒？”
“你看不看？”姜觅继续那样盯着对方，似乎他不去就誓不罢休一样，“你再晚些，估计你就只有带着他的尸体回去了。”
“你……”
旁边有人在劝：“看看吧，耽误不了什么，以防万一嘛。”
警员最后还是屈服，弯着身子去查看男人的牙齿。
下一瞬，他眼眸忽然睁大，脸上是不可置信。
“怎么样？”
警员忽然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姜觅忽然一笑，“因为我聪明。”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快带他走吧。”
等几人走了，姜觅朝着覃时越走过去，他正好给韩队长做完急救。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覃时越手上沾了不少血。
灯光下，红的刺目，衬得他修长的手指，白如冷玉。
“我没事。”
覃时越从衣兜里抽出湿纸巾把自己的手仔仔细细擦拭个遍，扔进垃圾桶，才拉着姜觅的手，“我看看。”
入眼就看见她手背有大面积乌青，手指骨节好几处破了皮，冒着血珠。
“你怎么来了？”面对他如亲密的动作，姜觅觉得有些不自在，缓缓抽回自己的手。
拳头跟拳头硬碰硬，破点皮在所难免。
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是小事，重要的是她把那个人给逮住了。
覃时越也不在意，继续检查她的胳膊骨头是否有伤，刚刚那清晰的骨头断裂声，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你让我去下面等你，我等你半天，你都没有下来，手机也打不通，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所以就上来了，然后看到有人往这边来，就跟着过来了”
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她正与人近身肉搏。
谁知道那一刻，他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他担心，担心她受伤。
那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下手那么狠，万一……
“是我带你出来，总要看到你没事我才会安心。”
手机？
姜觅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被她用来吸引别的注意力给扔出去了。
四处查看，终于在一处角落里找到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已经碎成蜘蛛网，自动关机。
开机失败。
亏大了。
她就不该心软。
她应该……
姜觅举着手机给他看，表情有点无辜，“摔坏了，所以……”
没接到你的电话。
覃时越接过去，看了一眼，确实坏了，随即揣进自己的衣兜里，“你人没事就好，手机坏了就重新再买一个。”
姜正疑惑他的动作，覃时越帮她揉着手腕，“很疼吗？”
他注意到她捏着手腕，小幅度转动。
一段时间没有锻炼，一出手就来了把狠的，确实觉着关节处隐隐酸痛，“就是有点酸痛而已，没什么大碍，休息休息就好了，韩队怎么样？”
“腹部枪伤，幸好没有伤在要害，手边没有急救箱，我只能简单处理下。救护车已经到了，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他着急的是姜觅有没有内伤，他刚刚可是亲眼看见姜觅挨了那个男人一拳。
只是现在不适合检查，晚些时候去医院一定要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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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觅看了一眼韩队，脸色苍白如纸，应该是失血过多，人已经陷入昏迷。
“韩队，你再坚持坚持，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说话的的人双目猩红，声音隐隐发颤。
在韩队身后的不远处，几名警察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
气氛低迷，悲伤弥漫。
姜忽然想到什么，欺身上前。
一名男子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脖颈处，一道长长的伤口特，深可见骨。
伤在大动脉，血流如注，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的身下，血流了一地，铺散开来，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对方很凶残，似乎很熟悉那个位置，下手快狠准。
一刀毙命。
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人她在刑警队见过，是刑警队的人。
前几天还跟在韩队身边，在会议室里给她做笔录。
如今，一条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
有人跪下，呜咽出声。
“小赵……”
覃时越轻叹一声，“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
姜觅定定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光影散去，世界寂静。
眼前是尸山血海。
找不到来路，望不到归处。
连天空都被染成血色，像无底深渊。
随时都会粉身碎骨。
有人在呢喃——
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带着希望活下去！
有人在低诉——
回去吧！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姜觅！”
“姜觅！”
“姜觅！”
又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像一道光，照亮她的眼睛。
姜觅倏的回过神来。
覃时越清俊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向来温和平静的俊眸深处，带着隐忧，“怎么了？”
姜觅美目流转，黯然的垂下眼眸，“他牺牲了。”
声音很轻，很轻，却重重的落在人心上。
“他是值得敬佩的英雄。”
负重前行，必有血的牺牲。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姜觅又侧身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人。
覃时越单手揽着她的肩膀，太瘦弱，太单薄，像个易碎的陶瓷娃娃。仿佛只要他一用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捏碎。
“这里的事交给他们处理吧。”
追捕过程出了人命，警方需要勘察现场，收集证据，开展后续工作。
姜觅跟着覃时越转身离开。
商场里几乎看不到人影了，特别安静。
从楼上下来，姜觅全程不言不语，安静的过分，连覃时越一直都揽着她的肩都没有发现。
就像一个提线木偶。
覃时越时不时看她一眼。
脸色木然，唇色苍白，毫无朝气。
他没有忘记刚刚姜觅的眼神。
那双美丽的眼睛，总是平静冷寂的眼睛。在那一刻，仿佛蒙上了一层血雾。
那一刻，她好像踏过尸山血海，在荼靡开尽处，翩然而立。
又带着无尽的茫然和哀伤。
覃时越没有开自己的车，他准备带着姜觅上救护车。
从商场里出来，外面警车的车灯不停闪烁。
韩队已经被紧急送上救护车。
救护车拉着警报飞速消失。
凶手被带上警车，身边跟着好几位警员。
这可是重要的刑犯，身上背着几条人命呢。
“救护车在那边。”
姜觅跟随覃时越的脚步，朝救护车而去。
变故就在一瞬间。
“轰！”
“轰！”
“嘭！”
“嘭！”
停在路边的车辆忽然爆炸。
瞬间，火光冲天，几乎点亮整个天空。
巨大的噪音和压力波扩散开来，将周围的民众瞬间击倒。
爆炸产生的巨大能量将他们从车辆周围猛烈地抛出。
金属碎片和玻璃碎渣四处飞溅。
现场瞬间陷入惊恐的呼喊和求救声中。
周边车辆的警报声尖锐齐鸣。
爆炸发生时，姜觅条件反射的挡在覃时越身前，将他护在身下。
他们距离爆炸中心不远，受到的冲击比较大。
飞溅的物体落在姜觅的背上，姜觅一声闷哼，随即陷入昏迷。
覃时越脑袋重重磕下去，眼前一黑，意识模糊，好半天才清醒。
“姜觅。”
“姜觅。”
姜觅趴在他身上，毫无反应，双手依旧护着他的头。
覃时越心绪复杂，这个姑娘啊……
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
19院附属医院
覃时越刚刚把姜觅送进vip病房，手里拿着刚出炉的检查报告。
陈书言就急急推门进来，“出什么事了？我刚刚听说你浑身是血的带人进了急诊室。”
“我没事，是别人的血。”
陈书言把他上下一番打量，外套不知道何时脱去，丢在一边的沙发上。
看得见的地方，完好如初。
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转身，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人，“姜觅？她怎么会在这儿？所以，你带着进急诊室的人是她？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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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哦，你今天一下班就走是因为她？”
覃时越没有回答。
“情况怎么样？严重吗？”见覃时越手里还拿着报告，一点也不客气，一把薅过去，“检查报告吗？我看看。”
对他的行为，覃时越已经习以为常，走到一边沙发上坐下。
“手腕脱臼，有点内出血，不是很严重。怎么弄的？”
覃时越很平静地说，“跟人打架。”
“打架？”陈书言十分惊诧，“她……”
能够在战乱中来去自如的人，不要说有多厉害，至少不会太差。
打架能将她伤成这样，对方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发生什么事？”陈书言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姜觅是和覃时越在一起的，而覃时越不仅仅是覃家人，更是医学和药理界的新星，他们19研究院的宝贝。
他要是去外地出差，身边不仅有警卫员跟随，暗中还会安排专人护卫。
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在暗中觊觎覃时越的研究成果，有多少间谍居心叵测的在暗中窥探他的行踪。
难道对方是冲着覃时越来的？
看他的神色，覃时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帮警方抓人的时候，被犯罪嫌疑人伤的。”
“什么犯罪嫌疑人？”陈书言有点迷糊，这都什么跟什么。
覃时越将晚上在美悦广场发生的事细细讲给他。
“所以，这个人，不是一般的犯罪嫌疑人，他的身份估计有很大的有问题。”陈书言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覃时越赞同他的观点，“姜觅估计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不遗余力要将对方拿下，还不让他轻易的死去。”
陈书言点点头，忽而他又想到什么，“那么，你所说的那场爆炸，会不会也跟那个人有关系？否则无缘无故的，警车不可能会发生爆炸。”
不是他阴谋论，而是他们身处的位置，不得不考虑更多。
“是警车爆炸吗？”覃时越突然问道。
事发突然，加上姜觅因为护着他而陷入昏迷，他心急如焚，只顾着带姜觅回医院，没有过多关注那些细节。
按当时的情形看，应该是路边的车辆爆炸，但是不知道具体情况。
到医院之后，更是全程跟在姜觅身后，亲自盯着做各项检查。
“是，”陈书言掏出手机，“新闻上是这么说的，很多自媒体博主也证实这一点。而且还有传言说，警车上坐着的就是今晚警方抓到的犯罪嫌疑人。关于这一点目前众说纷纭，暂时还没有官方说法，你看看。”
果然，网络上，关于爆炸的新闻铺天盖地。
覃时越大概翻了翻那些报道，“此事的后续，你继续关注着。”
“放心。会安排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