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闫埠贵的账本
晚上七点，四合院的住户们，提着板凳和马扎，陆陆续续聚集到了中院儿里。
那张木桌被安置在了院子中央，三位大爷端着各自的茶缸子依次落座。
许大茂和刘家的几个小子坐在一块儿，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热闹，前院闫家的小子也想来凑热闹，可惜许大茂根本不理他们。
“呦，许大茂，有瓜子你不早说！”
傻柱大大咧咧的来到许大茂身边，一屁股坐下就开始掏许大茂的衣兜，硬生生把许大茂挤到长凳的一边。
气得许大茂破口大骂：“嘿！我说傻柱！你赶紧给我起开！想吃瓜子，先喊声爷爷我听听！”
“呦呵！许大茂，我看你是皮又痒了吧，三天不收拾你，你都要上天了！”
傻柱一把搂住许大茂的脖子，一用力，许大茂吃痛顿时就老实了。
“别！柱哥！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咳咳！！！傻柱！许大茂！你俩给我安分点儿！正开着会呢！”刘海中觉得自己二大爷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厉声呵斥道。
好不容易等人安静下来，刘海中熟练地给会议开了个场：“既然人都齐了，那接下来就由一大爷来给大家讲话！”
随后就自顾自端起了茶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目光却在贾家和易中海之间来回扫动。
易中海麻利的接过了话题：“今天开这个大会啊！就一个事儿！”
“大家都知道，咱们院儿里，一直都有尊老爱幼，邻里之间互帮互助的传统！可这个贾东旭，他忘恩负义！”
“前脚刚升了三级钳工，后脚就要和我易中海一刀两断！”
此话一出，中院众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多新鲜呐！院儿里谁不知道一大爷和贾家好得像穿一条裤子！今儿这是闹哪出啊？”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看来是闹别扭了！”
“我听我当家的说了，这可不是在闹别扭，今天下午在厂里，贾东旭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易中海断绝关系了！”
......
不少人诧异的同时，还不忘朝贾东旭指指点点。一看嘴里就没有好话。
谁让易中海是轧钢厂的高级工，院儿里不少人都在轧钢厂上班，多多少少要给他面子！
刘海中见状，知道许大茂没和自己胡咧咧，装作一本正经模样，实则却努力憋着笑。
‘好好好，你老易也有今天！自己不下蛋就算了，现在连好不容易找的养老人也要跑，真是好消息啊！’
‘等你倒台，我就是院儿里的一大爷了！’
闫埠贵事先听三大妈说了这事儿，一开始他还不信，现在正纳闷呢。
‘这事儿说破天也就是老易和贾家的私事儿，没好处，我可不掺和！’
秦淮茹坐在贾东旭身旁，一脸紧张地抱住丈夫手臂。
贾东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不会有事。
他站起身直视易中海，朗声道：“哦？一大爷说我忘恩负义，能具体说说，是哪些恩吗？”
“这些年算下来，你一共接济了我家几十斤棒子面！”贾东旭说到这里，从凳子底下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一把就扔到了桌前，“这里是五十斤棒子面，还你了！”
“具体还有什么，你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掰扯！”
这一幕，让全院人一阵哗然。
他们总算知道，贾东旭这次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的要和易中海做切割！
易中海看着贾东旭丢过来的布袋，气得浑身哆嗦。
“贾东旭！你话说得轻巧，我带了你整整八年！是这三言两语就能撇清的吗？！”
“没有我辛辛苦苦教你技术，你怎么能考过三级工考核？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我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
“老刘！你也是当师父的，你来说句公道话！”易中海话头一转，把同样带徒弟的高级工刘海中也带上了。
他知道刘海中一直觊觎他一大爷的位置，但这事儿事关他们今后徒弟孝不孝顺的事，他相信在大是大非面前，刘海中肯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不然以后个个徒弟都欺师灭祖，他俩以后还怎么在厂里混？！
刘海中一听易中海带上了自己，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
但在这件事上，他确实只能站在易中海这一边，谁让他手下徒弟多呢！
“咳咳...贾东旭！老易说得对！要没有他教你，你怎么过得考核？难不成你自学成才？！”刘海中帮腔道。
易中海闻言，不禁得意的朝贾东旭使了个眼色，还不忘给徒弟一个台阶下：“行了，念在你年轻气盛的份上，我这个做师傅的，也不和你多计较了。东旭啊，你就当着大家伙的面，给我道个歉，明天再去厂里宣传科说明一下情况，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贾东旭差点被这老绝户的给气笑了。
他没理会易中海，转头看向了刘海中：“二大爷，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自学成才过得考核！”
说着他还不忘取出那本钳工书籍，递给刘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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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刘海中回过神来，他接着说道：“二大爷，您是咱们轧钢厂里德高望重的六级锻工！”
“咱不说别的，光上礼拜的端午节，来院儿里看您的徒弟，那大包小包提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反正三大爷肯定清楚！”
说起院儿里的物资人员流动，那闫埠贵可就不困了！
他当即跳出来作证：“那当然了！咱院儿里甭说来个外人了，就是跑进来一条狗，是公是母我都记着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闫埠贵说着就颇为自豪的取出了他的账本！
迅速找到了上礼拜的记录，然后就大大方方的念了起来，像是在和院儿里人炫耀他的尽职尽责！
【1957年5月26日，星期日，轧钢厂第一锻工车间，林国栋，五级锻工，拜访后院刘家，送腊肉一斤，汾酒一瓶，大前门一条......
轧钢厂第二锻工车间，李海峰，四级锻工，拜访后院刘家，送鸡蛋19个，白面十斤.......
......
北京第三工业中等技术专业学院，郑阳，学生，拜访后院刘家，两手空空......】
随着三大爷闫埠贵的朗读，一时间院儿里人是越听越沉默，他们现在才意识到，刘海中这个六级锻工，不显山不露水，却已经是桃李满天下了！
刘海中仰着下巴，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美了，连带着面前的贾东旭也变得顺眼多了。
反观易中海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