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竖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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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光透过狭窄的隙间。
头疼欲裂，杨承几乎睁不开眼，只记得意识昏沉时，脑海中不停回放着某个似曾相识的场景——自己浸泡在甘甜的水里，周围是精密的仪器，隔着透明的窗口，外界的一切都在崩溃，一个漂亮的女人贴在窗口前，嘴里呢喃着。
“感觉怎么样。”一个声音打断了杨承的思绪，说话者声音低沉，杨承认得他的声音。
自己的半个精神力启蒙者，雅门。
杨承在地上艰难支起自己的身子，仰视着说话者。
深色长衫，手工布鞋。一张精神矍铄的面孔，尽管衰老让他的眼皮都已下垂，但是仍旧掩不住精光毕露的瞳孔。
他盯着雅门的眼睛许久，不禁为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
“所有人第一次见过都会看我的眼睛。”雅门俯下身，视线直直的射向杨承的双眼，“竖瞳，对不对。”
杨承点了点头。
“想听我讲关于这个的故事，就站起来跟我走，我都一个九十多的老人了，总不能站着跟你讲吧。”雅门转身就走。
杨承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躺在传送室内，而另一个人已经不见了。
“雅老师。”杨承起身喊道，“发生了什么。”
“看来你认识我啊，”雅门走路不疾不徐，杨承却有种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感觉。
“你在天启杯上精神力失控，导致暮光狮子中的一个小子精神失常，他已经被送去医院了，至于你嘛，因为奥玛安全委员会意见不统一，所以一直躺在这里。”雅门头也不回。
杨承的头脑越来越清醒，森林战场上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重演，当他隐约看到到自己失控时，背后不禁冷汗直冒。
“我接下来会怎么样。”杨承快步赶了上去。
雅门转头看了一眼杨承，笑了笑，“有很多人力保你，所以你暂时不会有事的，况且杨将军出面，这件事暂时压了下来。”
“爷爷知道了？”杨承问道。
“不是你爷爷，你爷爷带着一群心腹失踪了，是你家的管家以你爷爷的名义压下来的，”雅门推开传送室的大门，“那个精神失常的小子叫赵宇，虽然他家里没有什么背景，但是至少去医院看看他，不为他，也要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
大门开了，萧常远远站在走廊边上，看到俩人便迎了过来。
“雅老，我有些话要跟杨承说，”萧常笑着，“您看是不是能……。”
雅门看了一眼杨承，又回过头来。
“您放心，我肯定不会难为他的。”
雅门耸了耸肩，伏在一旁的窗前，张望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萧常拉着杨承走远了几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是精神力修炼者。”
杨承有些排斥，“你们当时会在乎一个废物吗？”
“你现在不是废物了，”萧常说，“要不要去教学楼走一遭，看看别人怎么看你，你现在是怪物，是杀人犯。”
杨承扭过头，没有说话。
“因为你的缘故，委员会加强了对精神力的管制，可以说你改变了历史。”萧常戏谑道，“载入史册，千古留名。精神力修炼因为你得到了重视，满意吗？”
“这样不好吗？”杨承说，“精神力修炼一直不受人重视。”
雅门的声音悄无声息的插了进来，“非常好。”
萧常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愤，“雅老，你真的觉得好吗？看看外界，全学院分为俩派了，精神力修炼者全部被孤立了。若不是奥玛学院与杨将军一起压下来，闹成星联争端谁担得起这责任。”
雅门迟疑片刻，拍了拍杨承的肩膀。又对着萧常说：“历史上所有改革总少不了冲突与流血，我甚至希望闹成国际争端”
“可现在精神修炼者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原本有更为和平的办法，”萧常急躁的说，“现在学院内精神修炼者势微。”
“谁说我们势微，如果我们愿意，我们随时能不流一滴血的杀光这个学院所有反精神修炼者。”
“我们也可以随时……”萧常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住嘴。
雅门竖瞳立起，“你说‘我们’，看来我们站在了对立面上了。无论今后事情怎么发展，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杨承的麻烦。”
萧常看着雅门的竖瞳，仿佛看见了一只巨兽。
看着雅门带走杨承，不禁叹了口气。
杨承跟随雅门来到学院地下二层，上了一辆出租车。
“那个，雅老师。”杨承问，“我们这是去哪啊？”
雅门露出和蔼的笑容，和面对萧常时大相径庭。“奥玛学院精神修炼者协会。”
杨承张了张嘴，被雅门打断。
“如果萧常那小子再来找你，你就告诉我，看我打不死他。”雅门一脸气愤，“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找你吗？”
“他这样的人是世界上最可恨的，只顾着自己的业绩，嘴上说着倾向你的话，实际上却是俩不相帮，只在谋求自己的利益。小子，你记住，永远不要做中立者，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他今天找你，实际上是要你公开认错，然后平息学院内俩派的冲突，因为学院内部出现矛盾会被算作他的失职。”雅门越说越气愤，“至于那个赵宇，也是活该，惹我们精神修炼者就算死都算轻的，也别去医院看他了，我倒要看到小小的奥玛学院有几个人敢动你。”
杨承有些感动，说道：“雅老师你别怪萧常了，他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唉，连萧常那小子都叫我雅老，我跟你这么亲，你就叫我雅老师，真是寒心。”雅门作伤心欲绝状。
杨承哭笑不得，”雅老，我还以为您是个特别严肃的人呢，没想到这么……”
“为老不尊对不对，我闺女经常这么说我。”雅门恢复常状，“我发现你俩真的很像。”
说到这个，杨承脸色微红，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白依。
“您可算了吧。”
“我那宝贝闺女你要我都不给你。”雅门说完闭上眼休息了。
出租飞到了目的地，看上去是一栋老建筑，，房子分四层，不是奥玛学院标志性的支柱型建筑，而是古朴的满洲式建筑，墙上布满了各种植株，看起来绿意盎然，然而当杨承走进楼内，却彻彻底底被震撼了。
木桌，木椅，木柜；拂扇，香炉，题字古画。
杨承几乎见不到这些东西了，科技的发展带来的弊端就是失去了特色，一切为了便利让古时候的韵味荡然无存。然而到了这里。满目景色皆可入画，旧的沉出底蕴，新的泛起禅意。
杨承的精神力都大有裨益。
“雅老，这里……”杨承难以意会。
“奥玛学院确实是很强大，所以我在这里建了一栋自己的房子，至于这房子后方那栋楼就是奥玛学院精神修炼者协会了。因为协会这样的组织是由奥玛官方分配驻地，所以跟这里比起来就太单调了。”雅门坐在一张木椅上，“你知道为什么我这里都是些古董吗？”
“为什么？”杨承问道。
“不是说我有什么情怀，而是因为精神力修炼到一定层次，周围哪怕极为细小的声音都会被你的感知无限放大，尽管你可以屏蔽自己的感知，但是工作时总会有要你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所以我才选择了这些东西，一方面是因为不影响感知，一方面是为了装逼。”雅门平静的说。
杨承汗颜。
“所以我工作时就会在这样的地方待着，但是工作时间以外我还是喜欢看电视剧和打打游戏。”雅门坐的木椅摇曳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雅老，那您找我是要做什么。”杨承不解的问道。
“我希望你能加入精神修炼者协会，你是个天才，与其他精神修炼者不同，你加入协会不光是保护自己，有前辈指点你可以走的更远，甚至超过我，你是人类精神修炼的未来。”雅门的语重心长的说，似乎自己已经迟暮。
“这些好处，不会平白无故的给我吧？”杨承问。
“你很优秀，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这岁数的同龄人大多都会被利益冲昏头脑。”雅门很是欣赏。
“我的条件很简单——”雅门起身，精神力化作风暴席卷厅内一切，燃着的熏香顿时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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