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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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早已散尽，西湖的湖面已是波光粼粼。

可是，雨潇潇刚一踏进这间屋子却又一次从白昼踏入了漆黑的夜，只是这夜既无星也无月。

一股潮湿的霉气扑鼻而来，湖边的屋子大多潮湿，这本来寻常得很，可是雨潇潇的眉头确不由得皱了起来，因为这霉气中竟还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忽然雨潇潇身后的门已被重重地关上，屋子里更是连一点儿光线都没有了。

雨潇潇只听到沈宁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惊呼！岂非正中敌人下怀，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密闭的空间里立刻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兵刃破空之声，雨潇潇来不及细想，已拔剑回身，“铛”的一声黑暗中竟迸出了几点火星。

雨潇潇的这一剑完全是凭感觉挥出的，就连那黑暗中的人都忍不住暗道了声：“好俊的剑法！”

只听那人又道：“接招吧！”

话音未落，一阵劲风已迎面袭来。

雨潇潇侧身闪过，“隆”的一声，他身后的墙壁竟被硬生生地戳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来！

阳光透着那洞照了进来，雨潇潇这才看清那黑暗中的人竟是这楼外楼的少掌柜霍韬晦！

只见霍韬晦左手提刀，右手握拳，拳头上有细碎的木屑，那墙壁上的破洞显然是被他一拳轰开的。

未等雨潇潇说话，霍韬晦竟又一次提刀攻上。

长剑入鞘，雨潇潇竟不闪不避。

沈宁大呼道：“雨大哥留神！”

那横削而来的刀竟也硬生生地停住，刀锋距离雨潇潇的咽喉已不足一寸，若非是有深厚的内功绝不可能把刀操控得如此微妙。

刀停住，霍韬晦怔住，沈宁更是惊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雨潇潇却带着笑意。

他轻轻一笑，忽然也学着方才霍韬晦的口气说道：“好俊的功夫！”

霍韬晦却沉声问道：“你为何不躲？”

雨潇潇道：“我喜欢赌，我赌你不杀我。”

霍韬晦又怔了怔，他还从未见过把自己的生命拿来当赌注的人，他冷冷反问：“你怎么敢确定我一定不会杀你？”

雨潇潇淡淡道：“我并不敢确定，我说过我只是在赌。”

霍韬晦也冷冷道：“想不到你还是个赌徒，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雨潇潇哈哈笑道：“而且我总是能赌赢，不是么？”

刀已撤下。

雨潇潇又接着道：“如果你总是能赌赢，那么就会越来越喜欢上赌博的，这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沈宁忽然惊叫了一声：“警衣卫！”

雨潇潇当然也看得到，屋子并不大，四个警衣卫那么大的人，只要不是瞎子就不难看到。

只是，那四个警衣卫却已是死人！

他们的身上看不到伤口，只是鼻子和嘴角却兀自留有血迹，他们显然是被强大的内劲击碎肺腑才断气的。

雨潇潇忍不住问道：“是你杀了他们？”

他当然是在问霍韬晦，霍韬晦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冷冷道：“你要替他们报仇么？”

雨潇潇忍不住笑道：“看来你在怀疑我。”

霍韬晦明知故问道：“我怀疑你什么？”

雨潇潇道：“你怀疑我跟孙云鹤、田尔耕他们是一伙的。”

霍韬晦道：“你在六扇门做鹰犬时我就听说过你，所以我很难不怀疑你。”

雨潇潇却道：“可是你却忘了我已离开六扇门十年。”

霍韬晦冷冷道：“这些我管不着，孙云鹤已经对我下手了，你若是也敢来，那这地上的死人就是你的下场！”

他说话的时候紧紧握了握拳头，他当然不像是在信口开河。

雨潇潇摇头苦笑。

霍韬晦忽然问道：“你笑什么？你为什么不辩解？”

雨潇潇道：“我从来都不喜欢辩解，因为一个人若是不相信你，你即便辩解了也没有用。”

霍韬晦淡淡道：“你看起来很聪明。”

雨潇潇却道：“我只是因为懒。”

霍韬晦忽然又问：“看来我现在若是想从这间屋子出去你也懒得拦我？”

雨潇潇忍不住笑道：“不是懒得拦你，是我实在不想让自己的下场成为这几个死人…”

沈宁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霍韬晦却冷哼了一声，兀自走到了门口，头也不回地说道：“雨潇潇，我知道你名满天下，但是我还是奉劝你少管闲事，并不是每一次你都能赌赢的！”

话音刚落，门却“砰”地关上了。

而后就听到了门外上锁的声音，紧接着那门缝里竟冒起了浓烟！

沈宁大惊道：“不好，这贼厮想烧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