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线索交织现曙光
深夜的驱魔事务所飘着关东煮的甜香，张逗逗的铅笔在符文纸上戳出个小窟窿。
他盯着合成后的铜钥匙，指腹被灼得发红，偏生舍不得松手——这钥匙像块烧红的炭，却又像块磁石，拽着他的目光往深处钻。
"老君那老神棍说''钥匙在锁里，锁在钥匙中''，"他用铅笔尾端敲了敲桌面，"上回阴阳眼老奶奶骂醒那只迷了心窍的吊死鬼时，也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开锁得找锁里藏''。
你说这两句话是不是一根藤上的瓜？"
林小跳把最后一颗鱼丸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她的"阴阳计算器"——那台掉漆的老式诺基亚正亮着荧光屏，屏幕上密密麻麻列着王会计发来的分析："鬼市租金流水异常的三个月份，正好对应我们捡到铜钥匙、发现暗道符号、还有苏小萌被恶灵控制的时间！
王姐说这不是巧合，是有人在拿鬼市当账本使！"
"账本？"张逗逗挑眉，"合着千年鬼王复活计划还带做假账的？
那得让王会计去查账，保准给他揪出三笔错账两笔漏税。"
沙发角落突然响起折扇展开的"唰"声。
陆探花的身影从阴影里踱出来，青衫飘得像片云："张老板这谐音梗该收版权费了。"这位古代侦探鬼魂指尖转着半旧的折扇，"依在下看来，线索如棋局，得把棋子摆回原位才能看分明。"他屈指敲了敲张逗逗面前的符文纸，"上回在暗道发现的符号，可还留着拓本？"
张逗逗翻出个牛皮纸袋，里面塞着几张皱巴巴的纸——正是他们上个月在城隍庙后巷暗道里拓下的符号。
林小跳凑过来，手机屏幕在两张纸上来回比对："你看！
机关上这个小三角，和暗道符号的起笔弧度一模一样！"
"啊！"
众人循声望去。
呆头正扒着机关模型的边缘，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某个凹槽。
这哑巴灵体急得直比划，手指在模型上点得咚咚响，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啊"声——他跟着张逗逗跑了大半个月灵异现场，众人早学会了他的"呆头语"：这是在说"这里有问题"。
张逗逗凑近一看，倒抽口冷气。
那凹槽里刻着个芝麻大的符号，若不是凑到十厘米内根本看不见，偏偏和暗道里那个符号的收尾笔锋分毫不差。"好家伙，这是套娃呢？"他捏着下巴，"机关里藏符号，符号里藏机关，老君那老东西怕不是玩俄罗斯方块长大的。"
"让本经纪人算算。"林小跳把诺基亚往桌上一扣，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这台老手机的计算器功能被她开发出了花，按数字时竟发出"叮铃哐啷"的算盘声——她早给按键录了音，说是"阴阳计算器就得有阴阳声"。
"符号出现频率：机关3次，暗道5次，鬼市租金异常月份7次。"她眼睛亮得像两颗小灯珠，"3+5=8，7+1=8！
上回阴阳眼老奶奶说''八月十五月最圆''，这不就对上了？"
"八月十五？"阿飞从门口探进头来，手里还拎着刚买的煎饼果子——这位道士最近被张逗逗带偏了，总说"驱鬼前得垫饱肚子才有力气念咒"。
他咬了口果子，腮帮鼓鼓的，"我师父说过，八月十五是阴阳交泰日，鬼门开得最松。
莫不是那千年鬼王选这天复活？"
"有道理！"陆探花折扇一合，"若将符号视为时间密码，八月十五正是锁眼；钥匙是这把合成铜钥，锁...老君说''锁在钥匙中''，怕就是钥匙里藏着的东西！"他突然用扇柄戳了戳张逗逗掌心的铜钥匙，"张老板，试试用你的吐槽眼看看？"
张逗逗一愣。
他的"灵异吐槽眼"能看透灵体，但对死物向来不管用。
可这会儿钥匙烫得他直吸气，鬼使神差就运起了眼功。
眼前的铜钥匙突然变了模样——表面的锈迹像雪遇太阳般融化，露出刻在金属里的细小文字："解铃需用系铃舌，开锁要听锁中歌"。
"我去！"他惊得差点把钥匙扔出去，"这钥匙里刻着字！
还是首打油诗！"
林小跳立刻掏出手机拍照："系铃舌...难道是指能说会道的？"她突然指向自己，眼睛弯成月牙，"本经纪人最会谈判！
锁中歌...莫不是要念什么咒语？"
"啊！"呆头又急了，这回他扑到机关模型前，手指戳着某个齿轮。
张逗逗顺着看过去，发现齿轮缝隙里卡着根细若牛毛的铜丝——和合成钥匙上脱落的铜屑颜色一模一样。
"齿轮动，铜丝响，"陆探花摸着下巴，"这机关怕不是个乐器？"
阿飞突然一拍大腿："我师父有本《机关要术》，说古人为防机关被盗，会把解法编成曲子！
难道这锁中歌，是要按音律转动机关？"
众人瞬间安静。
张逗逗捏着钥匙，林小跳举着手机，阿飞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悬在半空，连向来爱捣乱的鬼马小玲都凑过来，飘得比平时规矩十倍。
"试试？"张逗逗把钥匙插进机关的锁孔。
原本冰冷的金属突然泛起温热，锁芯里传出"叮"的一声，像古钟轻鸣。
林小跳立刻按动诺基亚："频率440赫兹，标准A调！"
"那我来哼！"阿飞清了清嗓子，五音不全地唱起来："解铃需用系铃舌~"
"停！"陆探花赶紧捂耳朵，"这是要按钥匙里的文字节奏来！"他拿折扇敲着桌子打拍子，"解铃-需用-系铃舌，开锁-要听-锁中歌！"
张逗逗跟着节奏转动钥匙。
第一句"解铃需用系铃舌"刚念完，锁芯里传出"咔"的轻响；第二句"开锁要听锁中歌"念到最后一个字，机关模型突然整体一震，顶部的暗格"刷"地弹开，露出张泛黄的绢帛。
"成了！"林小跳扑过去捡起绢帛，展开时差点被闪到眼——上面用金粉画着鬼市全图，正中央的棺材标记被红笔圈了又圈，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八月十五，阴时三刻，棺开则王生"。
"千年鬼王的棺材在鬼市中央！"张逗逗倒抽口冷气，"难怪王会计说鬼市租金异常，合着是有人在往中央区域运建材，给棺材打掩护呢！"
"那咱们得赶紧去鬼市！"阿飞把煎饼果子一扔，抄起桃木剑就要往外冲，却被林小跳一把拽住。
"急什么？"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王会计刚发来的消息："鬼市中央区域这个月租金涨了三倍，说是''维护古建筑''。
我查了账，根本没这笔支出——钱全进了个匿名账户！"她眯起眼，"匿名账户...怕就是幕后黑手的钱包。"
陆探花突然皱眉："各位可觉出不对？
咱们刚破解机关，这屋子的阴气突然重了。"
众人这才察觉。
原本开着空调的事务所，后颈突然泛起凉意；桌上的符文纸无风自动，哗啦哗啦响得像有人在翻书；呆头缩成一团，往张逗逗身后直躲，喉咙里的"啊"声都带了哭腔。
"叮——"
林小跳的诺基亚突然响起外卖提示音。
她划开屏幕，瞳孔猛地一缩："白无常的外卖单！
备注写着''鬼市中央有危险，速停调查''！"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指甲刮玻璃的刺耳声响。
张逗逗抄起桌上的"驱魔喷雾"——其实是自制辣椒水，转身就往窗边冲。
月光下，一道黑影闪过，只留下句沙哑的低语："多管闲事，死无全尸。"
"嘿，这威胁都没点新意。"张逗逗把喷雾揣回兜里，反而笑了，"上回那只厉鬼还说要把我做成腌菜呢。"他转头看向众人，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千年鬼王想复活？
问过我张逗逗的辣椒水没？
问过林小跳的阴阳计算器没？
问过咱们驱魔事务所的各位没？"
林小跳晃了晃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得她嘴角上扬："王会计说匿名账户的IP地址定位了——就在鬼市中央。"
阿飞把桃木剑往地上一戳，震得灰尘乱飞："我这就去买十斤糯米！"
陆探花摇着折扇笑："有意思，这局棋终于要到中盘了。"
呆头躲在张逗逗身后，却也探出半张脸，用力点了点头。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事务所的台灯在众人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影子。
张逗逗捏紧那把合成钥匙，掌心的灼热感比之前更甚——他能感觉到，千里外的鬼市中央，那口棺材的封条正在一寸寸裂开。
但他不怕。
"走，"他把绢帛往怀里一揣，冲林小跳挑了挑眉，"去鬼市掀棺材板儿。
顺便让王会计查查那匿名账户，我倒要看看，是谁在给千年鬼王当会计。"
林小跳蹦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女鬼特有的凉意透过衣领钻进去："张老板，这回要是赢了——"
"请你吃十串关东煮。"
"二十串！"
"成交。"
众人说说笑笑收拾东西，谁都没注意到，张逗逗掌心的钥匙上，那行小字正在慢慢发亮。
而千里外的鬼市中央，那口尘封千年的棺材，封条"啪"地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